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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郡】撒嬌也沒關係吧?(完)

沒想到還是第三章就完了,想寫的東西其實還有很多,但是我好懶(´∩。• ᵕ •。∩`)

———

凌府

「果然,眉眼間還是有些差異。」

文司宥一手撫著下巴,嘴角笑意加深。「首輔大人可信穿越時空一事?」

凌晏如將畫軸收起,背對著他,只冷笑一聲:「無稽之談。」

「是麼?」他摩挲著指尖,好似抓住了什麼一般。「文某倒是......發現了一點好東西。」
「首輔大人不信,倒是可惜了。」

「文會長。」凌晏如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慢走,不送。」

文司宥的好心情只維持到回到明雍時。

「你說,季學子帶走了她?」

———

宣京繁華的街道上,季元啟正牽著「我」四處瞎晃。

「大哥哥,糖葫蘆好呲!花花還要!」
「這可不行,你還小,吃多了對牙不好。」
「花花就要!大哥哥自己都呲了好多東西!」

我跟在身後,看著一大一小的孩子為了吃糖爭論不休,只覺得頭疼。

「不許吃太多糖,還有,早些回去。」
哪怕碰不到人,我也還是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腦袋。「季元啟是翹課出來的,到時被抓回去,小心連你一起罵!」
想了想她以往的表現,我又補充了一句:「不可以當作沒聽見!」

理所當然的,她不曾理會我,反而對著季元啟伸手。

「那花花不呲,哥哥抱抱!」
「走累了嗎?來,小爺讓你騎肩上!」季元啟嘴裡叼著糖葫蘆,一把將人舉過頭頂,穩穩跨坐在肩頭上。「可要抓緊了啊!」

「好高好高!大哥哥最好啦!」
她笑得燦爛,我也只好嘆口氣,想著到時再幫她想辦法過文司宥那關。

兩人直到宵禁前夕才行至山門。

而文司宥,像是早已在那恭候多時了。

不知為何,連我都多了一份心虛。

「咦?文先生,今日怎麼是您在這裡?」只可惜季元啟似乎還沒意識到什麼,稀鬆平常地打了聲招呼。

睡眼惺忪的「我」似乎是聽見了關鍵字,努力撐開了眼簾。
「文......先森......嗯......抱抱......」

只見文司宥鎮定自若的接過朝自己伸手的女孩,輕飄飄暼了季元啟一眼。
「季學子今日沒來上課,為師正好路過,便來提醒你一句,你落下的算學作業,已由同寢的學子幫你帶回去了。」

「咦?啊!謝、謝謝先生......?」季元啟不自覺搓了搓手臂,似乎也被有些陰冷的口氣嚇得不輕。

而「我」乖乖蜷縮在文司宥的懷中,睡得有些不安穩,迷糊中還嘀咕著:「先森......壞、不要花花......」

「不會不要你,且安心睡著。」

文司宥的神色在月光下襯著溫柔,看來已經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季學子。」回頭再看向季元啟時,語氣回歸以往的和煦。「今日,還是早些歇息吧。」

———

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兩人,我朦朧中竟也有了些許睡意。

「涼親、涼親......」

再睜開眼,卻見掛滿素簾的宅邸,那個小女孩正哽咽著抓著我的裙角。「爹爹是不是不會醒來了?」

誰......?

強烈的預感促使我猛地站起,一時竟然忘了身邊的稚子,雙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般,毫不猶豫地往某處走去。

靈堂正中,擺著一副低調的棺木,往來賓客都看見了我倉惶的模樣,無一不是輕聲歎了一句。

「文夫人,節哀。」
「文府家大業大,夫人......」

文?文......司宥?

淚水一湧而上,我不敢置信,吃力地推開棺木,無視於四周驚呼聲,顫抖著,輕手觸碰上已經有些冰冷的屍體。

比我所知道的面容還要蒼老幾分,嘴角卻依舊帶著不變的春風笑意。
一如我這些時日以來所見,他在夜晚安眠的模樣。
一身熟悉的素雅白袍,一塵不染。好似他本就應該躺在那處,任由他人哀悼。

「文先生......」

隨著一陣驚呼,我兩眼一昏,倒了下去。

我本以為這樣便能從這場噩夢醒來的。

可再睜眼,看見陌生而華貴的床幔,我居然生出了些許恍惚。

莫不是過往在明雍的那些,才是我臆想出來的黃粱一夢?

那又為何,我不曾記得自己與文先生的過往,便要承受他離世的噩耗?

我如何敢信?又怎會甘心?

「叩叩——」

一個小小的腦袋探了進來,怯怯地喚了我一聲。
「涼親......」

她喚我,娘親。

心中的絕望在此刻被神奇地壓了下去,我有些疲憊地朝她招了招手。

「你知道的,對不對?」
「這是夢,對嗎?」

她走進屋中,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小心翼翼。「涼親......願意相信我?」

「你說的,我便信。」
更何況,如今的我怕是比她更無助。

「這是......涼親和、爹爹的未來。」

她哭啞的嗓子讓人心疼,我忍不住將她攬進懷中,卻引得她再次放聲大哭。
「爹爹他......從很早很早之前開始,就因為太過疲勞,所以、所以......那一天就這樣、嗚嗚......」

真相娓娓道來的同時,何嘗不是在揭開她的傷口?

「是、是舅舅說、可以、嗚嗚......可是、可是沒有時間了、沒有......我是不是搞砸了?對不起、涼親、對不起......」

「沒有搞砸。」大抵猜到了一些什麼,我輕聲安慰她。「你很勇敢很勇敢,時間也不會來不及。」

「再醒來,我會回去對嗎?」

懷中的孩子輕輕點頭,我拂開她的碎發,在額前落下一吻。

「再等等,我......娘親未來再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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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雙眼,我已經重新躺在了庭蘭舍的床鋪上。

簡單又不失慎重地梳洗一番,我抑制著急促的心跳,踏出庭蘭舍。
像是受到指引一般,大步流星走在無人的小路上,隨後在藍花楹漫天飛舞的春日,再也忍不住笑意,往前奔跑。

聽說,若要見喜歡的人,便該跑起來,讓風先去將愛意送去。

飛鳥驚起的盡頭,文司宥轉頭望向我。

「文先生。」
我微微喘息著,「我想與您在一起!」

不想錯過的以往,不想未知的明日。

「就現在!」

他朝我走來,青絲在風中糾纏。

「應是,不只現在。」

———

再回到明雍,諸位同硯看我的神情卻有些不對。

我沒忍住,在某天問了小月。

「啊?你不知道?聽說文先生為愛入贅花家了,連孩子都......」小月說的一半,不自覺打量了我一眼。「入贅......我倒是更信一些,不過孩子......會不會太早了?」

我滿臉通紅,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乾笑不語。

季元啟看我的神色更是哀怨。

「要是知道那日翹課會被文先生抓到,打死我也不出校門了!算學題冊到現在都寫不完!我......」

他突然沒了聲音,我下意識往身後看去。

文司宥正朝我走來。

「小爺先走了!」

「近日書院的傳聞,可聽說了?」
原是找我說這個?我無奈點點頭。「所幸如今景朝風氣開放,要不然,哪怕再多離奇的經歷,學生也萬萬不敢向先生......訴說心意的。」

「無妨。」他看著我淺笑,只克制地牽起我的手。「終歸是時間早晚罷了。」

「文......」我被他鬧得臉紅,正想輕斥,他卻又轉移了話題。

「說來,那孩子眉眼像我多些,就是不知,性子隨了誰。」

「咳!終歸不是......等等!文先生!」我下意識想反駁,卻又不自覺被他繞了進去,張口不是閉口也不是,惹得他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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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在一個稀鬆平常的午後,我們的孩子奔跑著撞進我的懷中,臉上是半乾的淚痕。

「涼、涼親嗚嗚嗚......花花、花花夢到爹爹、睡著、嗚......都不醒來......」

「都是夢,娘親在呢。」我將半大的孩子抱起,輕輕拍著她的背。

「藍後、藍後花花好厲害、便曾涼親!藍後、藍後就......唔......討厭......花花忘啦......」

她苦惱的樣子已是許久未見。

「歡迎你回來,我勇敢的小星星。」

———

我叫文書醒,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沒有爹爹,娘親也不快樂。

好險,他只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