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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滾落之麵包…嗯、麵包?

【提醒】
-「夢向」(夢女/夢男)為私人設定x角色之特殊創作、這樣的創作通常關於自己x角色間的感情描寫。與原作劇情有些許差異存在。
-這樣的帶入式創作中含有各自的特質與色彩,也請讀者以平靜的心與尊重看待。
//
*非商業委託。夢向指定(夢女)
*委託人;對象為合奏明星、葵日向(葵ひなた)
*CP:葵日向x朝倉虹;CP名:焦糖組
*指定特殊Parody《花菸》、為【輕觸花瓣之息】之花絮



在這世上,
人往往會懼怕那些從未見過、無法看見、難以確信之物;為此去相信不幸的災難還未輪到自己,在看似無事的一日裡相信明天還會更好,是人常有的,無法去怪罪的習性。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一生的勇氣用在一些戲劇化的橋段上。
在遇害時逃跑、在迎敵時反擊,光是活著就用盡全力的日子裡;卻總還是總有人會躲在安全處說風涼話

「年紀輕輕,為什麼不去過好生活、好好讓自己快樂呢?」

天啊,別開玩笑了───


搞得好像有人願意自己淪落於此一樣。葵ひなた陷入混亂的情緒得不到一絲舒展;而原因是在不久前,他所碰到的,已經為此麻木的小插曲。
「哎呀,這不是ひなたちゃん嗎!」只要一回到那,就會這樣,

只要「葵日向」這個人一回到過去的老家一帶,就容易這樣。


「葵日向」,今年三月剛滿十七歲,普通地上著課、靠打工養活自己的「名義兄弟、實質孤兒」,日常便裝總是鼻挺規矩地,毫無特色、平凡普通的粗框眼鏡也像那些離不開眼鏡的近視者一樣,會在吃熱食時被熱騰騰的煙給蒸得起霧

……這樣的「他」,就像附近的老人家最愛問候,學校裡最不受歡迎的那型。

他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了。
雖然已經習慣,腦內公式甚至能在老人家開口之前就接連做好下五十來句的回應準備,但是對曾受過他還不懂事時「叨擾」的人眼底的他,可就不同了。


這一帶,說過「你是不是幻想自己有個弟弟呀?」那樣傷人……不、其實正確來說該稱為「地雷發言」的人可多的是;雖然,葵ひなた這次先回自己的老巢更衣,再出來到老家這帶採買食材是有點心理準備了,但那日漸增強的敏銳直覺,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哎唷,這不是隔壁家的孩子嗎,長這麼大了啊。」

  「您好,午安。」

「哦哦……午安,嗯。」

「真可憐啊,這孩子」、「我大概幾年前被還小的他抓著問『有沒有看到弟弟』呢」、「雖然是有帶去派出所,也幫了點小忙,但最後結果卻說是『沒有這個人』」……
諸多言語、諸多心思,解不完的矛盾,關於「雙胞胎弟弟」的消失───
要怎麼叫這社會去找一個在小學時,除了上學以外不大出門,就算有出門也都是跟哥哥一起行動的孩子呢?


矛盾透頂。
這種時候就別再為自己的無能找理由了啊;最初,還在自行調查訊息的他是這麼想的。
「因為不是萬能的,所以做不到也沒辦法」、「人都不在了,那該放下的就得放下」,而那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的未來更好、更棒。帶著死者的那份心意繼續活下,冠冕堂皇又美麗的勵志言論啊。

就沒想過,會有例外嗎?

過去折騰著腦袋。


別想了,給虹ちゃん的食譜都要被悶壞了───


把思考拉回現實吧。
葵ひなた把變裝用的粗框眼鏡給收進了抽屜裡頭。時值清晨,在「花菸」的任務結束後暫時回到自己住處的他,現在正面臨人生一大抉擇。

既然決定要給喜歡的女孩送餐了,那麼,


要送些什麼呢?



……
……啊?


在第一餐的飯糰與牛奶以後,她本來、還以為、不會有下次的;可見衝擊感讓她忘了世間「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的定律了?
許多問題還擺在眼前,還有事情等著她去解決,本該是這樣、「本應」是這樣
───生理上的恐懼感仍綁住了她的步伐。

精神壓力。
雖然被帶回家的「第一晚」是睡得不錯;對、真要去歸類的話,朝倉虹甚至願意把那些有那橘毛奇怪高中生出現的怪夢歸類在「睡眠品質還算可以」之內
……比起他,在「那裡」碰到的事情,所「見證」的事物遠比「他」的存在更加赤裸,赤裸地可怕。


是不是在刻意忽視那件事呢?
心神不寧地度過了沒有出門的一日,從葵ひなた離開之前看過新聞後,當天的她就再也沒有往新聞台轉過。


為了心理健康?讓自己舒服些?好像哪個都不是;
或許,就只是想讓自己暫時不去因為既成事實而煩憂吧。

「就算知道沒用也想這麼做」的無力感與迷茫,在他離開後,力量都好像,被抽乾了一樣。喝點溫水休息、像平常一樣稍微動動身體;咀嚼回憶,在「那次面試」之前她有在家裡冰箱放些什麼東西嗎?


找點零食來吃吧。
雖然前幾秒是這麼想的,那股卡在心頭的違和感卻又諷刺地將她的食慾壓下,讓她吃不下到足以懷疑起那牛奶跟飯糰是怎麼消化的一樣。
啊啊……果真還是先用用手機休息吧。


真的,太累了啊。


『您有、一條、未讀訊息』


嗯?


累到無力在家也要提起戒心的朝倉虹,想都沒想就滑開了常用的SNS,點開了,從未見過的訊息通知。


「やぁ、ひなただよー!」(嗨───是我、日向哦!)
「あ、既読ついたんだね。」(啊、顯示已讀了呢。)
「俺、明日飯送りに行くから、家で待ってってね!」
(我啊,明天會送飯過去的,要在家等我哦!)


她差點把手機滑到床下去。

誰要等他啊!
猛然炸開的情緒就像筆直豎起的貓咪尾巴一樣難以復原。
這麼說來,為什麼他會知道她的聯絡方式啊?腦袋在炸開的同時就像被潑了冷水一樣開始,依序察覺到他「到訪的矛盾點」,她記得她的鄰居中有不少會主動打招呼的大媽和婆婆,這附近還有管理員……監視器也是正常在運作的,那他、到底是?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
一個高中生,臉長得不錯,待人處事的態度又有陽光的一面;就像他的名字「ひなた」一樣,無論找什麼理由,他無疑是那個最容易被接納、也最容易獲取人信任的對象。
重點就在他找的理由了。

……無論是什麼,
「我想、我都不會原諒他」的想法出現之前,先是浮現的,

卻是他被關在外頭,受打擊的表情。


心軟。
這種感覺,是心軟嗎?
腦內的小虹虹們從生氣噴煙開始,到各個抓起武器要向那些「小日向」宣戰
……現在整個成了抓著手中的武器,表情呆滯的小虹虹修羅場。

嗯,在思考那些東西之前果真還是先填飽肚子吧。
(巧妙地逃避了心軟感的朝倉虹,再一個月就要二十一歲了)。


葵ひなた還記得,上次送餐過去時,朝倉虹家的冰箱只剩零碎的幾個材料。
獨居人士專用的中型冰箱不大不小,恰到好處地塞了幾顆雞蛋、超商包裝的蔬菜與幾瓶易開罐飲料;廚房也是剛好能給一人使用的尺寸,櫥櫃裡……如果他沒記錯,好像還有幾包大包裝的零食與乾糧。

不知道是不是趁特價買下來,或者是家人送她的呢?
腦內,幾個奇怪的想法隨考慮食譜的同時悠悠地轉著;不是猜測她的生活習慣,就是像往常一樣慣性地分析一些有的沒的,葵ひなた只能藉此為他充滿風險的送餐之旅下注、打賭。


但願她會喜歡。


先用些普通的口味吧。
首先是便當的基本配備之一,玉子燒。雖然他的住處該有的設備都是有的,但現在還不是大手筆開工的時候。
重要的是菜單,口味調整,這些都得做起筆記來。

雖然要他直接用腦袋記著也是可行,不過這次可不是幾聲語音訊息和電子紀錄就能存下的東西……這可是他自己要做的、他自己決定的!要給她、朝倉虹做飯啊!
雞蛋買多一點好了。

反正冰箱當初在挑選時也買了比較好的,應該沒關係吧。


簡簡單單。
大概是因為這還是「一開始」?大概是他們都還沒準備好所致;葵ひなた的食譜進度雖然正平穩地前進,但,短時間內好像還無法完成的樣子。
先另外想個外帶菜單吧?不只是飯糰與牛奶,要買的話也得買點好東西才行。

一手冊子一手筆、今日も美しいゴールデンウイーク(今天也是美好的黃金週),該說「慶幸他是在黃金週遇上她」嗎?至少這幾天不必費心於學校的事情上了。
心血來潮拿出了書包裡偽裝用的破舊桃紅色皮夾,確認一下自己身上還剩多少錢後再回頭拿出工作用的黑色皮夾;反差極大的造型下,那皮夾裡頭盡是些不符合十七歲少年的模樣。


多間銀行的提款卡,事先提領備用在身上的萬円大鈔三張,幾張證件……
要是不說,還真會以為是哪個兒子在偷翻大人的皮包拿錢呢。
從工作用皮夾裡抽出兩萬円,葵ひなた悠閒地確認起時間───


即便經歷再怎麼荒謬的事,朝倉虹現在的年紀可無法一直投心於一個人身上;即便有時能受家裡資助,她還是得找到打工,有個收入。
都這種時候了,也不能說「要休息一段時間,所以麻煩家裡資助」之類的……

吃著簡單的晚餐,開始滑起手機、找工作,趁現在的課表還可以,必須快點───
「……」但是腦袋卻像失火中卡了一堆濕毛巾的門一樣,除了阻塞感之外,一片空白。
真的該休息了嗎?
別吧、別吧,特別是在這種時候、會有個奇怪傢伙要為自己送餐的時候……


雖是這麼說,她還是這樣眨眨眼、度過了整晚。


在疲倦的時候,人總是難以反抗本能。


逼不得已將「找工作」先往後推遲一些,要說朝倉虹不為「那種事情」而產生陰影是很難的。是啊,天底下哪個人會想到,在社會看似平穩、新聞總是報著一些政治時事時會突然殺出個「人口販子集團」、「大量受害者行蹤不明」、「死傷多數」之類的關鍵字呢?

緊遮雙眼,她多希望能忘卻。

許多初次嗅見的地獄氣味,許多人、連慘叫都已無法做到的,比自己還年輕的學生與,那些可能前一日還在與哪個朋友赴約而未能到場的平凡人。
如果不是他……
或許自己不會在家裡這樣安安穩穩地醒來,也說不定。


是啊。
世事難料,即便情緒上(還有理智)再怎麼無法承受……
「啊啊、不要再想了……!」
要是在這種事情上被搞得未來一片絕望可不好啊。


人質情結與絕望邊緣,緊抓著身心的,是她最後的意志力與勇氣。


還有……


法式吐司、培根、荷包蛋與總匯三明治?


那僅是一眨眼間。
當查覺到時,家中早已有非法闖入的他的身影。


「啊、虹ちゃん要喝什麼?」過多的思考總讓人忘記時間;朝倉虹還沒注意到自己的滿心煩惱到底為自己浪費了幾小時,像往常一樣簡單用過晚餐、伸展筋骨,用手機裡的遊戲(她的腦袋當機到做不了正事了、只好這樣)稍微打發一下時間……雖說這時候試著去嘗試一些很久沒做過的、好比說畫圖或者寫寫字那類的,感覺應該也不錯……

就已經無力去「表達」、煩惱於「釐清」自己的想法了,怎麼可能變得出什麼東西來啊───


「我昨天想蠻久的啊,妳喜歡哪種茶,還是要喝牛奶?」
「我有帶烏龍茶、綠茶跟紅茶,可以選喜歡的哦!」
「牛奶的話這裡也有、家庭號的───よいっしょ。」

……也太大罐了吧?

「……也太大瓶。」手指向綠茶後忍不住嘀咕的虹。
「沒關係啦、我也會喝!要是真喝不完我會帶回去的。」啊?
一副「我之後也會來叨擾好幾次的!」表情的ひなた。

一時之間失去了注意語中重點能力的朝倉虹、正式放棄了思考。


和之前的西裝裝束不同(不過髮型倒還是一樣後梳了,他居心何在?),一身便裝、襯衫,耳上沒有了最初看見的無線耳機,沒有領帶……全身上下無庸置疑地是他的「日常衣裝」的葵ひなた,現在,雙手正拿著兩大瓶飲料,在她一個、女性的家、盯著她看。

搞得好像真的是同居人一樣。
難以遏制的內心混亂讓朝倉虹的肉體整個卡在了原地。


她沒有幫他開門喔,真的。
「叮咚」
真的沒有開。


「虹ちゃん、是我,ひなた~我進來囉!」從頭到尾,
都是他自己禮貌性地按門鈴提醒,發出聲音打招呼後,自己就這樣掏出她家鑰匙進來了。

這人到底是哪來的羞恥心───
正想這麼咒罵時,看著他從袋子裡拿出幾個貓罐頭,無比自然地說著
「這是我之後要去餵貓用的,也分虹ちゃん一點吧」的模樣時,卻又、說不出話來了。

結果,比起去思考要不要換鎖,她的腦袋還是轉向了別的地方
……這麼說來、

  「時間也快差不多了,那麼我就先走……啊,這些的收拾……」
  「我來收拾就好了,大姊姊的事情比較要緊吧?」

  「而且沒關係啊,下午本來就是我執勤的啊!」

甦醒的記憶敲擊認知,停擺的腦袋像是受靜電一樣不爭氣地漸漸恢復作用;朦朧的煙霧裡、第一個事實明朗,第一個平凡的模樣清晰。
真的是他啊,那個餵貓的男孩子。


真的……是他。


理性了解了事實,感性卻還在「難以置信」中打轉。
不知何時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的朝倉虹,思考這下、終於在法式吐司送進嘴裡時完全恢復了。
雖然甜的東西吃太多是不好……
不過甜食能讓心情平靜下來這說法,用在她身上、恰到好處。


「我來倒綠茶哦───虹ちゃん杯子借我一下哦,我也要喝。」
「……嗯。」


或許這時候,放棄掙扎其實是好的、也說不定。緩緩進食,緩緩在甜甜的香氣裡飄流,虹靜靜地看著,裝了少許冰塊的玻璃杯被遞到自己眼前。

啊……他怎麼連冰塊都知道在哪了呢?
腦子開始在意一些奇怪的地方,精神恍惚、輕飄飄地……這就是放棄思考的感覺啊。
凝視著透明的玻璃杯外側。因冰飲而凝結的水珠滑落,寧靜、安穩和放空感

咬著吐司、瞇著眼,虹抬頭望向對方使用的杯子。
是自己都快遺忘的素色馬克杯呢。
沒有顏色、單純耐用……
仔細回想,那好像是她為了讓朋友在過來她家玩,或者其他家人來拜訪時另外準備好的客用杯,難不成這人是注意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而對自己保持了禮貌?

想那麼多幹嘛啊,朝倉虹,不是說好別再浪費力氣思考了嗎?
「唔咕。」喝了一大口綠茶,
再因為太冰了而頭痛一陣,虹把最後一口吐司直接塞進嘴裡。


哈啊。
說不定他其實只是習慣用馬克杯來喝茶而已、呢。


奇妙的日常生活與糾結的內心共同存在的日子,感覺是怎樣的呢?


九天的黃金週連休,對不同類人來說本該都是個「充實的假期」。
要工作的人痛苦地上班、學生在家悠閒地休息、愛玩鬧的人與朋友相約出遊,生病受傷的人休養、想玩遊戲的人能盡情地玩;以不同的方式充實生活,那本該是

───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咕。」她啊,卻直到假期結束之前,都還沒有好好「過完一天」的感覺。


假期結束,該是回到學校的時候了───
在假期間預定好的事情一個也沒做的朝倉虹滿面愁容。
那事件、記得大概是發生在……假期第三天左右的事吧?在之後一日休養,加上為期五天的「葵ひなた式、責任制關心」(當事人是這麼說的),搞得現在的她根本是卡在好與壞之間的灰色地帶掙扎喘息的小魚一樣,呼吸困難(心思上的呼吸困難)。


好像……吃不大下。
想起昨天,那傢伙理所當然地又拿了一包東西坦蕩蕩地走進她家的模樣,而自己也理所當然地被餵飽的她,今天出門還被鄰居用奇妙的眼神瞥了一下。
是她多想了吧?
一早起了個差點會遲到的時間,精神渙散的狀態下實在是很難再跟鄰居打招呼了……
所幸沒有忘記上課該帶的東西。


因為多虧某人,今天食慾下降的關係……
今天就少少地吃過後,利用時間好好午休吧。


滴答滴答、咚咚喀喀。
鈴聲響起,龜縮於草原中的花,鑽入人群中的她。
路人的手機、店家內的電視此時的聲音聽來是如此刺耳。


  「能請教您關於這個年代仍放任『人口販子』橫行的狀況,有什麼看法?」
  「非常抱歉,關於這方面……」


是記者會嗎?
啊啊、免不了又浮現的畫面,免不了又刺痛起來。不知道「那東西」會延燒多久?
連看都不想看了,可以的話───雖是這麼想的,朝倉虹的耳朵還是不怎麼聽話。

  「我們會確切無誤地懲罰主嫌與所有共事者。」
  「讓市民能安心生活……」

所謂「已經安全了」的發言又是否為真?或者、那其實都是高官捏造出來的假象呢?

「……」

一腳踏進便利商店,不自覺拎了一瓶牛奶與任意口味的飯糰起來。
已經怎樣都好了,充盈思考的無力感抽乾了生氣。
她這是怎麼了呢?
嘛、沒關係,就這樣吧。嗡嗡作響的腦袋與,在聽到關鍵字時翻騰起來的恐懼感
……食慾好像又下降了些啊。


慢慢、吃吧。


挑個位子坐下,靜靜地拆開飯糰包裝,玻璃瓶裝的牛奶冰涼;朝倉虹隨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翻看起通訊軟體。想起昨天他送完餐後說的話

───「啊、明天假期就結束了,所以我不會照三餐來。」

他在這麼講時,還是帶著笑容的呢。
「不過我還是會送餐給妳的,虹ちゃん、妳等著吧!」符合外表的狂言與活力並沒有讓他散發令人厭惡的氛圍,反倒是……該怎麼說?無法移開視線嗎?


要說他是個有魅力的男孩,她無法反駁。
不過要說他跟人相處的方式嗎……是好是壞,她很難說;特別是做著一些侵犯隱私、明顯越界的事時泰然自若的模樣,總讓人懷疑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難道就不怕自己動手腳嗎?
像是私下找鄰居求救,找父母求救,報警之類的……

還是說,這是「為國家做事的人」獨有的威壓呢?


似乎、確實如此。


以常人的邏輯想想,最初沒有果斷報警,有一部份確實是因為那段經歷……以及:要是報警了,之後連帶發生的問題可能不是她一個人(甚至連家人一起)能承擔的。
「為國家做事」什麼的,不可告人的祕密成山的地方,最好還是別動一步微妙。

嗯、對。


她沒有錯。


她知道。


他也知道。


不要輕舉妄動,任何一步踏錯都會毀了這一切。
深知這點的葵ひなた瞇起雙眼。

今天不是去學校的日子,假期後,預定「開會」用的幾天上課日被安排為「病假」的他一手按著左耳上的無線耳機,一手整理著自己的學生手冊與作業。大略地將拖延九天的回家作業結束掉的途中,耳機那端傳來的,不是新聞內容。

而是其他「幹部」傳來的語音訊息。


讓全身緊繃的壓力什麼的他早就習慣了,但主要還是,對人性的煩躁感難解吧?
「間諜」、「臥底」、「高等特務」……形容他現在工作的單詞多的是,不過,對葵ひなた來說,他現在在整個機構?組織?中的地位,反而比較像「工具」。


今天的新聞他也有看,是從另一台學生用手機上看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假的;而現在,在耳邊播放的語音訊息則是他在不耐煩地滑掉新聞內容時傳過來的。

這鬧劇,還沒結束嗎?


以筆輕輕記錄下點與線,這枝筆,明明前幾天才在為心上人做食譜筆記才是。
怎麼這就變成了……摩斯密碼呢?


「……」
看著自己確認過三次左右寫下的密碼線,矯正、校對。
要問為什麼要用密碼傳訊呢?那是因為,
現在,他耳上的耳機並不是那個老爺爺、カエン送他的獨立耳機。

在這副體積較小,且有如手機一樣通訊功能的耳機裡來回的所有訊息,都是會被監聽的。


「『鳥巢沒有燒毀』嗎……」這意思的反面便是「承辦這項任務的所有間諜都得有所準備」了,照往常經驗,葵ひなた大概想得到下次任務往他腦袋上砸,會需要多少時間。
短至幾週、長至幾個月───只能慶幸那些以「年」來算的任務還輪不到他了。
他還只是個學生呢。

而且,
「……啊、忘了買油了。」現在,他又多了個想做的事了。

可不能讓那些骯髒的大人阻礙他。


把耳機關上,撇頭看看要給虹的便當菜色筆記。
玉子燒、飯糰、沙拉……
再加個蛋包飯會不會太奇怪呢?應該還可以吧;要用番茄醬畫畫還是寫字呢?寫字的話,當然就是寫「虹ちゃん」再加個星星吧(畢竟,感覺還不是用愛心的時候)。

腦袋咕嚕嚕地轉。
嗯,就先這樣吧!打起精神,之後還得給虹ちゃん送便當呢!


對!


即便確信黑暗將臨,也該是在還能站在陽光下的時候好好享受生活!
說著自己根本做不到的話,其實純粹只是想提振士氣罷了。
徘徊在屋內的陰暗與纏繞全身的阻礙還沒褪去,但,能做到的也只剩下這些


……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


傍晚一到,難得準時回家的朝倉虹無力地嘆了口氣。
是啊,何時才會結束呢?


闔上雙眼。
在入睡之前,先洗上個能沉澱思考的澡吧。


「這麼說來……」


「要是我不小心做了她討厭吃的東西……」
「他到底、幾歲啊……真的是高中生嗎……?」


關於之後的日子,還有得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