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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間諜 09 雙子北



抵達病房前，宮侑還在做最後內心掙扎。當一個爽朗健談的青年還是溫柔可靠的男人呢？
沒等他做好準備，北信介一把推開了門。他連驚慌尖叫的時間都沒有。

「小信跟......小治？」
北結仁依雖然正在看書，聽腳步聲就知道她的孫子來看她了。她看見北信介身後跟著一名男子，頭染金髮、顏色鮮豔的襯衫、這一身花俏的穿搭不說，他的長相與幾日前來探望的宮治幾乎一模一樣，不過這人表情管理有問題？
宮侑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臉部肌肉還稍微有些抽蓄。
「奶奶好！」聲音倒是中氣十足。

「好，都好。」北結仁依視線挪回北信介，示意讓他介紹。
「奶奶他是治的孿生兄弟，宮侑。」北信介將卡在門口的宮侑往前帶，而宮侑像個機器人一樣同手同腳移動，把奶奶也逗笑了。
「哎呀，我想說怎麼長得這麼像。小伙子別緊張，奶奶又不會吃人。」
「奶奶也可以叫我小侑！」此時又突然腦袋清楚，不甘示弱地表示。

北結仁依的目光不著痕跡在宮侑身上打量，又繞回自家孫子身上。
「小治怎麼沒一起過來呢？」

「他住......」宮侑想在長輩面前表現積極回答的模樣，一把被北信介摀著了嘴。
「他最近比較忙。」北信介說。

年輕人的心思與動作，北結仁依看在眼裡也不戳破。「那小侑是代替小治來看奶奶的嗎？」

宮侑撥開北信介的手，急忙回答：「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好孩子，奶奶這有橘子吃嗎？」
「吃！」非常朝氣的回應。

兩人合樂融融的模樣，彷彿不是第一次見面。
奶奶將橘子剝好遞給了宮侑，「小侑也跟小信是同事嗎？」

「不是，我們在酒會認識的。」宮侑似乎不知道隱瞞兩個字，開始大講特講見到北信介的狀況。
該慶幸宮侑沒有將他從治那邊聽來的版本照搬分享嗎？北信介邊整理病房內奶奶的私人物品，邊聽宮侑開始半真半假的胡謅他們的相遇。

先是遇到點麻煩，兩人齊心合力解決，最後緣分將他們又牽在了一起，重逢變成至交好友！
為避免奶奶不理解，宮侑強調這份感情是超越性別、身分、年齡的關係，非常非常要好，沒有人可以超越的那種。

對於手舞足蹈講解的宮侑，奶奶做了這個總結。
「所以說小侑也喜歡小信？」

這個理解已經是一百分了。
宮侑先是脹紅臉然後才發出聲音，「也，是什麼意思？」

「因為是小治先喜歡小信的。」奶奶說道。

橘子酸甜的味道在口腔擴散，靠著咀嚼它才沒有對偷跑的治口出惡言。他就知道，治那傢伙怎麼可能沒有突破奶奶心防，原來在這等著他。
比喜歡他怎麼可能會輸，愛情可沒有什麼先來後到！
宮侑人坐得挺直，聲音宏亮，「那我肯定比他更喜歡小信。」

真是率直的小子，雖然這樣想，北結仁依卻端起架子。
「是這樣嗎？你這樣隨便說說當然簡單，奶奶我要怎麼相信你對小信是認真的。」

「請讓我以結婚前提跟小信交往！」
「原來根本還沒追到啊。」北結仁依光用一句話就擊潰了宮侑。

士氣重挫的宮侑在椅子上石化，想辯解還沒這兩個字應該更正成快要，可他又沒有實質的把握。
也無法說出治也同樣沒追到，還跟你的乖孫是炮友，這種喪家犬的吠叫。

對於場面進展到如此的北信介也不是很意外，他終於出聲制止，「奶奶不要逗他了。」

「怎麼能說是逗，奶奶是認真的。」奶奶將最後一片橘子遞到了宮侑手裡，「小侑，別難過了。」
她捏了捏他的指尖，力道相當溫柔，「奶奶知道一定是小信欺負你，釣著你又不給承諾，玩弄你的真心。」

就眼前這個人事物，怎麼說也該是金髮男做出奶奶口中說的糟糕事。可北結仁依自己帶大的孩子，她自己知道。宮侑坦蕩真誠的向著她說了那麼多喜歡，那孩子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不是很清楚明白嗎？
不過如果真的無動於衷也不會將人帶到她面前來。

「奶奶......小信沒有玩弄我。」宮侑沒想到會獲得奶奶的安慰，但說是玩弄也太過頭了。這之中應該還有他的死纏爛打，只是北前輩沒說出來而已。

陽光很好，氣候宜人。就是室內氣氛有些詭異，這樣的溫情沒有持續多久，宮侑被北信介支開，打發他去幫奶奶取藥。宮侑拿著還沒來得及吃的橘子，被推出門外。

門關上，北結仁依嘆了一口氣，「小侑在也沒關係，奶奶還是老話一句，找個人照顧你也好，奶奶才能放心。」

「奶奶也跟治說過一樣的話，不止一次。」北信介沒有責怪奶奶的意思，他真的不想聽見奶奶像託孤一樣說這些，何況他自己也能好好照顧自己。
北結仁依反問：「小治感到困擾才不來的嗎？」
「他真的有事。但奶奶還是不要每次我帶誰來，都扯到這上頭。」

「奶奶只希望你快樂幸福，奶奶......」北結仁依的話被北信介打斷，「你好好的我就會快樂幸福。」

她搖頭點出北信介不願意被聽見的那部分，「小信你在害怕什麼，奶奶都知道的。」

從小父母離異，她沒用的兒子跳海了，大多時間她為了債務奔波，能給的也有限，雙親的愛永遠缺漏，童年的陰影可能影響了北信介。面對親密關係、和他人建構聯繫讓他感到無所適從嗎？
她只是希望北信介能更真誠的面對自己，不要因為害怕而拒絕，不要因為發現愛而不去愛。

北信介沒說話，像個做錯事被訓斥的小孩低著頭。他無法反駁奶奶，不管是治還是侑，他的確都清楚他們的感情，卻裝作遊戲人間的態度。以這樣的心思去揣測認定他人，習慣若即若離，即便誰先抽身也能自我調解。
他仗著對方的喜愛肆意妄為，這也都是真的。

「我不是非要你馬上找個人在一起，不要錯過才來悔恨。」北結仁依也不想將他逼急了，只是這孩子的作為，她看在眼裡多少有些為難，治那孩子不會喊苦，已經讓她心疼好一陣子。現在又多了一個侑，坦率天真惹人憐愛，說什麼也不能讓北信介糟蹋人。她不想說什麼真愛不會錯過，把握所有機會才是正確的態度。

「奶奶，也許他們也沒那麼喜歡我。」
愛總讓人不明所以的自卑與羞愧，自覺的配不上，那都是正常的，可這不是不去愛的理由。
「那你要加把勁啊！看你都不上心，端著張臉要嚇跑多少人？」

北信介摸著臉，正打算照鏡子檢討一下嚇人的部分。

外頭貼在門上偷聽的宮侑衝了進來，誓死捍衛顏粉的驕傲。「小信不嚇人！」
雖然在聽到北前輩悲慘的身世他就應該迴避，但宮侑還是忍不住聽完了全部。這下好了還曝露了。

在北信介與奶奶的視線下，他將門默默帶上，試圖裝作無事發生。
馬後炮的補充，「我認為奶奶說的對！對象上小信應該好好考慮。」順勢比了比自己。

看在宮侑識時務的選對邊，北結仁依暫時不對他偷聽的行為發表意見，「二比一。」
「治一定也是這樣認為！所以是三比一！」宮侑這麼說。

對於宮侑的倒戈，北信介也沒怎麼生氣。「那我選擇跟治在一起好了。」
這下換宮侑不幹了，他繞著北信介打轉，「那可不行！治只是同意奶奶的意見，而且他缺席！你只能選在場的人。」
看著兩人你追我跑，北結仁依笑著說：「奶奶喜歡看。小信選誰都可以，兩個都要奶奶也沒意見。」
不過有一點她很納悶，孿生兄弟的喜好也都差不多嗎？

北信介光應付大型犬的攻勢已經有些自顧不暇，「奶奶別再把事情搞得更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