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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中度擾動學說』嗎？」

莫言搖頭。

「擾動指的是對於環境的……嗯，類似干擾吧，就比如人類踩過草皮，對這片草皮做出了擾動，通常擾動會伴隨著一部分環境改變，繼而有部分動物死亡，比如山洪暴發、火山爆發、地震、甚至潮汐，都是擾動，擾動之後的生物再次歸來，這就是演替。」

「如果沒有擾動，這個環境就會被優勢種佔領，全部的生態被同一族群佔領；而如果太常擾動，這個區域又會總是處在次級演替、甚至初級演替，優勢種跟中間的過度種族無法好好發展，遍地都是先驅種——打個比方，山崩之後，泥土之上會先長出小草、再來灌木、要很久很久之後才能重歸樹林，小草是先驅種，灌木是中間過渡的，而樹木就是優勢種。」

「如果只有小草是不行的，如果只有樹木也是不行的——於是，中度擾動學說從此而起。給環境一點不至於破壞全部的擾動，不要太多、不要太少，不要太輕、不要太重，有規律的間隔，讓活在區域裡面的生命有點準備，就像潮間帶的生物明白生命有漲潮跟退潮，因此潮間帶的生態比起其他水域要來的更豐富。為了人類各種能力的豐富度以及篩選，我們這裡就是這個學說的實驗場。」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們得受到這樣的對待？明明都是人！明明都是人，明明都是人……」米薩顫抖著聲音說，「我很想很想把這些混亂引到上城，但是我也知道，很多的上城人都對下城一無所知，不是他們是上城的人就有罪，也不是說他們一無所知就無罪，階級壓迫早就深入骨髓，不是一個簡單的『不知道』就能抹滅，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明明都是人，我們是人，他們也是人，我沒有辦法因為我想所以毀掉其他人！」米薩哽著喉嚨大吼：「我也只是想活下去！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自由的！照著自己想的！盡力而拼命的活下去！我們、我們只是想作為人類活下去……」

在警報器的轟鳴中，米薩背著紅光向莫言張開雙臂，語氣不悲不喜：「歡迎來到不會被中、上城知道的，真正的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