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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挹天癒神色,治玹天旋即單膝著地,柔下了聲音。「吾之主,你曾言你的原則是『不任意犧牲』,換言之,並非全然不能犧牲。事到如今,這樣的犧牲或有必要。離通道之戰尚有些時日,你不用立即做出決定──」 「──你知道,吾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 「……吾明白了。」治玹天平靜地道。但他的眼神仍有不甘放棄的樣子,盡落挹天癒眼底。他行了個禮,起身便退出了房間,朝自己的臥室而去。 挹天癒緩緩睜開雙眼。他在床上掙扎轉身了幾下,只覺十分疲累。週遭一片黑暗,看來此時尚是半夜三更。 距離他拒絕犧牲猂將、以蚩蛹奪軀,又過了兩日,他的一動一念無不繫於五日後的大戰。而這兩日間,治玹天並未再多加勸言,他每每從他手中接過湯藥、溫順地喝下,或是平日相處之時,清澈碧瞳如往。然而他全然明白,雙瞳內中欲言又止,靜待著他的回心轉意,令他只得無言地避開。 治玹天身上舊傷新痛時刻發作,總是咬緊牙關,繼續與禘宮通信計策指導。挹天癒看在眼裡,除了心痛之外,更深感只能反覆繼續嘗試配藥的自己的束手無能。 不犧牲猂族子民以周全自己,是他的原則與底線。但他的堅持,是否又會犧牲更多猂族之人? 他們仰望的,心目中的玄魁敇天究竟為何?沒有能力保護眾人的他又算什麼?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是夜夜幕降臨之時,他獨自躺上床舖,望向無月之夜,漆黑無光的窗外。不過一會,梳洗過後的治玹天亦上了床,親吻了他的額頭。挹天癒恍恍惚惚將治玹天攬入懷中,惟願借得一絲絲溫暖的觸感與真實。 只是現在,躺在他身側之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他正想用內力點上燈火,手方舉起,卻又垂了下去。 內功雖是逸散許多,此時的他耳力仍是強於常人。隔壁房間,治玹天的臥房兼書房,似乎傳來什麼細微聲響。 應是千頭萬緒、日理萬機的猂族師宸半夜轉醒,又起身處理政務了。挹天癒心疼著,但亦怕他逕自前去,非但幫不上任何忙,還會打斷他理事的專注。他翻了個身,正想繼續睡下,聲響又再度傳來。 那似乎是呻吟聲。 莫非是治玹天的傷勢惡化了?挹天癒登時推開被子,滑下了床,輕手輕腳朝房門口走去。 才走幾步,他便聽清楚,那究竟是什麼聲音了。 確實是治玹天的呻吟聲。壓得低低的,粗重而愉悅的喘息聲。他亦能聽到喘息之間夾著一聲聲「吾之主」的喃唸。 挹天癒臉上泛起薄紅,頓時又感歉然。自自己甦醒以來,皆是他為自己紓解,他卻是三番兩次推卻了自己,兩人尚未恢復全套歡好之事。而且自己這數日狀況之差,心情之煩躁,完全無心此方面情事,治者當然也就不會對自己表露任何一絲渴望。 隔壁房內一點燈光通過那虛掩的門的縫細透出。 挹天癒想了一會,決定不再躡手躡腳,直接大方靠近,手背敲擊了木門幾下。呻吟聲戛然停止,換作治玹天有些沙啞迷離的聲音: 「……吾之主?」 「吾能進入嗎?」 房內傳來窸窣繫衣之聲。治玹天含糊應了一聲後,挹天癒這才推門進入。 治玹天正坐在床上,墨髮披散,僅著裡衣,腰帶看得出來是匆忙繫上的,其上的單結不甚平整。他的臉上紅暈遍佈、特別是耳根已然紅透,額上薄汗反射著昏黃的燈光。 「坐。」眼見治玹天便要起身,挹天癒出聲攔阻,自己坐到他身旁,輕捏著他的手。治玹天手指是溫熱的,還有些濕潤。治者登時抽回了手掌,頓了一下才移往胸前將衣襟再拉緊了些,似是不知何處安放。 治玹天略略別過頭去,不看挹天癒,只是擠出一個笑容。「吾之主此刻前來,莫非是要斥吾荒廢政務?」治玹天的目光飄向書桌,硯台墨水尚未乾涸、毛筆亦是斜斜靠在筆山之上,桌上仍有數份公文未及處理。 挹天癒並未隨著治玹天的目光,他卻是瞥見了他丟在床頭的膏藥。他偏回頭,抓著他的目光,帶繭的手掌磨蹭著他的大腿。這是兩人無數年以來的默契,癒者總是以如此動作求歡。治者此處很是敏感,雙腿輕顫起來。 「吾之主,你的身體……」治玹天薄衣之下,難掩那慾望的形狀,但他仍是面露為難之色。「讓吾自行處理即可。」 除了歉意之外,挹天癒心中燃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怒意與苦楚。他這副身體,就算出了狀況,也可不是脆弱得連這點事都辦不到。 挹天癒按著治玹天的肩頭將之壓倒,床舖發出嗄吱的響聲,他跨跪在他雙腿旁,直接拉開他裡衣下擺,伸手就往他胯間探去。那修長白皙的雙腿之間已是濕潤,挹天癒的手掌滑過大腿內側,惹得身下之人戰憟陣陣,食指輕探甬道前緣,果不其然,那狹道已是自行拓過。 一般而言,自瀆皆是撫弄自己的前身而已──治玹天當然是十分渴望他。 連日排山倒海的壓力與辛勞,更帶負傷之身,但這幾日顧及自己的心情,想必不敢向自己開口。挹天癒又感十分歉然,一時默然,只托著治玹天的臉頰,眼簾低垂。見得聽得治玹天輕歎一聲,他往治玹天的嘴唇緩緩靠去,而治玹天也不再推拒,認了自己的慾念,讓挹天癒輕咬著自己乾熱的雙唇,才細細回吻。治玹天隔著挹天癒的裡衣,小心翼翼地搓揉挹天癒的雄物,直到其脹挺於自己手中。 治玹天再抬手熄了火燭,黑暗之中,檀香之味亦愈發明顯,挹天癒神識倍加清明,更能專注於眼前的愛人。 挹天癒解開自己的腰帶,拉下褲頭,將治玹天下身的裡衣掠到背後,分開他的雙腿,火熱硬挺的下身輕輕滑入。治玹天低吟一聲,摟住挹天癒的脖子,順勢將自己往挹天癒身上一帶,讓他一貫到底。 挹天癒先是來回了四五下,而那濕熱的甬道也縮放緊嚙,逼出他幾聲滿意的低吼。但就在下一個瞬間,他馬上回神,想起了此時此刻,主角該是他的摰愛,而非他自己。 挹天癒滿心盡力滿足身下之人,竭力按捺激烈頂撞的慾念,往後稍稍退出了一些,他知道,治玹天的敏感處集中在比較前沿的位置,他得集中於此── 而就在他緩下來的幾瞬,他忽然注意到,對方的雙手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脖子,手掌一上一下正放在自己背上兩處大穴之上。他眨了眨眼,在幾乎無光的室中,努力夜視看清眼前景象。對面之人似乎雙目緊閉,雙唇也沒有打開。 「不對!」武者敏銳的直覺讓挹天癒猛然一把推開了治玹天,在他們尚連接著的頃刻之間,他確實感到彼此經脈正緩緩震顫,功體亦交換了些許。 治玹天的雙眼頓時張開,清澈碧綠的雙瞳馬上與另對湛藍色的瞳眸對上。 那雙瞳之內,滿斥著憤怒。 「藐烽雲,你這是在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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