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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別寂 三色貓(三)

青陽子提議給太玄封羲和慕滄俠一個月的時間，解決魔冊的問題，作為兩人對天心垣贖愆之始。雖說是個好主意，但別參辰心裡總覺得，難道天心垣這一個月就乾等著，什麼也不做嗎？

別參辰不喜被動等待，寧可主動出擊。這一個月神武末天鑰暫交太玄封羲，但真鋒仍由他保管。別參辰拿著神武真鋒，坐在小園中默默地想著是否有更好的對策，不覺忘了時間。

忽來一聲喵嗚打斷了他的思考，便見小貓已來到他的腳邊，一個勁兒地往上跳，似乎想搆著神武真鋒。真鋒銳利，別參辰怕傷了牠，忙一面起身將真鋒舉高，一面阻止小貓：「無初，危險！」

沒想到越是將真鋒拿遠，小貓越是鍥而不捨地追著神武真鋒跑，別參辰一邊閃躲，一邊暗想，無初是把神武真鋒當逗貓棒了嗎？

正想著，周圍忽然一震，竟是結界崩裂之聲！別參辰訝然回頭，便見垣主雲夢襄瑛和識天樞等人立在小園門口，擔憂地望著他，不禁疑道：「垣主！發生何事？」

「這話該我們問你吧！」識天樞開口，雲夢襄瑛接道：「吾發現神武聖氣震盪，形成結界將玉清宗包圍，擔心出事，故趕來一觀…啊！好可愛！」

小貓放棄追逐真鋒，跑到雲夢襄瑛的身旁，在她手持的神武玄柄四周繞來繞去。識天樞見狀神色複雜，兩位長老眉頭一皺，正要發作，別參辰已搶先告罪：「是參辰擅自養貓，願受責罰！」

「只是隻小貓而已，責什麼罰？」雲夢襄瑛一面逗貓玩，一面笑道：「上次宗衡撿回來的那位，吾不也以上賓相待嗎？」

別參辰聞言臉上一熱，又聽雲夢襄瑛道：「但吾竟不知神武真鋒能如此結界，宗衡莫非是得了什麼關竅？」

吾也想知道啊！別參辰心中吶喊。不由望向那隻「始作俑者」，只見小貓對他眨了眨眼，彷彿可以看到牠臉上得意的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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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過了明路，別參辰也不必再藏著掖著，便放任小貓在垣中自由來去，但小貓很少離開玉清宗小園。這日，真傳先生奉垣主之命，送來好些貓罐頭，別參辰才知道原來在苦境養貓如此盛行，因此有了這種方便餵食的方式。

真傳先生離去後，別參辰拿了個罐頭在小貓面前晃了一下，笑道：「竟有這種好東西！以後就不必去灶房給你弄吃的了！」小貓卻轉過身去，給了他一個高貴的背影。別參辰不禁笑罵：「看來有人受到垣主喜愛，開始連尾巴都翹起來了！」

見小貓對罐頭不屑一顧，別參辰只好認命地去灶房備餐。等他端了食物回來，小貓卻不見蹤影。別參辰循著牠的氣息兜兜轉轉，發覺自己竟來到園中深處的小屋：「這…！」

這是當時寂無初的住處。青陽子回歸後，湛盧曾問他要不要收拾小屋的東西，別參辰拒絕了，但他也自此未再踏進此間一步。

門雖關著，窗戶卻半掩著，想來小貓便是由窗戶鑽了進去。別參辰猶豫了一下，終是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房內景物依舊，彷若主人不過是暫時離開一般。棉被疊得齊整，少年的衣物也折得方方正正地放在床的另一邊。窗前的書桌上還有一本翻開來的書，小貓正在坐在書旁。

別參辰把食物放在小貓面前，也在桌旁坐下，隨手拿起那本書，是本兵書。當時他答應寂無初可隨意閱覽藏書閣，便常見那少年抱著書用功著。原以為少年是想找些自身來歷的蛛絲馬跡，後來發現寂無初常看的都是六韜三略之類的兵書，似是對目前的局勢更有興趣。在寂無初答應助他之後，別參辰便常常跟寂無初討論兵法，分析大局，有時在小園中聊至深夜猶未盡興，便會回到寂無初的小屋裡剪燭長談。


突來幾聲東西掉落的聲響，把別參辰從回憶中驚醒。原來小貓吃飽了，在屋裡爬上爬下。別參辰怕牠弄亂寂無初的東西，忙起身想拉回小貓。小貓好似被什麼吸引，往屋裡的死角拚命鑽去，別參辰跟著小貓往角落看去，卻看到一個眼熟的盒子。

那是一個可以術法封印的寶盒。寂無初清醒後，他領著少年到這個小屋，言明此處是少年的居所，裡面所有物品皆可隨意使用，又拿出這個寶盒給少年，道：「如果你有不欲他人窺視之物，可放在此盒之中，吾會教你封印之術。」

「宗衡當真對吾如此放心？」少年有些意外：「還是認為吾若對過往一無所知，哪會有什麼秘密？」

「每個人都會有不足為外人道之事。」別參辰平靜地說：「封印之時，你可自六十四卦任選一卦施術，要解封，也得用同一卦解封。」

「若有心人要解封，六十四卦一個個試也花不了多久。」寂無初道。

「但若猜錯了，此盒及盒中之物便會化為雲煙。」別參辰笑道：「除非這個『有心人』夠了解你，想一賭這六十四分之一的機會。」



別參辰凝視著膝上的寶盒，暗想：吾能一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