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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契約35



「可惡……你這傢伙是誰？！」

被『造物主契約』克制著無法動彈，明鎰相瞪著金獨子發出了疑問。
他的『奪取』能力可以在對方回答問題時，藉著這種一來一回的問答形成暫時契約，藉此奪取對方的魔力、靈力、精神力，甚至是生命，更可以用來強化他自身。

金獨子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走到申流承面前。

「這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了。」
「……」
「之前傳話那個時候妳並不是故意認錯，而是妳認識我，對吧？」

聽見金獨子的話，申流承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無表情的臉帶上一抹失望。

「單方面的記得不能算是認識。」
「這樣啊。」

知道自己的記憶出問題後金獨子就思考過，近一千年的人事物他都還有印象，唯獨一千年前的事情他什麼都不記得。雖然大部分的同伴都知道為什麼，也小心翼翼地不提他失憶之前的事，但或許會有過去曾有過牽扯的人會因為他的遺忘而受傷，甚至是失望。
申流承多半是千年以前就被改造成了災殃，在被劉衆赫封印住的期間，說不定一直都等著金獨子來拯救她──但是金獨子卻沒能做到，還忘記了她的存在。

「抱歉，忘記了妳。」

但是，金獨子也知道，申流承真正需要的並不是『記得』，而是『拯救』。

「那我們就從今天開始重新認識吧，我是惡魔長．金獨子。妳呢？」
『初次見面，我是惡魔．金獨子，妳呢？』

金獨子握住了申流承的手，就像是她還是人類時第一次見面那樣溫柔的笑了。

「我、我是……『收割者』……」
「不對喔。」

『我是帶來災禍的孩子，大家都說是因為我惡魔才會經常襲擊村莊……』
『不對喔。』

「妳只是做了一個自己是『壞孩子』的惡夢罷了。」

──跟『夢』有關的事情，都交給金獨子就對了。

申流承之所以會成為『災殃』，是因為她擁有控制野獸的力量，那些野獸包括了從家禽到野外的動物，甚至是像幼龍伊古尼爾那樣的魔獸。當然，荒野的怪物也在她的能力範圍內。
原本申流承的精神力只是能和野獸們溝通，人們懼怕她的力量，惡魔卻相當垂涎。於是自私自利的人類將她賣給了惡魔換取利益，她遭到保羅魔改之後，才『變質』成了強制性質的操控，而隨著她的能力越強，這種『變質』影響的不只是魔獸，還有她自己本身的人格。

被魔素完全浸蝕的『收割者』只剩下破壞的力量，在『收割者』的眼裡，人類、天使和惡魔也是野獸的一種。

想要逆轉這樣的變異對別人來說很困難，但由金獨子來做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畢竟他在這一千年裡不停的學習、熟練了那雙翅膀的功能──能量轉換。

「睡吧。等妳醒來之後，就不再是『收割者』，只是『申流承』了。」

說完，金獨子另一隻手遮上了申流承的眼睛，少女很快便陷入了夢境。
──就跟之前抽出李雪花體內的『惡意』時一模一樣。

這麼說來，當初李雪花身上的惡意，說不定也是魔素異化後的一種形態，那會不會也跟保羅有什麼關係呢？畢竟那傢伙手上有『啟示』……

「喂！你再繼續無視我我就真的生氣囉！！」

明鎰相發出了怒吼，試圖製造存在感。

「你對申流承做了什麼？！那傢伙本來就很弱死了就算了，別以為我也那麼容易打發！」
「……我也沒打算隨便打發你。」

不看操控魔獸的能力的話，申流承自己的戰力的確不算高沒錯。但對理論上同是『災殃』的夥伴說死了就算了這種話，金獨子實在沒辦法當作沒聽見。
本來以為金南雲那種小屁孩就已經夠極品了，沒想到這個災殃還可以更過分。

「哈哈！謝謝你的回答！──去死吧！」

擅自認定金獨子的話是一種『回答』，明鎰相趁機奪取了一部分『契約』的作用解開了束縛，朝金獨子揮出了拳頭。

「嗯～我不是很想在眾赫的面前殺人。」
「什麼？」

金獨子拍了拍翅膀飛到空中避開攻擊，明鎰相便朝空中再度發出藍紫色能源光束，但這次的光束明顯沒有剛才那道強力，被金獨子一下閃了開來。

「但你不是人類，只是個『災殃』。」

──所以，殺了應該沒關係吧？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你剛又『回答』了！所以──？！」

明鎰相身上的能源又再度漲幅了一部分，他正想優先殺死這個擁有『造物主契約』的傢伙讓自己獲得真正的自由，忽然的窒息感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錯愕地睜大了眼睛，明鎰相才發現金獨子手上正散發著魔力的波動。

控制風，隔絕空氣的──魔法。

「不先『提問』的話，你就沒辦法『奪取』吧。」
「！」
「明鎰相，『站著不准動』。」

失去『奪取』的作用，明鎰相就沒有掙脫契約限制的方法了。
金獨子取出了『不會滅亡的信念』，從高空往下俯衝，長劍毫不憐憫地揮向少年。



「喂，你真的就這樣看他大殺四方完全旁觀喔？」

看著金獨子輕易收拾掉災殃，韓秀英忍不住對劉衆赫吐槽。

「這什麼老套的英雄救美戲碼？你當你是女主角嗎？！我現在都不寫這種小說了！」
「妳可以選擇閉眼不看，然後閉嘴。」

或許是立場完全交換的緣故，劉衆赫看著揮開劍上血跡的金獨子，覺得這種角度很新鮮。
──當年的金獨子也是這樣望著自己的嗎？

「不過那些背叛者還沒死光，金獨子就把災殃都解決了，剩下的人我該怎麼辦？」
「有這麼多人『殺雞儆猴』了，剩下的妳還怕他們？」
「喔……說的也是。」

見金獨子走向位於隔絕空間中的保羅，劉衆赫和韓秀英便停止交談跟著走上去。

「這傢伙你打算怎麼辦？」

毀了『阿凡達』讓保羅的意志只能被困在空間中直到消亡那天也可以，只是這樣就怕有腦殘的人打破空間限制讓他有機會逃走。
不過韓秀英認為金獨子應該會直接將『阿凡達』、保羅和整個空間一起湮滅，感覺比較省力又省事。

「那不是妳的『阿凡達』嗎？就這麼毀了沒關係？」
「雖然可惜不過本來就是作為誘餌故意讓他附身的，頂多就是損傷一點記憶我是沒什麼……」
「所以我有更好的方法。」
「……啊？」
「保羅的意識本身是屬於『替身』的能力，也就是『魔素』的一種運用……妳說我是不是可以把這股『魔素』單獨抽取出來，跟妳的『阿凡達』分開？」

……真是簡單粗暴，但是又非常確實有效的方法。怎麼之前居然沒有人想到呢？

「金、金獨子！」

到了這一刻，保羅才真正地慌了。

「你不能殺我！你知道你的同伴們一直都在欺騙你嗎？！就連劉衆赫也──！」
「就算是，那又怎麼樣？」

比起面對申流承時的溫柔、對明鎰相的不快，此刻金獨子完全符合他惡魔長身分的高傲冷酷。

「──那也是我心甘情願。」

黑色的物質被從『阿凡達』之中抽出，在金獨子的手裡揉成粉碎。
苟延殘喘了千年的前．惡魔長，連最後的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遭到了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