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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你【秀明、新蘭提及(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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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矢昴呆站在急診室的外面，『手術中』的告示燈白得刺眼，像是亮了一個世紀，男人腦袋一片空白，方才懷裡的人因為失血急促換氣的觸感還停留在自己身上。

事情要從幾個小時前的爆炸案說起。

爆炸聲、炎熱、燃燒汽油的臭味，沖矢親眼看到安室的身體因為衝擊震飛，玻璃碎片刺穿了他的手臂與其他地方，當沖矢將他抱到人行道上時，本應是淺藍色的襯衫將他身上鮮紅的血液吸收殆盡。

沖矢不敢也沒有時間思考被震波衝擊有多痛，只能撕扯下身上的衣服給他止血。

假皮底下冷汗直冒，燥熱感卻自血管與細胞中溢出，沖矢心想著這些傷若是出現在自己身上就好了，要是能讓不適感隨著血液流出還好過一些。

沒有什麼比沒有回應的等待更讓人焦急了。
赤井又想起了那封無法給予回應的簡訊。

這也許是什麼人所降下的懲罰吧，讓自己看著珍視的人在眼前斷氣。

但如果有什麼人應該下地獄，那也是自己才對。



『會沒事的。』



許久未聞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沖矢轉頭面向聲音的發源點，棕髮的女子笑著，那一天的米色套裝還尚未染上紅色的模樣。

「明美？」

赤井微張雙唇，說出那個曾經以為不會再出現的名字。

「沖矢先生？你沒事吧。」

回過神，方才的女子已經消失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個與她有幾分神似的女孩。

「啊...我沒事，謝謝妳。」

沖矢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有多混亂，衣服上沾滿著血與汗水，髮梢上還沾著粉塵。

在女孩擔憂的神情下，男人移動站僵了的雙腿，與女孩移動到一旁的休息區。
販賣機洞口掉出溫熱的拿鐵，也遞給身旁的小蘭一罐。

轉動著手裡的鐵罐，兩人相顧無言，沖矢決定做個可靠的成年人，打破沉默關心身旁的女孩。

「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對妳來說也是一場無妄之災呢，柯南也沒事吧。」
「是啊，小擦傷而已。也是多虧安室先生讓我們逃走才......，幸好沖矢先生在附近，當下真的慌得反應不過來了，好在沖矢先生告訴大家該怎麼做。」
「不，我也很慌，但是緊急救援本身就是一件必須違背本能的行為，越危急越要冷靜，明知危險還要往危險的地方前去，那個人也是，明知只剩下五分鐘卻還是試圖拆除炸彈……」

汽車炸彈的放置地點在人多的鬧區，驚慌逃竄的群眾導致交通堵塞，已經沒有辦法即時將車輛移到安全的地點，於是安室選擇留下拆除，在他的努力下，炸彈確實減低了爆炸威力，從原先預估的半公里限縮到十多公尺，但他自己卻來不及撤離出爆炸範圍。

「沖矢先生對急救很瞭解嗎？」
「不瞞妳說，我的親戚做過醫生，所以稍有涉獵一些醫學知識。我也曾想過從事這一方面的工作，但之後發生了很多事，讓我逐漸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段對話有些部份是真的，雖然只是兒時偶然地從瑪莉口中得知阿姨在日本開起了診所。

父母親對自己和秀吉都相當照顧，也總是盡量參與他們的生活，但任務是不會挑時機場合的。像是他十歲時在學校比賽途中，務武和瑪莉被同事的電話叫走，父親承諾獲勝的獎勵也告吹了，之後他只能一手拿著板球比賽的獎盃一手牽著秀吉坐公車回家。

赤井秀一曾經想過，比起父母那樣早出晚歸、極高風險的特工，不如直接在家鄉就近當個醫生，薪水過得去、也能在晚上七點前回到家，更不用讓家人過著不時有人缺席的生活，但是這個計劃在務武失蹤後就破滅了，他知道自己從此的人生與平穩無緣。

「救人什麼的，並不是我擅長的事情。我沒能救到兩個人，一個是我重視的人的朋友，另一個…我連她最後的時候都沒能在她身邊，現在一想，這不是...什麼也沒做到嗎......」

「......並不是什麼沒做到吧。」

沉默過後，女孩開了口。

「即使付出努力仍不足夠的事，其實很多吧，想要擁有好的結果，但天不從人願。在累積著失敗與悔恨之後，也還是會從中得到什麼東西，失去了的東西也不是白費了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希望你不要看輕自己為了做到什麼這份努力。」
「......我好像理解那孩子那麼喜歡妳的原因了。」
「咦？」
「沒什麼，是我自言自語。」

總覺得那個人也會說這樣的話。
永遠正向的面對，她確實跟某人有些相像。

良久，手術室門終於開了。
執刀醫師脫下口罩，額上的汗珠讓人重新意識到這歷時數小時手術有多麼艱難。

「手術很成功，他的心跳與呼吸都已經趨於穩定了，術後幾週不要從事太強烈的活動、好好休養，基本上就不會有問題了。」
「太好了…，非常謝謝您。」

醫師的話語讓眾人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另外有件事，請問當時通電話的那位先生在嗎？」醫師看著眾人。
「是我。」沖矢開口，感覺聲音有些乾涸。
「你的急救措施做得非常好，止血帶綁在正確的位置上，你事先告訴醫護人員需要的工具也是對的，確實派上了用場。他送來時的狀況可不樂觀，要是救護車晚到一分鐘可能就有危險了。他很幸運啊，有你在這裡。」

「......是嗎。」

眾人謝過醫師，沖矢還在因為醫師的話震懾著，作為FBI的赤井秀一，美利堅合眾國給了他執法權，將犯罪者當場擊斃，他也確實的執行著；作為黑麥威士忌，他透過手中的狙擊槍取走無數人的性命，不論對方是男女老少，子彈上從來沒有慈悲。

他的種種身份都不是讓人感激或讚賞的，甚至充滿咒罵、怨恨，但這個假身份卻救了他想救的人，是因為自己的存在還是有所意義，所以明美與蘇格蘭才沒有帶走自己嗎。

「如果你們正在哪裡看著的話……，謝謝。」

赤井不自覺地抬起頭，即使他不相信鬼神之說。
但如果真的存在，他希望他們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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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行了。你啊，別再把自己弄得一身傷了，每次看你這樣都讓人頭疼。』
『知道了啦。』

艾蓮娜放下手裡的鑷子，與一旁幫他包紮傷口的女兒交換了下眼神，眼前金髮的小男孩總是不顧自己的安危，讓她感到些許無奈，也為這孩子的遭遇於心不忍。

『我還能過來嗎？』零開口詢問，他想再多見見艾蓮娜，如果可以，他想在這裡更久一些。

『不行喔，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了。』
『可是......』零低下頭，短短兩字裡洋溢著許多想念與無奈。

『先暫時不要過來了吧，你常常過來這裡的話，有人會擔心的。』
女孩眨眨眼睛，牽起男孩的手走向門邊。

『有誰會...』
在模糊的印象中，逐漸浮現出某個人的模樣。

『時間不早，你也該回去了。別這麼急著過來，知道嗎。』

女孩從背後推了零一把，想回過頭，宮野診所卻已經消失不見。

在最後一點記憶中，明美與艾蓮娜的身影逐漸模糊，而意識也越來越清晰，直到降谷零睜開眼睛，視線焦點逐漸匯集在病房的天花板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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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我說啊，你們幾個安靜一點啦。」

明美拉開簾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萩原與松田搭著彼此的肩攙扶著，伊達更是拉著景光用力晃動。

「小降谷大笨蛋啊——，又做這種危險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資格說他啦！」
「在最後一刻還在保護民眾什麼的，太帥了吧！渾蛋！」
「不准死掉！大笨蛋！再不走就把你踹回去！！」
「像妳看到的一樣，這裡激動得很……」

景光無奈地說到，看著零經歷的一切，確實每次都為他捏把冷汗。可以的話，景光也希望他珍視自己一些。
同樣的事，相信某人也是這樣。

「真是，醫院裡要保持安靜！」

艾蓮娜雙手插腰，像是訓小孩子般看著這群七嘴八舌的男孩們。

「是。（×4）」

-(這次是真的)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