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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爾頓(2)


  黯淡潮濕的船艙門被打開,兩道人影隨著浪潮起伏搖搖晃晃緩慢接近,哈頓彷彿毫無知覺,又或許是目中無人,他依舊背對牢門,緊盯著庫爾頓不發一語,相反的,庫爾頓睜大雙眼,面色慘白的望著逐漸靠近的威脅,渾身散發恐懼的氣息,卻不知這對自身處境不僅沒有幫助,反而只會更糟。

  第一個人走進燈光中,他滿臉鬍鬚、眼神飄忽,穿著一件藍白條紋的燈籠長褲,用一條鮮紅色的腰部固定,雙腳與上半身赤裸,頭上綁了同樣鮮紅的頭巾,體態非常精實;另一個滿頭亂髮、嘴邊都是鬍渣,除此之外穿著差不多,只多了一件被染黃的白色短袖汗衫。

  海盜非常好認,尤其是兩人手中都拿著一罐蘭姆酒,這是海盜最愛的飲品,所以他們肯定是海盜!那又如何認出毫無標籤的玻璃瓶中裝的是蘭姆酒?不需多想,因為海盜都喜歡蘭姆酒!

  「史提夫,我的夥伴,看哪!他們竟然變好朋友了,我真不敢相信!」戴著頭巾的鬍鬚海盜用手肘頂了頂一邊正在向喉嚨猛灌蘭姆酒的海盜說。

  「咕嚕……咕嚕……噗哈!你輸……嗝……輸了喔!」撥了下亂髮的海盜史提夫大笑。「哈哈!尼爾,我的好兄弟,現在你可欠我五罐蘭姆酒!我就說了這歐克一看就不是那種嗜血貨色。」

  「嘖!」名叫尼爾的海盜頗不爽快,朝牢籠踹上兩腳,接著嚷嚷的喊:「喂!你這綠皮豬!我他媽輸了五罐萊姆酒,都是你啊!你給我猛起來啊!把這人類撕成兩半啊喂!」

  縱使他隨後又補上幾腳,鬧得牢籠發出陣陣聲響,哈頓依舊頭也不回,令尼爾更是光火,此刻在酒精影響之下,他感覺可比平常還要勇猛百倍,原本正打算將手上酒瓶砸破就要朝歐克扔去,在此同時船身一個晃動,讓五分醉意的兩人踉蹌了幾步,尼爾甚至踢到牆邊的桶子,本該是更為惱火,卻在這時他忍不住抖了一下,卻令他想到了一個更棒的點子。

  「喂,史提夫,今晚喝多了,我想撒尿。」

  尼爾鬆開懸掛在角落水桶的固定鉤,完全不管旁人視線,將老二掏了出來就往水桶中排放。身處狀況外的史提夫起先愣在一旁,直到兩人眼神交會,當他看見鬍鬚中浮現一抹帶著泛黃髒牙的邪惡笑容時,他立刻就懂了。

  「這麼一說我也來,你可把水桶拿好。」

  「你這海狗才不要噴到我的手!」

  窗外一片漆黑,偶爾傳來幾波浪潮撞在船身的聲響,除此之外就是這兩個海盜豪放的將大量尿液排入桶中的潺潺聲。

  庫爾頓依舊神情緊張地盯著牢籠外的兩人,但他卻不懂,他聽說海盜頂多只有拉屎才會找個水桶,拉完之後放進海水洗個幾下清潔溜溜,除此之外,小便應該都是直接站在甲板朝外噴,毫無羞恥心可言,他可沒聽說過海盜連尿個尿都懂禮儀啊!

  雖然在俘虜面前公然露鳥小便也沒有水準到哪去。

  不知是水桶太小,還是兩人膀胱驚人,在海盜們心滿意足將老二放回褲襠中時,被放在地上的水桶竟然有將近五分滿。尼爾一聲輕嘆,將腋下夾住的玻璃瓶拿回手上,接著仰頭就灌,咕嚕咕嚕地將瓶中剩下的蘭姆酒一飲而盡就朝窗外扔了出去。

  「喂,胖子!」打了聲嗝之後,尼爾瞪著庫爾頓說。「立刻對你面前這個綠皮豬搧上兩個耳光!」

  「呃……咦?」

  突然被當成目標,還下達這種荒謬指令,庫爾頓先是朝海盜看了看,又將視線放到哈頓身上,他發現哈頓的眼神比剛才還要可怕,這怎麼可能下得了手啊!根本說起來,他連一點功夫都不懂,要是哈頓暴走,豈不是要他的命嗎?庫爾頓用力搖頭。

  「混帳!喂,你這綠皮豬!你是太怕我還是無視我,你他媽給我轉過來,面對我啊,操!」

  「噢,拜託!尼爾,他是歐克,你對他用通用語罵上一整個晚上他也不懂啊!」史提夫在一旁格格笑著。

  被這麼一說,尼爾彷彿變臉魔術,一瞬間怒意全消,但露出的笑容讓庫爾頓怎樣都無法高興起來。

  「哎呀,尼爾大爺宅心仁厚,那麼就不跟你們計較吧。」尼爾聳肩,提起放在地板上的水桶。「相反的,還想請你們好好喝上一杯來賠罪呢。」

  眼見海盜逐漸逼近牢籠,一手緊抓握把,另隻手扶向桶底,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想幹什麼,原本靠著牆角而坐的庫爾頓連忙跪起搖頭,「等……慢、慢著,就算是俘虜也有人權和尊嚴,你們不能……」

  庫爾頓話還沒說完,鮮黃色的液體在眼前潑灑而出,傾倒在哈頓背上、溼了狼帽,也給庫爾頓一個徹底的「洗臉」。

  「碰」的一聲,庫爾頓跌坐回牆角,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令他只能一邊努力甩頭一邊咳著,尿液的刺激逼得他雙眼疼痛,話說到一半就潑過來更令他嘗了幾口而作嘔。

  「如何?喜歡本大爺的招待嗎?」

  兩人看著庫爾頓的狼狽模樣哈哈大笑。

  「你膽敢隨便吐出讓我不高興的任何一個字試試。」尼爾將腰際長劍拔出一小段,銀光在燈火反射之下異常閃耀。「看我不割掉你的舌頭!」

  畢竟是個成年人,庫爾頓即使手無縛雞之力,也能感到命在旦夕的恐懼,但他並不會因為這樣的威脅而嚇哭。只是湊巧的因為剛才尿液刺激雙眼,令他忍不住流淚,看在海盜眼裡即使是誤會也格外舒暢。

  也不知為什麼,哈頓在這時總算回頭,憤怒的雙眼緊盯籠外兩人,讓原本打算罷手走人的海盜無名火又再度燃起,尤其是尼爾。

  「看什麼看?你那什麼眼神……嗯?」尼爾才準備要發飆,卻愣了一下。「喂,史提夫,為什麼這傢伙還戴著狗皮面具?」

  「什麼為什麼?」史提夫不明所以回應。

  「船長分明說過要把俘虜的裝備都收起來,不是嗎?」

  「是啊,可是那只是個面具……沒關係吧?看起來沒啥價值、也沒威脅性。」察覺尼爾似乎不是很滿意這答案,史提夫譏笑回應。「噢……你能用面具殺人嗎?」

  「媽的,我看他這樣就不爽!再說,這是要賣的啊!哪有人販賣奴隸還戴面具?這樣怎麼賣啊!」

  「唔……好像也對。」

  大步走向船艙口,將牆上的鑰匙粗魯扯下,尼爾拔出長劍之後,三兩下就打開牢籠踏了進去,史提夫看狀況阻止也不是,只好也亮出武器跟在一邊。面對一個被綁住又沒有武器的歐克,加上酒精的助膽,如今尼爾,甚至史提夫都無所畏懼。

  「你剩餘的人生即將只有黑暗了,綠皮豬!還想耍什麼帥?」尼爾將長劍抵在哈頓的脖子邊,另一手朝狼帽一個握緊。

  「你這舉動將會付出嚴厲的代價,人類。記住我說過的話。」

  四目相交,尼爾一陣寒顫,一度酒醒就要鬆開狼帽,連劍都差點沒握穩,他甚至開始懷疑,這雙冷酷憤怒的雙眼,好比能夠輕易吞噬船隻的暴風雨……這樣的人,真的會輕易被他們這般海盜抓住嗎?

  「乖乖我的媽,喂!他會說通用語啊!」

  警戒盯著庫爾頓的史提夫並沒有直接與哈頓接觸,他的態度依舊粗魯而目中無人,卻恰好將尼爾拉回現實。

  憤怒的尼爾發狠的將狼毛用力扯下,他迫切想知道在這面具之下究竟何許人也,也在狼帽褪去之際,哈頓那綁成一撮的頭髮像沖天炮般彈了起來,直直挺立著。除此之外,就是留了些絡腮鬍的普通歐克。他的眼神的確不像是菜鳥新兵,卻沒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或恐懼的面容。

  這令尼爾掃去了大半憂慮與恐懼,氣勢大起的他將狼帽扔向積在一旁的尿水灘。「他奶奶的……少給我裝神氣!」

  隨後更朝哈頓吐了一口口水。

  這歐克會說通用語,從頭到尾除了那句威脅之外一點表示都沒有,而這威脅又令振奮回神的尼爾更吞不下這口氣,他瞪著哈頓,在他渾身上下游移,他發現這歐克的胴體在尿液與汗水沾染之下閃耀著光澤,顯得非常強壯而美麗,半溼的內褲卻讓跨下包裹看來格外立體。

  尼爾原本很不是滋味,這些醜陋的野蠻動物究竟憑什麼擁有這麼令天下男人忌妒的體魄,他發怒的瞪向縮在角落的庫爾頓,想讓心裡舒坦些。庫爾頓的白色內衣同樣因為浸溼而透出肉體膚色,跨下包裹以他的體態來說頗為壯觀,且庫爾頓的身材除了那顆肚子之外,四肢卻粗壯而充滿肌肉,他能諷刺的還是只有那顆肚子──甚至想踹上兩腳──正待發難之際,尼爾突然有了個好點子,一個他知道能夠徹底讓自己舒坦的好點子!

  「喂,胖子!」尼爾的劍依舊抵在哈頓脖子上,絲毫不敢大意。「你想不想要自由?」

  「咦……真、真的嗎?」對於局勢的突然轉變,庫爾頓雖然不明白,但「自由」是現下他最需要的。

  「幹這個歐克。」

  「呃……抱歉,你是指……」

  「幹翻他的菊花,我就還你自由!」尼爾嘴角上揚。「不然立刻把你餵鯊魚!」

  對於尼爾突如其來的利誘加上威脅,令庫爾頓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眨眼望著依舊沉默的綠皮歐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