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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與巫、


遠處傳來的篝火狼煙與被晚風捎來的歡呼揭示著村莊中的村民正在舉行一場慶祝會,歡慶著他們此次的勝利。

而身為大功臣之一的年輕女巫此時卻獨坐在林中高枝上,靜觀著村民們的狂歡,周身樹枝詭異彎曲盤起成一張簡易座椅,像是小心翼翼的守財奴捧著他的珍寶一般將女巫托起。

如果換做平時的她不會拒絕去到那場盛會,飲下幾杯釀造好的葡萄酒,可這次的她卻以心不在焉的心態婉拒了對方的邀約,腦海中充斥著這次的夜晚結束後,狼人方大敗時,對面的那位少年所捎來的神情。

那是一種自負的勢在必得,但其中夾雜一些她不理解的情感。

她的身分是女巫,掌著一次復生與一次致死的機會;而那名為不動的少年是狂人,雖為人類卻是狼人方的幫手。兩人碰面時因立場關係,雖不是水火不容的勢不兩立,卻也不能稱得上相親相愛。

她初次見到不動時也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狂人,明明是人類,卻站在狼人一方,這樣的矛盾感讓她對他有了點興趣,因此多加關注,就像她對於新發現的藥草那般觀察著。

她漸漸發現,少年縱使狂氣卻也心思縝密善於把控情況。

人類方因其倒戈,將他的名稱於人之前冠以「狂」一字區分,然而對方掩於惡劣叛逆之下的理智宛如夜空星辰引他路程。

鹽田覺得自己就像深海中被光點吸引過去的小魚,不自覺地去靠近,即使那光是安康魚的誘餌也無所謂。

——“呦,女巫小姐。”

突兀插入的少年音打斷了夜裡樹葉與風的合奏,讓鹽田向下看去。

是那個狂人少年。

不動抓住彎曲的枝幹,使力向上撐起身軀,接著姿態俐落地來到了鹽田身旁,手握著枝椏,見面露意外神色的女巫便揚起嘴角扯出一個酷拽的笑容。

“這麼不敢置信嗎?”

女巫回神收斂情緒,隻手撐腮,淡紫色眼眸凝視眼前的少年“倒也不是,只是沒有想到,你有什麼事嗎?”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這麼說著,少年臉上笑容加深,讓她都看見了對方尖尖的虎牙。

而他同時傾身靠近了美麗的女巫。

“你有興趣跟我合作嗎?”

以絕非善類的笑容,不動拋出了橄欖枝,滿意欣賞女巫錯愕的神情,胸前垂落的十字架項鍊隱隱約約折射月光。

明明帶著聖物,卻是個意圖策動女巫的狂人。

鹽田冷靜了下來,明白對方的拉攏意圖,微側過身,眉凝肅穆開口“為什麼?”

以往嘲弄整個世界的狂人此時彎身鞠躬,托起女巫的手,在對方愣愣的注視下輕吻她的手指,接著頑劣挑眸望她露出笑容。

“難道妳不想更近距離觀察嗎?”

看來是被發現了……

哪怕是鹽田,在被對方發現自己的觀察時都會感覺到尷尬,她窘促移開視線,但不動不肯就此放過她,仍然握住她的手。

“這對妳跟我都沒有壞處。”

這對他的陣營或他自己的慾望來說都沒有壞處。

“意下如何?”

不動看著耳尖發紅的鹽田開口。

明明是問句,他卻篤定得像是看見了未來。

“我的女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