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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崎輝】Diamonds are forever

*受路易老師的那張美麗的吃冰淇淋啟發！感謝路易老師畫了那麼好看的圖！今天突然發現了那張圖裡的Teru戴了戒指！太美好了！！島崎輝是真的！！！
http://luis011.lofter.com/post/1f359d8a_1c6108c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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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看書，窗前陽光正好，洒在書頁上明媚又乾燥。

不知哪裡的賓館洗手間。島崎脫下血跡斑斑的黑色T恤——他執行任務時只穿黑色，因為黑色可以蓋住血。他用礦泉水打濕脫下的衣服，擦乾淨了身上臉上的血漬，又換上帶好的白色短袖襯衣。黑色襯衣被他捲成一團，丟進了垃圾箱。

今天的任務略微棘手——若是平常，根本不會被血濺到身上。

處理完現場，他若無其事地出了門。暑假到了，街上格外熱鬧，年輕的情侶們都出來約會。他穿過熱鬧的人群，走過吹著冷氣的商場，裡面傳來音樂和促銷的聲音。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停住了。

他改了直接回家的主意，轉身進了商場。

門廊裡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門開了。島崎摘下墨鏡放在櫃子上，下一秒就閃現在沙發上輝氣的身邊。

「看什麼呢？」他歪著頭，雙手自然地鑽進輝氣腰間。

「你乾脆直接teleport到沙發上好了，幹嘛還要多一道開門的步驟。」輝氣任由島崎攬著自己。男人剛從室外回來，夏日的陽光，混著汗液和荷爾蒙，蒸得他的古龍水格外濃郁。

「一直不出現在走廊的話，如果哪天偶然被鄰居看到，會以為我是強盜的。」

可不是本來就是個強盜嘛，還是國家一級通緝犯級別的。輝氣心裡嘀咕著。

「你去幹什麼了啊？最近老是一聲不吭地出門。」

「你把手伸出來。」島崎笑咪咪地。輝氣看他賣關子，比自己還像小孩子，忍住笑伸出了手。

島崎從襯衫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啊——不會是！！！」

精緻的黑色小盒子打開，裡面是兩個金色的戒指，在陽光下亮晶晶的。一模一樣的款式，只不過一個明顯要比另一個大很多。

島崎從來沒有跟他提過買戒指的事，他當然也從來沒有跟島崎提過，他還太小。但島崎一聲不吭地就買了，他也毫不意外。就像當初認識沒多久，島崎就隨口問自己要不要一起住一樣，直接跳過了儀式性的「你願不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彷彿後者已經是眾所週知的事實。他也毫不懷疑，未來某一天，二十幾歲的他和三十幾歲的島崎，會在某個無比普通的下午，吃完拉麵，散著步回家的時候，島崎會像問「要不要吃冰淇淋」一樣隨意地說，「吶，Teru，我們現在去結婚吧。」然後並不等他回答，下一秒他就已經被島崎摟住脖子，站在市政廳的門口。

正如現在。島崎摸了摸盒子裡的兩個戒指，拿起了小的那一個。然後又摸到了輝氣伸出的左手。少年的手掌和手指細細柔柔的，他摸到輝氣的無名指，把戒指慢慢戴了上去。

前一陣他還聽到爪內流傳的八卦：前幾天Mob18歲生日，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相談所大師靈幻新隆被人看到在商場買了戒指，據說是想送給自己的徒兒。八卦者繼續添油加醋，他倆看似是師徒，其實是那種關係，靈幻新隆在事務所沒人的時候都會穿女裝。吶，總而言之，他買給Mob的戒指買大了，大拇指都戴不上去。Mob應該是試圖用超能力改造戒指安慰一下師父，結果只能把戒指變彎不能變小。第二天靈幻把被扭得曲裏拐彎的戒指又拿回了櫃檯，拜託人家重做一個小點的。

千真萬確，我朋友是在商場工作的。八卦者信誓旦旦地點頭。

島崎當然是嗤之以鼻，天天握著的情人的手，怎麼能把尺寸弄錯？反正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戒指被推倒了底，大小剛好，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島崎很滿意。

輝氣看著自己的手和手上新增的金色指環，突然感覺自己的手都變得陌生了。白皙的皮膚襯得戒指發亮，依稀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戒指不大不小，穩妥又牢固地將自己的無名指鎖住。輝氣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異樣又奇怪的感覺。

「你也給我戴上。」島崎突然也把自己的左手伸出來，命令道。

輝氣看著面前的這個無比認真的大人。他其實是不相信戒指的。他也不相信婚姻，不相信玫瑰，不相信婚禮上放飛的白鴿，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只是符號罷了。他從小一個人長大，早已經習慣了。他從來沒有羨慕過幸福的情侶、和睦的夫妻，沒有在歡樂喜慶的節日裡感到過寂寥。每年聖誕節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去採購，然後回家做飯讀書。認識了島崎之後，他就和島崎一起，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從島崎身上得到什麼補償，或者是在島崎身上找到什麼自己從未擁有過的東西。他覺得島崎是和自己一樣，都是把孤獨當作空氣呼吸的人，是戒指鎖不住的，但他也從沒有懷疑過島崎會離開他。

但是輝氣還是聽話地拿出盒子裡的另一枚戒指，握住島崎的手。他的手結實有力，骨節分明。輝氣就這麼半跪在窗前的沙發上，把戒指戴到島崎手上。畫面虔誠像正在禱告的教徒。

島崎彷彿能看到手上的戒指似的，視線一動不動。然後他握緊了左手又舒張開，反覆幾次，彷彿在確認自己的手完好無損似的。然後他像鬆了口氣一般，滿足地放下手。他這樣的身份和命運，從未追求穩定和長命，但現在他突然慶幸他和輝之間有了一件穩定的證物。

「你喜歡嗎？」島崎問，「是金色的，和你的頭髮一樣。」

「嗯。」輝回答，看著兩人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彷彿某種隱密的連接。「不過戒指終究是石頭罷了。」

「是石頭呢，沒錯。」島崎聽了絲毫不生氣，依然笑咪咪的。「但是石頭不會變質不會腐敗，可以比我更久地一直陪著你。」

「你不會嗎？」輝氣直勾勾地盯著島崎。

「我當然也會。我已經把靈魂封印在這個石頭裡了。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了。」島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回答。

「喂，別拿我當小孩子——」

「走吧，我們去吃下午茶。今天路過了一家新開張的冰淇淋店，我很想去呢。」

他不由分說地從沙發上撈起輝氣，拿起門口的墨鏡，拉著輝氣出了門。

那天下午，他們兩人在清涼的咖啡店裡。島崎顯然心情很好，說這次的冰淇淋他請客。他們點了兩杯色彩繽紛的冰淇淋。混著肉桂、蜂蜜和莓果的甜點和夏天絕配。島崎穿著白底印花的襯衫，手撐著下巴，和對面金髮蓬鬆的少年說笑。儼然一對普通的情侶。

「我也想吃你點的。」島崎看著輝氣。

「來吃啊。」

「你喂我。啊——————」說著就張開了嘴，等輝氣喂他。

「嘖，多大的人了，不嫌丟人。」輝氣抱怨，從自己的杯子裡挖起一勺，又特意刮了一些奶油，送到島崎嘴裡。

島崎心滿意足，「你的也很好吃嘛。」

「喜歡吃我們以後常來吃嘛。」

明天、後天、未來、永遠。少年是沒有時間感的。

兩個人在盛夏傍晚未散的暑氣裡牽著手回了家。島崎把他的手攥得很緊，新戴上的戒指略有點硌，兩人手心接觸的地方微微汗濕，但他們都沒有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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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局的失物招領處那裡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輝氣眩暈了幾秒。

它依然像之前一樣，明晃晃的，完好無損地隔著玻璃櫃看著自己。

他填完了一大堆表格和材料，喉嚨乾澀地看著警官打開了櫃子，帶著白手套把戒指拿出來，裝載透明的塑料袋裡交給了他。

幾天前，爪的秘密據點遭到入侵，發生了大規模的爆炸，爆炸後大火持續了整整一晚，天亮才被撲滅。隨後報紙電視上就鋪天蓋地地傳來新聞，爪的重要成員島崎亮下落不明，大概率是已經在大火中喪生。

警方隨後進入現場，全部資料已經化為灰燼，入侵者應該什麼也沒有得到。木質桌椅已經不剩，窗簾燒了，黑色的T恤燒了，白色的襯衫也燒了，地毯燒了，牆壁焦黑，傢具燒得變形，幾具屍骸燒得所剩無幾，已無法辨認。坍塌殘破的廢墟裡，只剩一些已經嚴重扭曲的金屬設備，儀器，攜帶電話，兩隻手錶，和一枚金色的戒指。島崎還是有遠見的，輝氣麻木地想，畢竟終究石頭比人活得更久。

輝氣把島崎的戒指做成項鍊掛在了脖子上。

聖誕節又要到了，年末的商場裡人山人海。輝氣又是一個人了。他戴著厚實的圍巾手套，坐著巨龍般的扶梯俯視一樓珠寶櫃檯邊擁擠的新人和情侶。之前經常買的聖誕薑餅今年不賣了，那年夏天和他一起吃的冰淇淋店現在是房屋中介所了，前些年流行了幾季的金戒指已經過氣，現在商場的中間懸掛著璀璨的大幅廣告，印著「Diamonds are forever」。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