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傷口》

她親手拉開了繃帶給對方小心地包緊,眼神掃過的受傷人兒僅僅頂著一張平淡的臉,坐在沙發椅上靜望著夜空。
「妳向來都忌諱夜晚出門,跟我出來辦事真的行嗎。」
他朝著對方的面容看去,一張端正的臉孔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恰似她已經預料到對方會如此詢問。

「個人的習慣並不影響行事的大局。」
她秀長的手指在對方的可可色肌膚上,指尖沾著些許方才塗抹過的藥膏,淡淡的藥香飄散在他倆靜謐的暗室裡──那裡是他與她在活動時躲藏的絕佳地點,大門除了她以外無人能開啟。
她時常在這裡籌備軍火,以便透過路燈排序的對側,在正好的時間點交付資源。

他們一直都是如此.....即便無聲、沒有溝通,也可以在無意間湊合在一起,搭檔無間。
即便說白了,他們只是巴尼卡家族與德里布希家族的孩子,因為各有目標而配合在一起,像是穿了線縫合的一匹布。

「忘,你記得我前陣子的傷勢嗎。」
「腹部嗎?那時我盡量縫合的完整一些了,妳事後有去拆線重補吧。」
「這倒是沒有,忘給我的治療足夠了。」
她垂眼看著自己腹部上那道針線縫合起來的開口,刀刃的冷冽感在當時直逼她冷汗直流,卻仍舊維持著自己的笑容與優雅將敵人的頸側切斷。
爾後倒下的顫抖裡,她的眼神掃過了模糊的景色。

名為忘我的少年面露嚴肅地給自己縫針。
那幕景色卻值得她存活終生。

「我記得曾經在書籍裡讀到那句話──『他們正是在昏暗的地獄裡,同身為受了傷的人,在互舔傷口。』。」
「忘,你覺得我們是那樣的人嗎?」
少年瞇起了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黑色的眼紋映照出了她含笑的淬藍色眼睛。
「夜,妳想成為那樣的人嗎?」

「哈。」
「我已經是那樣的人了。」
腦海裡沉浮著的是她在鮮血溽濕的雙手裡,因為曉得那留有忘我的痕跡,而伸舌舔舐乾淨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