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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imes, always, never》

*Setus與Vely的小故事

有時候，Vely會在夢裡回到飄著陰鬱細雨的倫敦街口。
在他尚未被賦予新的名字前。

潮濕的寒氣從破損的皮鞋底部竄上，J手裡抓著精緻的懷錶指著他謾罵，拋過來不符勞動成本、少得可憐的食物。
為了活下去，即便難以下嚥，Johann依舊蹲在街角，就著屋簷滴落的雨水把食物塞進嘴裡。
遊走在倫敦鬧區看見溫柔可親的夫婦一人一手牽著孩子，他總會忍不住偷偷跟在後頭凝視著他們的身影，直到在漫漫人群裡失去蹤跡。
好想爸爸，好想媽媽。
然而Johann知道，他已經失去能夠撒嬌的權利。
壓低帽簷，男孩目光逡巡過一個個衣著光鮮的觀光客，趕在天黑前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當他在哈洛德百貨失手被抓的那一瞬間，Johann心裡閃過許多可怕的想像。
極度害怕警局的他想向對方求饒，抬頭卻撞進了一雙沒有感情的深色眼眸。
對方不是人類。這點從對方扣住他手臂時肌膚相觸的感受可以肯定。
長的很好看、體溫低得近乎冰涼，在他聽過的傳言裡完全符合吸血鬼的形象。
令他意外的是，這對模樣出眾的夫婦討論了許久，最終做出帶他回家的決定。
聲音與笑容都很溫柔的女性安撫地摸摸他的頭，看起來十分嚴肅的男性面無表情地拉著他向前走，握著他手腕的手卻意外地沒有使出多大力度，Johann懷疑自己出點力就能掙脫。
男人的步伐對於孩子來說有些吃力，Johann幾乎要小跑步才跟得上。
似乎有所察覺，男人放慢腳步配合Johann的速度，他彷彿在低眸望向他的褐色眼眸裡看見一絲歉意與淡淡的溫和。

Vely站在廚房門口，小小的手不自覺地抓緊衣服下襬，柔軟暖和的衣服被抓出深淺的褶皺。

剛剛Setus說他可以先在餐桌上坐好等開飯，但是他想要跟爸爸待在同一個空間裡。今天爸爸說會做他最喜歡的奶油菠菜。
他喜歡看食材與調味品在Setus俐落的動作裡如同變魔術般成為一道道泛著香氣的料理，托著腮在旁邊看的Vely總是能獲得Setus吹涼後遞過來的第一手料理試吃。
「還要一會兒才會好，你想進來幫忙嗎？」注意到門口的視線，Setus在圍裙上擦乾淨雙手，走過來抱起有些重量的男孩。
「我想看爸爸做飯。」Vely環著男人的脖子，已經讓Setus夫婦倆循序漸進誘導著回復孩子本性的他開始會撒嬌，雖然仍舊帶點小心翼翼。「……可以嗎？」
「當然可以。有Vely的幫忙我會輕鬆很多。」Setus揉了下孩子的軟髮，首先敦促Vely把手洗乾淨，之後把他抱上中島安全的位置坐好。
說是幫忙其實從頭到尾Vely只是晃著腳看Setus有條有理地完成所有步驟，他負責的工作只是在Setus舀來試吃的時候確認調味——即便回答總是好吃兩個字。
熱氣蒸騰的奶油菠菜端上桌以後，Setus深褐色的眼眸溫和地凝視著人類的孩子。
「好吃嗎？」
「好吃。最喜歡爸爸煮的飯了。」臉頰被食物塞得鼓鼓的，Vely握著叉子頓了幾秒，又急忙補充。「還有媽媽，我也最喜歡媽媽了。」

揉了揉男孩如同融化的太妃糖色調的頭髮，Setus沒有戳破Vely的小心翼翼。
他的歲月無邊無際，人類孩子的人生才剛剛萌芽。
他們還有很多時間足夠讓Vely明白，他所恐懼的噩夢已然遠去。
他和Selius也有充足的耐心推倒Vely心裡築起的那道牆，讓他相信，自己的確被深深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