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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藥研藤四郎

  短兵相接的尖銳聲音短時間內在杳無人煙的山林間反覆響起,劃破早晨的寧靜空氣。

  敵大太刀長刃猛烈的一揮,畫出範圍極大的半圓,連帶一陣強勁風壓,幾顆在軌跡上的樹木被俐落攔腰斬斷,失去支撐重重倒落在地,引起巨響之際塵土揚起,瀰漫周遭。

  如果再晚幾秒起跳,自己就要跟那些樹一樣上下分離了——慘死畫面瞬間閃過藥研藤四郎的腦海,但他沒有因此心生膽怯,生死交關的刺激反倒讓他有種血液逐漸沸騰的興奮感,彷彿沉澱於體內深處的武器本性隨竄流全身的雞皮疙瘩被猛然挑起。

  他呼了口氣,保持頭腦冷靜,抬手阻擋沙塵飛入眼睛的同時,豎起耳代替暫時廢掉的視野,注意周遭動靜。

  再讓那把大太刀胡亂硬幹,這附近恐怕就要被夷為平地,失去對短刀有利的地形了。

  龐大的黑色身形從漸漸消散的煙霧中浮現,對方四處張望,似乎在找尋他的蹤跡。他壓低身子,安靜快速繞到牠的後方,挑了個位置絕佳的樹木,輕巧躍上其中一根粗樹枝。一連串的動作流暢俐落。

  向下俯瞰的淡紫雙眸將敵人的一舉一動全映入眼底,他蜷起四肢,呼吸在極度專注下放緩、近乎停止,在牠側過頭使護甲出現縫隙而露出頸部的瞬間,腳掌用力一蹬,如砲彈發射般,刀鋒直逼柔軟而脆弱的致命處——

  「……!」

  然而反抗的回擊卻比他預想得還要快,在幾乎要得手的那一刻,藥研藤四郎的視野驟然劇烈晃盪,右頰突來的一陣衝擊與壓迫硬生生扭曲他的攻擊路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彈離敵人,狼狽摔落至地滾了好幾圈。

  一陣鐵鏽味在口腔蔓延開來,神經回傳大腦認知到臉頰的脹痛,他這才後知後覺明白,剛才自己被敵人用拳頭重重揍了一記。

  「完全正中下懷了啊。」不是露出破綻,而是刻意製造。

  聽著敵人逼近的腳步聲,藥研藤四郎拖著四處發疼的身子站起來,扭頭吐掉口中血沫,一顆白牙混雜在猩紅中一起掉到了地上。他抬起穿戴黑手套的手用拇指抹去嘴角血痕,目光上抬瞪著眼前的散發十足壓迫感的敵人。

  「好啦——」

  明是屈居下風,他卻毫無畏懼地咧嘴笑起。

  「開始第二輪戰鬥吧!」






主題:吐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