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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我望著你
MOH：十字席佐if



01



　　夜空中有萬千星點，星子卻只有一片夜。



　　席佐最一開始是無法理解的。他知道世間有情人、戀侶，有所謂唯一。但唯一是什麼呢？是他們仰望的BOSS，還是他用身心愛著的布萊梅？

　　

02



　　當席佐真正從門衛的身份退休，已經是他連頭髮都蒼白的時候了。有時他仍在門口舔著自己的毛皮，灰白混雜淺棕。他想，他可能是一隻髒髒的白色的狼。

　　

03



　　一天醒來，席佐發現自己趴在富有彈性的溫暖大床上。再仔細一看，原來自己壓著某個動物了。那個動物有白白的長絨毛，混雜一點湛藍。有漂亮的眼睛，但沒有在看自己，他們擁抱著彼此，埋在對方頸間呼吸。席佐不知道他是誰，但卻知道他們每天都是這樣醒來的。

　　

04



　　晨間洗漱的時候，席佐看見自己手腕內側的刺青。冷白肌膚上刻著方才的大動物的畫像，上面有不少文字：

　　

　　別唸出來。

　　他叫做十字，是你的戀人。

　　他看不見。

　　對他盡可能的好，不要和別人太親近。

　　他很容易不安。你是他的唯一。

　　如果走丟了，不要離開屋子，十字會來找你。屋子裏都是家人，可以相信。

　　其他事情在臥房書桌最右邊抽屜的筆記本裡。別讓他發現你忘記了，也別讓他發現本子裡有其他家人，他會傷心。

　　

　　當席佐閱讀完自己手臂上的資訊，十字由後將他抱進懷裡，長長的白髮將他們包裹住。席佐單手撫著他的臉龐，抬頭找他的唇。

　　

05



　　十字知道房間裡有鏡子嗎？

　　

　　席佐好奇的想，在衣物被一件一件解下時，看見自己身上更多的圖像和文字。有些字體在鏡中翻轉才可以閱讀，也有一些明目張膽要給別人看。比方他的手背和頸子，上頭寫著：請別讓我觸碰，也別觸碰我。十字會難過。

　　

06



　　席佐又不記得這裡是哪了。這座宅邸很大，不曉得是什麼地方？

　　

　　他看著前往二樓的長階梯，努力走了幾步就不想動。關節不舒服。身體熱。心臟不舒服。氣喘吁吁。

　　

　　他走不上去。席佐坐在樓梯上靠著扶手，模糊記憶裡以前如果不舒服他就這麼做——而後他看見十字從遠方跑來，很小心很小心的把他捧進懷裡，像抱一個滿是裂痕的貴重花瓶。

　　

　　席佐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小」。但當他被這樣穩穩抱著走上樓梯，沒有原因的眼眶發熱。

　　

07



　　席佐做了一個夢。夢裡十字將他按在床上，壓著他脹滿的腹部，而他無力掙扎。十字似乎很生氣，就像一池漲滿又沸騰的滾水，深不見底，無法估量。

　　

　　席佐知道那是自己引起的。



　　十字很難過，可能隨時會剖開他。但，他變得如何都不重要。席佐只知道十字快溺斃了。



　　恍惚之中，他看見十字在沸水裡抬頭望他，十字不用伸手，只須等他墜落。飛蛾撲火，他自願擁抱深淵，即便那會將自己燒灼。

　　

08



　　「別怕，十字。我是你的。」

　　

09



　　夜空中有萬千星點，星子卻只有一片夜。

　　

　　席佐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他靠在十字懷中。心跳一下比一下緩慢，而溫熱淚水安靜地流。

　　

　　對十字來說，他是那片僅有的夜。

　　

　　透過無數次的刺青與筆記，他終於將自己所有不捨、想念與記憶留存在留聲機裡面。席佐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將留聲機的位置告訴十字，最後拉起那雙大手，按在自己呼吸微弱的頸脖。

　　

　　「十字，我是你的。帶我走。」他們深吻彼此，如同以往親暱珍惜。十字緊擁著他，滿是裂痕的花瓶發出細微響動。這一次誰都沒有放手，直到席佐癱軟下來，動脈不再鼓動。

　　

10



　　所謂的「唯一」，是即使無數次忘卻，我還是會愛上你、憐惜你，將所有一切給予你。

　　

　　每當我望著你。

　　你向著我，從未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