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排少 #及影

單人床（及影及）

比起西皮好像更多搞笑……祝大王生日快樂！

－

01

「單人床的意義、就是要疊在一起啊！」

02

及川徹獨自一人站在床榻上大聲宣布，雙手還大方地擺開，像是演講的政治家肢體暗示。

青城的隊員瞥了自己又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的隊長一眼，便各個又低頭回去做自己的事。明明集訓了一天，這個人還到處煩人、惡作劇，他怎麼還有辦法晚上再當個麻煩精來吵隊員啊，體力太多了嗎？

沒人要理及川的一時興起。連疲憊的一年級生都各自分享著零食和遊戲，留不可一世的他自己一個人空演獨角戲。

想看雜誌的花捲、松川還不滿地嘖了聲，抬頭分別一人一手，把及川兩隻腿往前面推，「那一頭鳥巢擋住他們的燈光了。」三年級的夥伴這麼說著，一個嘲笑一個不耐。

「你們、都好過份！」

「可惜會附和你的“學弟”不在了呢。」

岩泉難得沒扳起臉去揍及川罵他吵，反而待在原處，有點懷念且消遣地笑了。

然而及川此時寧可岩泉全力打他一拳。就算痛死，他也不想面對那句話。

「等等、小岩！不要提起他！」

及川大叫，但已經來不及蓋過童年好友的話帶給大家的好奇了。周遭的隊友或多或少都對這個話題起了興趣，有幾個眼神懶懶地抬起，掃過慌張的二傳一眼，第一個代表喊聲的是金田一。

「學弟？什麼啊？」

從國中便在排球上熟悉及川徹，他也名列崇拜及川的粉絲學弟其中一員，對於岩泉的關鍵字感到好奇。

「你忘了啊。及川學長以前不是也說過一樣的話嗎？」

另一邊的國見淡淡地提示一句，沒很想參和進這邊的討論。

「啊對吼－－影山那個傻子還真的信了，跑去說要跟學長睡。」

了然的金田一得到答案後又低頭回去看漫畫了，沒理房間大部分人都因自身無意的話而睡意全消。

「……等等，什麼？」

從二年級到三年級、從正選到備取、從點頭交到摯友，所有除了北川來的學生齊齊目瞪口呆，默契十足一同直起身，向自家隊長投射逼人的灼灼視線。

這下被四面八方高度關注的及川徹終於露出了疲態。然而他已經不可能被放過了。

－

03

「及川學長我想跟你睡一張單人床！」

「等、小飛雄你在說什麼啊！」高調的及川徹難得露出了窘態，被嚇出了氣音的他滿臉恐慌，期待的孩子見此卻只是不解。

兩人完全不在統一頻率上的反應，是因為影山相信了剛到房間時及川對單人床鋪所做的評論。他認為強大的學長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他學習吸收，並以此為養分向他看齊成長的。

「可是不是學長說單人床要兩個人睡嗎……剛好沒位子了問岩泉學長學長叫我來找你……」

所以影山此時雙眼發亮。他記得及川學長剛剛闡述了多少單人床的歷史，宣揚兩人睡的好處－－那當然都是及川瞎扯出來的。

但影山本來就沒那麼聰明，加上偶像隨便的一句話對十三歲孩子都是絕對可信、必須遵循，何況自信滿滿的胡謅，影山簡直要把單人床應該要睡兩個人當神諭了。

岩泉到底跟影山說了什麼啦！及川在心裏叫苦連天，就是拒絕承認現在進退兩難的局面是自己的一時玩心造成的。

就算所謂的蝴蝶效應也不會在最後成為出現宇宙毀滅風暴吧，可偏偏全心仰望學長的影山是個比彩鳳更大的不穩定變因。

挖坑卻把自己埋了的及川完全不想跟影山一起睡，光是一個小床鋪要兩個人睡都嫌擠，何況共枕的人還不是美女帶香，是討厭的後輩小孩。

可就是小孩那雙討厭的眼睛看得他很有罪惡感，他討厭那麼清澈執著的眼睛裡不帶雜質地看著排球，像個會說過程重於結果，那種理直氣壯的人。

當那種眼神這麼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更加地厭惡。用那種無辜卻隨時要把人生吞活剝的氣場來景仰一個人，絕對不是好粉絲的行為吧。

可是自己打從心底的討厭，跟感受到對方真心並不衝突。越討厭就越看得清對方的眼裡有多少真意，深刻的恨背後只是更鮮明的了解。

那種了解讓及川有點心虛，畢竟今天的荒唐問題是自己而起他心裡還是知道。那時的及川徹終究只是個乍看之下的問題兒童，他還不夠世故不足以應付那雙太過單純所以珍貴稀有的純粹眼睛，所以他不喜歡那雙眨呀眨的藍眼，但目前束手無策。

最後他沒有做出任何肯定回應，但當天因為窒息感晚睡的自己身上壓了那個沒長開的十三歲小孩。鬼壓床也不過如此，及川乾瞪著天花板，把放到自己臉上的小手輕輕撥開。

早上最先岩泉醒來，他一睜眼就見及川抱著學弟。他本來嚇到第一時間只想先把人救下來，再罵跟自己同年的笨蛋。

但後來副隊長決定拍照。因為及川抱太緊了，他真的沒辦法在不吵到學弟的情況下解開及川雙手的束縛。

這兩人到底是怎麼睡成這樣的？雖然是自己開玩笑去叫影山可以找及川一起睡，但至少現在睡夢中看起來很開心的兩個人應該不用打擾吧。晚點集訓他們又有得累了。

好氣又好笑，岩泉檢查一下相片後就收好手機，帶著毛巾自己出合宿臥室去盥洗了。

－

「所以，你真的就這樣讓影山睡在你身上？一整夜？那個球場上的國王？那個烏野的二傳手？」

早把自己塞進棉被裡及川拒絕回答任何一個問題，這並沒有打斷那群青城人的興致。

「太糟而且太蠢了吧－－！」

一群高中男生毫不留情的笑聲簡直可以把屋頂掀翻，岩泉希望他們能趕快安靜不然旅館老闆大概會生氣。

「我這邊還有照片喔。」

於是青城副隊長掏出了比起取笑及川更有價值的東西宣布，他總是很懂得如何制服他的同伴們。

此話一出，成功把人群吸引過來，包含本來倒在被窩裡繭居的那位。

「小岩你不要太過份－－！」

及川知道，那絕對是跟他剛醒來發現自己跟影山抱在一起差不多狀況的照片，也知道笑倒在地上心情舒暢的的岩泉知道他知道這事……笑得根本就一副幸災樂禍啊！

最後及川靠著用全身屈成一球保護，成功阻止男排蜂擁而上爭奪那隻可憐的手機。他勉強在高中三年級集訓的第一個晚上，捍衛住自己被摯友摧殘過的尊嚴。

04

「咦、影山你剛剛說了什麼？」

菅原發問當下內心還在方才的劇烈波動，眾人也沉默等著影山回答。

「及川前輩以前集訓說這個就是要兩個人疊在一起睡，還抱著我睡過一整晚……啊、不是這樣嗎……？那個人是這樣說的……」

那個表情實在太真摯，大家於是露出了真心微笑相報。然後有人開始把話題帶到前幾天的比賽上。

真的不知道除了笑以外能幹嘛。烏野全員展現了高超的團隊合作力，他們心有靈犀有致一同努力把話題扯得越遠越好，沒有人敢出來吐槽。

至少有努力想說些什麼的橘子頭結結巴巴，礙於龐大資訊塞不進渺小表達能力，形同沉默。

之後練習賽，及川感覺自己一直給人盯著。

四處巡一遍後發現視線來源是整團烏鴉，不分年級體型全都死死直瞪著他看。

這說明了龐大的壓迫感從何而來，但為什麼他們的眼裡感覺在說……噁心？是他的錯覺吧？是吧？

比賽結束及川還是沒有得到答案，只是被始終如一的視線弄得毛骨悚然。

而之後幾場練習賽也都是在這種壓迫感下度過的，發現詭異氣氛每次比賽都在後，及川不斷向排球之神祈禱自己不會因為太在意而發球失手，他還沒準備好每次都請自己隊友吃拉麵。

這是什麼新型的攻擊策略嗎？畢業後及川在阿拉伯偶爾會想起，他很認真地分析了這個可能性。

05

「影山你剛剛說的啊，是被及川騙了吧？」白髮的空中戰王者如是說。

星海向來都是隊裡最坦誠的人，他習慣在媒體面前把針對自己無意識的惡意說開，也就習慣私下跟朋友聊天是直來直往。

「咦？」在咖喱飯面前難得露出動搖，吃飯分心的影山回應，忍不住把視線投向同桌的另一人。

「單人床，意思不就是一個人睡的床嗎？」

牛若今天也沒有惡意，他真的只是想要在隊友的徵求下，好好表達出自己意見。

於是怪物世代的重點之一，靠著努力與才能，一路爬到日本隊的強力選手影山飛雄，在成年後和隊友的談話之間遲遲驚覺，原來國中的自己被耍了。

06

事情沒有在影山明白自己又被前輩耍了之後落幕。

其實影山本人知道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沒有很意外那個前輩會做出這種事來，自然也就沒什麼吃驚或憤怒想要一狀告到誰那裡。

都過了那麼久，他也沒什麼感覺了，只是覺得有點無奈他的前輩是如此任性的人。

希望下次在排球場上見面時，對方已經是個成熟又強大的對手了。

不過那個人實力一向無需人議論，那個人一旦上場總是如此讓人無法忽視，從以前至今皆然。

所以經過這一切波折與漫長的時間，當事人終於弄清楚鬧劇真相了。

但非當事人似乎沒有。

星海跟牛若各自在放假時跟高中朋友見面、出去玩時普通地聊了下天，談到了自己隊裡近況，練習時遇到的難關、可靠的夥伴支援、和隊友的相處－－就是在這裡，白鳥沢與歐台高中應屆部分畢業生意外得知單人床的故事。

又關於知名阿拉伯隊選手曾經跟影山交疊在一起睡，故事最重要的部分在人傳人的口耳之中被每個人加幾筆點綴，最後整個故事脫胎換骨成光彩動人的史詩傳奇。

也就從此大半個排球界都知道這個算不上秘密的軼聞趣事，每個人的版本通常不一。

07

踏上日本奧運的及川除了有久違再回故鄉的感慨與快樂外，又恍惚地產生了一種歲月錯置的感覺，好像他還是當年高中那個勇敢又瘋狂的少年。

那視線是如此熟悉……是在哪裡感受過呢……啊！當年烏野看自己、那時候也是這樣！

高中排球的熱血與激烈回憶一瞬間湧入心頭，他滿足地喟歎一聲，然後他發現了事情古怪的地方。

如果說當年的烏野是因為要施壓讓自己表現失常……那為什麼替自己隊加油的粉絲們如今也露出了那種微妙的表情？比起噁心似乎昇華成了一種……惋惜、惋惜的表情？

等等、為什麼要這樣看我？我在阿拉伯有好好生活，應該沒做出什麼不得體，會丟臉或讓人可憐到日本的事啊？

及川懵懵地讓腦袋空轉，沒得出什麼結論他就直接偷偷去另一邊想找岩泉問話。

好友聳聳肩，表示不想管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爛事，並請他拿出對手的樣子好好開始比賽，就把人送回去了。在岩泉旁邊嚷嚷的及川只顧著跟老朋友抱怨自己形象超好才不會有什麼事，整個日本隊拉著影山往身後帶的瞬間他沒即時捕捉到。

他錯過了關鍵時刻，所以他只能等贏下初賽回選手村，並打開手機看日本運動娛樂新聞報導時才得到長年困惑的解答。

什麼叫一夜情二傳手在奧運場上碰面？睡在一起？他們是睡在一起，但不是那種啊……那個證詞跟國中照片是誰給的！

躍入眼前的照片，就是當年仍少年樣的自己環抱著像弟弟身材的影山。模樣挺溫馨，但長大的主角感覺年幼的自己像被拐去出演一場爛片，完全無法接受。

腦子炸開的及川操著一口方言一路吵到地主隊住的地方，當他看見影山在裡面時楞了一下罵得更大聲了。

後來出現制止及川單方面喧嘩的岩泉被拖走了，原本狠聲質問的及川很篤定照片是竹馬的，沒想到岩泉手一攤說青城男子排球很多人從自己手機裡要一份轉發。

下次在校內辦青城男排同學會時，難得出席一次的及川臉很臭，上來就氣勢洶洶地盤問所有人照片的事情，結果得到大家放肆的笑聲。

及川做人失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有人被臉紅脖子粗的及川追著威脅倒是新鮮一點。以前被欺壓太久今天跑個飛快的隊友此刻全都笑的如年少燦爛，沒有一個人要收起笑臉妥協張嘴，跟氣急敗壞的國際選手解釋照片外流始末。

那年青城的男排同學會在校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並表示下次不會再讓校友及川單獨入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