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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裝


某次執行任務，內容本該是只需在酒吧守株待兔，等目標與安排的線人接觸後再進行跟蹤以追尋違禁品的隱藏點。
但偏偏就是會發生意外，在現場變裝監視的司徒寧因外貌而被目標看上。司徒寧判斷與目標接觸既然已經迴避不了，不如就順著對方的意來提早目的的達成。想當然所有對話(包含寧暗喻自己要改變計畫的事)都被在車上待命的23與隆生聽到了。23十足不爽，命令隆生在車上待命，自己則是去現場阻止司徒寧獨自入虎穴的打算。

在移動前，目標拿出"違禁品"示意讓司徒寧抽一根，說是高品質的菸，試過的人無一不愛(暗指成癮性大)

對於自己身體排毒能力有相當自信的司徒寧為了獲得目標的信任，打算接下那菸，但正要接手的時候被一旁突然出現的男性接手奪走。這位男性比司徒寧的身材明顯小了一號，帶著一頭及肩亞麻色頭髮，綁著小馬尾，長相也算的上俊俏但就是臉上多了一些疤痕的遺憾。說是遺憾但對目標來說似乎是另一種經歷風霜的魅力而也對其產生興趣。

男子用稍微低沉的中性聲音輕浮說著：小姐姐，我兄弟崇尚養生，總是只接觸有機的產品，挑的很。這種東西他沒試過，不懂啦。

將東西搶走不說，話中帶有嫌棄的意味外還一見面就將手搭到自己的肩上。但司徒寧只是挑個眉，用眼神質問：
"23？妳這是在做什麼？"

那位男子正是23稍微變裝的樣子，她只瞪了司徒寧一眼很快就又轉頭與目標繼續有說有笑，擋在中間明顯不想讓司徒寧跟目標有進一步的接觸。

「說回來這真不得了啊，這麼好的貨一定價值不斐吧。」23將稍早奪走的菸放到自己嘴裡吸了一口說著。
「呵呵，挺識貨的呢。如果是小帥哥的話人家可以便宜賣你，考慮一下囉。你那養生兄弟若有興趣，我會再給更多優惠～」
目標邊握著23的手邊說著，眼神還不時飄向被推到一旁的司徒寧。

＂這隻貪得無厭的女狐狸精。＂23在腦中直接開罵，當然嘴巴還是很自律的迎合目標回應。

「有這麼好的事嗎！先多謝姐姐啦！那交易方式就再請姐姐跟我說囉？」23把未抽完的菸遞回去給目標，用帶有挑逗的動作加上在耳邊低沉的補了句：「別浪費了。」
只見目標心頭一緊，面部直到耳根開始泛紅，腦中瞬間產生的混亂讓她對周遭的戒心下降許多，所以23很輕易地就將追蹤器貼到目標的隨身物品上。

事後23帶著司徒寧離開，回到車上後至少有10分鐘呈現誰都不說話的狀況，直到23打破沉默，劈頭直問：
「妳就不怕被人吃掉？」
司徒寧愣了一下，反問怎麼23認為自己會栽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目標上？就算對方有保鑣甚至複數武裝份子她都能應對。
「要是真的有才更糟糕啦！！！」
還未反應過來23話中含意的司徒寧，加上在車子前座努力忍住不敢笑出聲的隆生，讓23有股想吃掉整罐頭痛藥及胃藥的衝動。

「妳臉上的傷疤......」過了好一陣子，司徒寧罕見的轉了話題。
「我本來就沒打算去現場，誰讓妳搞出這麼一串事，只好拿化妝箱內有的道具來湊合變裝。」23把臉上的人工皮膚邊撕掉邊說著。
「23姐怎麼不讓我進去就好？」隆生轉頭問。
「你敢說我還不敢做呢，放你進去讓你們這對笨蛋師徒搞出更多岔子？最後苦的還不是我，不如我自己上。」

「哇這麼不信任我......」隆生帶著傷心的語氣，委屈的說著。

「那你有辦法應付剛剛那隻女狐狸嗎？討好她的同時還要裝上追蹤器你辦的到？」

「......應該還是......不行吧......」見23挑著眉瞪著自己，隆生只得越說越沒自信。

－－－－

幾天後目標與23聯絡交易地點會面。但在這之前目標也跟線人約了另一個位置做交易，為了確認所謂的"交易地點"是隨著目標改變或是有固定的幾個位置在變動，司徒寧與23決定兩邊都進行調查。基於目標看過她們變裝後的樣子，不排除其他變裝會被認出的可能性所以線人的交易地點就交給隆生去探查兼擔任保鑣，也能學習相關任務進行過程的經驗。
由於目標是個喜歡跟交易人閒聊的類型，估計隆生這一趟進去會花上不少時間所以兩人都換到作戰車的後座位置先進行變裝。但這變裝又能花上多少時間？隆生離開還不到10分鐘就已經換好裝了。23閒得發慌，司徒寧則總有事做。她看著低頭翻閱資料的司徒寧，由於戴著只是買來充當變裝的眼鏡並不符合司徒寧的臉型尺寸，她不時就得把眼鏡推回合適的位置。

「為什麼不先摘掉眼鏡？」23撐著一邊的臉問。
「這是變裝的一部分。」司徒寧理所當然地回應。

"不過就副眼鏡？" 不知道是所謂的克盡厥職還是純粹石頭腦作祟，23知道跟寧計較這些只會沒完沒了。但她也不打算就這麼放過話題，決定來捉弄一下這位固執的仁兄。

「司徒哥－－」23一邊用變裝身份喊司徒寧，一邊往她靠近。
「把眼鏡摘掉也不會少塊肉嘛～」無視司徒寧先前的堅持，23自顧自地摘下她的眼鏡。

本來以為司徒寧會檢討23這輕浮的態度，但出乎意料的是司徒寧什麼話都沒說，反而露出些許失措的樣子。23愣了一下，心想寧是吃錯藥不成？還是她的變裝對寧有意外的效果？總之不趁機追擊，她就不叫23。

「23，我......」司徒寧想說些什麼但馬上就被23用嘴對嘴的方式打斷，絲毫不讓司徒寧有奪回主導權的機會。

［自主規範23打亂寧呼吸的過程^q^］

「所以寧本來要說什麼？」23整理儀容到一半，突然想起司徒寧似乎本來有話要說。
還在調整呼吸的司徒寧頓了一下，語重心長回應：「23，我不喜歡這樣。」

「......哈？」

－－－－

「23，我不喜歡這樣。」
「……哈？」

剛剛不過在嘗試各種形式的接吻，也很識相的沒有直接在作戰車上放肆，頂多順勢咬了耳朵跟
頸子一口，就要被討厭了？

但是寧似乎在這之前就想說這句話。

所以是不喜歡自己的變裝？不喜歡被自己輕浮的態度對待？
還是打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自己擅自介入任務？
總不可能摘了眼鏡就不高興吧，司徒寧有這麼心胸狹窄的嗎？

不過三秒的時間，23腦中高速運轉著無限的可能性，但就是對眼前這位鮮少表態個人好惡情緒
的搭檔所說的＂我不喜歡這樣”這句話毫無頭緒。

＂嗶嗶嗶嗶嗶————”
啊，張隆生一如往常，完美的介入時機。

「......總之我們先專心在任務上，回去之後再談吧。」
「嗯。」

23回到駕駛座，往隔了幾條街的地點行駛去與張隆生碰面。
隆生回歸隊伍後馬上感到氣氛有異。終究跟了兩位大家長好一段時間，只要是她們意見不合的
程度他就能像緝毒犬一樣馬上嗅出不對勁，更何況現在車上充滿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隆生從
連接車廂空間的小窗口撇了一眼司徒寧，確認她狀態沒問題後小心翼翼的向發出殺氣的23提出
線人要搭捷運回去，為了進一步確保安全他會隔著車厢跟著搭，所以把一些攝像資料交給23後
便匆匆趕去搭車。後來還傳了訊息說晚點要去士傑家蹭飯，所以不會回基地。

這不在計畫安排內的變動，張隆生還真是學到了他師父的精隨，23心想。
—一起碼他學會了自己做一些決定與判斷。
現在沒心情去計較這些小事，還是速戰速決盡早脫手這麻煩的任務吧。

在與目標會面的過程23其實也顯得無心在上面，導致目標到底透漏了什麼有用的情報或是毫無關聯的家常閒話23完全沒有印象，全都是司徒寧在接收資訊；23靠著訓練來的習慣動作及制式回應模式成功混過這次的互動，她唯一有印象的畫面是交易結束後離開前目標眼尖的看到司徒寧脖子側邊的痕跡，壞壞的笑了笑說兩人回去後再慢慢繼續。

……完了。23對於當下沒靠自己的鬼扯功力來圓場而懊悔著。
這下要被寧討厭的事項又增加了。

－－－－

「寧，抱歉。」兩人回到基地後，23率先開口認罪。
「為了什麼？」司徒寧與23同時用困惑的眼神看著彼此。
「......為了我做了寧不喜歡的事？」23決定先不指明是未知的那件事還是被目標調侃的事。

司徒寧低頭沉默了一會，才搖頭回應：「妳不需要為了道歉而道歉，僅僅因為我說了不喜歡。」她知道23在為不明白的事道歉，接著解釋：「我想妳自己應該也沒發現，但是打從我在酒吧看到妳的樣子就注意到了......妳當時雖說是變裝應對的性格，但其實那是以前妳在某個時期的樣子。」

"某個時期的樣子。" 當事人再明白不過司徒寧指的是哪個時期。

「......我看起來真的那麼糟嗎，還是在目標面前？」23癱坐在沙發，雙手掩面難堪的說著。
「不，變裝是完美的，至少目標認為那是放浪不羈的樣子。」並非安慰，司徒寧只是在闡述事實。

那不是更糟嘛！寧願讓陌生人看到那副垃圾模樣也不想讓喜歡的人看著自己當時是用多爛的表情站在身邊。就算是計畫外的發展導致沒先想好角色該怎麼演，但也不至於讓過去曾經想放棄一切、覺得什麼都無所謂的那一面出來充當撐場吧。

23先是不解地想著，但很快便恍然大悟。
「該死的煙味。」她小聲咒罵。酒吧暗黑環境的氛圍以及違禁品濃厚纏人的味道，煙味成了將浮躁演化為厭世情緒的關鍵。

所以才不喜歡跑現場啊真的是......

「那我還是要為了自己的不專業道歉。」23深深嘆一大口氣，希望晦氣也能一併吐出。
「在我看來也沒有不專業，我說過變裝是完美的。」司徒寧不斷以任務為前提重複述說沒問題，23對於仍處狀況外的自己越來越不耐煩。

「妳不如直說妳到底不喜歡我的什麼吧？！」
「我不喜歡妳用那態度來吻我。」

隨著腦鳴，腦中原先各種預設的發展場景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欸...」面對同時襲來的資訊量與言語上的衝擊，23顯得無措。
「若是任務需求，我不在意。但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我不想被妳用勉強自己的樣子對待。」司徒寧用落寞的語氣接著道：「這會讓我想起曾經傷害過妳的事實。」

「所以那時候摘下眼鏡的時候妳的表情......原來是指這件事。」也就代表，後面接著做的事都是在傷害寧的心情。23心中無奈地自嘲兩人要各種意義上的互相傷害到什麼時候。

「那當時為什麼不阻止我吻妳？」答案淺而易見，何苦提出來對質呢。

司徒寧與人對話時總是會正眼看著對方，這次一聽到問題卻直接將眼神別開：「我想去承擔妳的所有。所以想盡可能地去滿足妳，讓妳感受到幸福。」說完連自己的耳根子都紅起來。

三小，這是哪來的三流愛情小說台詞？寧竟然為此在掩飾害臊？她給的答案跟自己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到底是兩人仍不夠了解彼此又或是？等等，剛那段算是一種告白嗎？

「不管怎麼說，」在23努力消化情報與選擇該從哪個問題處理起的時候，寧略顯尷尬地輕咳一聲說著。
「那時的吻有著太多的空虛感，妳心不在焉所以我才不喜歡。」

「我喜歡的是總是用真實感情面對我的23。」司徒寧用手輕輕撫摸23臉上唯一真正的傷疤。
「......寧妳真的是喔......」這次換23為了掩飾自己的害臊而直接抱住寧。

自此之後23再也不跑現場或玩變裝，就算有需要也是先把隆生推上場當作經驗累積，即使不成功也便成仁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