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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鉤


##

清越的歌聲自不遠處傳回護印師的居所,琵琶伴奏下隱隱約約逐漸激昂的旋律令屋裡的人都不禁側耳。
「嗯,自業火之谷後,難得聽見樂師開口歌唱。」手中煙管搭配節奏般輕晃了兩下,白髮男子收回望向門外的視線,同時也打破周遭原本一致的靜默。
「他啊,這是心情很好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蓄鬚的劍客自桌案後抬起頭,他方才還為面前幾把新加入的神誨魔械發愁,如今似是受了歌聲影響,嘴角竟帶上一點笑意,「難不成找龍的時候浪也唱過嗎?」
他身側的凜雪鴉雙眼微斂,輕描淡寫道:「或許是因魔劍之事終於告一段落了吧。」
「嘖,這邊可是還要一陣好忙啊。」
「能者多勞,辛苦殤先生了。」此地的主人丹翡聞言,上前欠身一禮。
「別別,也沒有這麼誇張……」殤不患趕緊揮揮手要她起來,嘴裡咕噥道:「把七殺天凌扔著也不行,保險起見還是得去回收一下吧。」
丹翡的丈夫立即蹦到他跟前,「殤大哥那剛剛的提議──」
「啊……殘雲現在可靠了不少,跟我們一起去應該沒什麼問題。」抓抓頭,殤不患理解地看向興奮的年輕人。
雖然是幫了他大忙,但這小子在外頭野了七天,現在心有點收不回去了吧。
「可靠?」叼著煙管的凜雪鴉突然笑了一聲,插言道:「看來這趟郊遊會很愉快,不如再備上一些點心同去吧?學了一流的護印師劍法,可不要太拖後腿啊。」
「喂……」
語中諷刺連一向遲鈍的劍客都聽得出來,他習慣性瞪過去,東離馳名的大盜賊卻不似往常那樣對他無辜眨眨眼,這回側過了身沒有看他,只是在飄揚的雪白髮絲間揮揮煙管作別。
「在下先行一步,你知道要上哪裡尋我。」


「為什麼我會知道啊。」
一邊無意義嘟囔著,一邊踏上已有些熟悉的紅漆木橋,如今並無緊要之事,殤不患望望湖底若隱若現的魚影,又欣賞了會兒周邊依山傍水秀麗景象,最後才看向橋畔那個光坐著都令人火大的背影。
「殤大俠比我預料的更早到呢。」
那個慢悠悠腔調同樣令人火大。
「你也太喜歡這裡。」
殤不患朝他走過去,站定於那片雪色髮絲後方,想起前兩趟自己來到這個位置上的時候,總想將那安坐於橋頭的傢伙一腳踹下去。
「這般你才好猜不是嗎?」
那人頭也不回,平日端慣煙月的手此刻正紋絲不動握著一桿釣竿。
「什麼好猜不好猜啊。」懶得究他話中含義,殤不患沒好氣道:「走吧,你不是要同我們去郊遊……呸、去找七殺天凌嗎?」
這次回應他的語調中帶上明顯的笑意,「那不妨等我起竿吧。」
後方劍客不置可否,只是又向他走近一步,探頭看了看他釣線沒於湖水處的動靜。
「我說,每回來這裡,你一次也沒有釣上魚吧?」
凜雪鴉笑出了聲音來,他慢條斯理問道:「殤大俠你猜,我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地方呢?」
背後的劍客沒有立即回答他。
──畢竟也曾告訴過他這是個不錯的釣場,依殤大俠不耐煩的性子,約莫是懶得多做應答。
凜雪鴉如此想道。
誰知那人總是出乎意料,他聽見殤不患拉長了偏低的嗓音,慎重猜測道:「總是待在同一個釣場,是有什麼特定的魚還沒上鉤吧?這片水域的魚王嗎?」
認真聊天到有點可笑。
凜雪鴉也就再次笑了出來,將原要吞入腹內的答案告訴他,「因為在這裡,每一次都是殤大俠自己來找我呀。」
水中餌鉤仍舊無魚問津,他想了想,要不還是收竿吧。
耳後那人聲音卻又傳了過來。
「魔劍的事情……還沒跟你道謝。」他大約是想起龍角之事,輕咳一聲,「雖然是你自己要跟來的啦。」
不需要轉頭,凜雪鴉也能想像對方摸摸鼻子的畫面。
僅僅一句謝言的話,掠風竊塵並不希罕。
尚未做出回應,那個總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竟又道:「鬼鳥你……果然藏得很深啊,封印的時候都不用我再多做點別的──總之我也挺久沒跟人配合得這麼爽快了。」
他又咳了一聲。
「感覺挺好的。」
凜雪鴉仍是頭也不回,握著釣竿的手動了動,最終沒有按方才的想法將之收起。
那人猶自唸叨著:「說起來浪那傢伙無論是習慣或招式都不大方便跟人配合啊……」
凜雪鴉破天荒嘆了口氣。
明明頭都未回,臉也未見,何以心思卻仍因他幾句話前後搖擺難決呢。
「那麼,做為報酬……」他終於微微側過身,以眼神示意對方,「來幫我提這一竿吧。」
「咦?有魚上鉤了嗎?」
殤不患原就離他一步之遙,蹲去鬼鳥身邊也只是下個瞬間的事。
關於報酬他倒沒想太多。
不久前這個釣魚仔將他利用一通後,也就給了把傘作為報酬。
凜雪鴉見他接過釣竿,晃晃手中不知何時又出現的煙管,「是啊,咬住了呢。」
劍客資歷很深釣客資歷全無的男人輕輕提了提魚竿,皺著眉困惑道:「怎麼沒有反應啊?」
「你得有點耐心,就像先前計畫中我們等到敵人放棄你轉頭攻向我一樣。」
「耐心這種東西……等等,你什麼意思?」殤不患狐疑望向他,獨身穿行鬼歿之地的劍客還是很有警戒心的。
「雖然因為實行者的關係沒有出現差錯,但殤大俠知道整個計畫最危險的地方在哪裡嗎?」他們距離實在太近了。鬼鳥對他淺淺一笑,煙月前端已經抵在劍客心口處,「是讓喪月之夜在我手上超過五秒鐘啊。」
殤不患渾身寒毛倒豎,下一刻預感成真地發現自己對四肢都失去了控制權,壓根無法起身推開對面湊過來的傢伙。
他知道傳說中的大盜賊善於製造贗品,但卻沒想過這傢伙能在短短時間內勘破喪月之夜魔力的原理。
奇怪的是,他竟還保有自我意識。
當然在鬼鳥咬住了他的嘴巴,自己一隻手卻主動環上對方頸項時,他覺得這意識還不如無了。
那鬼鳥咬完嘴唇又去咬鼻尖,咬完鼻尖又去咬他耳垂,動作間沒帶上半分風流公子最在行的煽情誘惑,倒像小孩子洩憤。
殤不患感覺自己還能說話,便問:「你到底玩什麼──唔。」
他喉結被咬了一下,下巴於是也被配合地自主抬起。
「真是的,原還正經想著這次就放過殤大俠……」那個頑劣的小孩子含糊著埋怨道:「卻又淨說些挑逗人的話。」
他自喉結開始輕舔,慢慢舔上蓄了鬚的下頷邊緣,接著開始咬起每一處鬍茬。
殤不患簡直莫名其妙。
他心想鬼鳥是愈來愈會瞎扯了,一邊卻無法克制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被咬出來的酥癢上頭。
調皮而柔軟的嘴唇重新貼近了最開始受到攻擊的地方,在接吻之前,凜雪鴉又低聲責備了一句,「都是殤大俠的錯。」
由於馬上被堵住了嘴,殤不患只能從鼻腔發出輕哼,隨即牙關又被下了鬆開的指示,掠風竊塵用於鬼話連篇的靈巧舌尖竄了進來,這傢伙一向長於情事,親沒有幾下,殤不患就不太能確定他的舌頭黏糊糊跟對方纏在一塊兒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意思了。
都是他的錯嗎?或許吧。
明明深知這傢伙的危險程度,卻還默許他跟在後頭,合作時亦是心甘情願。
這樣說來確實是自己的錯。
是他明知故犯,主動含住了那餌鉤。
深吻結束,殤不患感覺腦後一片柔軟,才知道自己被按在橋頭邊上,身下墊了鬼鳥帶白毛的披風,而披風的主人正在他耳邊輕喘,一隻手則試圖扳動他從頭到尾都緊緊握著的釣竿。
「殤大俠,這竿已經可以棄了。」
「因為你要釣的魚終於上鉤了嗎?」
為他的反問一怔,凜雪鴉悶在他頸畔笑了起來,「是,在下菜刀砧板都已備妥,只待去鱗刮骨,烹煮下鍋。」
殤不患無言以對,大約他這一問才是真正上了鉤,便也乾脆地鬆手讓釣竿落入水中,免讓它再禍害他魚了。
身上凜雪鴉邊笑邊不忘扒開他領口衣衫,「殤大俠有此自覺,所以今回這麼快就放棄了嗎?」
「少囉嗦,如果只是為了做這種事,要做快做。」他怒聲回道,手上則幫忙也似地將對方胸口拉鍊一拉而下。
「哦呀,難得獲得不患大俠的首肯──」將卸去冰稜側冠而垂落的雪白髮絲別向耳後,凜雪鴉血色的雙目炯炯緊盯著他,口中愉悅得連稱呼都換了,「在下可以做一些更過分的事情吧?」
無須猜測,他都能曉得殤不患下一句話會是『誰首肯了啊』。
因此他伸出右手,將兩根指頭探入對方欲張的口中,輕柔夾蹭想要抵抗的舌尖,在那人不成語調的抗議中,款款將他剝得一乾二淨。
武藝高超卻不甚了解風月手段的刃無鋒大俠,恐怕沒有發覺他光顧著注意上頭,卻忽略了下路情勢更為告急。
凜雪鴉抽了他髮冠,將人抵在紅漆橋柱下。受迫於狹窄範圍而屈起的雙膝間被無聲進駐,本應推拒的手臂如今只是拉著身上那人半褪的衣衫毫無作為,最終教他發現端倪的,還是鬼鳥手上未脫下的半指手套觸感。
那手掌流連忘返般滑過腿側,手套布料擦出比肌理相貼更多的熱度,不多時精準逮住了殤不患微有反應的下身前端。
「喂……」
這種情況是個男人都會下意識看過去,凜雪鴉順應著他動作抽出兩指,駢指向下一筆畫到對方胸腹之間,思考般點了點。
「腿再打開些怎麼樣?」他發出建言。
還能怎麼樣,殤不患惱怒地看著自己的腿乖巧向兩邊一敞,光天化日,不忍卒睹。
待要罵人,凜雪鴉有所預料般又親了他一口。
他的殤大俠眉間皺起,似是不解,凜雪鴉不由又吻向那眉心,卻被扭頭躲了去。
他也不執意追上,只是低低一笑,「或許有時我比不患更了解你自己呢。」
「放屁。」殤不患瞪他。
凜雪鴉沒說的是,有時殤不患似乎也特別了解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這話若是說出來,殤大俠恐怕又要破口大罵──真了解的話他還會落到這步田地?
落到了這要害為人所制,眼睜睜見自己胸前一點一點被啜出紅印子,雙腿間都淋滿鬼鳥隨身所攜的不知名膏水,想罵個人還會立時被堵住嘴的淒慘地步。
藉大量膏水潤澤,即使仍戴著半指手套,掠風竊塵那雙手也能毫無阻力地前後侍弄摩娑,便如這大盜本就天下間無處不可去,再精巧的鎖扣落他手裡,亦只是玩物罷了。
他漸漸不必再費心於身下人的防範,嘴唇舔吮能得到滿意的低哼,掌心輕攏能收穫難耐的喘息,甚至在深入的指尖輾動之時,也可以接收到這具軀體瞬間繃緊宛若邀請般的回應。
那邀請著實誘人,饒是掠風竊塵亦有些不能按捺。
他抽出因犯禁而淋漓的數根指頭,啄了啄服侍對象透出薄汗的鼻尖,啞聲道:「不患也幫幫我。」
劍客那雙緊閉的眼睜了開來,因為理解他話裡的意思而瞪得溜圓,像頭野地間受驚的鹿,握劍的手卻不由自主鬆開快被他扯壞的衣衫,向下握住了鬼鳥需要他幫助的物什。
凜雪鴉得湊過去吻他才能壓抑脫口而出的嘆息,吻時將對方複雜又空白的眼神瞧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殤大俠可難得一見,他得把握時機了。
在那雙溫熱的擅劍的手中很難不生出流連之意,尤其醒過味來的殤不患報復般挑著男人特別敏感的所在回敬,凜雪鴉喉間溢出幾聲低吟,將頭縮向他頸窩拱了拱,隨後不捨地按住了那雙手。
「你……」
預備好的挑釁到了嘴邊卻被鬼鳥這撒嬌似的動作給拱散了,殤不患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發現棉花竟是棉花糖,甜得都有些發膩。
尚未消化過來,鬼鳥改按為牽,將他雙手分別帶上了他大敞著的兩腿膝窩處。
而後衝他一笑,「有勞殤大俠再幫忙支撐一二。」
……還是該把這傢伙打死了事的吧?
凜雪鴉以跪姿居高臨下,將他的殤大俠由怒視轉無奈的變化盡收眼底,又探手於其胸腹,腰線一沉,不緊不慢地貫開了面前自動送上的完美軀體。
掌心同時便能悉知下方遭受侵佔後一瞬紊亂的內息。
他閉了閉眼,忍耐般開口:「就像那時候一樣呢。」
選擇信任他,把身體交給他。
身下的劍客沒理他,只是在盡數埋入那刻悶哼了一聲。
全然束緊的交融令人連尾椎都發麻。
──啊啊,就是這般,讓殤不患整個人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凜雪鴉瞇起腥紅的眼眸,感受到由心至身猛烈上湧的一陣輕顫。
這等愉快,再合胃口的獵物、再精巧的機關、再有趣的詐術都不能及。
他彎身低頭輕咬那人耳殼,「其實不患聽懂了吧。」
相連姿態的偏移惹得交合處緊了又緊,殤不患終於捨得將目光投來,平日低沉的嗓音如今更形沙啞。
「真的有那麼開心嗎?」操縱把玩這副肢體……
鬼鳥彷彿著迷於啄弄他的耳廓,卻開始以抬腰復又埋入的動作替代回答。
他或許永遠不會告訴殤大俠。
最開心的,乃是這個計畫的提案人,正是殤不患自己。
「你這、嗯──」
殤不患仍忠實依照指令攬著自己的腿,迎接而來的撞擊打斷他即將出口的抱怨,這幾下入得並不深,壓迫的角度卻是前所未有。
初時鮮明的充塞感令他覺得有些奇異,鬼鳥正摟著他腦殼親耳朵親個沒完,倒並未阻礙兩人身體之間的觀察視野,他眼珠一轉,便得以目睹自己將那肉柱上下吞吐的淫靡景象。
刃無鋒大俠哪裡想過這等場面,霎時渾身一僵,隨即惹來了鬼鳥的關注。
這個西幽來客,總時常教人意想不到。
凜雪鴉也不取笑,只是一隻手掌撫慰般貼向對方尚未發洩過的部位,順著自身腰部挺動的節奏細細圈弄起來。
「是我不好。」他又親吻那人目有餘悸的眼睫,柔聲道:「顧著自己開心,忘了拉殤大俠一起分享。」
「分你個頭。」殤不患悶聲道。
明明被手巧的鬼鳥三兩下摸得腦子都要亂了,方才那一幕腥羶場景卻老在身上的傢伙撞進來時浮現於眼前。
他的身體仍還記得喪月之夜刺入的感覺,但後來的事便沒有半分印象,哪裡像是現在……
鼻尖冷不防被啃了一口,殤不患回過神,與凜雪鴉充滿笑意而顯得彎彎的緋色眼睛對上,頓感不妙。
下一刻體內那玩意就惡狠狠操入了最深處。
「等──」他清楚聽見自己失真的聲音彷若哭腔,尾椎處爆出來發麻的快感完全蓋掉了其他。
「不等。」凜雪鴉額際見汗,拒絕得毫無商量餘地。
而後他又來了一下。
這回殤不患眼淚都出來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眼角晃動的模糊光影卻證明確有其事。
鬼鳥低頭舔去他眼尾水珠,好似要尋求原諒,下半身卻沒有一點停止的意思。
「殤大俠……」
他原先搭在膝窩的雙手又被鬼鳥給按住,一下撥了開來。
──這次要做什麼?總不會更糟了吧。
「殤大俠……」鬼鳥聲若呢喃:「抱抱我。」
他身下劍客的身形一頓,接著便伸手攬住了對方後頸,令兩人更形親密。
彷彿因他的聽話換得撻伐上的緩和,凜雪鴉挺進的節奏逐步放慢了,卻沒有讓人覺得比較好過。
那東西仍是一下一下頂在難以言喻的敏感處,殤不患收緊手臂,好像這般就能將自己的喘息與失控一併收起。
「殤大俠……」
凜雪鴉貪得無饜地重新把住了他要害位置,那處剛被握上手,汁水氾濫的前端便一陣輕顫。
「別、你……放開……」殤不患感覺自己這哭腔是不是更重了。
「殤大俠,親親我……」
如同開出一個交換條件,發令的人卻自己率先低下頭,呼吸膠著之時,殤不患也不曉得究竟是誰先吻了誰。
接吻中體內那玩意會插得慢一點,注意力也多少被轉移,他竟認真覺得這樣還挺划算的。
鬼鳥吻技要再差些就更好了。
待兩人輕喘著氣分開來,凜雪鴉仍舊沒完沒了地親他,腰間的力道也同步次第增強。
「殤大俠、不患……」他一次比一次操得更兇,卻又溫言軟語提出新的要求,「叫我的名字……」
「唔、鬼鳥……」殤不患縮起膝蓋,想把這傢伙踢開,「你慢點……」
「原來不患、更喜歡……這個名字呀。」
他身上的大盜賊妙手一翻,輕鬆格開那隻腳踝,順勢又重重一貫。
「沒有、啊啊──」
這回深深抵入後,鬼鳥為方便開口,未再大幅抽離腰部,反匿於內裡磨弄起來。
他鼻尖輕蹭那人臉頰,「那麼再叫我、另一個名字……」
「凜……」失重的腳踝本能地纏上對方腰脊,卻令交合更加難分難解,「凜、嗯……」
即便一切如他所願慢了下來,體內不斷傳遞的快感也只是由狂亂轉作黏膩的沉淪,耳邊呻吟皆化作慾望的催促之音,殤不患反倒愈無所適從了。
凜雪鴉對此自是有感,他笑瞇起眼,暗啞的語聲中都晃盪著愉快,「殤大俠更喜歡這樣嗎?在下還可以做得更好哦。」
說著他磨弄的力道角度更為刁鑽,自那人口中截獲的低吟也幾乎如同哭泣一般。
凜雪鴉還不放過他,「殤大俠……殤大俠,告訴我,你喜歡嗎?」
「我說你啊……」緊緊皺著眉頭的殤不患終於有了反應。
凜雪鴉略有期盼地望向他,卻只見刃無鋒大俠一隻手推開他的臉,一隻手火大地拍向邊上的橋頭柱。
「明明可以安靜的幹這些事,為什麼要特地全都唸出來啊!」
還沒等他再補兩句,絕頂高手含怒一擊令橋柱上的紅漆簌簌落下,這木橋頭亦漸次傳來年久失修的爆裂聲。
刃無鋒大俠只來得及看一眼滿是木頭碎屑的掌心,下一刻便被掠風竊塵攏進懷裡,一同滾落到了湖水之中。
幸而這浮橋原就立基於淺水處,即便橋頭粉碎,凜雪鴉也很快拉著罪魁禍首就近攀到了另一段完好的橋岸邊,此處湖水極淺,約莫只到成年男子胸腹高度。
自打落了水,兩人就沒有開口過。
凜雪鴉看了看他懷中沉默的殤大俠,知道對方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眨了眨眼,低頭要親那人面頰邊的水珠子,卻被剛剛那隻打爆橋頭的掌心抵住了臉。
「早知當初……」殤大俠的語調聽上去極其惱火。
凜雪鴉從善如流地改親吻那隻手,在對方掌心中悶笑著接口道:「就該一劍殺了我嗎?」
「哼。」殤不患一時不知該不該抽手,只得先用另一隻手抹去了髮梢落至臉上的水滴,「那把劫荒劍就該轉頭對著你。」
「哦,不患已經捨不得殺我了嗎?」
「下次再殺。」
他看看彼此這落湯雞模樣,心想也算完成一個宿願──他還真把橋頭的鬼鳥送下水了──雖然自己也一同遭殃。
「下次呀。」始終將褪未褪的上衣已然濕透,凜雪鴉慢條斯理地邊脫邊道:「可惜對殤大俠這樣心志堅韌之輩,這招只能用一次呢。」
不錯,少了魔劍本身作為介質,喪月之夜魔力中解析出的術式本就難以維持效果。
殤大俠方才的沉默,恐怕是發現那效果根本早便消失了。
「……你為什麼在脫衣服?」
「現在問這個問題,殤大俠真的很有趣。」
凜雪鴉咬了一口抵在他唇邊的指頭,預先埋伏在側的手臂已是扶起懷中那人一邊腿窩,老招新用,藉對方注意力集中在上頭時,乘勢埋入了早前曾經來去的溫柔鄉。
聲東擊西只是盜賊的基本功。
因為姿勢的嶄新而有些皺眉,殤不患不得不將手搭上他的肩頭,「做就做,你安靜點就是了。」
凜雪鴉低低的笑,回以一句似曾相識的應答:「恕我絕不會答應。」
殤不患嘖了一聲,下一瞬便被浪潮般的吻給淹沒。


斷橋畔湖岸處,水波盪漾未絕,漣漪下清澄見底卻不見魚影,只依稀能聽見湖水急急拍岸之聲。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臂攀上了岸邊石塊,欲要使力,卻被後頭另一隻白皙手背給扣住。
十指交纏間,隱約可聞那拍岸水聲漸漸激烈。
「不許逃……」
自背後傳來的命令口吻,與先前術法仍存時別無二致。
術式效果分明結束了,殤不患也不曉得自己究竟為什麼仍要聽從,他緊緊閉著眼,承受後方伴隨水波而來的猛烈征伐,湖水打濕他的面頰,或已分不清水痕與淚痕。
「殤大俠……總想丟下我一個人逃走……」
也許是因為凜雪鴉語調放軟的命令中別有深意。
「殤大俠、看著我……」
也許他又犯了錯。
「等等我。」
這混蛋。
他心中罵了一句,在頰側被捏緊回扳的同時睜開眼。
望進了凜雪鴉的紅瞳裡。
殤不患懶得深究裏頭濃烈的激盪的是什麼樣的念想,只是在那傢伙將臉湊近的時候微微抬首,將那張總愛鬼話連篇的嘴巴堵上了。
被攪亂的一湖水面因長時間的翻騰顯得波光瀲灩,岸邊遭水拍擊的岩塊上亦濕痕遍佈,紊亂的波心於最洶湧的高潮後迎來最靜默的一刻,待無數圈激盪的浪紋排向遠處,湖畔才終歸平靜。
「你這混蛋……」身體鬆懈下來,呼吸稍作平復後,殤不患總算能罵出口,「嘴上說要保管喪月之夜,那些話只是為了耍我玩嗎……」
凜雪鴉仍緊緊貼在他背上,就像這一路追過來一樣。
「不患怎麼會這麼認為呢?」收穫了最高等級的愉悅後,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似乎只差一柄煙月了,「就如龍角之事,都是為了取悅我自己喔。」
「聽不懂啦。」
「殤大俠總是這樣呢。」他給對方理了理濡濕的黑髮,精確尋得其中摻入雪色的一綹,繞於指尖打起轉來,「我早說過了,你身上沒有什麼我想偷的。」
就算是這裡。
他偏過頭,於殤不患左肩胛處,他的殤大俠絕對看不見的角度輕落一吻。
在下也只會光明正大取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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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沒有開車上路
彷彿寫的是S2E13心得文,或者凜雪鴉快樂分享餐
一開始動機好像不是這樣……不過欺負不患哥哥很開心好那沒事了
&完美命中我近年性癖的難道其實是喪月之夜嗎〈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