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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跡.1

快意的腳步聲踏響陰暗的街道，遮蓋過獵物凌亂而急促的氣息，但無礙於獵人掌握獵物的蹤跡，因為命運未知的獵物早已納入準心。

「求求……」犯下過錯的人終於被逼進角落，哆嗦著身體想開口求饒，卻因過度的恐懼連隻字片語都說不完整，只能瞪大雙眼看著瞄準自己眉心的主宰者 。

「犯罪係數310，執行模式：致命．排除者。」冷淡無機質的女聲，宣判了以系統意志決定的死刑，平整的人體表面接受到攻擊的瞬間，膨脹隆起到極限後，爆炸為無法辨認形體的血肉團塊，散落一地。

枯燥乏味工作中最美妙的一瞬，伏黑甚爾咧開笑容，輕踢右腳甩開噴濺在鞋子上的血沫，品味合法殺人的暢快。

「這邊已經處理完了，」結束執行模式的主宰者沒有被放下，準心平移對準另一側的角落。「出來，我不會說第二次。」情緒高漲的甚爾勾起嘴角，等待隱藏在黑暗裡的窺視者現身。

一個男人的身影由黑暗中走出，甚爾看著男人的臉，從腦海裡喚醒記憶，「原來是你。」

「你認得我嗎？這樣可以省去自我介紹的時間。」戴著眼鏡的男人無懼於甚爾手上的主宰者，走出遮蔽物將自己暴露在槍口下。

「啊啊，香織給我看過你的長相，不過她的葬禮我沒去，錯失了見到本人的機會。你是來跟我討奠儀的嗎？很可惜的是我身上沒有帶現金，」掛著嘲諷的笑容戳刺著對方的痛楚，甚爾仔細觀察男人的臉，發現對方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無趣地撇了一下唇。

虎杖仁對於甚爾可能的惡劣回應早有心理準備，冷靜答覆：「我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協助我調查香織的死因。」

甚爾放下平舉的主宰者，無趣地說：「不就是任務中被犯人攻擊才死了嗎？」

獨自行動的監視官被攻擊致死，香織的意外身亡讓身為執行官的甚爾被調查了幾天才被放過。

「她在任務中被嫌犯刺中要害，失血過多身亡。」虎杖仁握緊拳頭，訝異自己竟然能如此平淡地說出口，「但是在驗屍完之後，她的腦部卻無故消失了。」

「你在說什麼鬼？」

「驗屍完後我闖進停屍間，想跟她做最後一次道別，抱起她的頭的時候，發現她的頭變輕了，而且額頭上有一道縫合過的痕跡，」喪妻的男人平靜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於是我沿著傷口打開她的頭，發現她的腦子被移走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意外， 香織的身體怎會被如此對待？摯愛忽然消失在生命中的痛苦，讓他無法忍受妻子的死有一絲一毫他不知道的陰謀在其中。

「那又如何？從這件事之中，只能證明你不是瘋子就是變態。」等一下用主宰者確認這傢伙的犯罪係數好了，說不定也是個潛在犯。

「我以為，有相同處境的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才會來尋求協助。」

「原來香織也是個愛說閒話的女人。」

甚爾的表情一下變得兇惡起來，失去了閒聊的心情，他再度舉起主宰者對準虎杖仁。

「犯罪係數低於60，非執行對象。」主宰者清冷的聲音宣判。

「這種變態竟然不是執行對象，主宰者壞了吧。」甚爾不悅地甩了甩手上的機器。

「我有方法可以降低主宰者判讀的犯罪係數。」平靜的語調丟出炸彈一般的言論。「如果你跟我合作的話，就算逃走，系統也無法宣判你的死刑。」

甚爾瞇起眼睛：「如果你想欺騙我，我不需要主宰者一樣可以捏斷你的脖子，你最好考慮清楚。」

「我自己就是個例子。」平靜地說完，仁在心裡祈禱眼前的人可以答應他的條件交換。

只靠他自己一個人，可能根本無法接近真相，就會跟著妻子一起被埋在陰暗的地底。他需要強而有力的幫手，唯一能想到的人選，就是香織曾經跟他提起的伏黑甚爾了。

「就跟你睹這一次。」短暫的安靜後，甚爾拋下手上的主宰者，往仁的方向走去。繼續被項圈栓著難看地活下去也不是不行，但實在太無趣了。

「如果你讓我覺得無聊我可饒不了你，要讓我跟著你走，就要負起娛樂我的責任。」搭上虎杖仁比起他略為狹窄的肩膀，甚爾隨便地選擇了今後的逃亡生涯。

「希望你接下來可以正經一點，我們接下來每一步的行動都需要很謹慎。」他開始懷疑自己找這個男人幫忙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了。

「我好像要覺得無聊了。」這男人的個性比他的妻子無趣多了，希望接下來的日子不會讓他無聊致死。

兩個個性南轅北轍的男人，就這樣把彼此的命運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