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這裡是史塔克聯盟大樓頂樓辦公室還要再上一階的小小的、私密的空間，大部分的成員都不知道這裡的存在，除了史蒂芬・史傳奇。
黑髮藍眼的男人雙拳抱胸，倚在門旁，歪著頭挑了挑眉饒富興味地看著背對他，在流理臺手忙腳亂的男人，明明男人那雙手能設計出更精巧的機械，此刻卻正圍著圍裙，手裡拿著從「博物館」中順手牽羊來的魔法刀，正與一顆蘋果奮戰。

狹窄的廚房僅能容納一個人通行，頂頭的暖黃色燈光柔和地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個怡人的、甚至令人犯懶，睜不開眼的氛圍之下。不同於樓下一層的冰冷，這裡更像某處平凡卻溫柔的「家」。

東尼似乎是發現男人的到來，或許是心虛吧，他擺放蘋果的手頓了一下，旋即側過頭決定先發制人：

「你這樣看我是因為太愛我，還是因為你想罵我不該亂拿你的魔法刀來削蘋果？」

「兩者皆是。」史蒂芬語氣平穩，大步邁前，一手攬過東尼的腰，另一手則是迅速的將那把刀從東尼手中抽離。

「而且你削得⋯⋯像是準備送給外星老鼠吃的供品。」他將頭靠在東尼肩上，瞇起眼斟酌道。

「喂！那是藝術。」東尼挑眉，不滿的將一片蘋果塞進對方嘴裡，想堵住那張刻薄的嘴。「再說了，誰讓我們家至尊法師的手不適合切水果。」

史蒂芬張大嘴，順從的嚥下果肉，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如微光映雪。
「可除了『用刀』削蘋果外，我覺得我會的東西可多了。」

至尊法師撈起一顆蘋果，輕輕的往上一拋，金色的光點從果蒂，沿著蘋果一路下旋，果皮順著光點的軌跡掉落，形成一條完美的螺旋，最後穩穩的落在至尊手中。「吶，給你。」

「你作弊。」東尼無可奈何地瞪了對方一眼，悻悻然接過蘋果。
「歡迎收看史蒂芬・史傳奇所主持的不為人知『生活小技巧』。」史蒂芬微笑補充。

「唉⋯⋯所以，咱們的『至尊法師』，最大的能耐只有用魔法削蘋果嗎？」東尼把蘋果完好的放在餐盤裡——畢竟他的刀子被史蒂芬沒收了——轉身倚靠中島，雙手抱胸，語氣是熟悉的挑釁。

「當然不只，還有比如『跳舞』。」
「啊？」東尼一時間沒聽清，愣了一下，正想反問就被史蒂芬自然的牽著了手。史蒂芬順勢扣緊東尼，一把將對方扯進懷裡，又順勢繞了個圈將對方帶離廚房。魔法師的腳步輕盈，步伐如同流水般，將名為東尼史塔克的小船，徐徐的往湖心中央駛去。

作為華爾滋點綴的鼓點在史蒂芬每一步之間落下，弦樂聲從四方悠揚傳入。

「⋯⋯我說大魔法師，這樣隨意用魔法，你不怕『時光局』告你？」東尼抱怨道，卻沒掙開史蒂芬，而是順著史蒂芬的步伐在客廳轉了個圈。
「那也要你這個東道主提告才行。」史蒂芬輕笑。

兩人彼此對望，近乎本能地在客廳中央，順著音樂踏出第一步、第二步。東尼原本試圖故作笨拙，甚至刻意的踩了史蒂芬好幾下，史蒂芬並沒表示什麼，只是揚揚眉，稍稍放緩步伐後，低下頭親吻東尼髮漩。

「這樣不行啊，堂堂世界首富，怎麼可以連一隻華爾茲都跳不好，不過我不介意當你的指導老師。」史蒂芬笑道，換來東尼一個略顯無奈的白眼。

男人聳聳肩，他當然知道東尼史塔克怎麼可能不會跳舞，只是單純的鬧彆扭想要踩他，不過這不妨礙他想與東尼跳舞的心情。他腳步流暢，無視東尼的惡作劇，僅在兩個小節後便再次的主導節奏。

能夠回歸節奏，這也是東尼踩到腳的賠罪，或者說是小小的試探的手段。史蒂芬將搭在東尼腰上的手稍稍收緊，滿心感謝東尼無聲的回應。為了回應對方，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準確而優雅，似乎是要把所學的技巧全部投注在這場雙人舞之中。

東尼對史蒂芬精湛的舞藝小小驚訝了一瞬，然後笑開了。
「你到底是去哪裡學的？卡瑪泰姬還開舞蹈課嗎？還是你年輕的時候也被拐去貴族舞會？」他一邊說，一邊讓身體完全交給對方帶領。
「秘密。」史蒂芬低頭，在他耳邊回應，語氣含著一點惡意的溫柔，「但你跳得像是從小被養在宮殿裡的那種小王子。」

東尼挑眉：「小王子？我還以為你會說公主。」
「我說的是你。」

燈光暈開的邊緣，兩人的影子交疊著晃動。音樂節奏漸漸升高，史蒂芬忽地一轉，東尼在毫無防備下被向後引去，那一瞬他以為自己會失去平衡，但史蒂芬的手穩穩撐住了他的腰。
完美的後仰。就像電影裡一場設計過的吻前瞬間。

東尼放鬆的躺在史蒂芬臂彎裡看著他，笑得張揚：「你真的就是一個披著法師袍的王子對吧？下次能不能讓我當主導？想讓你體會一下被我帶著轉圈的感覺。」
「你若不在跳第一步時就踩我腳，或許有機會。」
東尼笑得更開，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語氣忽然輕了些：「不過說真的⋯⋯我都刻意地踩了你那麼多下了，你怎麼還能有心情跳下去。」
史蒂芬使勁將東尼更貼近他的胸膛，掌心從他背上輕輕抹過，像是替他熨平心底某種不安。「是因為你讓我想跳這支舞。」他柔聲說。

不知何時音樂已經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整個客廳只剩他們略略急促的呼吸聲，但他們沒有立刻鬆開彼此的距離，而是有默契的想要延長這最後的休止符。
最後是東尼先行動，他鼻尖輕蹭過史蒂芬的臉頰，忽然低聲道：「我們是不是⋯⋯也差不多該去房間延伸這場舞了？」
史蒂芬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勾起唇角。

然後東尼就被他再一次牽著，慢慢走進更深處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