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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怪、變、得好怪——停下來、嗚⋯⋯先生、停、啊啊!停下來⋯⋯」

「哪裡怪了?嗯?」戀人帶著厚重鼻音的哭腔被他撞得支離破碎,斷斷續續的嗚咽像無助地尋找至親而迷惘的動物幼崽一樣,一聲一聲往心頭抓,彈撥出陣陣震盪不斷推湧到本已勃發的下身。他惡意地抽出一點點又挺腰,往能擠出更多聲音的那點撞去,不意外讓懷裡的軀體受不了似地抖動。「不說清楚的話,我可不知道要怎樣幫悠仁喔?」

「嗚、熱⋯⋯好熱、先生⋯⋯」像真嫌兩人緊相緊貼太熱似的,悠仁突然使勁扒開五条環在他胸前的手,才往前一點爬出一點即被猛地帶回去,那根碩大的陰莖甚至還沒能抽離一吋,又回歸溫巢的深處。「啊、啊啊——!痛、好痛、」

「嗯?到底是怎麼了,悠仁?」把人牢牢鎖在懷內再也一吋不讓,五条一手橫在悠仁腹腰像要把囊袋都擠進去似地壓緊,一隻手悄然游上汗濕的脖子,虎口卡住下顎讓悠仁不得不後仰,頭顱寢到五条肩上承受他灑落臉側的熱力。被慾望磨得低沈又沙啞的聲線像天鵝絨,磨擦外輪滑入耳道,按摩著脆弱的耳膜。「你知道不該這樣做的、嗯?是熱糊了腦袋嗎?」

試圖逃離一頭進入狀態的阿爾法,是對其莫大的挑釁,五条這種掌控慾極高的上位阿爾法尤甚,任何一頭有點常識的奧米加都不會這樣做。就算悠仁尚未分化,都會遵從動物機靈的直覺,對情慾怒張時的他千依百順。

感到懷裡的軀體驟然一僵然後微微震顫。知道有點嚇著了戀人,五条努力抑壓住把人絞得更緊的衝動,沿著紅透的耳背一吻一吻落到後頸,像以往一樣在凹陷的位置深深吸吮出輪花般的紅痕,安撫自己體內因無法在認定伴侶身上留下標記而躁動的阿爾法。

「對、對不起、先生,真的⋯⋯好熱、好熱⋯⋯」

細碎的、零落的,在將近一小時的哭喊中被抽乾又被浸濕的少年小聲地說,生怕再觸動阿爾法的神經。

「太熱了⋯⋯要溶⋯⋯肚子也、怪怪的⋯⋯進、進來的時候,不一樣、跟之前不一樣,好燙、好痛⋯⋯」

像有道閘,要被撞開一樣。

「不知道⋯⋯不能、思考了⋯⋯」

五条停下了動作。這種耳熟得倒背如流的徵狀,他在心裡念了幾多次、留意了多久——每當悠仁有丁點不適、體溫上升些少,他都要一項一項默默數出來又劃去的兆頭——

「悠仁⋯⋯該不會是,」

「先生、」幼獸抖著、嗚咽著蜷縮起來。

他說。

「救我——」

然後,五条就聞到了,一絲柑橘味從原來帶著澀的甘香滲出來,像用指甲刺入一顆成熟飽滿的橙頂端、插進然後緩緩地用力爬開的瞬間,被鎖養在果實裡的甜膩終於破繭,在他眼前展翅一樣擴散,濃郁得幾乎可視,在六眼下舒張,甚至模糊了視線。

悠仁在蛻變。

原來緊緊地裹住他陽物的肉穴,開始像自主活物一樣隨著悠仁急促的呼吸張放又收縮,波浪一樣按壓柱身,掀起的浪濤又湧回鼠蹊沿著神經刺進腦後。那裡——阿爾法在咆哮,震耳欲聾——牠聞到了、牠期盼已久的馥郁。經悉心栽培,倒出情愛日日灌溉,用唾液用精液一次又一次施肥的橙樹,結出的小巧綠果終於熟成又大又飽滿的橙黃色果實,要掉不掉只待採擷。

懷裡的人,他的戀人——在他們的情事間分化,被他生生操脫了繭,化成專屬於他的奧米加。

他張嘴,卻不知道要說甚麼,誘人的香氣從鼻腔探入刺激上皮細胞,感官所接收一切瑣碎的資訊混雜成單一的訊號——發情。

犬齒穩穩作痛,香味形成電流在不斷刺激口腔,分泌出過剩的唾液從嘴角流出。

「先生⋯⋯」

奧米加輕輕喚著,聲音不大卻似直接送到腦門,在不遠的崖上呼喚牠的雄獸。牠們對碰著鼻子,交疊躍下。

接下來一切都很模糊——他記得自己就著還側躺插在蜜穴裡面的姿勢一下翻起,把人死命往床褥壓。他記得自己按住悠仁的後頸不帶絲毫憐惜地挺身進入、加快——瘋狂進出,整個身體都由快感還是本能驅動由阿爾法操縱。他記得身下吻痕和牙印斑駁的軀體愈操愈柔順愈操愈開,像被一片一片剝下皮的橙對他露出窩藏其中的軟肉,又被蓄勢待發而肥大的粗長陰莖刺穿,噗哧噗哧抽插出與往日相異的水聲。黏稠液體攀住肉棒上怒張的血脈逃出地獄般灼熱的甬道,不是在穴口被打成泡或者噴濕交接的下身就是滴落床上把布料染深一灘又一灘。奧米加哀嗚著蠕動著卻依然抬腰迎合,小麥色肌膚上全都是惑人心神的汗滴,透著情動的紅又反射微亮燈光在閃爍。絢麗的畫面全部銘刻在亮成慘白的藍眼睛底下。

他的阿爾法在求愛、在交配,支配了這個身體,但一切都是這麼自然這麼舒服,彷彿出生之際原本就應該如此這般,埋在他裡面。構築了二十八年已然凝滯不前的身體和自我終於解離,然後他張嘴,俯身朝著香氣的源頭咬下——

讓一切再構。

像整柱基因序列打開,洗走不必要的冗贅又重新編進了奧米加的密碼,然後再度扣緊、縫合。成為運命相連的存在。

過速而失焦的身周開始清晰起來。迷迭香的俐落混雜著柳橙的甜味,濃烈得幾乎蓋過了原來滿室的精腥。奧米加早已無力喊叫,只是軟軟地伏在身下,被困在射精的餘韻中承受著阿爾法依然噴湧的熱流,腿根可憐地一抽一搭,鼻頭只餘下細碎的輕哼。

他鬆開嘴,口裡是滲著橙甜的腥鏽。戀人的脖子一片慘烈的血肉模糊,但他沒有太大歉意,只覺連吞下的液體都是記憶中最好喝的酒,既醇且烈,滑過喉嚨溫為身體升溫。

一滴透明、在張力允許的範圍中晃動的液體,啪嗒一聲落到傷口附近的皮膚上。

「⋯⋯先生⋯⋯?」

悠仁勉力撐起半身,在還被尚未完全疲軟的陽具釘住的姿勢下,盡可能彎過腰。金黃色的虹膜對上了光芒劇盛的藍。

他抬手撫上了五条的臉側。

「怎麼⋯⋯啊、真是的⋯⋯」

五条想吻上那張可惡的嘴,但眼框終究還是盛不住溫熱的液體,一滴接著一滴滑落面頰留下兩段火辣的痕跡。太狼狽了、二十八年的狼狽全部在這刻曬出來,讓他無法挪動。

「讓你久等了,先生。」

取而代之的,是悠仁、他的奧米加,輕柔地說笑著,湊過來送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