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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良田站在成田機場展望台的門前，本想說吹點冷風讓頭腦清醒些，畢竟接到人之後還要開車回神奈川，可惜太早還沒到開放時間。

摸到口袋中的菸盒，瞄到不遠處有吸菸室的指示牌，想想還是作罷。宮城下樓到接送區域的自動販賣機，選了罐裝咖啡，在角落找到位置坐著開始發呆。


畢業後各自走向職業球隊，一個留在美國、一個返回日本。

澤北剛加入NBA的前幾年，年末假期都是排定加強訓練的行程，不會回國。在籃球最高殿堂內才深刻體認到自己的渺小，為了在夢想中生存下來，任何一點時間都必須把握。

宮城理解所以把想法嚥在口中。那幾年一邊適應職業籃球的壓力，一邊初嚐未曾有過的遠距離戀愛。賽季結束的假期大多是自己飛到美國，因為擔心任何不必要的討論會影響澤北的努力。

而每次回程宮城總忍不住妄想：是不是某種板塊變動正在發生，導致日本與美國的距離增加，否則這趟飛行時間怎麼會如此漫長？寧願胡思亂想也不想承認寂寞影響自己的感受。

這樣的生活產生過無數次爭吵，吵得最兇時甚至提及分手。那一次澤北在電話中沉默了很久，宮城則用力地握住自己顫抖的手腕，

「良田還記得那次在Kavin家的聖誕party嗎？」澤北的聲音從話筒傳出，音調聽起來比過往來得低沉。


澤北說的是在美國第一年的聖誕節。那時候兩個人尚未交往，宮城去參加澤北隊友舉辦的活動，跟電影畫面一般的有泳池、音樂、擁擠的人群及酒。

宮城明明已經避開各種酒精，卻被看似白巧克力飲品的蛋酒騙了，而且是美國南部最流行的喝法——加入威士忌。

直到聽見宮城說出喜歡時，澤北才肯定宮城喝醉了。總是強裝著若無其事也不願意說出心底話的人，原來還是會被酒精擊垮啊。

「雖然我們不是因為這件事交往，但那時候我就決定要努力讓良田願意對我敞開心胸。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是沒能做到。」

話筒另一端澤北還在說話，但宮城聽到同意分手，就開始覺得自己頭腦嗡嗡作響，聽不到其他話語。

自己真的想要分手嗎？宮城覺得胃部有點作嘔，都到了這個時刻還要害怕說出真心話嗎？

說出真心話與失去澤北榮治，all or nothing。深吸一口氣，宮城緩緩地說出，「我很寂寞。」澤北也說出自己的寂寞。

那晚彼此約定以後要共享這些心情，無論寂寞、開心都是愛情的一部分，最後宮城聽見話筒傳出誇張親吻的聲音，忍不住笑了。


直到現在，遠距離戀愛尚未結束，也仍有各種情緒及問題，但兩個人已經學會共同克服，而每年年末回日本一趟，則是澤北跟球隊懇談的成果。至少宮城是之後才知道：澤北差點直接把減少年薪當交換條件，多虧澤北優秀的經紀人居中斡旋，總算達成共識。

回想起過去種種，宮城眼神變得柔軟，因為知道不會再有第二個如此深愛的人，所以願意再為彼此的夢想努力幾年。

澤北的航班號碼在螢幕版上已轉變為arrived，宮城不著痕跡的緊盯往來的人群。

一個長手長腳的身影往宮城走來。

「我回來了。」

「我愛你。」

雖然澤北搞不清楚什麼狀況，但宮城的這句話可不是這麼容易聽到。只可惜自己還尚未行動，宮城就已經轉身躲開，「趕快上車。」

看著宮城強裝自然，澤北還是忍不住湊上前去在宮城耳邊低語，「我也愛你。」

最後在車內收穫了伴隨無盡思念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