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 ·查無此人·上 #夏五 夏油傑判離第一個月五條悟嘗試歸正生活,(無意識地)習慣性將一些趣聞存檔、上傳郵件,輸入常用連絡人的信箱(那是S開頭一串字母與數字拼湊的訊號),以「太扯了!」作為標題,家常垃圾話填塞內容,按鍵送出俐落痛快,像一堵厚實的牆被他砸破了坑才隱約窺見對岸是多暗的天光。兩、三個禮拜後信箱出現一封以「Re:太扯了!」為旨的回覆信,信址不明,內容簡明:「不怎麼好笑。」,沒有屬名也沒有趣的回饋。好無趣的答案/只有這樣?/裝什麼大人物啊。三者感想混雜,五條悟預備以此回覆時跳出了查無此人的警告說明信件回送無效,他疑惑,卻見回覆信件上的信址確實與夏油傑原本使用的不是同一個,一串亂碼為底的信箱號碼就彷彿從異世界投遞的電子訊號,他有些煩躁,摸摸腦袋將這種沒來由的怒氣跟著手機一起藏進口袋。 過兩三天又忘記初時吃的虧,再見好笑的荒唐事第一時間五條悟就將手機鏡頭對準在他跟前哭求放過咒靈的老男人,咒靈似人卻不通人性,仿若嗜肉舐骨的野獸,穿著華美洋服四肢伏地惡狠狠地在對岸投視。他又覺荒唐又想為什麼這種糟心的玩意兒還有人要護周全? 這種立足矛盾點與常識之外的事、善惡尺規過去一向由夏油傑作為人間基準,大惡與大壞間的選擇從來不由他作數,夏油傑說他五條悟真像養在深閨的大少爺,這種市井街弄的大情小愛很難出現在他身上。其實夏油傑猜得不錯,確實養在深閨,只需擔受敬崇與疏離,千年血統的宗家姿態被代代傳遞教育,於是生來六眼的他確實被層層隔絕在一棟如箱庭之鳥的深屋裏,身旁侍從不敢冒然的卑都被養在血統裏了,無人替他釋義好人做著壞事而壞人嘗試從善的常識衝突如何處理。六眼是一道輪迴的光、是一柄不懂善惡的利器,使用者決定器皿方向,夏油傑很好,他懂人間、懂人、懂虛與委蛇的正論(但他說得頭頭是道)、懂他五條悟將要荒謬時吐個嘈,自然更懂他這柄器皿的投向。現在想想,最強何需擔責?……最強該受崇畏敬愛、該被恐懼、該無所不能。 五條悟在信上寫著,傑,該殺不殺?答案其實很明白了,帶著惡意遲早冒犯人間,明知故問的抉擇只是試探,探究對方還有沒有心要成全,他下意識與自己作賭注,賞罰分明;身旁老男人從白天哭求到天黑,他張著手機螢幕盯梢到夜回信仍未至,最後展臂一揮,那只凶神惡煞還是灰飛煙滅,任由老男人哭吼得撕心裂肺。任務完成後五條悟再傳了信,標題簡要內容從缺,就寫著「王八蛋」三個大字,忿忿送出摁滅螢幕光,兩三個月後信旨Re:王八蛋的回覆不請而至,內容就寫「悟還不夠了解我嗎?跟通緝犯連絡當心被關切。」這種形似當年又顯得疏離惡毒的話介於熟悉與陌生間。 這次五條悟過了三天才揣著矯情的心思回覆,「被全咒術界人關切的生活過得如何?」「過得挺好,謝五條大人關心。」這次對方回信很快,兩三天就見信箱的紅字提示,是調侃還是真疏遠?他繃著臉看句子裏每個字,面色十分不好,硝子見了都覺他這座火山遲早有天大爆,不由得明哲保身躲回保健室,彼時已經高四,離畢業又差臨門一腳,家入硝子已經在醫院作醫護知識上的實習,反轉術式畢竟不能倚賴與周全,物理上的治癒後勤知識還是得學,這是硝子的原話,而五條悟任務則是更繁重且雜,大半時間不在校,。五條悟沒對家入硝子隱瞞,過了陣子後以「我很強難道不是事實?」的相似口吻說夏油傑這人當了逃犯後還是一樣無趣,硝子隨口問他如何得知,他隨手就將手機信箱裏塞著的信給人看。硝子詫異,不敢信之餘又覺得毫不意外,也就五條悟能無視多月前同窗殺了一百多人叛逃被通緝後還能跟逃犯相安無事的聯絡。 硝子問他打算如何,動之以情讓人回來?五條悟回她沒有這種事,夏油傑是多頑固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吧?吃了太多虧才動輒他多年信念的遭遇是咒術界腐敗的根由。除非把上層換一換吧。他對硝子輕描淡寫,硝子反問他莫非想取而代之當上層?倒沒有這等遠高抱負,但是想辦法拉幾個臭味相投的共犯應該不錯。五條悟隨口回話同時又給夏油傑寄了信,夾帶一張夜蛾正道怒目而視的正臉,內容打上:印出來貼在門口除邪有效。很多寄信的時機來自一些隨手一拍,並沒抱有讓對方回覆信件的打算,只是偶爾發過去的一些無趣垃圾話總還是比較想獲得回覆吧?單口相聲太無趣,但見對方回的那些又似疏離、介於熟悉與陌生間的用詞時又一肚子來氣,氣完再重複想過去哪裡出了岔,明明最臭味相投的共犯已經在眼前了。五條悟看著信箱寄件備份再度開始堆疊的複本,從夏油傑叛逃後他清空了一次信箱,如今又漸漸豐厚起來。 他一度認為即便兩人易地而處但單靠文字的微弱聯繫應該也不算太壞。對,起碼還沒真正失去什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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