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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岐-葉雲舟路線


劍光剎然出現，青綠色身影和寬大斗笠加上那世仇劍法，立刻知道來者何人。

「別來無恙，唐二俠。」
「連狗都會知恩圖報，你連畜生都不如。」

葉雲舟擋在孩子前，殺氣蔓延在兩人之中，高手過招往往只需一瞬，掉以輕心就是死路一條。對峙幾秒後他卻放下劍，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手一抖攤開於唐錚面前。

「在武林之亂時葉某對點蒼刀劍相向已還唐門之恩，現今是趙姑娘請託而來，若唐二俠堅持以武相對，別怪葉某血染蒼雲劍。」



煉丹房多數文本謄寫都出於趙活之手，唐錚清楚宣紙上無疑是她的字跡。上頭明確寫著上一村的位置和後續的規劃，甚至請求葉雲舟若是見著唐門之人欲對懷有自身粉衫的孩童出手，望出手相救。

唐錚越是憤怒就臉上就越是冰冷，不被趙活信任的事實被擺在幾乎算上情敵眼前更是讓他恨不得將葉雲舟碎屍萬段，讓人屍骨無存的藥可是辣手相公自信之作。

葉雲舟將宣紙遞給男孩，淺淺一笑「我會保護你們到趙姑娘回來。」

男孩不知所措接過，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認識娘？」

唐錚歡喜極葉雲舟現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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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舟在前幾日收到信，目前暫居的地方離趙活所提的村落沒有很遠，加上過度擔心之下連夜趕來。

他知道趙活不在唐門。兩人偶爾會通信，主要都是雲裳撒嬌想見趙活，可對方一直不提所在地，除非她主動發信才能讓信鴿回頭找主人。這信是雲裳睡去後才收到的，不難看出這是在匆忙之際所送出，還切記別讓妹妹知曉，只好留紙條後就獨自出發。好不容易沿著暗號找到這偏遠小村落，頭一個遇上便是唐錚。

葉雲舟早看出趙活將心全留給她的兩位師兄，近水樓台先得月，只能恨出生不在此，在武林安穩後自知沒有勝算便黯然退場。時間非但沒有沖走思念，拿到信時的欣喜若狂連自己都嚇一跳。

那聲娘是道雷狠狠劈在頭上，趙活有孩子的認知讓他難以接受，就目前狀況孩子的爹絕對不是唐錚，但若是唐布衣更不可能寄信拜託自己。

「什麼、娘？呃那你娘…不是，就、對對，趙姑娘是葉某的恩人。」

面對一介孩童如此失態，葉雲舟羞愧得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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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活回來了，後頭跟著唐布衣。收著信的男孩喊著娘親抱著趙活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狹小空間有著三位高於七尺的男兒，著實擠的荒，但無人想退出，只能面面相覷等趙活安撫完孩子。

「謝謝葉兄願意來這趟。」趙活完全無視另外兩位，對著葉雲舟露出充滿歉意的笑容。
「不，千萬別這麼說，能幫上趙姑、夫人是葉某的榮幸。」嫁為人婦可不能再稱姑娘，葉雲舟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改口。

「葉兄若覺得彆扭大可喚我名，我沒那麼講究。」
「這可怎麼行，葉某可否斗膽問夫人的官人大名？」
「不行。」

在場成年男性的心全涼了。鷸蚌相爭，到頭來全成不知名漁翁之利



趙活跪在一旁專心為孩子把脈，黔黎不燒了毒素也少了，但沒全乾淨；鏦兒除去疲勞跟脖子的皮肉傷外沒大問題，連頭也沒抬，壓著慍怒向師兄討解藥。

「那得跟我們回唐門。」
「唐二俠那可是夫人的孩子！」
「我沒瞎，要吠也要有本事。」

用孩子的命來做把柄確實不人道，唐錚也不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前提是他不知道那是親兒子。

趙活盤算加上葉雲舟能否打贏，嘆聲氣將這荒唐的想法掃出腦外，即便贏了二師兄也有千萬種方法現場毀掉解藥。累到依著牆坐下，五年的堅持在前幾個時辰就碎得滿地，現在全成灰隨風而去。

「我就問一句，唐布衣、唐錚你們到底我當成什麼？」
「趙活？」 「師妹。」

躲在外頭的葉雲裳終於忍不住嚎出聲，她不能理解自家哥哥怎麼會輸給兩個白癡。

「雲裳！還有……唐家千金？」

不會聽錯舍妹的聲音，葉雲舟立即翻窗到後頭，另一個粉色衣衫女子讓她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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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們心有靈犀的跟蹤哥哥正巧在村頭相見，雲裳一把拉住想衝進屋內的默鈴。

「你不想知道趙姊姊為什麼離開嗎？」

兩位妙齡女子便在屋後頭聽牆根，直到葉雲裳哀號出聲。男人們全被任性的妹妹趕出房外，你們這些白癡愛去哪裡就去哪裡，雲裳罵完後便乓一聲把趙活除屋頂外還建好的門關上。



兩人都黏在趙活懷裡，無論如何她們都是最可愛的妹妹們。

「小師妹跟雲裳都長大長漂亮了，我真的老了。」
「師姐沒有老。」
「趙姊姊的臉早就老起來放了。」

趙活抱緊她們，聳聳肩默認雲裳的看法。



雲裳好奇地走近熟睡的雙子，還偷戳了下滑嫩的臉頰。自家哥哥恨鐵不成鋼沒讓趙活當大嫂，若是跟唐大俠或唐二俠多少也理解，結果他們居然誰也不知道生父。

「趙姊姊，孩子是你的吧？」
「我想是與不是差別應該不大。」
「哎姊姊，雲裳不是三歲孩童沒必要打啞謎吧。」

雲裳甜甜一笑，笑的趙活頭題發麻，這個小祖宗可比外頭三人可怕多了，現在加上唐默鈴為戰力說是要滅世恐怕都不能當笑話看待，當初才會請葉兄必得瞞著他的混世小魔王。

「那趙姊姊要回唐門嗎？」

趙活堅決搖頭。

「師姐不回來嗎？爹爹說無論誰說唐門都是你家。」

只要這兩個孩在那便不能是我家，趙活苦澀地勾起嘴角，但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拒絕小師妹，只能別過頭不去看那雙淚汪汪的眼。

「所以這兩個孩子沒辦法帶進唐門，為什麼？」雲裳蹲在雙子旁邊，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趙活全身僵硬，胸口像滴入薄荷液涼颼颼，就算運氣活血也暖不起來。

停下。停下。眼前糊成一團，只能依稀分出色塊；心臟跳動聲大到蓋過蟲鳴鳥語，連葉雲裳什麼時候站到一旁都沒發現，貼在耳邊的話也聽不清。

「————。」



––––


趙活的反應就是解答。

「趙姊姊若真是如此便隨我跟哥哥走吧，回不去唐門我們互相照顧不是極好嗎！」

不行和不願是截然不同、往往反著走的語詞。這不難推斷，趙活不是當初可有可無的雜魚，加上掌門保證只要她想留沒人能趕；問題便是孩子了，只要生父與唐門無關，如同她回答是不是親的都無妨，親的頂多大夥一同扒下那拋嫁棄子王八蛋的皮，不是親生更簡單領回了事。

若是生父與唐門有關呢？而且足以擾亂唐家安寧，或是連趙活都擺不平只能出此逃跑下策。

答案呼之欲出，趙活願用一生隱瞞的重要之人。



唐布衣或唐錚不大可能在外頭有私生子，就算真是這樣，趙姊姊也會回去痛揍辜負姑娘的人，何苦為難自己還絕口不提。最後，只剩一個選項：是趙活跟其一師兄的孩子。剛才便是在看推測是否正確，與兩人都有相似之處不能立刻斷定，但證據已足夠。

葉雲裳有些來氣，那兩個人看起來毫不知情還口口聲聲說要帶趙姊姊回家。休想！欺負趙活的人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容忍，況且怎麼會有人笨到猜不出原因。

「雲裳，為什麼師姐回不去唐門？」

默鈴不算，默鈴最可愛。

趙活卑微得看著葉雲裳，眼神哀求著絕不可明說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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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總算開了，葉雲舟急切抓回妹妹，正準備出聲譴責就被玉手摀住嘴。

「笨蛋哥哥不準罵我！有這麼冰雪聰明的妹妹你要感恩戴德才對，不是每天叨這念那的。」

無奈拿開妹妹的手，見趙活正低聲與唐千金談話，嬌小女子眼淚撲簌簌的滴不停，唐大俠跟二俠早湊過去安撫。

「師妹這不好笑。」
「唐布衣我看起來像開玩笑嗎？」
「孩子的命你不要了？」
「唐錚你是不是忘了這毒是我跟你一同想出的？我自個兒有辦法。」

從沒見過一向從容不迫的唐布衣跟冷靜穩重的唐錚焦急如焚的模樣，實在好奇竊聲與妹妹提問，若不是湊的夠近，連做哥哥的不相信這話是會她嘴裡說出。

『罪有應得。』



「我會同葉兄跟雲裳妹妹一道離開。」

葉雲舟少時祈求過老天很多次，希望雲裳能健康活著、希望能眾人遺忘那荒誕的藏寶圖還希望給他一個機會守護趙活讓她幸福快樂。

倘若是夢，求您別讓我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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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舟花了一段時間才打開趙活的心房跟知曉事情來龍去脈，他誠實承認很難不在意，但依舊會作為孩子的繼父認真照料。

在葉雲裳堅持跟擔保下兩人被推出家門，沒離開過雙子的母親頻頻回頭，臉上寫盡擔憂。

「趙活，你看。」

正是十五日，圓月高掛於天，月光豪邁的撒在寧靜的湖面上，清澈的映出在橋上親吻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