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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鳥


這世上若是所有東西都有著一個保存期限，那愛情的保存期限會是多久？

看著銀幕上出現的那名青年身影，一直到節目結束，肖戰關掉電視後才疲倦地用手指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他環顧著四周，明明應該是最熟悉的環境，可是不知不覺中卻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清與寂寞。
甚至都快想不起來最後一次在這裡感受到安心感是什麼時候的事。
而那個時候，那個人又是以怎樣的表情在看著自己。
曾在這個空間裡交換的那些擁抱、那些親吻，那些……溫柔的觸碰，就像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幻想，時間到了，再漂亮的肥皂泡泡都會在空氣中破裂、消失。
從什麼時候開始，本來應該屬於兩人的家的空間，卻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強求著那份脆弱的聯繫。

肖戰最近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相當可笑，可笑到他連怨恨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世人都說七年之癢是一個關卡，可他們明明還沒到那個要命的數字，就已經走到了頭。
到底他們是從什麼時候出了問題呢？肖戰曾在心裡問過自己無數次這個問題，可就連當事者都找不出答案的問題，又能指望誰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他們的關係是誰先起的頭，其實已經說不清了。
彷彿就這麼自然而然地，什麼也不顧的，落進愛情的漩渦中。

當初愛得轟轟烈烈，可最後卻只剩下一把勉強捉在手中的飛灰。

王一博愛肖戰嗎？是愛過的吧。愛得那般猛烈，愛到讓肖戰心甘情願被對方的愛情所束縛。
只是那是屬於太過年輕的王一博的感情，而不是現在越發成熟的青年的。
想起最近這陣子他們之間甚至沒有進行過幾次真正能稱得上是對話的對話，肖戰臉上浮起了苦笑。
是時候該告一段落了。
腦海中最近常浮起這句話，只是總是被肖戰有意識地壓了下去。
只是，今天的他終於疲倦到再沒有壓抑的力氣了。

那些累積下來的小事、衝突，就像是一把小小的銼刀，將原本愛情的形狀變得難以入目，失去了最開始的形狀。


　　　　※※※


「王一博，我已經32歲了。」肖戰垂下了眼，淡淡地陳述著這個事實。
不是剛出道時20歲前半，也不是演陳情令時的27歲，而是一個已經過了30歲，背負著父母壓力的男人。
從那年夏天開始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一段不被世間祝福的愛情，肖戰本來覺得他可以堅持一輩子。
那曾是他天真的願望。
人的一輩子換算成時間單位是多少？多少年？多少月？多少天？還是多少小時、多少分鐘、多少秒鐘……可現在肖戰不得不承認，他已經沒有精力再持續下去了。
「我們分手吧。」
或許這也是王一博在等待的結果。
等著自己主動給他們劃下一個稱不上完美的句點。

肖戰不想繼續當這個連自己都要不認識的自己。

只是被關在名為愛情的籠子裡久了的鳥兒，在籠門打開時會驚慌失措。
外面的天空如此廣闊，牠卻彷彿已經遺忘了該怎樣震動翅膀飛翔。

這能怪王一博嗎？不，當然不能，那也是曾經的肖戰打從心底願意的選擇。
他們兩人，只是敗給了時間與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