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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


午後下起小雨，空氣涼爽舒適。
大房間裡或趴或坐幾個孩子，每個人都十分專注在手上的事物，幾乎沒人開口。
房裡只聽得見外頭淅瀝淅瀝的雨聲，極富節奏令人欲眠。

桌子連同上方擺著的點心，讓給了墨色長髮的女孩。
女孩的長髮如同瀑布般披下、上頭用紅色緞帶綁了個蝴蝶結，她今天被打扮的可愛端莊，就算臉上掩著面紗依然能隱隱約約感受得到她的好心情。
離她最近的是有著棉花糖般軟軟捲捲的粉髮的孩子，房裡太靜了，由於坐得較近，他甚至能聽見她小聲的呼吸聲，彷彿整間房裡只有他們兩人。

秋田藤四郎鮮少與女孩獨處，活潑的短刀不是遠征就是出陣，待在本丸的時間又通常和其他刀劍男士一起，而她身邊亦總有刀劍男士陪著。

極少，但不代表沒有。


作為初期便來到本丸的刀劍男士之一，秋田藤四郎也曾經單獨和她相處過。
小小的女孩不言不語，罩著面紗的小臉看不清她的表情。兩人的相處多是秋田天馬行空說著話，她靜靜聽著。

秋田很喜歡和她一起摺紙，他喜歡摺起一架架紙飛機、往天空拋去，卻時常在半空中歪歪扭扭的飛了幾秒便很快墜地。
還是女孩教他如何摺的。
黑髮的小女孩有雙靈巧的小手，她做了好幾個精美的御守分給他們。雖然是頭一次摺紙飛機，仍完美精緻，在交予秋田反覆測試後，兩人終於摺出能飛得更久、更高又更遠的紙飛機。

他總是看著紙飛機往蔚藍的天空飛去、一臉欣羨。

「天空好藍呀！好想跟紙飛機還有鳥兒一起飛翔！不知道能不能碰到雲朵呢？白白軟軟的看起來很好摸！」
「秋田很喜歡外面。」她突然開口。
「是的！」秋田那雙穿著白絲的腿晃呀晃的，與身邊端坐的審神者截然不同，「花朵、鳥兒還有蟲子都很有趣，風吹過來也好像在說話！每個季節、每種天氣都很有意思呢！」
他用甜甜軟軟的嗓音講起了對大自然的喜愛以及嚮往，想起什麼似的頓了一下，「實季大人、我之前的主人，沒有辦法外出，所以能到外面來我很興奮喔！」
「很有趣，可是外出、不喜歡。」她小小聲道，秋田嘴裡的是那麼的美好，對她來說卻又是那麼的飄渺。
「本丸裡也有這樣的美景，庭園裡有花花草草還有樹木，在房裡往外看就能看到晴朗的天空、吹到溫柔的風喔！」

「等到主君之後想出去，再出去就好了！」秋田那天空般清澈的眼眸透過薄紗望進那同樣澄澈的紅眸，天真爛漫地綻放了笑容。


後來人越來越多，秋田幾乎會被派去遠征或是出陣。
一方面是秋田的自請，另一方面是因為秋田很喜歡外面。
長谷部聽了女孩的話，將秋田藤四郎的名字，近乎是固定的編進隊伍。

秋田歸來總會帶些小禮物，小花或者貝殼、酢漿草或是好看的小石頭，有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就會帶回來給女孩。
她也總是接過，小心翼翼地放進宗三給她的小盒子裡，她有許許多多的精緻可愛的小盒子，裡頭放滿了本丸的大家的愛護。
或是做成壓花，將長谷部辦公的桌上墊滿了花花草草。
閒暇之餘，短刀亦非常樂意分享每一個紀念品、每一趟出門，所發生的故事。


秋田要出發修行的前一刻，她叫住了他。
和初來相比已長了不少、可以說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向他伸手要自己給他的御守。
她將壓好的酢漿草放進裡頭。「要平安。」她說。

秋田珍惜地收下，他抬首凝望她。當年比他還矮小的女童，在本丸眾人的悉心呵護下，如今已高出他許多。
本來不喜出門，如今有時會同他們一道離開本丸遊玩，以及更多的個性上顯著的改變。

作為主君的刀，他也要增進自己才行。
「是！主君，我出門了！」


「雨停了！」秋田忽然開口，他手裡的晴天娃娃甚至還沒完成。
房裡的短刀們的歡呼聲此起彼落，「還是可以掛上的。」前田站起身，他的速度很快，與平野二人合力做出了許多畫著可愛小臉的娃娃，讓更高一些的短刀們協助掛上。
「終於可以出去玩啦！我都快發霉了！」包丁伸了個懶腰第一個衝出外頭，而貼心的平野在被毛利拉出去前還不忘替審神者多披件外衣。

秋田走到廊下，陽光悄悄地透過雲層傾瀉，把還帶著水珠的庭園各景照得剔透乾淨。
鳥兒再度歌唱、小蝸牛也紛紛探頭，伴隨著嬉鬧聲，又是幅生動活潑的景致。

紙鳶被絲線拉著在空中翱翔，宛如真正的鳥兒。

女孩悄悄來到秋田身旁，並輕輕地自五虎退手中接過柄。
小夜左文字輕聲與她分享放紙鳶的訣竅，她點點頭照做、緩慢放線。

忽地一陣風吹過，將紙鳶吹得更高，引來眾人興奮的笑鬧。
審神者的面紗也被風微微牽起，露出了上揚的嘴角。
「風吹得好舒服呀！」秋田瞇上眼，跟著笑了起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