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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包著玻璃渣的糖

連著兩週的週二、週四、週六的肢體接觸練習，他們已經把握手、肩並肩、勾肩搭背各種不同程度的肢體接觸反覆練習好幾次了，特別是流川楓可能比較常遇到的那些，球場上的接觸或隊友間的勾肩搭背摟腰等。

這週二，當仙道問起流川要練什麼時，流川回答：「擁抱。」

「擁抱也分成很多形式，各自代表不同的涵義呢。」仙道沉思了一下，然後對流川說：「我們今天到那邊的礁岩區練習好嗎？因為今天的練習稍微……親密一點，不太適合在這麼開闊的地方練習。」

他們走到了沙灘盡頭的礁岩處，和沙灘不同，這裡並不是濱海公路能一眼看到的地方。

仙道說：「首先從球場上常見的招呼擁抱開始吧！日本還好，但在美國和對手招呼時都會擁抱對吧？」

流川點頭。

仙道：「接下來跟著我的指示做，以右手握手和對方拉近距離、近到快要肩碰肩，有時如果交情好，也會故意在這時撞一下對方肩膀開個玩笑。以握手拉近彼此距離之後，另一隻手繞到對方背後拍個一兩下，然後就可以分開了。這只能算是半擁抱，但通常是男生之間打招呼的方式。先從這種簡單的開始吧！」

流川跟著仙道的指示慢慢做了一次。

「這樣的畫面很常在球賽中看到對吧？但是這種招呼通常很快，兩三秒就結束，不會像我們剛才那樣慢慢進行的。有時不一定是握手，可能互相擊掌、互相擊拳然後擁抱，手的位置通常放在對方肩膀或肩胛骨。我們以正常的速度，練習招呼擁抱幾次吧！流川，配合我，我伸出拳頭、你就跟著擊拳；我如果要跟你擊掌、你就擊掌，可以吧？」

一開始流川還不習慣，動作比較慢，幾次以後才能以一般的速度這樣招呼。

仙道發現流川今天比較沉默，問他怎麼了？

流川回答：「之前的練習都不是這樣面對面的。」不知道為什麼，每當眼神和仙道的目光對上時，他會心跳加速並忍不住移開視線，感覺有點緊張。

仙道問他：「所以這樣面對面，讓你討厭或不舒服了嗎？」

「沒有討厭。只是不習慣。」這是害怕嗎？還是討厭呢？但流川覺得都不是啊。他不太懂現在的心情。

仙道笑著說：「是嗎？那來個表達鼓勵或安慰的擁抱。流川，你原本很厭惡擁抱吧？所以等一下練習時，只要討厭就立刻表達，但是不要揍我，用說的會就好。準備好了？」

在流川點頭後，仙道伸出雙手輕輕摟住流川，然後對流川說：「像這樣輕輕地環抱住對方，一手放在背上，另一隻手輕輕拍打對方的肩膀、肩胛骨或背部，這樣是表達鼓勵或安慰的擁抱。不用抱得太緊，身體接觸的地方大概就是肩膀吧！但因為頭部靠得很近，所以你可能會很不習慣。」

剛摟住流川的前幾分鐘，仙道感覺到懷中的流川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但流川沒喊停，仙道就繼續這樣輕拍、或輕撫流川的背。等流川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放鬆後，仙道又小聲地說：「這時你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擁抱對方，將雙手輕放在對方背後就好了。如果是表達鼓勵，通常手會在背上拍個兩三下；如果要安慰對方，就看對方的情緒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擁抱安撫。」

仙道感覺流川也回抱了他，學著他輕拍或輕撫背部，仙道問他：「這樣會讓你緊張、還是覺得被安撫？」

流川閉上眼睛，將頭靠在仙道肩上，去感受仙道的擁抱。為什麼呢？原本明明令他厭惡的動作，現在已經不討厭了，反而讓他感到溫暖、溫柔、放鬆、自在、安定等這些美好的感覺。

流川說：「不緊張，喜歡這樣。」

「喜歡嗎？那先用這種方式習慣一下擁抱的感覺吧。」仙道不清楚流川家的情況，但他想，流川應該很少被這麼擁抱。通常在孩子年紀小的時候，父母親都是這樣抱著孩子，輕撫背部或輕拍背部來給予孩子安慰和安全感，所以這種擁抱方式才會有安定、安撫的作用。流川卻對這種感覺陌生，這讓仙道想多給他一些擁抱。

仙道稍微移動了另一隻手，放在流川的後腦杓，順著他的髮絲慢慢地摸了幾下，「這樣也是表達安慰的一種方式。」

「嗯，喜歡。」


仙道微笑著，練習的時候流川對於自己的感受倒是都表達得很直接呢！流川的手還是環抱在他背上，但沒有繼續拍打仙道的背，仙道想那應該是足夠了的意思吧？

但當仙道停下動作打算鬆手時，原本只是輕摟著仙道的流川卻抱緊他要求：「繼續。」

又來了，流川這種沒有自覺的曖昧言行，剛才兩次說＂喜歡＂也是，不能相信，因為流川不是那個意思。仙道在之前曾為要不要放棄對他的感情經過幾番掙扎，最後又回到流川身邊時，仙道已下定決心要保持平靜，不再讓心緒輕易隨著流川楓無心的言行舉止而起伏。

仙道放手說：「停在這裡的話，我們要怎麼繼續練習下一步？」流川這才不開心地跟著鬆手。

「接下來是禮貌的擁抱，我說的禮貌是指國際禮儀，所以你最好學起來並且要習慣。歐美人士經常以擁抱作為招呼。」仙道繼續說：「隨著我的指示學著我的動作。面對面的時候，右手臂舉高在上、左手臂放低；接著互相擁抱，右手自然是越過對方肩膀，左手穿過對方腋下對吧？雙手放在對方背上兩三秒，有時也會拍拍對方的背，然後這時通常也會一邊說些寒暄客套的話，類似『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嗨，最近過得好嗎』這樣，兩三秒後就可以放手了。除非交情很好，否則這種擁抱身體之間還是會保持一點距離，不會貼上對方。」說完，仙道就放開雙手後退了。

在仙道放手後退時，流川瞬間覺得懷中像是少了什麼一樣。是因為這次的擁抱比剛才安慰的擁抱短暫嗎？一開始明明對擁抱還不習慣而緊張的自己，現在卻希望仙道不要那麼快放手。

他們又練習了幾次禮貌的擁抱，仙道甚至要求流川用英文說一兩句招呼語：「你不是要去美國嗎？總不能連這樣都做不到吧？」流川這才不太情願地說了兩句，然後都被仙道糾正了。


流川感覺今天仙道替他上起課來特別嚴肅，明明是擁抱這種更親密的互動，反而比以往冷漠多了。


「最後這個應該是你最常遇到的情況，得分或者勝利時，隊友之間的擁抱。因為這種時候情緒通常比較激動，擁抱會比之前都更用力更緊密一點，剛才我們做的那些都算是輕輕擁抱而已。得分或勝利的擁抱你應該很常見，不需要我說明了吧？你只需要習慣這麼緊密的肢體接觸。朋友之間擁抱的話，通常都是把手放在對方背上或肩上就好。這次換你試試看吧！你都見過這種擁抱那麼多次了，得分或勝利的擁抱。」

仙道這次沒有主動擁抱流川，而是張開雙臂等待流川主動。

仙道在等流川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在他張開雙臂的下一秒，流川已經撲進仙道懷裡緊緊地擁抱了他，流川的雙臂穿過仙道腋下後圈住仙道，並且逐漸用力收攏，他們的身高只差3公分，流川低頭埋在仙道肩膀上，仙道看不見此刻緊貼在他耳邊的流川是什麼表情。

「你的手呢？」流川的聲音悶悶地從他肩上傳來，並更用力抱緊仙道，仙道這才發現自己被流川的主動嚇了一跳，忘了回擁他。仙道一手橫過流川背後摟住他肩膀將他擁在懷中，另一手則是繞過流川的後頸摟住流川的頭，仙道也收攏了雙臂，讓彼此更緊貼對方，也讓流川的頭緊貼著自己的，並輕撫他的頭髮。

「你演得很逼真呢！真的像贏球那樣瞬間就抱上來，嚇了我一跳。」仙道笑著說，然後又收緊了摟住流川的手臂。即使現在在做的只是流川說的肢體接觸練習，仙道還是貪戀著他們能緊擁著彼此的這個時刻，特別是他沒想到流川會這樣主動的緊緊擁抱自己，這讓仙道更憐愛地抱住流川的頭。

流川沒有回覆仙道的話。他才沒有在演戲，他是真的迫不及待緊擁仙道。其實從剛才在練習禮貌的擁抱時，流川就對於那短暫又客套的擁抱感到很不滿足，輕摟兩三秒就放開，讓流川不知怎地就是不開心。特別是仙道今天讓他感覺很疏離，這個不滿讓他抱得更緊。

勝利的擁抱、得分的擁抱流川見得多了，知道那可以緊緊相擁，在令人不耐煩的禮貌擁抱終於結束後，他一見仙道向他敞開雙臂，連想都沒想就本能的行動了，在習慣了仙道的擁抱後，他就想要像這樣緊緊地去擁抱。


最近仙道總讓他覺得若即若離，是為什麼呢？這讓流川不只是緊擁住仙道，雙手甚至下意識地握成拳狀抓緊住仙道的衣服。比起剛才安慰的抱抱，流川更喜歡這種的緊緊相擁的感覺，他將頭埋得更低，表示他還不想分開，「再讓我習慣一下。」流川說。　
仙道自然也眷戀這個擁抱，他像如獲至寶般珍惜這短暫的溫存，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


「你一開始對於擁抱還緊張到全身僵硬呢，怎麼這麼快就習慣了？」

「不知道。」

「既然最後勝利的擁抱也可以接受，那我們做到這個程度就夠了。」仙道宣布結束。

做到＂這個程度＂就夠了？也就是說其實擁抱不只這樣而已吧？

「再來呢？」流川問。流川還不想結束，還能如何更深擁彼此呢？

「再來就是朋友以上的關係了。」

「再來。」流川稍微退開，直視著仙道的眼睛說。

「我說過再來就是朋……」

「我不管，再來。」流川還是盯著仙道的雙眼。

流川又用那種執著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仙道真的搞不懂，流川明明只當他是朋友，他也多次清楚告訴流川互動的底線在哪裡了，他到底為什麼總要越線？算了，隨他吧，仙道想。他就是無法拒絕這樣盯著他看的流川楓。反正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流川若執意要做，那就當作是自己的福利吧。

「我知道了，你先放開。」仙道說完，流川雖然乖乖放手，眼神卻還是緊盯著仙道，不准他食言，仙道只得繼續下去。

他們現在已經站得很近了，於是仙道說：「我們剛才擁抱的時候，手都是放在對方背上對吧？如果是朋友以上的關係，那麼手的位置……」仙道雙手環抱住流川的腰，而後收緊雙臂將流川拉近自己，讓他們從腰腹到大腿都緊緊相貼．「……就不只在背上了。」

「那我的手要放哪裡？」流川問，現在他的腰被仙道緊摟住，他無法回摟住仙道的腰，但如果要擁抱他身體，就得連同仙道的雙臂一起擁住，這樣也很彆扭。

「要抱哪裡都可以，你覺得怎麼擁抱讓你最喜歡，你就怎麼做。」仙道一邊說一邊抱得更緊，現在他們連胸膛也緊貼在一起了，流川發現自己別無選擇，最後只能抬高雙臂摟住仙道的肩頸讓兩人全身緊貼著。流川看不到仙道，但聽到仙道對他說：「答對了。」於是流川將臉緊貼著仙道的臉、雙臂環得更緊。

「仙道，」流川在他耳邊說：「再抱緊一點。」

仙道感到又氣又好笑，沒想到會被流川這樣撩撥，流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他完全不明白這在一般情況下是何等赤裸的邀請。但既然是流川的要求，仙道也就不客氣了。

仙道將右手往上滑到流川的背部，流川輕顫了一下然後將仙道摟得更緊。仙道一手環住流川的腰，另一手環住流川的背，兩隻手臂一起收攏，將流川從背部到腰部壓向自己、用力地擁進懷中，「這樣可以了嗎？」流川點頭，仙道感覺到流川的髮梢在他臉頰及耳邊拂過。他對流川說：「我要是再用力抱下去，你的肋骨說不定會碎掉。」


仙道閉上眼睛享受流川主動要求的情人間的擁抱，即使他清楚流川沒有那種意思，但他終究將所愛的人緊擁入懷了，就算知道是自欺欺人他也甘之如飴。他們如此相擁了幾分鐘，這期間仙道的手在流川背上不安份的滑動，流川會因此輕微顫抖，但流川還是緊擁著仙道沒有放手。


這樣的動作確實很親密沒錯，但流川只能摟住仙道肩膀以上，好像有點不夠呢，流川也希望能緊緊擁抱他的身體⋯⋯

「我要換一種方式。」流川說。

流川鬆開了纏繞在他頸上的手，並自然地將手稍微往下移動，雙手搭在仙道肩膀上。仙道也不再施力，讓他們拉開一點距離。

啊⋯⋯真的很不妙，現在根本是接吻前的預備動作了吧？流川楓被他擁抱在懷裡，流川的雙手搭在仙道肩上，他們又是近到鼻尖對著鼻尖的距離了。

「再來呢？」流川看著他輕聲地問。又來了，流川真的想要下一步？

之前他已經警告過流川，如果流川在他靠得這麼近時閉上雙眼，會讓仙道誤以為流川想要仙道吻他⋯⋯仙道分明警告過流川了。但此刻，流川楓認真看著仙道彰之後，不但放鬆地閉上雙眼，甚至略微仰頭、輕啟雙唇。流川楓想要什麼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仙道彰這次內心沒有掙扎也不再客氣。

仙道彰也閉上眼深深地吻了流川楓，仙道把原本放在流川背上的手移到流川的後腦，另一手仍是緊擁住流川的纖腰，不允許他後退。流川原以為親吻只是兩人的嘴唇互相貼著罷了，沒想到仙道彰的唇覆上了他的之後，先是摩挲了一下流川的嘴唇，引導著流川稍微張口後便和他的雙唇交疊反覆吸吮，有時則是含著流川的上唇或下唇，像在品嚐美食一般啃咬或舔弄他的唇瓣。每當仙道的唇稍微離開一點、流川以為要結束時，仙道卻只是將頭側了一個方向又吻上去，仙道的親吻一個接著一個不停襲向流川。

原本仙道以為和流川接吻這種事只可能存在於他的幻想或夢境，但此刻流川真的和他相擁著、互相親吻著，仙道忍不住將他的腰摟得更緊，而流川回應了他的動作，重新把雙臂纏繞上仙道的頸，主動貼近並回吻仙道。

起初被動承受親吻的流川，後來也有樣學樣地去吻仙道，在他們唇齒分離的時候流川又親上去，彷彿在球場上一樣不放過對方，流川也執拗地回吻仙道，他們以吻互相糾纏彼此，交換彼此的唾液，輕啃或舔吮對方的嘴唇。當雙唇短暫分開，不時會發出曖昧的聲響，感受得到對方呼吸時逐漸變得急促且溫熱的氣息，仙道將流川的唇仔仔細細品嚐了一遍，就只差沒把舌頭伸進去了。一直到兩人都⋯⋯因為太過纏綿的吻而起了點反應，他們才退開來。

流川還是以雙臂摟著仙道的頸，仙道的雙手仍扶著流川的腰，但他們稍微拉開了距離，身體不敢再有接觸。他們兩人同樣喘著氣，眼神同樣迷離且濕潤地凝視對方，看見對方的雙唇被自己舔濕並吻得發紅。他們都在試圖＂冷靜＂，讓自己＂平復＂下來。


但仙道彰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激動，他不由自主地為流川接受了他的吻，而感到欣喜又雀躍。在流川今天要求練習擁抱後，仙道怕這樣親密的互動會讓自己又誤會，所以今天練習時比平常冷漠嚴肅了許多。仙道一再提醒自己，不要相信流川楓那些無心的言行。

現在也是，他還沒被喜悅沖昏腦袋，但是仙道仍忍不住好奇⋯⋯就算流川楓再怎麼不熟悉與人互動接觸，「接吻」一般是情人才會做的事，這種常識還是知道的吧？那為什麼要求？為什麼接受呢？有沒有可能⋯⋯他接受自己的感情了？就算仙道已反覆提醒自己不能相信，心中還是忍不住抱著一點點希望。

仙道還在想這些事情，流川似乎早一步冷靜下來了，因此先打破沉默的是流川。


流川問：「以後也可以練習擁抱和親吻嗎？」
從流川單純的眼神看來，他是認真提問的。


他剛才說是「練習」擁抱和親吻嗎？仙道嘆了一口氣，果然又是這樣。不能對流川親暱的言行抱有期待，流川楓很多時候都只是順著本能或身體的感覺走。就算是朋友以上的互動，流川也當它是練習，就算是親密的擁抱或是深吻，流川也沒有更多意思。仙道彰慶幸這次事先多次提醒自己，才沒因此自作多情而太難受。

仙道還是很在意心中那些問題：「剛才我靠近你的時候，你為什麼閉上眼睛？我不是說過這會讓我誤會？」

流川平靜地說：「我好奇接吻是什麼感覺，對象是你的話好像能接受。」

仙道細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居然只是因為＂好奇＂嗎？

仙道彰再次深呼吸後問道：「那你已經試過了，滿足好奇心了，知道是什麼感覺了，為什麼還要求繼續練習擁抱和親吻？朋友之間真的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流川單純覺得剛才的感受很好他很喜歡，他想再和仙道緊緊擁抱和親吻所以想繼續。但這好像不是一個要求練習的正當理由。
流川思考了幾秒後回答：「總有一天我也會和交往對象這麼做，應該要練習習慣這樣的肢體接觸。」這個理由很充分吧？雖然流川完全無法想像自己跟其他任何男人或女人這麼做，但或許，或許總有一天會。


這真是今天聽到最荒唐的話了。


仙道放開摟在流川腰間的手，並將流川環抱在自己頸上的雙手拉開，後退了一步保持著距離不再和流川接觸。

仙道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早就知道他不會愛你。你早就知道他所有的言行都是無心的，你是有了這份覺悟才留在他身邊的⋯⋯儘管早已做過許多這些心理建設，聽到流川說這種話，仙道還是無法不感到心痛。

流川剛才說是為了和將來的交往對象這麼做，所以先和仙道彰練習？流川這一連串的言行對他沒有惡意，但也對他沒有感情，他只是流川楓可以接受的練習對象。流川楓果真不會喜歡他，甚至打算以後和別人交往，沒有考慮過仙道彰。


仙道低下頭苦笑著喃喃自語，真是荒謬，你要不要乾脆先練習如何上床做愛？
當然這些話仙道沒有讓流川聽見，這些碎語只隨著海風被吹散了。


流川在等待仙道的回應。流川楓覺得既然仙道彰對於這些接觸都沒有拒絕，今天能抱他、能吻他，而且兩人應該都很享受剛才的親密擁抱和接吻，那這些要求應該不算太為難吧？為什麼仙道要想那麼久？仙道剛才放開了擁抱他的手，也不讓流川抱著了，其實他不喜歡這些嗎？

於是流川補充說了一句：「你覺得討厭的話就直接拒絕我，沒關係。」

就是因為不討厭，所以才會這麼為難啊！要配合流川楓荒誕的要求，當他的練習對象，接受他沒有愛的擁抱和親吻嗎？


仙道彰最終想通了，有什麼不可以呢？反正這是流川自己提出的要求，他何必想那麼多？既然他喜歡流川楓，那就接受吧！盡情擁抱他親吻他，仙道一點都不吃虧，反而賺到了呢！管他將來要和誰交往。仙道決定豁達一點，不再糾結流川楓愛不愛他。

「可以啊，把擁抱和親吻加入練習吧！」仙道答應了。

「但是流川楓，」最後仙道彰帶著笑容對他這麼說：「你真的很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