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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覺神經/洋三

二月中旬某晚,22點14分。本該身在神奈川某間拉麵店準備關店的高三準畢業生水戶洋平卻出現在位於東京、與三井壽就讀的大學相距不遠的租屋處床上。

水戶洋平自動自發地枕上三井壽盤起的長腿,任由三井纖長的手指順著熱風在髮絲間撩撥,將他剛沖完澡的身體發散著的暖意重新包裹起來,感覺全身的毛細孔都得到了徹底的放鬆。

兩人曖昧到剛交往那段時間,水戶總得盯著三井洗完頭馬上吹頭髮,而比他年長的戀人總是耍賴,嚷嚷著“你好煩啊比老媽還煩,要不你幫我吹吧”便理所當然地栽進床裡等他來服務。從哪時開始的呢?他的學長會趕著風塵僕僕來見他的自己去洗澡,還會主動幫他吹頭髮了。他恍恍惚惚地想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湘北的瑣事。

「那個連續被五十個女生拒絕的花道,今年可是收到了一個本命巧克力哦。多虧他,讓我從高宮和大楠那贏了不少錢呢。」

吹風機轟轟作響,三井含糊應了幾聲,也不知聽不聽得清水戶說了什麼。

「要是以前的花道肯定已經答應交往了,只要是女孩子都好嘛。」
睡意逐漸席捲而來,沉重的眼皮已頻頻闔上,嘴裡還在喃喃自語著:「但現在的花道眼裡只有晴子小姐跟籃球嘛……要不是親眼見證,實在很難相信那個做什麼事都三分鐘熱度的傢伙会改變得這麼徹底呢……啊,燙!」

被過於貼近頭皮的熱風猛然一燙,水戶洋平詫異地睜眼,只見三井壽俯視著他的那張好看的臉上擺明著不爽。

「你這傢伙…大老遠過來就為了讓我聽你的花道經?」

面對眼前的蓄意傷害犯一臉理直氣壯毫無歉意的質問,水戶洋平實在是好氣又好笑。身為準考生的他,放棄這個打工時薪雙倍的日子,一路頂著二月公路的寒風飆來東京,為了什麼,這個人不是心知肚明嗎?

但他沒有正面回應對方蠻不講理的指控,只是揶揄地問:「ミッチー這是吃醋了?」

「誰、誰吃醋啊!?」三井心虛地別開視線,線條優美的耳廓開始泛紅,小聲嘟囔著:「我意思是…難、難得過來了,不做點什麼嗎……。」食指有意無意的在他的髮漩間打轉。

——這個人自知理虧的時候總是這樣,真狡猾呢。
嘛,誰叫自己總是很吃他這一套呢。
水戶洋平心想,嘴角牽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方才的睡意早已消散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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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兩具年輕的軀體在床上交纏,黑髮少年還沒完全吹乾的頭髮已經又被汗水打溼,他撥開垂在額前的髮絲,湊近三井敏感的耳朵,低吟道:「讓我發現男人可以的,可是學長你啊…。」

「笨蛋嗎你…啊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三井立刻明白對方是在回應自己稍早無理取鬧的醋意。這傢伙總在這種地方特別較真,那些連他自己事後想起都不好意思的幼稚和彆扭,水戶明明可以無視的,卻總是執意攤開他所有的皺褶,細細地撫平他的不安。這讓他有種被一覽無遺的羞恥感。

「唔!」乳頭被齒尖搔刮的刺癢感讓三井回過神來,而罪魁禍首一臉無辜地勾起嘴角。「學長真不專心。」

「別在做愛的時候學長學長的叫啊…你…」三井不滿地抱怨:「明明在人前都滿嘴ミッチー、ミッチー的…」

「不是總愛強調輩分的嗎?學—長—。」水戶莞爾,併起食指和中指插入三井已經打溼的穴口,感受到對方的括約肌隨著話音不可自抑地收縮,興奮地迎接侵入的異物。

不愧是學長,一如既往的不老實啊。水戶在心裡想著,沒有說出口,三井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把臉埋進了枕頭裡,暴露出早已染成一片瑰麗粉紅的後頸,囁嚅著:「…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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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戶洋平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第一次做愛,是在他那不到四疊半的租屋處裡的床舖上。三井壽像個不諳水性的孩子般,笨拙地摸索著他的身體,憑著大概是從片子裡看來的印象,在他胯下胡亂套弄了幾下,也不懂得要潤滑就不由分說地坐了上去。明明痛得都哭出來了,英挺的劍眉皺成了一團麻花,卻還擺出為了可愛後輩慷慨赴義的學長架子,逞強地說著“總不能讓後輩來痛啊”,努力地扭動腰肢,想讓他舒服。

那副狼狽又倔強的樣子,讓水戶洋平想起了那天在體育館裡,被他揍得頭破血流卻死也不說以後絕不再來體育館的不良少年。

這個亂來的傢伙,總是一次次在莫名的地方讓人被他的男子氣概打動。
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兩種極端的念頭在水戶洋平腦中不斷相互拉扯。

不想再讓這個人痛了。
好想弄哭他啊。

雖然每次到最後,還是滿溢的愛憐之心占了上風。

每一次,水戶洋平都壓抑著想把身下的人逼到底線、欣賞他那被逼入絕境仍頑強不服輸的表情的衝動,仔細地替他擴張,不厭其煩、鉅細彌遺地,將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地打開,直到後者失去耐性,幾近央求的要他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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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戶⋯已經夠了⋯⋯快進來啊⋯嗚唔嗯!」
水戶洋平掰開三井的臀辦,一點一點地進入他,直到感受到三井因為舒服而不能自主的一陣顫慄,才慢條斯理的開始抽插。

「學長,舒服嗎?」水戶洋平一面溫柔地頂弄三井壽體內不斷收縮的敏感腺体,一面套弄三井前端濕潤起來的性器。

「哈啊、嗯……。」身下的戀人拽著床單,腦袋一片空白,爽得腳趾都蜷起,嘴裡啊啊叫著,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他的戀人雖然嘴巴很不老實,身體卻誠實到過分的程度。

「舒服的話就好了呢。」水戶洋平低聲說,像是在隱忍著什麼,又像在誘哄著。

已經不想再弄痛他了啊。但是,偶爾,只是偶爾……
想到他哭泣的樣子,會忍不住有點興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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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戶洋平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什麼慾望的人。因為沒什麼慾望,也沒什麼夢想,對於那些為了追求什麼而拼命做無用功的人,他總覺得無法理解。
無視掉自己那總是莫名奇妙招惹事端的體質的話,用世人的語言來說,大概可說是所謂的「與世無爭」吧。他的世界很小,有花道和櫻木軍團的那幫混蛋們就夠擠了,容不下再多的人事物。

直到花道遇見了籃球,他遇見了三井壽。

那一天,在湘北高中的體育館,對於那雙有著太多執著的眼睛,那樣可悲無謂地掙扎的姿態,水戶洋平感到腹中有某種無以名狀的、原始的衝動在翻騰著。

現在回想,他以為的看不慣,或許是因為生存之道從根本被顛覆而引起的本能防衛機制吧。

剩下的事就眾所周知了。

在他把那個全身破綻百出的學長往死裡揍之後,又主動代他扛下了挑起事端的責任。
一切似乎都那麼矛盾,卻又順理成章。

眾所不知的是,體育館事件的隔天早上,和櫻木軍團其他人一起被處分停學三天的水戶洋平躺在床上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三井壽的臉。

那張被自己揍得扭曲不已,卻還死撐著不肯認輸的那張臉。
跪在安西教練面前流著淚說想打籃球的那張臉⋯⋯
一向以為自己生性寡淡、無欲無求的的少年,就著樣想著那張臉射了。

當剪了短髮、重回籃球隊的三井努力壓抑著本能的恐懼,硬著頭皮向他道謝的三井,水戶洋平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罪惡感。

而連他自己也要到未來的某個瞬間才後知後覺地意會到的是,早在他的理性想出那番欺瞞校方的完美說詞之前,他那平凡而狹小的世界已經被那個不速之客闖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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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啊⋯我要射了,水戶⋯⋯!」
連續兩次高潮的快感讓三井的腰近乎癱軟,雙腿大開地掛在半跪著的水戶洋平肩上,毫無餘力顧及被後者一覽無遺的羞恥,因身高差而緊纏在水戶背後的修長緊實的小腿也不能自主地抽搐著。

「嘖,太緊了⋯⋯。」水戶洋平倒抽了一口氣,雙手撐著三井的後腰將他抬起,緩緩的退出兩人被汗水與體液弄得一片溼黏的結合部位。

「等等,」三井扣緊雙腿,阻止水戶繼續後退「你⋯還沒射吧⋯⋯?」

「學長明天還有社團晨練吧,」水戶在三井汗涔涔的額角落下一個輕吻, 柔聲說:「剩下的我用手解決就好。」

然而那個男人並不打算退讓。

「⋯笨蛋,不用忍耐也沒關係的啊。」
那雙投出過無數顆弧度完美的三分球的手撫上水戶的陰莖根部,在感受到那暴跳的青筋後彷彿宣告勝利似地使勁一握。

「⋯別讓我說出口啦⋯想讓你也舒服什麼的⋯所以說⋯⋯」
是因為羞恥還是激烈運動的緣故呢?三井下顎那道深刻的疤痕似乎也泛紅了,那淡淡的血色讓水戶洋平看著迷了。

「⋯所以說一點痛有什麼不能忍的。你以為我是誰啊?」語畢,那人扯開一個三井式的,既狡黠又率真的笑容。

啊,不愧是永不放棄的男人三井壽啊。
水戶洋平深深感慨自己再次敗給了他。

「你可別後悔啊。」
他把三井翻過去,從背後狠狠地壓制他,像野獸交尾那樣幹他,將發燙的性器猛地抽出再打入腸道內壁,一次比一次更快、更深,只為了在他體內灌滿自己的精液。

「洋、洋平⋯⋯。」三井有些吃力地轉身。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他揚起的下顎、一陣陣痙攣緊縮的後穴和喚著「洋平」而非「水戶」的張合的唇瓣,都在向水戶洋平訴說著他想接吻。他俯身吻住那微張的唇瓣,不同於在此之前的任何一個吻,啃咬他、侵略他,像要將他粗暴地破壞掉,再仔細地拆吃入腹——滿懷愛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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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面對面躺在過大的雙人床上,棉被下赤裸的身軀還交纏在一起,空氣中只有彼此喘息的聲音和體液的氣味。

「我不早就知道你是個很危險的傢伙了嘛…」
全身大汗淋漓的三井努力抬起痠軟的手臂,揉亂了水戶的頭髮。他牽起被咬破的嘴角,扯開一抹混著疲憊、得意和寵溺的笑:「所以以後別再忍耐了。」

「……ミッチー你啊,」
水戶洋平把臉埋進對方的胸膛,無奈地嘆道:「很耐痛這一點…真的太糟糕了。」

「什麼跟什麼啦。」

然後他們都啞然失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