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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關於親親狂魔


　　月島喝醉後就會變成親親狂魔。

　　第一次被發現是在月島剛成年的時候，在黑尾的租屋處，和木兔赤葦三人一同為他辦的成年慶祝會上。

　　被灌了許多酒的月島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撲倒了恰巧路過要去拿下一批下酒菜的赤葦，吧唧一口親在了赤葦臉上。

　　那一口像是什麼神秘的時間控制器，原來熱鬧的場面當場凝固，月島又在赤葦另一邊的臉上親了一下，下一秒耳邊爆起了足以被鄰居投訴的尖叫聲。

　　尖叫主要是來自旁邊兩個觀眾，被親的那個倒是很淡定。

　　「欸！！！」

　　「月月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彼時黑尾跟月島尚未在一起，木兔跟赤葦則已經是公開的關係，月島這一親霎時把四人之間的箭頭凹成了不可思議的形狀。

　　「哦，看來月島更喜歡我。」赤葦不嫌事大，他甚至還上手摸摸月島的頭，問要不要跟他對嘴親。

　　「不行！！！」黑尾跟木兔同時慘叫。

　　月島酒後亂親的行為把黑尾嚇得不輕，隔天就在月島面前哭嚎賣慘求他千萬不要在他們不在的場合喝酒。

　　月島一臉莫名其妙，顯然是沒了昨晚的記憶。

　　不過莫名歸莫名，月島面對來自前輩的請求還是相當聽話的。

　　於是過一陣子，黑尾就收到了來自赤葦的一張自拍照——對著鏡頭比耶的赤葦佔了一半畫面，另一半赫然就是扒著赤葦把嘴唇貼在赤葦臉上的月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您吵到我的眼睛了，黑尾前輩。』

　　『赤葦！把我的月月還來！』

　　『月島還不是您的。更何況，在您說出不要在「我們」而不是「我」不在場的情況喝酒的時候，您就該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了。』

　　『赤葦！太犀利了！』

　　『嗯，謝謝誇獎。我會幫您加油的，在這之前月島就歸我了。』

　　啊啊可惡！

　　這之後黑尾觀察了許久，得出了一點結論，月島喝醉後並不是會自己找目標，而是接近到一定距離月島才會猛地撲上去親，像是什麼在沙子裡耐心埋伏的魚一樣。

　　通常月島身邊坐的人不是赤葦就是他，但每次月島撲的人都會是赤葦，對此，黑尾簡直是忌妒得面目全非，終於在某一次聚會上，黑尾毫無臉皮可言的死死貼在月島身邊，手臂碰手臂、大腿碰大腿，立志要讓自己成為月島的第一狩獵人選。

　　「黑尾前輩，會不會太近了一點？」月島皺起眉頭，大有要推開他往赤葦那邊靠的趨勢。

　　黑尾簡直要得PTSD，下意識的就抱住月島的手臂，「我喝醉了！月月借我靠一下嘛！」

　　「？」

　　月島左右張望了下，點餐的服務生才剛走，桌面就擺了幾碟小菜和四杯水。黑尾的臉上凹出了完美的笑容，試圖迷惑月島讓他認為面前的水其實可以點起火來。

　　赤葦咳了一聲，像是不忍直視般的別過頭去，並塞了一口菜給木兔，堵住木兔正打算要開口的嘴。

　　那天晚上，喝空第三個玻璃杯後月島打了一個酒嗝。這像是一個信號，在場的另外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屏住氣息朝月島看過去。

　　月島眼神茫然的轉頭看了一圈。

　　他看了看右側的黑尾，又看了看左側的赤葦，皺起眉頭，似乎正在丈量兩人和他之間的距離。

　　坐在正對面安全感十足的木兔非常熱心的從包裡翻出了一把尺遞給月島。

　　黑尾不動聲色的往月島那邊又靠近了一點。

　　黑尾憋氣憋的臉都脹得通紅，月島終於慢悠悠的抱上黑尾的脖子。

　　這一天，黑尾成功得到了人生中第一個來自月島的親吻。

　　他差點沒哭出來。

　　木兔幫他拍手歡呼，赤葦則像是什麼專業的寵物攝影師一樣，一邊哄誘月島多親一點一邊幫兩人拍照。

　　雖然黑尾覺得赤葦只是單純覺得有趣在看熱鬧，但不妨礙事後他從赤葦那邊把照片要來，小心翼翼的存放在相簿裡。

　　黑尾摸著親完一口之後就閉上眼趴上他大腿的月島，傻笑著繼續吃菜喝酒，連對面你一口我一口餵食得不亦樂乎的貓頭鷹們都順眼了許多。



　　月島喝醉後就會變成親親狂魔。

　　時隔多年，兩人早已順利交往，某一次他們在家喝酒時黑尾忽然提起了這個話題。

　　數年過去，經過黑尾持續不懈的努力，月島現在已經不會一喝酒就逮著人親了，如今他甚至能面不改色的和黑尾喝一整晚，跟當初三杯倒的月島簡直判若兩人。

　　會提起這件事，是黑尾在翻找之前出差時路過拍的一家蛋糕店照片的時候，不小心點開了一個許久沒有更新過的相簿。

　　「螢，你看你看。」黑尾朝月島招招手，把手機推到月島面前，「這個時候的螢好可愛啊，喝醉就抱著人親。」

　　月島湊過去，整個相簿裡有自拍的角度，也有第三視角的拍攝，但主題一律都是月島酒後親吻黑尾臉頰的畫面。

　　照片中的兩人看上去都還很青澀，月島像隻章魚一樣扒著人使勁把嘴巴往上貼，黑尾則像是想讓自己顯得沒那麼激動，努力的做出失敗的表情管理。

　　「這麼說確實是有這回事。」月島接過黑尾的手機，饒富興致的一一翻看，「這未免也拍太多張了吧。」

　　「一定要的啊，這可是螢主動親過來的珍貴畫面欸，當然每次都要拍好拍滿！」黑尾顯得非常驕傲。

　　「哇。」月島一路滑到了最前面，意外的看到一張主角不是他跟黑尾，而是他抱著赤葦親的照片，「這張真懷念，沒想到你竟然有把這張照片存下來。」

　　「嗯？哪張？」黑尾湊過去，在看清畫面的瞬間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

　　「啊那張！我記得！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氣！螢你都不知道，赤葦那家伙居然故意傳照片來挑釁我！」黑尾搶過手機，惡狠狠的盯著那張照片，隨後又軟下態度趴在桌上，把有月島在的那半放大，「可是這張的螢也好好看，沒忍住就存下來了。」

　　月島眼疾手快把空的酒罐挪開，避免被黑尾一手肘掃到地上，他拿了條小魚乾塞進黑尾嘴裡，一邊敷衍的發表感想，「嗚哇，您也太喜歡我了吧。」

　　「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黑尾咬著小魚乾戳了戳照片裡的月島，語氣有些感慨，「偷偷跟你說，我那時候真的超級嫉妒赤葦的，但我們那時候也還沒在一起，沒辦法正大光明把你搶過來，所以我有時候會看著這張照片幻想月月親的人是我，嗯，有時候而已！」

　　黑尾打了個滾，把自己從桌上滾進月島懷裡，「不過我後來都很努力卡位，讓螢只能親到我！嘿嘿。」

　　黑尾咬過月島再次遞過來的小魚乾，看著相簿裡起碼有百來張的照片傻笑，「螢有印象嗎？到後來就算我暫時離開，你也會乖乖待在原地，等我回來後才喊著我的名字抱上來親，超級可愛，螢簡直是天使！」

　　月島不予置評，幫黑尾拿了新的一罐啤酒，提起了另一個問題，「那黑尾前輩還記得我是什麼時候改掉喝醉親人這個習慣的嗎？」

　　「啊謝謝。」黑尾接過啤酒，「印象中應該有好幾年了吧？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來著……」

　　月島拿過黑尾的手機，點開相簿裡最後一張照片問他，「黑尾前輩記得這張是什麼時候拍的嗎？」

　　「我看看。」黑尾仔細看了一會，「這個應該是螢大四那年的？我對這件衣服有點印象，你那陣子很喜歡。」

　　「嗯，準確來說，這是我們交往前最後一次一起喝酒的時候。」

　　「這麼精確？哇，原來這麼久了嗎，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

　　「嗯？等等？」黑尾猛地坐起來，忽然覺得不對勁，「什麼意思？問題是什麼來著？螢什麼時候改掉喝醉親人的習慣的？」

　　月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托著腮側頭似笑非笑地看向黑尾，「嗯，我們交往後我就把它『改掉』了，畢竟交往後就沒什麼必要再這麼做了嘛。」

　　「……咦？等等、月月？」黑尾忽然有點混亂，「沒必要？改掉？不對，你、你那時候沒醉嗎？什麼意思？」

　　看黑尾嚇得連以前的稱呼都用出來了，月島愉快的瞇起眼睛，「啊——真的好懷念啊。」

　　月島晃了晃杯子，「因為那時候黑尾前輩看起來有很多顧慮嘛，一直不肯戳破窗戶紙，若即若離的像隻在家門口徘徊的流浪貓。雖然我願意等，那樣的曖昧關係我也不討厭，但有時候還是想再靠近你一點啊。當然，這是赤葦前輩出的主意就是了。」

　　「啊？赤葦？不是、那你想跟我親近為什麼要親赤葦！」雖然黑尾仍在混亂中，但不妨礙他從中提取出關鍵點。

　　「喔那個，倒也不是故意要讓你吃醋什麼的，只是對那時候的我來說，就算是裝醉親你難度也還是有點高，一回過神來就往赤葦前輩那邊親下去了。」月島聳聳肩。

　　「失敗了好幾次之後還被赤葦前輩調侃了。雖然赤葦前輩說不介意，但總覺得有點對不起木兔前輩，所以後來還是鼓起勇氣往你那邊親了。」

　　月島伸出了手指，握在手心又鬆開，「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候我的手抖成什麼樣，比賽時都沒那麼緊張過。」

　　「哈……稍微等一下，讓我重塑一下世界觀……」

　　黑尾捂住臉，深吸了一口氣，「所以說，螢喝醉就變親親狂魔這點，其實都是預謀好的？螢根本沒醉，只是想藉喝醉當藉口親我？交往後因為可以順理成章的接吻所以就不做了，這樣？」

　　月島笑了笑，「也不能說沒醉，但沒有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其他就是你總結的那樣沒錯。」

　　得到肯定的黑尾抱頭嚎叫，「什麼！螢你不知道！我每次為了要阻止你喝酒亂親人有多提心吊膽！我都要想盡辦法跟你黏在一起！去洗手間也要跟著去，搞得很像變態一樣！結果居然！居然都是假的！」

　　面對黑尾的控訴，月島毫不留情的放聲大笑，他邊拿下眼鏡抹眼淚邊說：「也、用不著那麼崩潰吧，你不是才說抱著人親的我很可愛嗎？」

　　「是很可愛沒錯，是很可愛沒錯啊！」

　　月島戳了戳試圖把自己埋起來的黑尾，「要不然我再把這個『習慣』找回來吧？」

　　話音一落，黑尾立刻抬頭，看向月島的眼裡滿是光亮，隨後他咳了兩聲，矜持的擺正身姿目不斜視的朝前看。

　　月島好笑的拿起酒喝了幾口，回憶著之前的業務喊了一聲，「黑尾前輩。」

　　「嗯？怎麼啦？哎呀，月月怎麼又喝得這麼醉。」

　　黑尾的語調非常浮誇，整身都散發著快來吧的氣息，月島差點笑場，鎮定的抱住黑尾的脖子將嘴唇貼到黑尾臉上。

　　「喀嚓」

　　月島轉過頭，只見黑尾迅速的收回手機，在上面快速的操作一番，隨即月島的手機便響起了訊息的提示音。

　　月島頓覺不妙，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看，就發現黑尾把照片傳到了和木兔赤葦一起的四人群組，還連續標註赤葦三次，什麼都沒說就附上了一隻黑貓驕傲的貼圖。

　　「哈？」

　　還來不及搶過黑尾的手機收回訊息，對面赤葦就已經傳來了回覆。

　　『？』

　　月島捂住臉，得到回覆的黑尾一臉亢奮的卯起来打字，月島一點也不想知道他都打了什麼，索性把群組通知關掉來個眼不見為淨。

　　月島回想起當時黑尾各種一驚一乍的反應，沒忍住笑了出來，好心情的把整包小魚乾挪到自己面前。

　　算了，要炫耀就隨他去吧，就當作是瞞了他那麼久的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