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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如約３

　　仙道睜開眼睛時，看見流川那雙漂亮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眼神十分犀利，眉頭有點靠近，嘴唇非常紅潤，連耳朵都透著鮮豔的血色，儘管一臉困惑中融著肅殺之氣，可就是好看的要命。仙道忍不住笑了。

　　「接吻時要閉上眼睛。」仙道笑著對他說。

　　「為什麼要接吻？」流川直接反問他。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白，仙道先是一愣，隨即朗聲而笑。

　　「是你問我在想什麼呀，我就想這麼做。」

　　「為什麼想這麼做？」

　　這次流川直接湊近他的臉，仙道甚至被他逼得微微往後退。仙道立刻傾向前，流川一怔，在他鼻尖碰觸到自己之前同時往後退，看見他漾著微笑回道：

　　「為什麼不想？你就在我面前啊。」仙道又往前了一些，逼的流川不得不將雙手往後撐，瞪著他不斷在自己眼底放大的笑臉。

　　「你如果不想，就會拒絕；你覺得可以，所以接受。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所以，跟他接吻，只是因為，就這麼簡單？

　　流川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可每次面對仙道的時候，他的心緒波動總是比理解力爆衝的更快，他想也沒想就用力推開了他，然後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卻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模樣。

　　「你敢再這麼做，我就殺了你。」

　　※

　　奪得全國冠軍，本該是他高二結束前的最大狂喜，也是全隊送給宮城隊長畢業的最大禮物，可好像只有他感受不到歡騰的喜悅。

　　那種感覺，就好像第一年爭奪入選全國大賽第二名額，尚未成熟的湘北隊擊敗了陵南之後所衍生出來的焦慮。他感受不到所有人的興奮，陷在到底應該先去美國追求更高的籃球殿堂還是繼續留在湘北打球的胡同裡。

　　當時，安西教練一句「現在的你還比不上仙道。」就像當頭棒喝，敲醒了他的躊躇不定，後接了一句「你先成為日本第一高中生吧！」讓他確立了該走的眼前之路。

　　而現在，他已經拿下了全國之冠，算是擊敗仙道了嗎？算是成為日本第一了嗎？就在他要升高三的此刻，他怎麼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徬徨不安的自己？

　　他很清楚，原因都是出在那個人身上！

　　『你如果不想，就會拒絕；你覺得可以，所以接受。就這麼簡單。』

　　是自己一開始沒有拒絕，所以才讓他得寸進尺。

　　不過就是接吻，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他並不是纖細脆弱的小女孩，覺得失去了初吻就必須哀悼些什麼逝去的純真？

　　仔細想想，他跟仙道好像也沒有那麼熟稔，他甚至不知道他家電話地址，當然，仙道也不知道他的。說穿了，他跟仙道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承諾，除卻他那句玩笑話……

　　『等我拿下全國冠軍，我們就交往吧！』

　　已經沒有全國冠軍了，所以，也就不需要繼續來往了吧？這樣，算吵架嗎？好像，也沒那麼熟吧？對流川來說，高二暑假的開始就像已經結束，或許，也是該結束了，那麼，就讓它結束吧……

　　於是，他再次拜訪安西教練，這次，他意志堅定，而且不想浪費任何時間。

　　「我知道，你真正下定決心的時候，沒有人能夠阻止你。」教練對他說，而流川只是沉默。

　　「學校的事情我幫你安排，你去找宮城吧。」

　　流川一愣，他沒想到教練完全沒有像上次那樣勸退他，甚至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句勸勉的話。

　　「我是，日本第一了嗎？」流川楓雖然這麼問，並不代表他對自己的實力存有任何疑慮。他問，因為他想要教練的肯定，其他人的空口大話，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你不覺得嗎？」教練反問他。

　　流川不自覺挺直了腰杆，坐的非常端正。盡管腦中躍入那時對上王者山王，被公認最強高中生的澤北對自己說出那句挑釁的話。但，他完全不覺得自己輸給他。

　　「你是最強的。」這是安西教練給他的最高評價，也是最大祝福。

　　流川楓對教練行了禮，他打從心底感激這位把所有學生當做自己孩子的恩師。不管未來的路會遇上什麼挑戰，他永遠不會忘記有個教練帶領這群問題少年走向輝煌。

　　於是，流川楓在升高三的那年暑假轉學了。沒有人知道他轉去哪個學校，他就像一陣暴風在日本高中籃壇掀起狂濤巨浪，然後驟然消失，成為了湘北一道傳說。

　　而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安西教練，就只有宮城良田。

　　宮城高中畢業後因為教練的牽線順利申請到美國Ｎ大做交換學生，Ｎ大是北美極富盛名的籃球名校，而流川則是直接入讀Ｎ大附屬高中部。他沒有告知任何人他的決定和行蹤，一如那個人也從來不曾報備他留下的足跡。

　　仙道留給他唯一的東西就是那條運動毛巾，他並不承認他帶著那條毛巾意味著什麼矯情的不捨還是多餘的留戀，他只是覺得那條毛巾的觸感很好，這樣而已。就像有些孩子會有自己的專屬小被被，睡前習慣搓捻揉轉，似乎也是一種幫助入眠的好方法……

　　但他卻沒意識到，他一直都是擁有一秒入睡能力的人，失眠是什麼？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