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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rewolf》



　　離開建在地熱上的臨冬城，即便是難得的暖季，呼嘯的寒風打在身上依舊凌厲。

　　陽光下被風吹散的霜雪看上去就像是花朵的飛絮，隨著氣旋漂浮，最終落在山陰的那一側，逐漸在樹木和枝枒上凝結成晶體……兩名年輕但可靠的獵人劈開灌木，他們帶著獵弓與刀，徒步跋涉於閃閃發亮的藍綠色天空之下。

　　「天氣真好，鐵定能獵到一些大玩意！」

　　他們把馬留在樹林之外，輕裝前行。奧薩瞇起雙眼，暖季地面上的閃光明亮但不刺眼，空氣的性質可以讓人輕易看出很遠的距離，一切都猶如他的心性般清朗，況且，奧薩今早還從父親那裏拿到了新的箭袋和護具，他迫不及待想試試自己的能耐。

　　「安靜點，蠢驢，你會把動物都嚇跑的！」

　　埃爾弗隆咬牙切齒，用一種足夠表達自己的不滿，同時又不至於把野獸嚇跑的音量說了。他在一處小溪邊蹲下，動物的行蹤其實和人類極其相似，都需要水和吃食──

　　幾個爪墊留下的清晰痕跡留在雪地裡，然後是斷斷續續的四、五個爪印，他的腦子出現了這樣的畫面：一隻野兔喝完水後轉頭急奔，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嚇著了。

　　「去河的對岸看看吧，或許會有你說的大東西。」埃爾弗隆指著前方，在往深處走有片空地，周邊裸露的軟泥土很適合設下陷阱。

　　「如果沒有怎麼辦？」奧薩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那你可以脫光衣服、全身塗滿蜂蜜，站在雪地裡當誘餌。」

　　「要也是你當誘餌吧！豬臉！」

　　對岸的巨石邊有棵樺樹，一群煤山雀隨著兩人的打鬧聲驚起。在經過肢體語言的碰撞和討論後，兩人達成難得的共識，決定往埃爾弗隆所說的空地前進，沿途奧薩甚至打了一對野雞和兔子，當然不忘嘲笑一無所獲的埃爾弗隆。

　　突然間，一群野鹿恐慌的跑過兩人面前。

　　史塔克家的子嗣與霜雪比鄰，自然能夠讀懂荒野的語言，他們毫不猶豫地藏匿於上風處，片刻之後，急奔的狼群竄過兩人眼前，然後是巨大的，猶如一抹乾淨閃電的灰色冰原狼，那巨狼緩緩跟隨在狼群之後，從容地嗅聞著空氣。

　　他們不敢出聲，只一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那雙黑色眼睛眈眈炯視著兩人的方位，就好像看穿了一切。林地間那頭宏偉的冰原狼彷彿某種神祇，讓人以為是夢境或幻覺，這般不加修飾的美麗莊嚴，毋須了解，只須懾服。

　　遠方傳來悠長的狼嚎，冰原狼聞聲，漸漸地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之中。

　　「絕境長城以南已經有二百年沒見到冰原狼了！我們剛才應該把牠抓回去的！」

　　整座森林都好像因為狼的離去而掙開了某種束縛，奧薩情緒激動，表情豐富地說著話，而埃爾弗隆只是抒了口長氣，聽風繼續吹彿，颳起細小而鬆軟的雪片，一切都輕薄脆弱的猶如空氣，卻諭示著凜冬將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