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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設過多的哨兵嚮導設定
●年下攻(五年紀比夏小)
●哨嚮同體的五×哨兵夏
●其實不確定哨嚮同體在此設定上存不存在,只是之前看的一些歐美圈同人文裡有看過這種設定,所以我想應該可以…如果不行拜託不要揍我(抱頭
●作者不會寫戰鬥場景所以有需要出現戰鬥場景的地方寫得非常之爛到爆!還是拜託不要揍我(再次抱頭
●極度、非常的OOC
以上如果可以接受?請 ⬇

當五條悟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不是他臥室的天花板,而是數棵高聳直達天際的樹木,微微晨光透過樹葉與樹葉間的縫隙透射到他眼裡,他反射性地眨了眨眼,直起身來望向四周,發現自己正在一片從未見過的樹林裡,清澈的溪流在他眼前潺潺流過,涼爽的薄霧映照著晨光,如此天然的環境,他卻並未聽到任何一聲應當會聽到的、屬於野生動物的鳴叫,五條悟不知道為什麼發著高燒躺在床上的他會在這種地方醒來,但哪怕只有12歲,天資聰穎並經歷過無數暗殺的他在發現不對勁的那一刻早已對周圍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戒。

「哎呀、怎麼來了個不請自來的小客人呢?」
正當五條悟重新環顧四周時,一道聲音自森林深處傳來,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還未看清來人,眼前就閃過一道巨大的黑影,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後頸被拎了起來,五條悟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意外發現,映入他眼裡的、應該是屬於十二歲男孩的雙手,卻變成一對有著貓科動物特徵的肉球,並有著雪白毛髮與斑點的獸足。

眼前的景象令五條悟大受震驚而陷入呆滯,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放入一個屬於人類的懷抱中,這時他才看清剛剛拎著他跑的,竟是一隻體型巨大、有著如墨般毛色的純黑狐狸,他再往抱著他的、剛剛發出聲音的主人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著與狐狸相似的狹長眼睛,留著如墨般長髮還有奇怪的瀏海、穿著如墨般的黑色浴衣的、帶著淡然笑容的成年男性。

「這樣亂跑,可是會被不知名的野獸吃掉的喔!雪豹小朋友。」男人邊說著抬起一隻手往他的頭頂伸去,不知為何,五條悟能感覺到眼前的男人沒有惡意,並帶著單純地怕他害怕而想要安撫他的想法,但即使如此,五條悟還是因為不喜歡被人隨便碰觸頭部而狠咬了男人的手一口。

「咦?」哪怕被咬出血,男人也沒表現出任何吃痛或惱怒的神色,彷彿是被小貓玩鬧似地咬了一般毫不在意,反倒將他用雙手舉起細細查看,跟著男人的動作,那隻純黑的狐狸也走到男人身邊看向他,像是模仿那個男人般,也在細細打量著他「竟然是哨兵?但明明有嚮導的氣息...難道...」突然,一股混著驚訝、新奇與興奮的情緒傳入五條悟的腦海,讓五條悟感到腦內刺痛了一下,但疼痛產生沒多久,他就感受到有一股輕柔的觸感包覆住他,突然的刺痛也因而消失地無影無蹤。

「抱歉。」五條悟聽到男人略帶歉意地說,緊接著他又聽到男人自喉嚨傳出的震動,因為男人嘴巴緊閉,讓那個震動聽起來就像是一種不成調的笑聲「我太激動了,一時忘記情緒起伏太大會對你造成傷害。」男人抱著他走了起來,狐狸則緊隨其後一同行經在森林之中「你應該剛邁入青春期吧?10歲?11歲?對哨兵與嚮導知道多少?」

哨兵與嚮導?他當然知道,身為出過眾多優秀哨兵與嚮導,甚至是傳說級的存在、因而在東京塔佔有一席之地的五條家未來家主,對於哨兵與嚮導自然再了解不過,但他依舊裝得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看著男人,誤以為他真的不了解的男人開始講述關於哨兵與嚮導的存在、塔的存在,還有哨兵嚮導的能力與關係、精神圖景與精神體、兩方各異的能力使用,甚至跟他講解如何建立精神屏障等等五條悟早已熟爛於心的知識,但他並沒有顯現出不耐煩的神色,專注地傾聽著,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敵是友,在能逃脫這個應該是屬於男人的精神圖景的地方前他不能透露太多關於自己的訊息,更何況...

他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

「到了。」男人在一片莫名出現的斷崖前停下腳步,狂風肆意地吹在他們兩個身上,但男人的身姿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凜然地站在僅需一步就會墜入萬丈深淵的斷崖邊緣「從這邊下去,你應該就可以回到你原本該在的地方了。」

下去?從這邊?五條悟還未理解男人的話,男人就再次把他用雙手舉起,只是這次,是平舉的方式,舉在看不到著陸地的迷霧之上。
…不會吧!?五條悟開始掙扎起來,感受到他的不安,男人輕笑著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只要『咻!』地一下,就真的可以回去囉!」
這「回去」是哪種「回去」啊!?五條悟憤怒地張牙舞爪,恨不得用爪子撕碎男人臉上的笑容,但現在可說是體型嬌小的他根本完全碰不到男人分毫。

「那麼、後會有期囉!」沒等五條悟作好心理準備,男人就乾脆地雙手一鬆,讓五條悟就這麼直直掉落下去,在掉下去的同時,五條悟下意識地往上看去,那一瞬間,他看見男人如墨般的長髮於風中飄揚開來,臉上的笑容極其溫柔卻也肆意猖狂,而那張薄薄的嘴唇正一張一闔地說「是嚮導、也是哨兵的雪豹小朋友。」

當五條悟再次甦醒時,他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間,而五條家的成員從上至下、從老到少,皆圍在他的床邊,對他雙膝跪地、俯首稱臣。

那一天,五條悟覺醒了,他成為睽違五百年再次降生於日本的哨嚮同體,同時擁有哨兵與嚮導超人能力的他,將會無人能及、所向披靡,天上天下、唯他獨尊。

而在他飛速成長,於16歲進入東京塔的那天,他見到了當時被評定為S級,同時被譽為最接近傳說中黑暗哨兵的首席哨兵,一個有著如墨般長髮與狹長眼睛,精神體是一隻有著如墨般毛色的純黑狐狸的男人…
那個男人帶著他記憶中的、極其溫柔又肆意猖狂的笑容說:我是隸屬於東京塔的首席哨兵-夏油傑...

好久不見,是嚮導、也是哨兵的雪豹小朋友。

28歲的五條悟睜開眼睛時,他正身躺在夏油傑的精神圖景中建立的和室裡,窗外的弦月發著黯淡的光映照著和室內的一切,但即使不用月光照耀,五條悟也能清楚看清躺在他懷中熟睡的夏油傑,自32歲後,時間就無法在夏油傑身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如瀑般的黑髮覆在他佈滿吻痕的身軀之上,就著相對側躺的姿勢,五條悟輕柔地把披散開的黑髮整理成一束撥至夏油傑身後,好讓夏油傑不會因為頭髮黏在方才因為情事而汗溼的肌膚上感到不適而打擾到他的安眠,然而,夏油傑還是因為他的動作而被喚醒,睜開那雙狹長的眼眸,用那他永遠聽不膩的好聽嗓音呼喚著他:「悟?」

「沒事,抱歉吵醒你了。」見夏油傑搖頭,五條悟溫柔地在自家哨兵的額上印上一吻說「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然而當他再度抱緊夏油傑閉上眼睛沒多久,他就聽見自己的精神體發出沉沉嘶吼,五條悟沒好氣地起身一看,原本與黑狐雙雙依偎著的成年雪豹站起身來對著唯一的出入口發出警告的嘶吼,這時,五條悟也感覺到身旁的夏油傑同樣坐起身,發出了陣陣輕笑「看來時間到了呢。」

五條悟誇張地嘆了口氣,下一秒他把自己整個人掛在夏油傑身上撒嬌抱怨著「真不想出去...」
「不可以任性喔,悟,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夏油傑輕拍了拍他的背溫柔地說「大家都早就在等著你了吧?」

聽到夏油傑這麼說,五條悟只好依依不捨地把自己從夏油傑身上撕下來站起身,而夏油傑則拿起與他的黑色浴衣散亂地疊在一起的深藍浴衣與腰帶跟著起身,幫五條悟穿好衣服並將之打理整齊,待夏油傑整理好他的衣著後,五條悟再一次把夏油傑抱進懷裡給了他一個綿長又深情的吻,一吻完畢後,五條悟將額頭抵在夏油傑的額前沉聲說道:
「等我回來,傑,等我回來。」
「我們不曾分開過,悟。」夏油傑微微偏頭看去,五條悟順著夏油傑的視線不意外地看見正縮在成年黑狐懷中打著呼嚕的幼年雪豹,與正趴坐在成年雪豹頭上四處張望的幼年黑狐。

眼前的場景讓五條悟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再次轉頭深深地看了夏油傑最後一眼…
「那我走了。」
「祝你武運昌隆。」

五條悟轉身,揮手示意雪豹跟上,雪豹帶著幼狐緊跟隨著五條悟的腳步,當和室的門打開又關上,映入五條悟眼簾的不再是弦月高掛的夜晚,而是一望無際的蔚藍晴空,他踩在碧藍的海面上,越過被海水沖刷破壞殆盡的森林、踏過裸露在海面上的岩石,來到了天與地之間的交際線,將眼前那道無形的門往前一推...

家入硝子看著特殊病房的門被開啟,穿著一身整齊軍服的五條悟從裡面走了出來,家入硝子習慣性地把雙手放進白大褂兩側的口袋裡對五條悟打招呼道:「喲!五條,終於捨得出來啦!」
「妳也太過分了吧!硝子。」五條悟誇張地拉長著俊臉說「不知道妨礙人談戀愛會被馬踢嗎?」
「你跟夏油都老夫老妻了,早過了談純純戀愛的年紀啦!」接過在五條悟出來後就與雪豹一同現形並往她身上跳的幼狐,家入硝子把牠放到自己肩上揉了揉那小巧的耳朵,幼狐像是回應她的碰觸般貼著家入硝子的臉頰蹭了蹭「精神很不錯呢!夏油。」再順手揉一把後就將幼狐還給在一旁靜靜看著的雪豹,家入硝子對五條悟正色地說「夜蛾指揮找你,詳細事項就讓他跟你說吧!」說完,家入硝子就懶散地揮手跟五條悟告別,轉身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離開了由家入硝子主宰的醫療區後,五條悟沒花多久就找到了夜蛾正道,同時也見到了結訓前由他教導的三名學生:皆是哨兵的虎杖悠仁、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
「喲!惠、悠仁、野薔薇!你們早啊!」五條悟揮舞雙手,充滿朝氣地跟學生打招呼道
「不早了!悟!」回應他的是現任東京塔指揮夜蛾正道,他二話不說地將報告塞進曾經身為他學生的五條悟手中說「任務等級A級,解救被恐怖份子挾持的一般民眾,由S級首席五條悟作為領隊,帶領B級哨兵伏黑惠、D級哨兵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執行任務,以普通平民的安全為前提盡力完成,明白了嗎!」
「「「是!」」」
「好了,報告完畢就該出發囉!惠、悠仁、野薔薇,時間可是不等人的。」五條悟邊說邊率先往前走去,看著三位年輕哨兵匆忙但極有效率地跟上五條悟的身影,夜蛾正道嘆了口氣,正當他要離開時,他看見了坐在五條悟的精神體上的黑色幼狐面對著他,揮動著毛茸茸的純黑尾巴,像是在跟他揮手道別。
「傑...」看著黑色幼狐,夜蛾想起也曾經像五條悟一樣讓他頭疼不已的、照理來說現在應該已經接任他指揮位置的學生,一時間竟覺得無語凝噎。

五條悟接到任務時其實有感覺到一絲奇怪,只是A級的任務卻派他這個S級作為領隊未免太大材小用,但因為同行的是他曾教導過的學生所以他並沒多加在意,直到解決掉恐怖分子,順利救出普通民眾後沒多久,不在報告裡的敵軍丟擲無數顆共鳴炸彈一同引爆的當下,五條悟才明白箇中緣由,緊抱住懷裡因為共鳴炸彈影響而露出痛苦神色的幼狐,一邊重新為學生們張開精神屏障的五條悟憤怒地咬牙切齒,是東京塔?還是五條家?抑或是...不管了,不論是哪個已經不重要了,竟敢又對傑下手...

突然,一陣細微的濕滑觸感傳來,五條悟低頭看手中的幼狐,發現牠正一下一下地輕輕舔舐他的指尖,就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五條悟不禁笑了一下,將幼狐捧到唇邊輕聲地說「明明相對來說,我才是傑的嚮導,卻總是被傑從『邊緣』拉回來呢...」

五條悟冷靜下來後重新備戰,同時他的三名學生也趕到他身邊重新應戰
「五條老師!你跟小夏油先生都沒事吧!?」虎杖悠仁遊走在槍彈砲火下邊不斷痛擊敵方戰力邊大聲詢問。
「小夏油先生是...算了,五條老師,不知道敵人那方還備有多少共鳴炸彈,請你跟夏油先生務必小心。」沒時間與心力吐槽虎杖悠仁對黑色幼狐的稱呼的伏黑惠眼疾手快地擋掉敵方的突襲並反殺回去。
「那個數量...我看根本就是朝著五條老師跟師母來的吧!等我找到是哪個混蛋洩漏情報看我不揍死他!」釘崎野薔薇一連幹掉數名敵軍後大聲怒道
「咦?釘崎,你都直接叫小夏油先生師母喔?」
「總比你那奇怪的稱呼好吧?笨蛋虎杖。」
「別吵了...你們還記得我們正在戰鬥中嗎...」
看著明明各方能力都還比不上他、卻護在他身側的三名潛力無窮的學生,五條悟不禁失笑,他再次對著幼狐輕聲說「我的學生們都很出色對吧?傑。」聽到幼狐發出一聲肯定的細微鳴叫後,五條悟將幼狐放到肩上,現形的雪豹對著敵方發出響亮嘶吼,聽到聲音的三人默契地一同邊戰邊後退,與五條悟前進的身影錯身而過,當五條悟出手時,他身邊的人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除了那個曾與他並肩作戰,如今只剩下幼小的精神體常伴在五條悟身側的、過去被譽為最接近傳說中黑暗哨兵存在的前首席哨兵-夏油傑。

「我會讓你們把幕後主使的名字吐出來...」如同蔚藍晴空的雙眼不帶任何一絲感情,隨著他的腳步移動,他所到之處的敵方人員紛紛突然抱著頭慘叫著倒下,自頭頂冒出的白煙表明著他們的大腦已被五條悟的精神攻擊燒至壞死「只要留下幾個主要幹部就好...」揉了把雪豹的頭示意後,敏捷強大的獵手沖入敵陣,所到之處紛紛發出痛苦的悲鳴。

短短一時間,報告之外的不明敵軍除了被俘的幾位主要幹部,全數肅清。


在五條悟準備滿20歲,同時也是自他與夏油傑舉行儀式,完全結合後即將滿一年的那一天,他們去執行一場主要內容為破壞由恐怖份子建造的共鳴炸彈工廠的S級任務,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因為發現有被俘的數名哨兵與嚮導受困於工廠地下,夏油傑建議他們兵分二路,當時的他同意了夏油傑的決定,然而,那時的他們早已在方才的戰鬥中被共鳴炸彈所影響,這讓五條悟沒辦法立馬察覺到,夏油傑先他一步突入工廠的地下實驗室後,發現那哪怕上面戰得如火如荼也沒停止的、專對哨兵嚮導進行的殘酷非人實驗,五感敏銳的哨兵在因共鳴炸彈而與嚮導的聯結被削弱的當下承受太多悲鳴、血腥等衝擊畫面陷入狂化,開始無差別屠殺在場的所有實驗人員,好不容易解決掉工廠內眾多恐怖份子的五條悟這時才感知到夏油傑的狀況,他急切並迅速地找到夏油傑,直接讓雪豹衝進夏油傑那正傾塌中的精神圖景以喚回夏油傑的神智,然而,就當他差一步可以把夏油傑的精神意識拉回來之際,無數子彈射穿夏油傑的胸膛。

那是來自東京塔的子彈。

就在那個當下,五條悟感覺到,他與夏油傑死死維繫著的最後一絲聯結應聲斷裂。

聯結斷裂造成的強烈痛楚與夏油傑渾身浴血倒下的視覺衝擊化成過於巨大的情感海嘯,席捲了五條悟的大腦與精神,接著,那一天就成為了在那場任務中倖存的東京塔成員永遠忘不了的惡夢。

失去哨兵的五條悟同時陷入了「混沌」與「狂化」。

不同於一般嚮導與哨兵,哨嚮同體的五條悟幾乎讓工廠化作人間煉獄,不斷發生劇烈爆炸的廠區、腦部被燒至壞死的屍體、被雪豹與五條悟徒手撕碎的肉塊與隨之噴灑而出的大量鮮血產生的硝煙、焦味、血腥味全都混雜在一起,就連普通人都會為之作嘔,然而擁有超人五感的五條悟卻一無所覺,因為在他屠殺的同時,他的意識也逐漸墜落,不同於當年因為不小心跑到夏油傑的精神圖景而被夏油傑丟回原處的那種,他所感受到的只有幾乎令人窒息的冰冷與黑暗。

就在他即將墜落至「井」的深處那一刻,他感受到一股拉力拉住他的袖子往上一扯,他猛地抬頭,順著拉力的來源奮力游去,破出黑暗的水面,映入五條悟眼簾的是他所熟悉的、自己的精神圖景的蔚藍晴空,五條悟完全掙脫出水面後站立在碧藍海面上,放眼望去,他精神圖景中的海水倒灌進夏油傑的森林裡,沖刷了隨著精神圖景傾塌而斷裂倒下的高聳樹木,原本的草地與溪流早已在他精神圖景發生的海嘯威力下消失無蹤,可能是斷崖崩塌造成的巨型岩石裸露在海面之上,當五條悟正震驚於眼前的一切時,他聽到一聲唯有幼獸才會發出的細微鳴叫,他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他的手臂上正掛著一隻純黑毛色的幼狐,僅有前爪攀附著他的袖子的幼小身軀微微晃動,五條悟難以置信地將幼狐托起後輕輕地抱在懷裡,動作過於輕柔地像是深怕幼狐會因為他的觸碰而受到什麼傷害。
「怎麼會…」五條悟睜大著眼看著懷中的幼狐,就在這一剎那,他感應到了,他與夏油傑間的聯結,哪怕極其細微,但也確實是重新連接在了一起。

五條悟眼眶泛紅地往聯結的另一頭方向看去,他的精神體-成年雪豹再度顯現,牠看了五條悟一眼,接著就往連結指引的方向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五條悟抱緊懷中的幼狐往同一方向極速前進,他越過巨石、樹枝,在碧藍的海面上踩出一個又一個激烈的漣漪後,他終於看到了靠在被折斷的寬大樹幹上、穿著那一身他熟悉的黑色浴衣正閉目休憩著的夏油傑,以及守候在他身旁寸步不離的黑色巨狐,像是感應到他的視線般,夏油傑睜開眼睛抬頭看向他,露出了虛弱但仍舊溫柔的微笑,五條悟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夏油傑面前,不同於剛才的大動作,深怕眼前只是一道虛影的五條悟腳步輕柔無聲,踩過的海面沒再泛起任何一絲漣漪而明亮如鏡,清楚映照出逐漸縮短距離的兩人,終於走到夏油傑面前的五條悟這才發現,原來夏油傑的懷中一直躺著一隻體型嬌小的幼年雪豹,一如他初見夏油傑時的型態一般。

「看來…我們似乎都不小心敲掉了一塊精神碎片呢」夏油傑發出猶如氣音般的笑聲「但也多虧如此,我才有辦法回來...」他接住了往他倒下並將他緊緊抱在懷裡的五條悟,狹長的眼角微微地泛紅了起來「謝謝你,我親愛的雪豹小朋友。」
緊抱住失而復得的、獨一無二的「錨」,五條悟聽見自己聲音沙啞地開口說:「歡迎回來,我親愛的哨兵。」

之後,當五條悟的意識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從家入硝子的口中聽到夏油傑處於神遊階段,恐怕會被困在精神圖景中永遠醒不過來時,他並沒有多大的激烈反應,只是向家入硝子展示跟他的成年雪豹一同出現的幼年黑狐述說了一切,聽完來龍去脈的家入硝子不禁為之讚嘆地說:「你們兩個果然什麼都做得出來。」哪怕是能創造奇蹟也不意外。

「那當然。」當時的五條悟捧著幼狐笑著說道「我們可是最強的!」

「你帶回來的那群人在受審前通通都死了。」夜蛾正道用力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拍坐到座椅上「他們都被植入了精神暗示,一旦有人想從他們的腦子翹出點什麼,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自我了斷…GOD DAMN!」東京塔的指揮懊惱地按壓著自己的前額,坐在夜蛾正道辦公室的沙發座上的家入硝子因為不能在塔內抽菸而煩躁地咬著棒棒糖,然而作為事件中心的五條悟卻反倒一臉平靜,只是倚在門邊站著笑看幼狐抓著雪豹的鼻頭不放,毛茸茸的尾巴不斷掃過雪豹的眼睛,讓雪豹覺得發癢卻不敢真的把幼狐甩下。

「沒關係。」五條悟豁達地說「反正總會有辦法的。」

對意外之外的回答感到訝異的夜蛾正道跟家入硝子無法置信地同時扭頭看他,下一秒,兩人像是想到什麼而神色一凜。

當時在現場,具有嚮導能力的只有五條悟一人,所以,他要是在塔的支援部隊趕到前,在三位資歷尚淺的年輕哨兵眼皮子底下偷偷從那些人的腦子裡率先得到什麼情報的話…

「五條。」家入硝子面色凝重地開口「不要亂來。」
「討厭啦!硝子,就這麼不信任我嗎?我都已經是28歲的大人了,怎麼會亂來呢?」五條悟帶著如孩子般的開朗笑容說道「既然沒查出什麼的話,那我就先回去陪傑囉!」

沒等其他人回應,五條悟抬手揮了揮後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夜蛾的辦公室,他哼著不成調的音符重新回到家入硝子主宰的醫療區,進入到特殊病房,走向病房內正靠著精密儀器維持生理機能的、骨瘦如柴的夏油傑床邊,小心地繞過連接在夏油傑身上的管線,五條悟長腿一伸躺到夏油傑身側,抱住那瘦弱的身軀後閉上雙眼,潛入意識中拉開那扇無形的門,踏過裸露在海面上的岩石、越過被海水沖刷破壞殆盡的森林、踩在碧藍的海面上來到和室的門前,門打開又關上,一望無際的蔚藍晴空被弦月高掛的夜晚所取代,隨同他進來的成年雪豹與室內的成年黑狐再次雙雙依偎,幼年雪豹則奔向門口的幼年黑狐將之撲倒後翻滾在一起。

而穿著如墨般的黑色浴衣、披散著如墨般的黑色長髮的夏油傑在黯淡的月光下溫柔地笑著說:「歡迎回來,悟。」
「我回來了,傑。」走向在精神圖景中等待他歸來的哨兵,五條悟笑著將夏油傑重新擁入懷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