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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超市、煮飯、溫馨

  以味噌醃過的豬肉和蔬菜一起大火快炒後,散發著宛若烤肉的香氣,帶著肥美油脂的豬肉在味噌的襯托下減少了油膩的口感,與蔬菜一起放入口中咀嚼。牙齒咬下豬肉的剎那,飽滿的肉汁在口中擴散開來,柔嫩的肉中帶著青菜的甘甜,舌尖上的滋味讓人眷戀不已。

  如廣告般的台詞在Eddie耳邊迴響了一整天,打從昨夜Joseph在電視上看見味噌炒豬肉定食後,他一見到Eddie就不停說著味噌炒豬肉的美味,彷彿他透過電視螢幕已經嚐到似的。就像他今天身上繫的韓紅花色緞帶一樣,整個人精力充沛又充滿了熱忱,簡直讓人難以招架。

  一整天洗腦下來,放學時被問到晚餐想吃什麼,Eddie反射性地張口回答:「味噌炒豬肉。」

  說完Eddie就後悔了,他馬上就看見Joseph一雙眼眸瞬間明亮了起來,接著對方的手臂就伸過來攬住他的肩膀,並決定了兩個人接下來的行程。

  「Eddie主廚,今晚菜單就決定是味噌炒豬肉了。」Joseph語調輕快地說著,直接拖著Eddie離開校園前往超市。

  早就習慣Joseph風風火火的行事方式,顯然對於臨時要下廚Eddie也沒什麼意見,他乾脆在路上拿出手機查詢味噌炒豬肉的食譜。兩個人進入超市,熟門熟路地來到蔬果區,會來挑選蔬菜的多半是些家庭主婦或獨居的成年人,所以他們兩個高中生顯得格外醒目。不過他們也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眼光的類型,Joseph還像隻無尾熊般趴在Eddie背上。
 
  「紅蘿蔔、青椒、洋蔥、薑……?」Eddie一邊看著食譜,一邊將蔬菜放進購物推車裡,不過左看右看就是沒找到薑在哪,於是他伸手把背上的黏皮糖扒下來,安排了任務給對方。

  「找一下薑在哪。」

  「收到。」

  趁著Joseph去找薑時,Eddie則是拿了半顆高麗菜,還順道去冷藏區挑選兩盒豬五花肉片。他還在困惑Joseph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回來,馬上就看見對方手裡不但拿了薑,還拿著好幾包零食。

  「吃完晚餐一起看影集吧,你想看的那個續集剛好也出了。」Joseph把零食和薑一起扔進推車裡,經過冷凍櫃時順手接過推銷員遞來的試吃品。一個小盒子裡有幾種不同口味的冰淇淋,他隨意地挖了一匙塞進Eddie的嘴裡。

  Eddie還在想著影集的事情,反正明天不用上課,好像可以複習一下前傳再看續集。因為只顧著思考,有東西遞到嘴邊他便反射性地張嘴,舌尖上傳來一陣冰冷,接著宛若吞了一顆檸檬的酸味在口腔裡瞬間擴散。他捂著嘴想把東西吐出來,但冰早已融化,只留下難以忍受的酸。

  「怎麼了?」Joseph剛好轉頭,沒看見先前Eddie因為酸味而扭曲的表情,回頭後只看見對方捂著嘴。

  「很……特別的味道,你試試看。」雖然舌頭上還有驅散不了的酸味,但Eddie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時恬靜溫和的笑容。

  由於那溫潤的笑容,讓Joseph沒有多加思考就把冰淇淋放進嘴裡,然後他馬上就露出了和Eddie先前一樣扭曲的表情。何止是特別,在嘴裡難以揮散的酸味簡直是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了。雖然同為受害者,但看到對方的表情,Eddie的嘴角揚起了更大的弧度。

  「你學壞了。」Joseph咂嘴,舌頭甚至有些酸得發澀,他覺得自己被Eddie的微笑給騙了。他有些耍賴地抱住Eddie磨蹭,像是大型抱枕般趴在對方背上被拖著往前走。

  Eddie找了試喝的小杯濃湯給Joseph,用濃湯洗刷掉舌尖上的酸味後,兩個人這才繼續採購下一項食材。基本的調味品家裡都有,不過重要的味噌卻早就用完了,看著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味噌兩個人陷入了一片迷惘。食譜上只寫了味噌兩個字,但眼前有赤味噌、白味噌、淡色味噌,到底哪種才適合炒豬肉?

  經過的大嬸察覺兩個人的窘境,熱情地上前搭話。畢竟高中生會站在這裡不是自己煮飯就是幫家裡買東西,看到這麼乖巧的孩子陷入麻煩當然要幫忙了。於是,在大嬸的幫忙下挑選了適合的味噌,接著兩人便排隊結帳了。

  回到家後才是真正的難題,不知道食譜可以用手機查詢,不曉得該怎麼挑選食材可以問人。但進入廚房後就只能靠Eddie自己了,Joseph除了洗菜外就只是抱著他,在廚房裡礙手礙腳的。

  「好熱。」鍋子裡冒著熱氣,背後又貼著一個人,Eddie覺得自己好像被暖爐前後包夾。

  「幫你搧風?」Joseph雖然這麼說,但環抱著Eddie的雙臂連動都沒有動。

  「你不要貼著我就好了。」Eddie吐槽地說著,他手上忙著料理,還仔細地重複確認食譜。明明每個步驟都按照食譜的順序,但不曉得為什麼看起來就是和照片不太一樣。

  味噌炒豬肉的料理成果也和食譜上完全不同,Eddie嚐了一口,蔬菜咬起來過於軟爛,豬肉吃起來也不太像是豬肉,而且還有種奇怪的味道在嘴裡擴散開來,他勉強把食物吞下並無奈地想著──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別吃了。」Eddie扣住Joseph的手腕阻止對方吃鍋子裡的黑暗料理。

  「你都這麼辛苦煮了,至少讓我嚐一口?」Joseph最終還是說服了Eddie,而且吃了味道難以形容的味噌炒豬肉後,他笑著說道:「進步了呢,都沒有燒焦了,果然多練習廚藝就會越來越好。」

  Eddie知道對方只是在安慰他,不過聽到有人這麼說他的心情還是平撫的許多。失敗的味噌炒豬肉加入萬能的咖哩塊和辣椒粉後,雖然還是有些奇妙的味道,不過總算是可以入口了。雖然沒有吃到心心念念的味噌炒豬肉定食,但咖哩也能填飽肚子。

  吃完晚餐,兩個人稍微休息後,抱著零食窩在沙發上一起看影集,氣氛悠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