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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n

*CP: Ren x Kyo

*同居系列第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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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一輛汽車順著蜿蜒的道路朝山上駛去。

　　鋼琴樂流淌車內，副駕駛座Kyo懶洋洋地窩著，眼皮沉得幾度閉上，耳邊傳來的是Ren隨著旋律哼唱的聲音，低緩而輕柔，令人睡意更盛。

　　窗外路燈一盞盞滑過，光線短暫地映照車內又飛快離開，忽明忽暗間叮的一聲，整點提示音響起，電子鐘發出光亮。

　　Kyo瞥去一眼，打了個呵欠，「還有多遠？」

　　「快到了，大概再十分鐘。」Ren確認導航路線，油門輕踩，車子稍微提了速。



　　凌晨兩點，若是平常Kyo早已舒舒服服洗完澡窩進床鋪，不是已經入睡就是正在培養睡意的路上，今天照理說也應如此；然而，卻因稍早Ren突如其來的看夜景提議，他們兩人還真就換了衣服踏出家門。

　　只是車子才啟程不到十分鐘Kyo便對自己的衝動後悔萬分。雖說明日正逢週末，即使熬夜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補眠，但當白天工作的疲憊席捲身體時，大腦仍不免產生立刻折返回家的念頭。

　　相比起Kyo，Ren倒顯得精神奕奕，絮絮叨叨地說著目的地夜景有多麼漂亮、他從多久以前就想一起去等等。

　　Ren臉上的笑意過於明朗，阻擋了Kyo原本欲出口的抱怨。

　　算了，他倆確實好一段時間沒有出門約會了，之前幾次Ren策劃的摸草行程，都因突發狀況未能成行，當時Ren有多沮喪，如今表情就多開心，Kyo彷彿看見養在父母家裡的狗狗，出門散步時興奮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他不禁失笑。

　　而Ren聽見他笑，也轉過來對他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又被他以專心看路為由捏住臉頰轉回前方。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陣子，後來Kyo終究敵不過疲憊頻頻瞌睡，Ren發現後也貼心地停止談話讓他休息。

　　一整路，他就這樣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直到方才睜眼後才又清醒許多。



　　正如Ren所言，十分鐘後車子便緩緩駛入一處觀景台。

　　Ren這次選的地方算是小有名氣的夜景聖地，除了他們之外，周遭還聚集三三兩兩的人群，各自分散在不同位置。

　　他們找了個較為隱密的位置坐下。山上溫度低，涼意竄入衣間，Kyo忍不住縮起身子，下一刻便被Ren拉著坐到前頭，隨即後背一暖，厚實的胸膛貼上來，將他納入懷中。

　　夜風正盛，額前瀏海被吹得凌亂，髮絲在視線中晃蕩，Kyo抬手撥開，山下全貌登時映入眼簾。

　　城市建築錯落，點點燈火沿著街道輪廓鋪散開來，鑲嵌各處角落，好似不慎翻落的糖果罐，色彩流溢而出，為夜晚染上繽紛。

　　Kyo伸長脖頸俯視，光輝映照眼底，引得他迷失其中，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漂亮吧？」Ren的聲音飽含笑意，又透著些許滿足，「是不是覺得這趟出來值得了？」

　　Kyo輕輕應了一聲，目光捨不得移開。

　　他看了好一陣子，直到肩頸傳來痠澀感才放鬆姿勢往後靠，讓身體完全嵌合進對方的懷抱裡。環在腰上的手臂順勢將他摟得更緊，他仰起頭將後腦抵在對方肩上，目光轉向天空。

　　月色如水，夜幕中光暈柔和，他靜靜遙望，想起好幾個月前他們帶著行李搬進新房子的那天。



　　說起來，促成他們決定同居的原因，除了後來Ren承認的蓄謀已久之外，到期的房子租約、新的工作機會、幾公里外恰好釋出條件頗好的空房……伴隨時機來到的各種巧合似乎也在推動著一切。

　　其實在這之前Kyo倒不是沒想過同居，只是當時以兩人的狀況而言沒有必要，然而短時間生活的變化，卻讓他不得不開始思考下一步。

　　不過他並未考慮太久，幾天後，搬家行程便被排進時間表。

　　入住的日子也在後面隨之到來，當天下午，他拖著行李箱走出屋子，坐上Ren停在門口等待的車，來到了屬於兩人的新家。

　　

　　即使之前他們已先把大部分的家具佈置好，只剩收尾階段，但整理的過程依舊令人手忙腳亂。等收拾好已是深夜，Kyo累得不行，Ren卻不顯疲態，雀躍地拉著他一同在陽台欣賞夜空。

　　當時月光也是如此明亮，灑落在Ren帶笑的臉龐上，望過來的青眸裡頭盡是他的倒影，而那張嘴滔滔不絕，暢談著未來的計畫。

　　Ren說，等東西都整理好以後，他們可以趁週末去附近的景點摸摸草，如果不想出門，那也可以待在家裡，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除此之外，他還想買一台烤箱，之後可以一起嘗試烘焙，雖然他倆廚藝都不怎麼樣，但多做幾次總會熟練，到時候一定能做出最美味的麵包。還有他們都喜歡狗，等到熟悉了附近的環境以後，也能考慮養一隻等等。

　　Ren的腦袋裡似乎有無數個願望，簡單的、困難的、務實的、天馬行空的，全被他提了一輪，直到Kyo發現再不制止，Ren真有可能一路講到天亮，這才強硬把話題結束。

　　直到躺上床，Ren看起來仍意猶未盡，Kyo卻未對此多做回應，閉上眼便沉沉進入夢鄉。

　　坦白說，他並不像Ren對所謂的「待辦事項」抱有太多期待，畢竟單純交往和實際同居完全是兩回事。

　　他聽過太多一起生活無法磨合而導致分手的案例，現在考慮這麼多又如何？說不定他們也不例外，最後只會和那些人一樣，在無盡的吵架之中選擇結束關係。

　　

　　後來的日子他始終抱持著一樣的想法。

　　但不可思議的是，隨著時間過去，他曾以為會淪為空談的，都慢慢實現了。

　　他們玩遍新家附近的景點，每個月至少有兩個週末會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或玩遊戲，買了烤箱，做了幾次麵包，也正式開始考慮養狗的事情。

　　新的計畫在之後接連被加進清單，而在上週，他們迎來了交往三週年。

　　不知不覺中，他發現自己漸漸習慣生活有對方的陪伴，不僅是家中成對的物品，還有那些數不清的日子裡發生的日常，早上醒來總能感受到身旁熟悉的氣息，回家時總有溫暖的懷抱在家門口迎接，夜裡總在同一張床上相擁而眠。

　　經歷越來越多，回憶一天天增長，而他所描繪出的未來，也開始有了不同的輪廓。

　　以前他常會想像分手後自己孤身一人的模樣，可如今腦海的畫面，卻漸漸替換成了兩人並肩的身影。

　　或許和對方一起走下去，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難。

　　

　　Ren的懷抱暖呼呼的，窩在裡頭感覺舒服又安心，Kyo望著天空的視線逐漸模糊，眼皮越來越重，直到後來再也抵擋不住睡意，任由意識飄然遠去。

　　再次睜開眼時，天邊已泛起微光。

　　Kyo抬手揉揉眼，隨即聽見後方的Ren出聲。

　　「Kyo？」Ren的嗓音略微低啞，多了些鼻音，確認他醒來以後，笑了兩聲向他坦承：「我也不小心睡著了。」

　　

　　「看得出來，太陽都要升起了。」

　　「那就順便看看日出吧。」

　　

　　語畢Ren覆上他的手背，而Kyo也反手回握。

　　他們靠著彼此，迎接了清晨第一道曙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