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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系列--（8）《佐莎》




莉莎從不過問羅伊的交友圈。

關於這點雖然讓羅伊覺得很輕鬆但又覺得有種不明確的感覺一直纏繞著自己。


※※※※※


午休時間，人潮擁擠的學生餐廳實在是很難找到一個好位子，而羅伊就像往常一樣隨便點了餐後就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只差身旁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偶爾，經過羅伊身後的他們總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停下腳步，開始詢問起那看似充滿關心卻完全就是抱著看戲的心情嚷嚷著怎麼自己一個人之類的無意調侃。

其中，有幾位女性同學更是不放過機會加入了話題，口口聲聲說著獨自吃飯是多麼無聊的事，不如讓她們陪同？

煩躁的吵雜聲圍繞著自己，迫使羅伊只能抬眼好看著那些人，臉上依舊掛著制式的微笑，好讓她們分辯不出任何情緒，同時也默默興許著自己選的位子周遭早已被人群佔走了。

不過讓羅伊有點出乎意料的是，在他抬眼時，眼角餘光不偏不倚的捕捉到坐在自己正前方的是熟悉面孔，蕾貝卡。

隨性紮起的馬尾讓她看起來更加隨和。她本來就跟羅伊沒什麼交集，久久只會談上一句話而已。然而，她似乎也是因為這場鬧劇而默默抬頭，安靜的將飯塞進嘴裡，打趣的看向這邊。

“ 今天沒選修任何課程的莉莎，自願頂替有事臨時請假的朋友去打工而沒來學校。”

羅伊猜也知道蕾貝卡一定知曉，所以才沒加入攪和的局面。

他沒正面回應他們的疑問，反而是游刃有餘的推遲掉所有調侃和邀約，絲毫不留戀的目送走他們。

任由眼前的蕾貝卡直盯著自己。
他聳肩，表示對於這鬧劇有些無奈，但也不急著解釋。

反正她的個性很直率，大概想到什麼就會直說了。

她不問，自然就沒有必要開口解釋。

人多嘴雜大概就可以用在這個時候。
基本上，吃飯陪上無稽之談的八卦是最好的配菜。

從坐在後側的學弟妹那聽見一些關於男女之情的事，像似對方都會要求什麼時候去哪或做了什麼都必須回報之類的事情。

嗯…該說控制慾很強還是保護慾過盛？

羅伊咀嚼著麵包，再往嘴裡塞了一口後默默的想著。

雖然和莉莎是名正言順的男女朋友，但她在這一塊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對於他女性交友圈這塊。

就像剛交往的時候，曾有次跟小一屆的學妹談論課業而不小心太忘我，剛好又不小心被莉莎撞見。
雖然後續怕她會產生誤解而極力解釋，但她卻像往常一樣，那不苟言笑的神情訴說著沒關係、我知道之類的字詞。

沒情緒變化，大概就是讓羅伊最感到害怕的時候，每當她這樣，總是讓他感覺到自己像似做錯了什麼。

羅伊喝完最後一口湯品，無意的豎耳聽見後側那群人依舊還是在談論那些無趣的話題時索性的起身，禮貌性的跟蕾貝卡打聲招呼後便端著空盤子放回餐車上，悠閒的轉身走出餐廳。

不過認真想想，對與剛剛無心聽見的話題來說，似乎也不能對別人說三道四。
有些時候，羅伊不得不承認，身為男性，想保護自己重要之人的想法總是會毫無預警的展漏。

保護慾加上控制慾，要是這兩種慾望同時摻雜並且超出能承載的情感時，這種想法常常會變成讓自己厭惡的佔有慾。

佔有慾可說是比保護慾和控制慾更加可怕，想禁錮她、擁有她…甚至是將她強留在自己身邊，讓她連自由的空間都沒有。

這樣如此可怕、不潔的想法，曾在腦海中浮現過。

記得那天是一個舒適早晨，習慣早起的她總是會提著早餐在車站前等著一起搭車去學校。

莉莎的個頭嚴格來說不算矮小卻也不算高大，但當她穿著白色低跟短靴時，總是能完美的襯托出那漂亮修長的雙腿，也或許是她那天難得配了件粉色系襯衫搭上深色百褶裙，再加上她沒有將滑順的金色頭髮盤起任由髮絲垂落在肩上的關係，讓平時看似難以接近的她有股強烈的吸引力。

天下的男人大概都是這樣，喜歡觀賞、接近美好的事物。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其實羅伊早在遠處就看見她熟悉的背影，只是不由來的想多看幾眼就故意不上前打招呼。

而讓自己動身上前的原因，很明顯。

當他突然看見莉莎跟一名同樣背著側包的學弟太過於親近聊天的時候，羅伊不由自主的踏出腳步，臉上擺出皮笑肉不笑的專業微笑後大剌剌的將莉莎帶離現場。

儘管他們離學校有段距離，羅伊仍堅持步行走到學校。

惹得莉莎多次皺眉詢問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羅伊扳著臉，雖然知曉不能太過於感情用事，但那腦海內那股惡劣不人道的想法就會無預警的浮現，並且會想驅使著自己去做令人討厭的事。

「…」

她不是物品，也不屬於誰。

羅伊默默的想著，甩了甩頭後拋開那低俗的思想後不自主的頹然走進實驗室內。


※※※※※


「請問，這是在做什麼？」

突然被羅伊禁錮在雙臂間的莉莎不滿問著。

自從那天打工回到小套房後就一直覺得羅伊有點奇怪，但就是說不上來為什麼。

這幾天，他的生活作息仍是很雜亂，總是要她從中提醒或是輔佐他，才會已極緩慢的速度回到正常。

不過羅伊他偶爾還是會乖乖的在特定的時間內吃飯或是上床睡覺。

早一步爬上床窩在棉被中準備就寢的莉莎，習慣性的提醒坐在地上矮桌前埋頭寫字的他早點休息。

豈料，在話一說完，就看見他突然起身，不發一語的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並且爬上了床。

接下來就是羅伊將她壓在床上的情形了。

「…」

莉莎對於羅伊的不解釋而不滿的皺起眉頭。

彼此間沉靜的可怕，羅伊打直著雙臂不講話，明明像似傷害者的那方，現在卻是擺出一副面有難色的表情審視著莉莎。

原本想立即賞他一拳的莉莎，眼尖注意到他那難以捉摸的神情後反而是乖順的鬆開眉頭回看著他。

「我在聽。」她說。

真摯溫婉的聲線，悄悄的填補著羅伊那無所適從的內心。

莉莎平靜的神情倒是讓羅伊異常的舉止冷卻了不少，或許他沒能料到她不會像往常一樣拒絕過於親密的舉動。

「…」羅伊當下也沒表示什麼，只是默默抽身離開往莉莎身旁盤腿坐下。

「我一直很好奇，妳有沒有擔心過我的交友圈。」

此時的羅伊不像以往一樣的掩飾問題，反而是語重心長的問著這個讓自己煩惱許久的問題。

「該說擔心嗎？」

莉莎想了半晌，靜靜的將視線落在天花板上。

其實也不是不擔心，畢竟他交友圈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廣泛。

時不時就能看到一些女孩圍繞在他身邊打轉，認真說，這樣的景象心裡也不是滋味。

年輕貌美的學妹或學姊，比比皆是。更不用說，比自己更加優秀的大有人在。

她實在是沒什麼自信能讓羅伊長久待在身邊。

若要說不擔心的話，那一定是騙人的。

但也不能因為這樣而做出太過於限制他的舉動，畢竟他不是誰的所有物。

莉莎想了會兒後翻身捲起棉被，讓部分的布料遮掩住自己的臉龐時細聲的說道：「我不能因為一些無聊理由而禁止羅伊先生的社交活動吧。」

她闔上雙眼故意不去看他，弱弱的傾訴著小小心聲以及傾聽著那不安分的心跳聲。

「更何況，要是連我都不信任你的話，那我…唔——」

莉莎話還未說完就被羅伊給打斷了。

羅伊趁著莉莎還在說話便伸手拉下遮住她的棉被。刻意向前傾，僅用著單手撐住自己，便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差幾公分就接觸到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所以是會吃醋的意思？我能這樣理解嗎？」

他問。

「…」莉莎沒立即回應，僅是盯著他那好看的臉後不禁讓漲紅爬上了臉頰。

她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她那乖順的小心臟的確是不小心漏了一拍…
就在她睜眼時看見他那深邃的黑眸，認真且深情的注視著自己。

甚至能從他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窘迫的身影。

羅伊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除了在特殊的日子中或意義非凡的情況下才會任由那掩藏不住的情愫向外宣洩。

一直以來，莉莎無法像他一樣，游刃有餘的處理那些情愫所帶來的衝擊與驚喜，但也並非排斥，只是事情總是來的很突然！！

突然的讓自己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可能是潛意識在作祟。她會想縮起身子、移開視線之類的抗拒舉動來躲避一些讓自己感到尷尬或不自在。

但今天的她全都忍下來了。

雖說知曉那是他宣洩情愫的方式，不知為何，內心除了不安分的心跳聲之外，還摻雜著一股無名的不滿情緒在叫囂著。

「吃醋什麼的…是一定有的啊。」莉莎不掩飾的脫口而出。

也許是她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突然沒頭沒腦的問著這些無稽之談的問題？甚至是覺得他怎麼會去煩惱這種問題！

莉莎沒好氣的朝他皺了皺眉頭，「再說，吃醋的話又不能怎樣…圍繞在羅伊先生附近的女孩子太多了，要是對每一位都意氣用事的話會沒完沒了。」

她不加思索的訴說的不滿，幾乎是忘了這番話所帶來的尷尬或害臊。

一切的一切就是這麼順其自然。

…嗯？
莉莎注意到他那微妙的表情之後猶疑了片刻，才終於知曉羅伊的煩惱在哪。

所以她無意間的抿起嘴，不說話了。

「真是…」如此坦然的告白啊…

羅伊揚起嘴角，沒將後面的話說完也覺得沒必要說出口。知道她也跟自己有同樣的想法就夠了。

老實說，羅伊當下認為莉莎會想往常一樣扳著臉說著一本正經的話來回答自己的提問。

甚至能想像出她會擺出不解的神情來責罵自己的多慮。

總認為她從不會認真考慮過這種問題。

然而，今天的他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興許著她多少也有跟自己一樣的心情而感到雀躍。

只差他沒開心到失態而做出讓她窘迫的舉動。

「笑的太誇張了啦……」

莉莎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驚為天人的話後，不知要將視線落在哪較好。


「…太難為情了，麻煩退後點。」


她弱弱的開口，不自覺的伸手推了推他，要他保持點距離。默許著不想在就寢時間中被擾亂心思。
所以她故意挪動身子，打算退離那絲毫不為所動的他。

豈料，他迅速的伸長手臂，牢牢的將莉莎禁錮在自己的雙臂間。

他揚起一抹壞笑，「…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呢。」

羅伊滿懷笑意的壓下身子想吻她。

莉莎見狀，反射性的抬手抵擋住他的攻勢後羞赧的喊道：「這樣感覺頗怪的，還是請羅伊先生當作什麼都沒聽見好了…」

她害臊的別過頭不去看他，只能竭盡全力的用力伸手擋住他那不斷靠向自己的臉龐後大剌剌的拒絕著他。

看來，剛才他所問的根本就是知情卻只是惡趣味來著？

此刻的莉莎默想著。

殊不知，因為她的坦然而讓羅伊的心情好上一陣子。


※※※※※

後來的後來，莉莎仍像往常那樣，不會刻意去過問羅伊的交友圈。

但在某些時段中羅伊發現，她開始會透漏出一丁點在意的模樣，只差她沒開口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