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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千藤］生病

#藤千藤
#未交往清水向


　　『身體不舒服......咳咳咳咳！！請假......』聽著群組裡千早瞬平發送的語音訊息，沙啞到完全聽不出是本人，一句話都無法完整說完，中間夾雜超長且劇烈的咳嗽聲，話語的最後幾個字近幾乎消音。
　　
　　看來是病到無法一直盯著手機，連打字都困難，只能選擇傳遞語音。證據就是他們都打開群組畫面，但僅五人的群組裡，早上要圭關心的問候貼圖已讀數量，還是停留在3這個數字。
　　
　　此刻中午休息時間，四人聚在天台上吃飯，到了中午千早瞬平都沒讀群組訊息，甚至私人的訊息都沒有打開來看。
　　
　　『喂！聽起來很嚴重，看醫生了？』
　　『現在還好嗎？』
　　『有人照顧嗎？』
　　
　　打開自己與千早瞬平的個人對話視窗，看著自己每隔一段時間發送的訊息仍停留在未讀狀態，強忍打電話確認的衝動。藤堂葵的心情越發焦躁，眉頭緊皺在一起都快打架了。
　　
　　「放學後我們一起去探望瞬醬吧！」要圭舉起手提議。
　　「笨蛋！你去只會加重他的病情。」藤堂葵手刀劈向要圭奶黃蓬鬆的頭頂。
　　我也這麼覺得。山田太郎在心中讚同。
　　
　　「很痛耶！小山，你看小葵欺負我！」要圭捂著剛才被打的部位，眼角的掛淚誇張地反應著。明明藤堂葵並未出什麼力道。
　　
　　「要君就讓千早君好好休息吧。」山田太郎安撫道，
　　
　　大夥的午餐幾乎都快見底，唯獨藤堂葵的餐盒只缺失一小角，重新擺放就會讓人誤以為餐盒主人尚未享用。平常雖然鬥嘴沒完，但藤堂君是真的很擔心千早君，才會沒有胃口吧。山田太郎看著藤堂葵的餐盒想著。最後還是要圭提醒藤堂葵午休時間快結束，藤堂葵才狼吞虎咽吃完自己的便當，還差一點噎到。
　　
　　山田太郎有預感，藤堂葵不會參與今天課後社團的訓練了。
　　
　　
　　不出所料，放學後藤堂葵只在群組裡傳送自己有事不參與訓練，人就不見蹤影了。
　　
　　「好詐喔！葵醬自己偷偷跑去瞬醬家！」要圭不甘願的穿上捕手護具跺腳抗議著。
　　
　　「或許藤堂君真的有其他事。」這安撫的話，山田太郎自己也不相信。
　　
　　「圭，來接球。」唯我獨尊的投球笨蛋毫不客氣地正常發揮他的任性。
　　
　　x　　x　　x
　　
　　
　　昨天才嘲笑藤堂葵是笨蛋不會感冒。結果，今日上天就用重感冒，證明千早瞬平還沒被感染成笨蛋。
　　
　　早上的鬧鐘聲如同鑽子，猛烈地鑽進他的腦袋，就算關閉鬧鈴，千萬根針扎仍不停扎進腦裡。身體像是被卡車輾過，無一處不是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一口火焰，灼熱的痛楚席捲肺部，吞下的火焰聚集在肺部持續燃燒。喉部發麻，嚥下的口水化作石頭刮時著他的食道，隨即就是被刺激後劇烈咳嗽著，聲音好似接收不良的廣播頻道，破碎的音頻訊號充滿著刺耳雜音地宣告千早瞬平患上重感冒。
　　
　　強撐起身體走出房間，每一步就像赤腳踏在破碎的石子路上，步步都在侵蝕他的體力。床與房門口的距離有如一個壘包遠，但此刻無法使用自己擅長的飛毛腿衝刺，僅拖著步伐來到客廳，好在雙親尚未出門。
　　
　　「媽媽......咳咳！！」僅僅兩個字的發音，足以刺激支氣管絨毛產生劇烈反應。
　　
　　「天啊！瞬平，你的臉好紅。」母親摸了千早瞬平的額頭，「發燒了，今天請假吧？媽媽帶你去看醫生。」
　　劇烈咳嗽下，千早瞬平也只能以點頭表示同意。
　　
　　
　　身體十分疲倦，除了進食等生理必須做的事外，千早瞬平幾乎是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還好平常忙碌的母親今天能夠請假照顧他，雖然腦袋還是昏沉沉的，但至少身體不再酸痛。伸手抓了放在床頭的水瓶想補充水分，到手的重量顯示已無內容物，千早瞬平下床走出房間裝水。
　　
　　剛剛母親似乎接到工作電話非得回公司處理，好像有說她會準備好晚餐後才出門。隱約中有聽到家中門鈴聲，後面沒有聽見吵鬧或是有人進房間的聲音，那就不會是要圭等人來訪，應該是山田君制止了，之後要好好感謝山田君才是。
　　
　　一邊想著一邊走向廚房，只見廚房裡出現亮瞎眼的金色長髮，穿著母親圍裙的高大身影捲起襯衫袖子，壯碩的手臂正在切食材，一旁的鍋子滾著熱水。那是他每日都能見到再熟悉不過，卻是最不該出現這裡的人。
　　
　　「我一定還沒醒，媽媽怎麼可能變成不良混混的樣子。」視力正常的千早瞬平，剛起來並沒有戴上做為造型用的眼鏡，捏著自己的鼻樑想讓自己更清醒些，然而不管幾次，眼前的人確實是他鄰桌的好隊友藤堂葵。
　　
　　聽到聲音，藤堂葵回頭，「醒了？」放下正在切菜的菜刀，清潔過雙手後朝千早瞬平走去。
　　
　　千早瞬平拿起電話，假裝撥通，「警察局嗎？我家有人非法入侵。」
　　「是你媽媽讓我進來的好嗎？！」面對來照顧自己的人，還可以開這種玩笑，看來是有點精神了。藤堂葵暗自感到稍微心安。
　　
　　「你不會是訓練完過來的吧？」一想到做完棒球訓練，全身都塵土沙子的人，進入自己精心維護的整潔住宅，嫌惡的表情毫不掩飾展現出來，只差沒拿掃把趕人了。
　　
　　「我沒去訓練！一放學就過來了！」千早瞬平看待髒東西的表情，讓藤堂葵趕緊大聲反駁，「這是對待幫你送筆記的人的態度嗎？」
　　
　　「筆記？藤堂君你？」面對這過於拙劣的藉口，千早瞬平沒忍住爆笑出聲，過於激烈一下就轉換成停不下的猛咳。
　　
　　「笑屁啊！報應來了吧！」嘴上這麼說，依舊是承了一杯水塞進千早瞬平的手裡，另一隻手則是輕拍他的背。
　　
　　隔著千早瞬平身上單薄的布料，高燒的體溫傳遞到他的皮膚。藤堂葵撩起兩人各自的瀏海，彼此的額頭輕抵在一起，千早瞬平的體溫傳到藤堂葵的額頭。此刻兩人的距離近到可以清楚感覺雙方的呼出的氣息，不知是發燒的緣故還是曖昧的氣氛，千早瞬平覺得自己吐出的氣息越來越灼熱；連帶吸進他吐出氣息的藤堂葵，體溫似乎也跟著升高起來了。
　　
　　原先撩起自己瀏海的手撫上千早瞬平的臉，掌心傳來的溫度燃燒藤堂葵的理智。就算被平時體溫較高的藤堂葵觸碰，千早瞬平也能感到一絲涼意，燒暈的腦袋順從尋找涼感的慾望，被觸摸的臉頰往他的掌心蹭去。瞇起的眼睛還泛著因發燒而濛上的水霧，配上紅通的臉頰沒了眼鏡阻隔能看得一清二楚，這魅惑的氣息直擊藤堂葵的心臟，震得心臟發出太鼓般的巨大聲響。
　　
　　爐子上滾水的聲音打破圍繞在兩人間的曖昧氣氛。
　　
　　「你還在發燒先去休息，晚飯好了我再叫你。」藤堂葵轉身衝回廚房。
　　「出了點汗先去沖澡。」千早瞬平說完也逃進浴室。
　　
　　物理上隔開的空間讓兩人找回了理智，回想起剛才的氛圍，在那瞬間千早瞬平泛紅的嘴唇在召喚他靠近，一想到自己剛剛差點做出的事情，藤堂葵的臉迅速漲紅。自己怎麼產生想要吻朋友的想法？
　　
　　最近真的很不對勁，千早瞬平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就會讓他覺得好可愛，有時露出認真的神情讓他覺得很帥氣，在不知不覺中，目光所及之處都有他的存在。今天在學校少了那抹紅色的身影就讓他渾身焦躁不安，在學校的時間異常漫長，恨不得早退直接到千早瞬平家，確認他是否安好。但一想到千早瞬平不錯的成績，擔心對方會不會介意少聽一天課，就算課堂中一個字也聽不懂，仍然努力抄著筆記。明明自己平常只要打開課本，聽老師說話就會進入睡眠模式，今天大概是他入學為止，在學校清醒時數最多的一天。究竟為什麼，自己要為了這位老是在損自己的隊友做不擅長的事？而且還一時腦熱跟老師要了地址就跑來了。
　　
　　腦袋雖然在胡思亂想，但依舊俐落的熬好要給千早瞬平的粥。此刻千早瞬平也洗好澡來到餐廳，擦過頭髮的毛巾披在肩上，略濕下垂的頭髮使得千早瞬平看起來更年幼了，可愛度直線上升，藤堂葵的心臟遭受爆擊。還來不及繼續享受千早瞬平可愛的面龐，那一頭沒吹乾的頭髮一直刺激著藤堂葵的視覺神經。
　　
　　
　　「都發燒了還不把頭髮吹乾。」一把粗魯的搶過毛巾，但擦拭的動作卻非常輕柔，「吹風機拿來，我幫你吹乾。」
　　
　　「竟然要麻煩藤堂大人，我怎麼好意思呢？」嘴上這麼說，手上的吹風機已經很順的遞給藤堂葵，人也順勢背對藤堂坐下。
　　
　　「我看你也沒想客氣的意思啊！」打開吹風機故意以最大風量吹亂千早瞬平的頭髮，引得千早瞬平不滿出聲抗議，捉弄成功的藤堂葵發出爽朗的笑聲。


　　之後藤堂葵認真的幫千早瞬平吹頭髮，修長的指尖輕輕穿梭在千早瞬平的髮間，吹風機的暖風撫過他每一根髮絲，藤堂葵仔細地確認每縷髮絲都沒有濕氣。千早瞬平閉眼享受藤堂葵的服務，只剩吹風機運轉的聲音迴盪在屋內，獨特的氛圍圍環繞在兩人之間。
　　
　　
　　「好了，來吃飯吧！」順著千早瞬平的髮流撫平他的頭髮，藤堂葵最後拍了他的肩膀表示完成。
　　
　　「真意外，藤堂君弄得還不錯。」千早瞬平摸自己被吹乾的頭髮，有些詫異道。看起來粗曠大剌剌的人，竟然這麼仔細。
　　
　　「哼！就算要編髮也不成問題！」一被誇獎立刻驕傲起來，照顧年幼妹妹的經驗可讓他累積不少技能。
　　
　　「葵~葛~格~最棒了！」故意模仿妹妹的口吻，惹得藤堂葵又害羞起來。
　　
　　沒戴眼鏡的年幼感再配上幼童口吻，這樣的殺傷力實在太大，藤堂葵心臟快承受不住，趕快將話題再度轉回吃飯上。
　　
　　「你吃得下粥吧？如果吃不下還有冰淇淋跟布......」話說到一半，原本捉弄藤堂葵還笑得很開心的千早瞬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注意到變化的藤堂葵停下原本的話，「喂！千早你沒事吧？」
　　
　　被藤堂葵呼喚，千早瞬平才知道自己表情控管失敗，立刻瞇眼扯開嘴角，「不懂藤堂同學問這是什麼意思？」
　　
　　看出千早瞬平是打算裝蒜到底，藤堂葵也不打算追根究底，「快吃吧！乖乖吃完藥就給你吃布丁。」
　　
　　「我可不是藤堂君的妹妹啊。」
　　
　　
　　千早瞬平舀起一勺粥，剛煮好的粥還散發著熱氣，靠近能聞到香甜的味道，在吹涼至能入口的溫度後將粥送進嘴裡。沒入口中，濃稠的米湯在舌尖化開，熬煮後的洋蔥散發著甘甜的味道，揉合剁碎後雞蓉的肉香，形成一種豐富的味覺層次。每一口下肚，都有一股暖流在體內緩緩流淌，能夠嚐出烹煮人滿滿的心意。
　　
　　「味道還不錯。」
　　
　　「當然！我可是藤堂葵大人！」
　　
　　放下碗，千早瞬平認真看著藤堂葵，語氣認真中帶著陰鬱，「藤堂君不好奇嗎？」
　　
　　「沒那必要吧？你想說的時候就會說了。」藤堂葵一臉無所謂的回答。他怎麼可能不在意？千早瞬平的一切都讓他在意到不行。但他清楚千早瞬平不是會老實表達內心的人，讓他在發燒情況下動腦編造謊言，這樣的無意義的話語，藤堂葵不想聽。
　　
　　「至少不是食物過敏吧？」藤堂葵問。
　　
　　「呃，不是。」就這樣帶過，千早瞬平一時有些愣住，忘了可以以此為藉口而回答了實話。
　　
　　「那就好，如果是食物過敏，以後煮就要注意了。」藤堂葵對千早瞬平露出燦爛的笑容。
　　
　　聽出話中裡意思，千早瞬平打趣道，「藤堂君的意思是，以後還要“特地“煮給我吃？」
　　
　　只是剎那間閃過的念頭，不經意脫口而出就被千早瞬平捕捉到，藤堂葵趕緊辯解，「怕你們又在我家吃飯，不小心弄到會過敏的食材啦！」還特意強調『你們』。
　　
　　看藤堂葵如此焦急解釋，千早瞬平知道自己說中事實。原先僅僅只是猜測，可能連本來當事人都沒意識到的事情，現在幾乎是實錘了。不知道是燒暈了腦袋，或是雙方有同樣身為隊伍中堅人物卻放棄棒球的經歷，亦或是被對方的心意打動，千早瞬平緩緩開口。
　　
　　「只是有段時間喝融化的冰淇淋增重，所以現在看到冰淇淋會膩。」千早瞬平說的十分輕描淡寫，也沒選擇暴露更多的過往，但藤堂葵聽出其中的重量，就連他這擁有天生體格優勢的人，都能輕易想像出千早瞬平是面對多深的絕望。
　　
　　「嗚哇！要不膩很難耶！」藤堂葵選擇配合，同樣一筆帶過。千早瞬平不需『同情』這種廉價的情緒，他的努力打磨自己技巧，是大家有目共睹，他是貨真價實有實力選手，這樣就夠了。「還好我有多買布丁，布丁可以吃吧？」
　　
　　「布丁沒問題。」
　　
　　「那冰淇淋我吃。」沒有多餘的話，彷彿只是挑食所以幫對方吃掉，就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明明兩人不同的價值觀、喜好也完全不一樣，但千早瞬平就是覺得，這人不需要太多言語就能懂自己。不習慣與他人有親暱交流的千早，現在才注意到，藤堂很早以前就越過自己心底的防線而不自知。對於藤堂葵一點一點入侵他的生活感到恐懼，就像滴水穿石，無法明確指出是什麼，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有東西被藤堂葵一點點剝奪。
　　
　　
　　吃完晚餐許久，兩人目光注意到在餐桌上盒裝冰淇淋，因在室溫下的擺放而凝結的水珠，已集合在紙盒下成為一攤透明的水漬，明顯已經融化了。
　　
　　「啊！剛剛忘記吃了。」藤堂葵想起來自己拿出來本來想吃掉，就這麼放到忘記了。
　　
　　「丟了吧！」千早瞬平一想起那黏膩濃稠的感覺，胃部就一陣翻騰。
　　
　　只見藤堂葵將冰淇淋紙盒打開，毫不猶豫地一口喝完，這舉動讓千早瞬平看傻眼。
　　
　　「喂！你在做什麼？」
　　
　　「唔啊！超噁的！！真虧你可以堅持，我絕對第二天就會放棄！」拍了拍千早瞬平的肩膀，隨後整張臉埋在千早瞬平的肩頭，猶如大型的金毛犬掛在身上。
　　
　　好噁心......這就是他每晚強迫自己進食的東西？
　　
　　藤堂葵打從心底佩服千早瞬平為了那僅0.01%可能性，而持續不懈的堅持。親自嘗試過，僅僅“這個部分”足以讓人難以忍受，而千早瞬平絕不可能只有這部分，一定還包含很多其他強迫進食的部分。更不用說為了彌補體型差距而做的各種技巧上的學習。自己克服Yips只有一股腦練習傳球，完全沒思考過去查找其他方法，真如千早瞬平所說腦袋裡只有肌肉。
　　
　　見他許久沒動靜，千早瞬平忍不住開口問，「你該不會哭了吧？」但他知道藤堂葵是聽完他說的之後，想瞭解他當時的感受才做出這樣的事，那種被入侵內心的感覺更為強烈了。
　　
　　「才沒有咧！你快回床上休息啦！」
　　
　　
　　被藤堂葵趕上床躺好，還替他蓋上被子，額頭上也貼上新的退熱貼。這份溫柔讓千早瞬平心中漸漸滋生出依賴的渴望，面對這樣陌生的自己讓他開始感到害怕。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你還有年幼的妹妹，被傳染就不好了。」意識到藤堂葵跨入自己心中的圍欄，千早瞬平想拉開距離，想找回習慣獨處的自己。
　　
　　「我是會丟下病人的人嗎？你不是說笨蛋不會感冒？」感覺出千早瞬平有意開始疏遠，藤堂葵有預感此時不緊緊抓住他，千早瞬平會用他的腳程逃到他再也追不到的地方。
　　
　　「終於承認是笨蛋啦？」
　　
　　「少囉嗦！還好我是笨蛋才能來照顧你！」
　　
　　「為什麼做到這個地步？」面對藤堂葵窮追不捨的態度，千早瞬平終究是問出口了。一般朋友也不會到家中幫忙煮飯，還照顧整晚吧？
　　
　　「沒什麼！都是同一隊的夥伴，生病會影響隊上的表現啊！」被這樣一問，藤堂葵的臉染上紅暈，第一時間仍是沒直面自己真正的內心。
　　
　　「如果山田君生病你也會這樣照顧？」千早瞬平繼續追問，避開其他容易被否決的對象，他選擇了一位最有可能的選項詢問。
　　
　　「可能不至於到抄......」如果只是像現在煮飯、照顧是沒什麼問題，但要撐住睡意抄筆記，他很確定自己不會為別人做到這種程度。
　　
　　意識到自己說溜嘴，「生病的人不要亂想，快睡！」一把將毛巾蓋住千早瞬平眼睛，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但千早瞬平早在毛巾蓋下來前，就已經看到他紅透的臉頰。
　　
　　「不是說是來送筆記的？好想拜讀藤堂大人寫的筆記喔~」拿下臉上的毛巾，千早瞬平撐起上身，提起那被拿來當探望藉口的筆記。
　　
　　才想著要拉開與藤堂葵的距離，但又展開讓對方繼續留下來的話題，自己為什麼無法狠下心推開他？
　　
　　「可惡！不要笑啦！這輩子還沒這麼努力上課過！」從書包拿出自己抄的筆記遞給千早瞬平，藤堂葵開始後悔做出這種不符合自己風格的事情。
　　
　　千早瞬平接過筆記趴在床上“欣賞”，筆記裡全是歪歪扭扭的字跡，很明顯就是聽不懂全抄下來，中間還有不小心打瞌睡，筆劃出去長長一條的痕跡。千早瞬平的腦海裡浮現出藤堂葵邊與瞌睡蟲奮戰，邊努力保持清醒搖搖晃晃超筆記的畫面。當有人為自己付出、為自己努力，怎麼可能不被感動？
　　
　　在千早瞬平翻閱筆記的過程，藤堂葵全程別過頭不敢看千早瞬平的反應。
　　
　　「完全看不懂呢！」合上筆記，千早瞬平冷冷地說著。
　　
　　果然是百忙了啊！藤堂葵懊惱沒能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在這方面竟然連抄筆記這種事情都做不好。
　　
　　「況且，只是請一天假，不至於跟不上進度，連這點都沒想到，藤堂君的腦袋裡果然都只有肌肉。」面對千早瞬平挖苦，藤堂葵正想抗議，千早瞬平接續道，「不過，看得出來寫筆記人的心意。噗！連打瞌睡了還繼續寫下去。藤堂君，謝謝你。」
　　
　　罕見地千早瞬平露出燦爛的笑容，眼角甚至有因為想像藤堂葵上課模樣而笑出的眼淚，標誌性的八重齒露了出來。藤堂葵在此刻明白自己為什麼付出這一切，只是為了看到這個笑容，原來自己喜歡千早瞬平。

　　笑夠了的千早瞬平看向藤堂葵，此刻的藤堂葵臉上泛著紅暈雙眼發愣地盯著自己。千早瞬平讀懂了藤堂葵的心意。
　　
　　原來是喜歡嗎？
　　
　　意外地，對於同性的喜歡，他竟然不感到排斥，雖然是僅限藤堂。

　　回過神的藤堂葵注意到千早瞬平正看著自己，心中一慌。剛才肯定暴露了，要講什麼才能掩飾？
　　
　　著急想要開口，千早瞬平率先發言，「筆記我會好好珍藏，十年後才能拿出來好好笑一番。」
　　
　　「你果然在打這種壞主意。」
　　
　　也該好好改變自己不與人深交的毛病了，懂得拿捏分寸又全心為自己著想的藤堂葵，讓他待在自己“內側”也沒問題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