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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越了，不是第一次。

如果人生有個遊戲面板，「穿越」大概會作為你的專屬tag貼在信息欄位，附帶說明「擁有此特質之人穿越率較常人高100%」，常人是0你是100。
上一回，本是普通女大生的你意外穿進手機隨手下載的遊戲，成了名滿天下的合歡宗女修，意圖藉尋死突破次元壁數次不成後，你認命了，想著這遊戲的目標不就是證道飛升麼？飛升了約莫就能通關回家。

所幸穿越後的你還有一張漂亮皮囊可用來招搖撞騙⋯⋯辛苦營業，白日賣笑夜裡賣身，好不容易攢夠元陽丹藥避雷符，揮揮衣袖別過一眾依依不捨的工具人老相好，飛升上界得証海王道，滿心期待著回家。

然而天道坑人，命運如同高中英文作文用爛的那句“After the Game Is Before the Game.”向你開了個大玩笑，你做夢也想不到等在面前的竟非歸途也非仙途，而是另一趟穿越之旅。


2.

霞光過後意識漸漸回籠，你心如死灰。

上一世你作為合歡宗女修雖海遍修仙界，但倒底也沒真傷天害理，對那些被騙身騙心的可憐小修士們更是仁至義盡，少劍送劍缺丹給丹，雜靈根包洗成單靈根，各取所需後和和氣氣分手。
你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損及陰德，才喜得這份買一送一大禮包——
還是難度升級加強版。

這回你穿成凌霄宗掌門⋯⋯的系統。

沒有肉身，首先從物理上切斷所有尋死重開的可能，這次的目標是修復天梯，而你無法親自動手，只能透過宿主和他未來的徒弟。

對，「未來」的徒弟。
雖說在你待的前一個世界，凌霄宗已貴為天下玄門正宗之首，於江湖中德高望重，縱使武力比不上萬劍山裝神弄鬼比不過星機閣，但靠道德說教⋯⋯靠門派上下瀰漫著的浩然正氣，既令修士俯首貼耳，又獲萬民景仰尊崇，門人弟子遍佈海內，掌門更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但很顯然你穿早了幾千年。

日後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正道第一宗，眼下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落魄門派，內門弟子人數為1，還是數據灌水把掌門也算進去的結果。
你的宿主，凌霄宗初代掌門清衡，這位或將青史留名成修仙界一代傳奇的凌霄宗祖師爺，此刻只是將將滿十五歲的初中小少年，未長開的嗓子說起話來宛若破鑼。

「你你你是來幫助我的⋯⋯神仙姐姐嗎？」少年期期艾艾，你雖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想像他興奮得雙頰微微漲紅的模樣。
「不是神仙是系統⋯⋯姐姐？」
雖說確實是女身，但他到底如何能在沒見著形體的狀態下，這般篤定的喊出姊姊而不是妹妹媽媽奶奶，著實令人困惑。
不過妳上輩子誆人喊姊姊的時候不少，也不討厭這個稱呼，也懶得辯解什麼。

據清衡所述，他本是附近農家的子弟，這傻子不知受哪路神仙點化，無師自通練出幾分靈力，冒冒失失賣了祖宗田產，往荒山裡搭幾間茅屋便妄想開宗立派。
「現在世道大亂，魔修橫行，我想盡一己之力那個、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
少年的聲音很真摯，理想很崇高，你看著空空蕩蕩的門派公庫，不知該先稱讚他有夢最美還是先痛罵他有勇無謀。

3.

說起凌霄宗初代掌門，你曾在有些尷尬的情況下聽過他的些許事蹟。

那年你勾搭上凌霄宗某位峰主，一起遊歷時途經魔修肆虐過後的村莊，撿到個家破人亡的小孩。
對方於心不忍將之收為徒弟，因遍尋不到童子身，心法已停滯數百年的你則兩眼放光。
此後幾年間你對那孩子呵護備至，丹藥靈草源源不斷，時不時指點些劍法心訣，一突破元嬰期便趁他灑掃時把人推倒在凌霄宗宗主專用的靜室，美滋滋收穫四點元陽。

靜室位置偏，縱是白日仍昏昏暗暗，初通人事的毛頭小子生澀遲疑，窩在你頸側親親蹭蹭半晌也不見進一步動作。
你有些無聊，越過他的頭頂看向牆壁，只見裊裊薰香後掛著一對人像，按一旁小字標示，畫的是凌霄宗初代掌門和夫人。

門派中有幾幅先人畫像原沒什麼大不了，但畫中人古怪的舉止卻讓人難以忽略。
一般而言，畫像就是為留下容貌供後世子弟瞻仰，自然越清晰越相像最好，然凌霄宗掌門的畫像卻是側身，僅露出半邊的面容雙眸處如點了金箔般燦爛奇異，夫人的畫像更是只留下背影，長過腰際的白髮格外醒目。

這兩幅畫像的取材角度實在太過清奇，你思維發散，忍不住想八卦其中是否有些如王重陽林朝英般的狗血往事，低頭見人還在忙活，隨口問道：
「貴派初代掌門的夫人⋯⋯莫不是位女劍尊？」
弟子停下動作，眼神有一瞬間茫然。
他順著你的目光向後看去，沈吟了半晌：
「大約不是，宗主夫人的髮色與其說像劍尊⋯⋯不如說更像姊姊你。」
聽聞他的說法你沈默了。
你也生了一頭近白色的髮，劍尊的白髮雪一樣純粹，而你的白髮卻帶了些藍，淡極了的縹碧色像水，掌門夫人的畫像髮絲以淡青墨色暈染，確實更像自己一些。

「他們為何一側身一背對而立？莫非感情不好以至於連畫像也不想併排？」你繼續八卦。
「原因不清楚，但感情⋯⋯」小弟子撓了撓頭：「我聽師尊說，初代掌門和夫人感情甚篤，言行坐臥間就像一個人一樣呢。」
他看向你，笑容裡是你早已司空見慣的那種痴迷：「我願與姊姊同掌門和夫人那般，長長久久，情深不渝。」


4.

後來你當然沒能和他長長久久，拿了那四點元陽後你心法大增，隔日便興沖沖尋等了你幾百年的正牌男友魔皇去了，如今再回想起這段往事，竟連連那名修士的姓名面貌都全無記憶。

清衡確實有對殊異非常的金色的眸子，雖然穿早了，但倒應該還是同個世界線，你略略安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