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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三:追逐煌星的狛犬(下)


煉獄已經請婆婆幫他把信帶到鎮上寄出去,他在信上落款留了暗號,這暗號會確保他寄出去的信能完好無缺的被"隱"帶回煉獄家。
與信一同寄回煉獄家的還有炎柱羽織,他只打算留下鬼殺隊的制服。

估計時間差不多後煉獄走出屋子,很快就看見閃現於月色下的身影。他默默進入戰鬥態勢,只見猗窩座在遠處站了一會,忽然拔腿朝他衝了過來。沒有用上血鬼術也沒有用上他擅長的身法,就是這麼朝他發足奔跑而來。
些許的愣神並沒有讓煉獄忘記拔刀,他正想一如往常揮刀攻擊,就見猗窩座雙臂大張,猛然一竄一撲,把煉獄整個人撞得一陣踉蹌,他的雙手緊緊環住煉獄的腰。

上弦之參的一連串行動、這如同巨型犬歸家的猛撲熊抱讓煉獄杏壽郎整個傻住了,他一手還握著燼餘刀,一時間竟不知該不該砍下去。
猗窩座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煉獄更不知該作何反應,「你是狗嗎?」這是他不慎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
「對,我是。」猗窩座居然爽快地接腔了。

煉獄果斷沉默下來,猗窩座也沒再說話,就只是維持這樣的姿勢抱著他,煉獄雙手垂在身側,在把對方砍了、推開或丟出去之類相近的選項中抉擇半天,終究什麼都沒做。

「猗窩座,不要再殺人。」當煉獄意識到時他已經說出這句話,「總有一日,我會把你拖到太陽底下。」
猗窩座的頭從他肩膀上離開了,環住他身體的手臂也是,他退後幾步好讓煉獄看清楚他,「好啊,我答應你。」
煉獄盯著他。
猗窩座聳了聳肩,「看吧,你不信。」他說著轉身背對煉獄,聲音聽上去在微笑。「杏壽郎,不能相信鬼的承諾,你隨時都可以阻止我,把我帶到太陽底下。」



煉獄繼續指導明之助呼吸法以及應用方式,但並沒有把劍型教給他。他擔心明之助會因為猗窩座的影響而變成鬼,也不希望他被捲入與鬼的戰鬥,指導他呼吸法讓他在關鍵時候能夠保住自己生命是最妥當的方式。

「貓頭鷹哥哥,祭典快到了喔!」課程結束後明之助說,「鎮上會辦夜市、表演節目,還有花火晚會!我和奶奶都要去,你和大山哥哥也一起來看看吧!」
祭典。煉獄因腦中浮現的記憶而愉快地微笑,卻對明之助搖了搖頭。「抱歉,明之助,我不會去。」那傢伙絕對也不會去。

他記憶中的祭典一直是熱鬧、繁華、令人愉快的代名詞。無論是兒時與親人一同逛過的街景,還是在入隊後那難得的閒暇時光與千壽郎、甘露寺參加過的祭典,都是彌足珍貴的快樂。他和甘露寺把整個夜市的食物都嚐過一遍,讓千壽郎不得不把他們特別喜歡的幾樣食物都記錄下來,以便回去重現。看甘露寺撈金魚、帶千壽郎釣氣球。她還幫他們兩兄弟各買了一張面具,一面狐狸的一面小狗的。
沒有任務,也沒有忽然闖入祭典傷害人的鬼,輕鬆而令人感到幸福的時間。

他已經是鬼了,就算混跡於人群之中,享受曾身為人的快樂,也不會變回人類。

明之助失落的望著他,讓他簡直要心生內疚了,「真的不能去嗎?」
「抱歉,真的不行。」煉獄硬著心腸拒絕。
「如果貓頭鷹哥哥不去,大山哥哥肯定也不會去吧。」明之助更沮喪了。
煉獄被這番話講得一陣心梗。那傢伙去不去跟他並沒有關係,不管有沒有他那傢伙都肯定不會參加祭典。但這種事沒必要跟明之助強調,明之助一直都以為他跟猗窩座關係不錯。如果試圖解釋任何事情,而讓明之助有了更加錯誤的認知,或者誤以為他們吵架而想拼命讓他們和好,倘若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他可能會想去曬太陽,或者砍斷猗窩座的頸子後等著看日出。



祭典開始那日明之助和婆婆一早就往鄰鎮去了,少了祖孫兩人整個屋子立刻空寂下來。煉獄將大部分時間用在鍛鍊與熟悉新招式上,直到太陽西沉,夜幕籠罩,才能走出屋子透氣。
他一抬頭就看見猗窩座坐在高樹上望著遠方,煉獄發現那是舉辦祭典的城鎮方向。這個發現讓他胸口發悶,不知何時他已經相信猗窩座對於肆意屠殺沒有興趣,他熱衷於與強者性命相搏,在戰鬥中奪走諸多對手的生命。但他並不會像他以前遇見的那些鬼一樣以濫殺平民為樂,那時他根本不打算對列車上的乘客們出手。

……這是錯誤的。
他不該對惡鬼心存任何僥倖。身為上弦,死於猗窩座手中的人無法估量,任何人的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珍貴的存在。
他這一生都不會原諒猗窩座,他要阻止猗窩座,滅殺惡鬼,即使到現在,他的意志都沒有改變。鬼無法殺死另一個鬼,只有鬼王鬼舞让無慘能殺死鬼。但是他的生命與猗窩座相連,只要術式不解除,猗窩座就會因為他而持續被削弱。

他能殺死猗窩座。

煉獄從手臂中拔出了燼餘刀,原本坐在樹上的猗窩座因為他的鬥氣而翻身落下,落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神一定透露出了什麼,因為猗窩座並沒有像過去那樣自信又挑釁的笑著,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雪花術式與烈焰在他們腳下升騰而起,而後激烈衝撞。

他們已經戰鬥了許多次,足夠讓他們對彼此的每一個招式都嫻熟於心,甚至漸漸可以捕捉到對方會出什麼招式、下一步又會怎麼行動。為了突破這個困境,煉獄在基礎的炎之呼吸九型上又增加了額外變化與新的招式。但猗窩座也一樣,他的破壞殺並不是一成不變。
戰鬥陷入僵持,煉獄試著砍向對方頸子的刀都被避過或彈往不同的方向,傷口開始在他們的身軀上累積,復原後又立刻增添新的傷勢。猗窩座的恢復力已經不比他強多少了,這讓煉獄的內心更加的焦灼,他必須繼續攻擊,更大幅度削弱猗窩座,否則等猗窩座解除術式,他就再沒有機會親手殺死對方。

遠處的夜空響起煙火騰空炸開的響聲,猗窩座的動作猛然一頓,這已經足夠煉獄砍下他的頭顱了,煉獄立刻把刀朝他的頸子劈過去───

刀鋒在觸及猗窩座頸子的瞬間停住了。煉獄雙手握緊刀柄,用力到手指發顫,他真的想砍下去,他要殺死惡鬼,可是他的手動不了,在這裡停下來就沒有機會了,他……

猗窩座注視著煉獄的臉,他臉上的訝異逐漸淡去,變成了若有所思和某種煉獄解讀不出的情緒。「我的頸子就在這裡。」猗窩座說,「不繼續砍下去嗎?」
煉獄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狼狽,讓他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但他不想在猗窩座面前示弱,他把刀從猗窩座頸側移開,他的雙手垂了下來。

「杏壽郎,為什麼收手了?」猗窩座依然在追問,「我不會防禦也不會閃避,只要你出刀,就能砍下我的頭!」
「把術式解開!」煉獄別開視線大喊,他沒有辦法再面對眼前的鬼,只能靠著僅存的尊嚴站在這裡,「因為你把生命分給我的關係,所以我連你的頸子都不能砍下去!」


猗窩座徹底愣住了,模模糊糊的感覺終於有了實體,幾乎一出手就能抓到。他的體內燃起了強烈的渴望,不是飢餓也不是戰鬥的興奮,那是激烈的衝動。如同飛蛾撲火,猗窩座知道他如果付諸行動,他將再也控制不住對煉獄杏壽郎的感情,他會被無慘發現到他已經恢復太多的人性,等在前方的只有地獄業火。

可是那又怎麼樣?他什麼都不做就能永遠擁有眼前那輝煌的火焰嗎?他是惡鬼,他無法遵守承諾,他終究要聽從命令去殺人,最後依然是什麼都沒有。
他不會繼續委屈自己,最美好的事物就在他的眼前,他不會再錯失了。

他狠狠抱住煉獄,用力地讓他們都失去平衡跌坐在草地上,他一手牢牢的抱緊對方,一手急躁的在對方的身軀上撫摸,感受著溫暖的肌膚在衣衫下、因他的撫觸顫抖。
「等、等等!」煉獄急忙抓住猗窩座的手,「你要做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麼嗎?」猗窩座抬頭看進煉獄的眼瞳裡,他放低了聲音,聽起來特別認真理智,「我不會強迫你,現在拒絕我,我就會停下來。」

「杏壽郎……」煉獄的手無法阻止他的行動,他拉開對方遮得嚴嚴實實的衣襟,指尖滑過結實平滑的胸膛,他緊緊盯著煉獄的表情。「不拒絕我,我就要做到最後。」
「不要在這種地方!」煉獄幾乎是下意識就喊出這句話。
「看著煙火在草地上不好嗎?」猗窩座佯裝單純的反問。
「你沒有常識,我有!」煉獄激動地反駁,「至少進房間裡!」

「遵命。」猗窩座把煉獄打橫抱起,一瞬間就回到房內。他把煉獄按在床鋪與牆壁之間,繼續拉開煉獄的衣服,讓外衣從對方的肩膀上緩緩滑落,烙印在心口上的烈焰圖騰袒露無遺。
煉獄緊咬著牙,臉上的表情既困窘又惱怒,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猗窩座近乎著迷的盯著煉獄心口上銀色的烈焰圖騰,「這是你屬於我的印記,杏壽郎,我不會解開術式的。」他說著低頭去親吻那朵火焰。
「……!」煉獄別開頭,他難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心跳失序。他任由猗窩座逐漸褪去他身上的衣服,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會跟鬼做,他根本不該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一段對話躍現在他逐漸混亂的腦子裡,那是他和甘露寺的對話。



「甘露寺,妳說的戀心是怎麼樣的感覺?」
他僅僅只是好奇的提問而已,但甘露寺卻像是驚覺什麼一樣紅著臉半掩住嘴,「煉獄先生?!難道您有喜歡的人了嗎?」
「並沒有!還早得很!」煉獄笑著毫不遲疑地否認了,「我只是好奇,畢竟妳的戀之呼吸是基於妳的戀心,而能從炎之呼吸獨立出的呼吸法。也許今後還有跟你相似的人會入隊,得好好整理情報啊。」

「這樣啊……」甘露寺明顯很失望,但很快就換上一副認真回答的表情,「戀心就是輕飄飄!小鹿亂撞得快要窒息!可是很開心很開心!彷彿全身都被熱烈的愛情填滿的感覺!」
「……唔!」煉獄點點頭,「我完全不懂啊甘露寺!妳能說得讓我更能理解一點嗎?!」
「咦欸?!可是真的就是這樣啊煉獄先生!」

……我現在也還是不懂啊甘露寺。
現在存在於我心臟裡的,肯定不是妳說的那種美好的感覺。
如果妳感覺到的是這種沉重的東西,肯定無法像那樣輕盈的揮刀。



下身忽然被微涼的手握住,那感覺把煉獄從回憶裡拉曳回來。猗窩座緊盯著他,「杏壽郎,不要分心。」他的手開始上下套弄起煉獄的陰莖。
煉獄倒吸了口氣,為什麼變成鬼後還會有這方面的需求。他試著胡思亂想來轉移注意力,但身體就像被點燃引線一樣,在猗窩座的撫弄下迅速發熱、難以啟齒的快樂正在升高,伴隨著奇怪又私密的空虛感。
他得集中精神才能控制住身體不去迎合猗窩座的撫摸,肌膚蒸騰起薄紅與汗水,猗窩座看著他的眼神讓他的臉快燒了起來,他閉上眼睛。

猗窩座立刻停止圈弄他陰莖的動作,那隻已經變得溫熱的手握緊了他,讓煉獄感覺難受。
「睜開眼睛,杏壽郎。」猗窩座在他耳邊低語,完全是鬼的邪惡語調。「看著我,我會讓你舒服的。」
鬼的手指開始繞著挺立的前端打轉,足夠刺激煉獄的感官卻無法讓他得到釋放。
你不做難道我不會自己來嗎。煉獄腦中忽然跳出這種念頭。但就在他這麼想的同時,猗窩座又說話了:「你要自己來也可以,我會好好欣賞。」

煉獄睜開眼睛,他想憤怒地瞪著猗窩座,但強烈的快感立刻衝散了他的憤怒。猗窩座加強力道、更快速的套弄著他的性器,讓他控制不住的呻吟出聲,被一度中斷的快樂兇猛的攀升而上,很快就讓他無法抵抗的釋放出來。

還不等煉獄緩過神,猗窩座讓他躺下,他讓煉獄的腿環住自己的腰,沾滿液體的手指滑入對方的後穴,小心翼翼地擴張。而後緩緩地把性器推進去,推進一半後就在窄道內前後抽送。他握著煉獄的腰,很有耐性地溫柔動作,好讓對方有適應的時間。
即使如此煉獄還是感到難受,不僅是軀體被緩緩侵入的感覺,還有他的精神與心,他沒想過在心裡燃燒的火焰也有讓他焦灼難受的時刻,一部分的他想誠實的面對這一切,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擺脫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況。但比那更多的是罪惡感,他任由鬼對他為所欲為,他放任自己接受鬼的碰觸,把過去犧牲掉的生命拋諸腦後。

猗窩座的手正在撫摸他的額頭和臉,就連刺青都無法掩蓋住對方臉上的溫柔。
「杏壽郎。」猗窩座在喊他的名字,那種珍惜的、過於疼愛的語氣。他點了一下煉獄心口的圖騰,一股甜蜜的熱流從煉獄的腹部升起,擴散到四肢百骸。「你又做了什麼……」煉獄沒法保持聲音的穩定,略帶喘息的嗓音暴露了他的感覺。

「感覺共享。」猗窩座沒有多加解釋,他忽然將性器整個挺進煉獄的體內,被充滿的難受與異樣的快樂衝擊著煉獄的感官。
「什麼都不要想,杏壽郎。」猗窩座依舊用那種他無法抵抗的語氣說,「你被我的術式控制,所以沒辦法抵抗我。而你只要接受這一切就行了。」

猗窩座開始在他體內抽插,時而溫柔時而激烈,痛苦漸漸地趨緩,歡愉卻在瘋狂的累積。煉獄難以自制的拱起腰部以容受更多的衝撞,腦中只剩下了猗窩座說的話。
「你是我的,杏壽郎。」猗窩座把他抱了起來,不斷地用話語瓦解他的理智與防線,「你的生命與我相連,你的血是我給予的,你第一個想起來的是我,你的記憶裡有我的存在,就連你的眼中,都只有我!」
「感覺到了嗎?杏壽郎,我正在你的身體裡。」猗窩座緊緊的抱著他,在他體內兇猛的撞擊,「看著我,杏壽郎!把這當成戰鬥,激烈的、專注的看著我!」

煉獄幾乎以為自己無法再承受更多了,距離完全沉淪的深淵僅僅只有一線,只要他接受猗窩座的話,把這當成是術式的控制,就能比較輕鬆,就能夠享受快樂。可是他的意志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答案,猗窩座實在很了解他,遠比他對猗窩座所知的更多,所以他給煉獄一個能放縱自己的理由。
他還是無法理解猗窩座,不會原諒他,不會遺忘他把自己變成鬼、不會遺忘被他奪走的諸多生命。

他沒有被術式控制。
啃噬著他靈魂的火焰不是戀心,不是那麼美好的東西。也不是憎恨那種負面的感情。
那是沉重又激烈的衝動。
即使被地獄的業火灼燒,也要在烈焰盡頭緊緊握在手中的東西。

如果猗窩座不是鬼,如果他沒有被變成鬼,如果他們能更普通更正常的相遇。他就能,他已經。
身為柱他真是顏面盡失,但他不會挖洞把自己埋起來的。


煉獄伸出雙手握住猗窩座的頸子,他並沒有施力,僅僅只是用自己的雙手包著對方的頸子。
「……猗窩座。」煉獄看著他,就如同猗窩座要求的那樣,專注的,激烈的看著他。
他沒有再說話,但他覺得猗窩座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