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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圭向下一撈,準確的接住了前一秒手滑落下的湯匙,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與動靜驚動到任何人,若無其事的將湯匙再次浸入碗中,勺起一口湯,自然的放入口中。

然而這一切都被坐在對面的人收入眼裡,於是桐島秋斗笑著問。「…睡著了?」

只捨得微微抬眼瞥了下對方,要圭輕輕嗯了的一聲,混在了湯水之中。「…master體力還是太差了。」

智將要圭依舊是那樣嚴格的要求自己。桐島秋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事實上,master獨力撐過整個強化訓練的合宿,對於愛撒嬌又偷懶的他而言已經算得上很了不起,只是沒能堅持到今日結束的最後一刻,也許說得上是唯一的瑕疵。而對棒球向來追求到極致的智將自然不會滿意於這樣的表現。好在訓練合宿已經結束,接下來兩天則是贈送給努力的隊員們自由活動的獎賞,因此要圭還是有足夠的時間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於是晚餐吃得差不多後,兩人就與餐廳裡的其他隊友打了個招呼,一起離開回了房間。

投捕兩人總是同進同出,隊友們早就見怪不怪,況且多數人都從以前便是棒球部的成員,對於隊內投捕總是奇怪的親近又扭曲的關係也很習慣,因此從來沒有人質疑或好奇這件事。

「真不知道怎麼有錢讓大家合宿住這種房內就能泡溫泉的房型。」回到房間後,要圭這麼感嘆。他還來不及脫掉外套,剛回頭就被吻住。

在對方的唇貼上來時就習慣性的張口仰首,以便迎受傾軋過來的親吻,桐島秋斗似乎因為注意到這一點而笑了一聲,要圭垂眸,反擊般輕咬了下就在嘴邊相貼著的唇,得到來自對方放任寵溺般的一哂,順著自己送過來的齒舌吮吻,於是吻帶著熾熱的氣息長驅直入,舌尖交纏,彷彿要奪去彼此呼吸一般的深刻綿長,嘴內被肆意的探索,幾乎纏綿憐愛的吻過每一處,唇舌交錯間發出的水聲讓人被迫憶起曾經有過的無數次親密,隨著急促甜蜜起來的呼息,要圭像是站不穩般退了幾步,反射性伸手抓住身前的人的衣服,而桐島秋斗也單手抱住了他的後腰給予支撐,一面將人一點一點引導著坐到床上,又側了側頭,向前深入舔了下對方的舌葉,吻還在持續。

被如此又深又綿密的長吻,如同一開始習慣性的動作以迎上親吻,要圭也被勾起自體內深處戰慄般的酥軟及渴望,呼吸間都帶著輕輕的顫抖,面上的潮紅蔓延至眼尾都透出嫣色,等到桐島秋斗終於放過了已微腫的雙唇時,他早已被按躺於床上,一開始還來不及脫去的外套扔到了一旁,連上衣都褪到了被舉起過頭的雙腕之間。

分開時牽了一線口涎,斷在了要圭微張著的嘴邊,他下意識的伸舌舔掉,卻沒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狀況做出這樣的舉動,在桐島秋斗眼中是什麼模樣。

「…要君,真的是不懂呢。」桐島秋斗笑了下,傾身又要吻。

要圭有些莫名但不妨礙他微微偏過頭避開,因此這一吻落在了腮邊。桐島秋斗便將錯就錯,沿著下顎的稜角往上親吻,一路吻到了耳畔,只輕輕含住薄薄的耳廓舔了下,便明顯感受得到身下的人的顫抖與一滯,他順手把困住對方雙腕的衣服脫去,隨便往旁一丟,那雙終於獲得自由的手就朝自己伸來,虛攬住了頸項。

環住壓在自己上方的人的脖頸,雖然是不拒絕的意思,但要圭還是忍著自敏感的耳垂傳來被咬嚙的麻癢,問。「…不懂什麼……?——唔嗯!」

桐島秋斗一手摸到袒露的胸膛上的乳首,雖因無數次歡愛過而比之從前大了點,但依舊是笨笨的要圭曾自豪的粉紅色。隨著揉捏很快就勃立起來,要圭也敏感的瑟縮了一下,從喉間溢出些許藏不了的悶哼聲,帶著甜膩與隱忍,教人忍不住想聽更多,甚至嘗一嘗。

而就在桐島秋斗也打算真的嘗一嘗的時候,傳來了門鈴聲,並伴隨著後輩的呼喊。

「要——在嗎?有一份教練要給你的資料。」

兩人面面相覷,都反射性看了下彼此目前的處境:半裸,臉頰發紅,眼神流轉間盈滿慾望,褲檔間更是勃起著蓄勢待發。

「……」要圭按住面孔,深呼吸了幾下,略略平復了自己不穩的氣息後,就去找不知道被扔去哪裡的上衣,正要取來套上時,低頭看到自己還硬著的下身,嘆了口氣,放下衣服,一把拿過也因兩人在床上的動作而皺成一團的浴衣穿上。

綁好腰帶時,就聽到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桐島秋斗不禁笑出來的聲音,要圭沒好氣的斜了對方一眼,抓起方才放下的上衣就丟過去,像是在抱怨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雖然穿得這樣不倫不類的,但起碼該掩飾該遮的都遮住了,要圭這才去應門。

取下蓋到頭上的衣服,桐島秋斗還是忍不住笑意。無論是白了自己的那一眼,或是丟東西的小小抱怨,更甚者是會變成這樣情況的前提——被調動起了慾望,都是要圭只會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的樣子,怎麼能不讓他感到愉快。他坐於床邊遙望那個向來冷淡的捕手帶著營業式笑容與隊友應對,卻在看到那位後輩隊友的目光時有些坐不住了。

見到來應門的要圭明明穿著浴衣,下半身卻仍套著褲子的有些詭異的搭配時,隊友本來還想取笑幾句,但對上那雙眼睛,他就意識到這是很偶爾會出現的,讓人無法隨意冒犯的那個要圭。接著便也注意到分明是那個冷靜疏離的要圭,可現下臉頰微微發紅的樣子,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絲性感與色氣。

在等著要圭接過資料確認的時候,無意識就胡思亂想起來。…是剛洗完澡嗎?所以才會換了浴衣,面色微紅還帶點汗。但剛洗完澡不會還穿著褲子……?怎麼考慮都得不出合理的解釋,隨思緒飄遠,目光也不自覺游移,才發現其實要圭的浴衣穿得有些鬆散,幾乎能隱約窺見胸口,似乎有點……

猛然的一雙手帶著外套從後頭向前擁住了要圭,後者皺著眉回頭看向同住一房的前輩,沒有說什麼,但眼神很明確的傳達了訊息:「突然幹什麼?」

桐島秋斗沒有回答,只是笑瞇瞇的抬首望向也一時呆住的後輩隊員,「嗨,教練要給的資料?」

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回要圭手上的一疊紙。要圭注意到了,但只是換了個站姿接過話。「嗯,下一場練習賽對手的資訊,大致上沒錯。」他復抬頭,露出一貫的笑容。「謝謝幫忙拿來,你也早點休息吧。」

「啊、好,好的。桐島前輩、要,晚安。」隊友朝面前的投捕微微頓首,看著桐島前輩就這麼從背後抱著要圭,而後者也像是稀鬆平常沒有什麼意見的樣子,有點困惑但接受了的離開了。唯獨不解的只有方才由上而下的視角中,不經意瞥見要圭浴衣領口,以及他微微垂下的,第一次意識到對方原來睫毛如此纖長的時候,忽然一瞬間的悸動與想伸手觸摸的衝動。

送走隊友關上門,要圭這才抱著胸回頭,揚眉,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桐島秋斗笑著嘆了一口氣,還是那句話。「…要君,真的是不懂呢。」

「我不知道我不懂什麼了,」要圭似笑非笑的看著依舊用外套擁著自己的人,意有所指。「但我知道一定是什麼急迫到你這樣頂著我都要打斷的事吧。」說著就伸手推開對方,拉下外套往裡走。「…讓開。」

還沒走兩步就又被從身後抱個滿懷,以浴衣及褲子雙層遮掩住,還未完全消退的性器也同時被握住,濕熱的氣息隨輕聲的低語附在耳邊。「要君不也一樣?」他深知懷裡的人的弱點,側頭咬了下已經開始浮出緋紅的耳朵,另一手隔著浴衣捏著乳頭撫弄起來,「…你看。」

要圭反手也拿捏住一直頂著自己的陰莖,挑起唇就一面轉頭吻向對方,一面掌間揉握,得到對方微喘了一聲,手上動作也一滯的反應,彷彿挑釁般短促笑了下,就著這麼貼著雙唇的姿勢,「…你看?」

這副從容不迫,從來不會甘於下風的反擊的模樣總是令桐島秋斗愛不釋手,男性最敏感的部位被掌握著半捏半揉,既是快感又挾著些微緊迫,像是遊走在刀刃上帶有刺激的快感,伴隨貼在嘴邊因說話而開闔著的雙唇,彷彿細密在親吻,他閉眼,呼吸也急促起來,加深了這個吻。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忽然那麼介意……嗯——」陷在枕頭被褥之間,要圭被吮吻得發抖,落在他背脊之間的親吻像是一簇簇火苗,點燃自下腹尾椎湧起的情欲。深埋在體內的性器也因如此微微的緊縮而又脹大了一點,擠得他發出些許悶哼,卻並非不適,反而鼻息間都是甜膩纏綿。

桐島秋斗在那因為姿勢而宛如展翼支起,顯得凌厲又彷彿能見到富含多少力量的肩胛骨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淺淺的齒印作為一個段落的印記,起身又進深了一些,溢出黏膩曖昧的水聲,也同時收穫要圭帶著低泣的輕微呻吟。他們已做了幾回,因此現在可以游刃有餘的慢慢來,可聽到要圭的問句,桐島秋斗一時不知道是要氣笑還是無奈。「……不知道要說你懂呢,還是真不懂呢?」

他握住要圭的髖骨,指尖沿著漂亮的人魚線緩緩往上劃,而其主人也癢的反射性向後躲,正合了桐島秋斗的意,另一手則一把掌起他精瘦但結實的腰,順著躲避的姿勢,換了個角度又侵入到深處。而最柔軟隱密的地方被如此毫無容赦般拓開並肆意蹂躪,彷彿從體內臟器都被愛撫的綿密酥麻,過多得令要圭哽咽了一聲,抓著床單的手都顫抖,腰際無力發軟的向下塌,卻被好好的抱起支撐住。可正是這種猶如只隔著腹部薄薄肌理,像是能摸到深埋的性器的感受,讓人又惶惑又無法阻止的被拖入感官的海洋之中。

投手骨節分明有力的手順著體側游移,來到他攢著床單的手背,沿指縫一點點嵌入緊牽住,親密而飽含情意。要圭抬了抬頭,微微轉臉,目光落在了兩人握住的雙手,聲音依舊帶著輕顫。「…哈啊……我不懂的是,明明更該介意的時候你都沒有介意,為什麼偏偏剛才——、唔……」

就著深陷在軟肉推擠間的姿態,桐島秋斗緩緩動起來,俯身親吻要圭被快感襲擊而迷亂恍惚的面龐,放輕了聲音,一如眸色,卻如此深刻。「是眼神啊,圭。」他看著眼前的人聞言,凝了凝失焦的目光,卻依舊綿軟瀲灩的像是要漫溢出水,就這麼對上自己的雙眼。「那個看你的眼神,跟我一樣。」

跟他一直以來看著要圭的眼神相同,帶著欣賞、喜愛,不只對於他的才能,更多的是見到了他的努力與付出的欽佩讚嘆。而這份好感,又漸漸地從對於球員或同儕的單純感情,變質為對於戀愛對象帶著佔有與慾望的凝視。

本來智將要圭是很有距離感到難以讓人輕易產生這種想法的,所以即使他有著讓人崇佩的特質,也很難進階成會想更進一步去接近觸碰他的方向。可上了大學後,平時都是master那樣平易近人的模樣,又兼具出色的能力與調節氣氛的敏銳度,與國中時的冷然完全不同,也與高中時的笨蛋有所差異;更不要說即使偶爾是智將代打,他也早就從國中時的經驗吸取教訓,能夠適切的對應人際關係;又何況到了大學,周遭的人心智也成熟得多,更不會發生國中那樣的誤解或怨憎。

因此要圭沒意識到,他其實很討人喜歡。——或者應該說,智將知道,但他從來沒有往戀愛方向去深思過。雖然他能看得出女孩子對自己的好感,進而直接拒絕,可對象是隊員的話,他只有被厭惡的經驗,因此能打好關係已經是最多,不至於會想到好感以上。

桐島秋斗見對方似乎沒有要回答,只是吻了吻那雙眼睛,碰落了親密以來一直濕潤著挾在睫毛上的淚珠,有些沒辦法的笑了笑。「你大概真的不了解吧,那樣的眼神。」

要圭卻低眼笑了下,再抬眸時,望向桐島秋斗的目光帶著兩人熟悉的輕嗤,還有更多的——

「秋斗,你又怎麼知道,我沒有一樣的眼神呢?」

就在能吻到眼睫的咫尺之間,那樣的目光確實而清晰,桐島秋斗少有的微怔,接著意識到了這是什麼意思,一點一點的,自耳骨開始發紅,蔓延至臉龐,連呼吸都變得緊迫,「…等等……現在說這種……」他擁緊了懷裡的人,埋首在對方頸側,將低聲的喘息與呻吟藏於兩人之間。

可以感受到體內的陰莖緊了一瞬後釋放出來,要圭也愣了愣,接著忍不住笑,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像是沒辦法一樣的微微寵溺。「…到這種程度?」

桐島秋斗只是將彼此的笑意與明曉封緘於親吻之中。

要圭最後還是泡到了溫泉,房內就有可容納雙人的池子確實是很奢侈又舒適的體驗。

清理過身體後,桐島秋斗便橫抱起要圭一起進了溫泉池,而少有的還清醒著的智將要圭原先要拒絕,卻因為確實腰腿都仍無力發軟著而有些難支,還是由著對方去了。浸在恰好介在燙與熱之間,且富含礦物質的水中,令無論是由於合宿導致的肌肉酸痛,或是方才情事的疲憊都舒緩不少,要圭深深呼出一口氣,頭向後仰躺到了池緣帶著晚間涼意的石板上,難得放空了思緒,什麼也沒想的望著半露天的浴池而能觀賞到的夜空星月。

「結果笨笨的要君還是沒有醒來,若是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次泡溫泉的機會大概又會不甘心吧。」桐島秋斗也同樣的望著秋冬乾燥而清澈的夜幕,只有寥落的星點閃爍,伴著一彎孤獨的月色,莫名有點沉落般的寂靜。「…倒是這次,意外的精神還算好?」

智將笑了聲,聲音在夜色中清冷。「畢竟這次合宿幾乎都交給了master。就像我之前說的,」他轉頭去看已經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神情不復方才輕鬆的樣子的桐島秋斗,扯開了笑。「因為現在有兩個意識,所以無論是我還是master,都很容易疲倦。」

他們都是理智優先,即使是微笑著誰不讓誰,也算得上凡事都能有商有量的人,可唯獨這個話題,始終沒有妥協的餘地與共識。因此桐島秋斗也沒有打算多餘的說些什麼蒼白無力的話,他只是伸手碰了碰面前的人眼角的淚痣,目光專注,含著熟悉的神色。

他知道對方的意思。智將垂了垂眸,再度抬眼,眼神與不久前反問桐島秋斗時如出一轍,他以指節蹭了下自己被沾濕了的眼尾,彷彿夢囈般的。「…水好熱。」

桐島秋斗只是傾上前,將要圭整個人收入懷中。氤氳的蒸氣裊裊,池裡的溫泉依舊醞釀著熱度,可濺到池邊的已發涼,成為一灘濕冷靜止的水窪。

也許就這一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