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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根性

　　貓咪的魅力在於可愛外表下毫不掩飾的禍心，那些點擊率居高不下的搗亂影片足可證明，牠們睜著圓溜大眼蹲坐桌邊、沙發扶手、床旁，梅花腳掌按著諸如鋼筆、裝水的杯子、遙控器或手機等一切人類不希望它掉在地上的東西，緊接著在鏡頭的注視下慢慢用力。

　　「NO」或看似冷靜的腳步聲阻止不了毛茸茸的小惡魔，人類只能聽著清脆的碎裂聲或沉重悶響生氣叫囂，吼完再認命地收拾殘局。

　　而貓呢？牠們居高臨下看著狼狽人類，舔舐前掌的模樣就像什麼也沒發生。

　　作為一個前二十九年沒機會養到主子的貓奴，葉夜深同樣喜歡網路上那些自虐影片，而他養了一隻聰明過人、除了過胖外再沒有其他缺點的橘貓後，葉夜深同樣體會到影片中那些卑微奴隸的心情。


　　一隻剛換新的iPhone，不管怎麼想都是個很棒的下手對象。葉夜深居家辦公第三天，忙碌了一個早上後從書房出來時他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

　　橘貓狀態的修斯一雙厚實貓掌像撥打小蟲子般左右拍著那隻還沒套上保護殼跟貼膜的手機，烏溜貓眼在台南中午強烈的光線下波瀾瀲灩，見狀男人忍不住屏息，以奇怪的螃蟹走路姿勢慢慢往大胖橘貓靠近。

　　「修斯——」危機當頭，儘管葉夜深早就從很多前人血淚裡知道跟貓求饒並不能化解困境，但本能地，可愛可恨的兩個字仍然從男人咽喉洩出，低沉嗓音比平時再低三度，沒想到成功吸引了大橘貓的注意。

　　看著修斯圓滾滾的雙眼中倒映出自己，葉夜深終於想起他家的修斯並不真的是隨處可見的貓科動物。「小朋友別動喔，乖……」繼續講道理，男人跟矮桌邊緣只差一伸手的距離，但說時遲那時快，銀白機身在空中晃動，閃光搖曳，撲倒在地毯上的男人手背上敲出一塊紅腫。

　　「……痛……」從地上爬起，葉夜深檢查著手機慘況一邊張開手臂把搗蛋的大胖橘貓抱進懷裡。

　　重量增加，少年無比自然地坐在男人腿上，沒有遮掩的屁股蛋蹭著葉夜深只穿著一件輕薄四角褲的大腿——男人很想申訴，這不能怪他，他可是在居家辦公！哪有人在家裡還會穿西裝打領帶好好穿褲子——？

　　「有什麼想說的？」低頭，一口咬住少年白皙Q彈的臉頰，嘴唇順路停留耳尖，濕潤紅蛇偷偷舔了一下少年耳廓。修斯摀住自己被舔了的左耳，面無表情抬頭看著男人佯裝生氣蹙起的眉，不知為何忍不住小聲哼哼。

　　面對他的小朋友，葉夜深本就稀少的怒火徹底被無奈沖刷，感受懷中冰涼身體，一個躺倒，兩人窩進不算寬敞的沙發中，男人揚手拍打修斯圓翹臀部，清脆聲響在盛夏白日裡難得不顯色情。

　　一邊低咕著：「小壞蛋」，一邊好好親吻他的少年，葉夜深今天也深感自己無藥可救的程度，或許這輩子他的劣根性都無法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