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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Night, Hangman (下)


Top Gun Maverick Fanfic
CP: Rooster/Hangman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門外夜色仍深，昏暗的微光讓Jake看不到Rooster的臉，但他知道他此時什麼表情：一臉半睡半醒的困惑模樣，如同從前他們一起受訓時的早晨。跟呼號相反，Rooster從來不是早起的鳥兒。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最後好像是跟Phoenix還有Coyote跟你在同一台車上…… 」

Jake沒有這些記憶，而且一試圖回想頭就更痛了，此時不宜動腦，他對隱約是聲音傳來的方向揮了揮手，「當自己家，你繼續睡。」當作盡了主人的責任，然後準備出門。

「等等，大半夜你要去哪裡？」

「小聲一點我頭很痛！」

人影靠了過來，朦朧間Jake看清了Bradley亂糟糟的捲髮、招牌夏威夷衫歪了一邊，陰影打在浮腫還半瞇著的眼睛上，他看起來又累又傻氣，但眼底的關心仍在冬夜溫暖了Jake。該死，Jake Seresin從來無法抵擋用那種眼神看人的
Bradley Bradshaw。

「回去睡覺，Jake，」 Bradley用氣音說，「我確定凌晨的北島沒什麼好看的。」

「我睡不著。」他小聲說。

Bradley點點頭，「惡夢？」

Jake沒有回答。

「跟我有關嗎？」

這隻雞怎麼就只有這種時候特別敏銳！Jake心中暗罵的同時恐慌開始浮現，他知道對方已經有了答案。

「Hangman……」　

Jake抱緊自己，他不想聽到Rooster對此的任何想法，不管是「我很抱歉你做惡夢」「我很抱歉你沒被選上」還是「我沒想到你這麼脆弱」，現在聽到任何一句話，他想自己真的會就此被打碎。

但Rooster，他永遠都沒有辦法預測Rooster的行動，棕髮男人只是握住他的手，「跟我來。」

感受到圈住手腕的高於自己的溫度時，Hangman的世界，終於，在任務之後，第一次安靜下來了。

我總是很樂意跟著你，被Rooster牽著走時Jake想，是你安逸又溫吞地縮在窩裡孵蛋，我左顧右盼總是等不到你的身影只好獨自往前。那也沒有關係，我知道你很強悍，有一天會追上來的，在此之前，無論是什麼樣的對手，我都會擊墜他。

每一次Jake回頭，Bradley Bradshaw依然固守他的舒適圈，什麼公雞，是浪費才能的老母雞，他說不出多少次忿忿地想，直到這次任務，突然間，Rooster跳出了他的雞窩。

帶著他的戰機一起被炸成碎片。

這一次Jake Seresin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Rooster，你是真的在這裡嗎？」

「是真的。」那個無理由就能讓他感到安心的聲音說，手腕的溫度消失了。但Jake還來不及哀悼，他就已經被安置在自己床邊，他追隨著Bradley的動作，而後者蹲下，輕柔將他的腿移動到床上使他得以躺下，然後用棉被把他裹了起來。

等他意識到時，Bradley已經像隻真正的老母雞在安撫幼雛，趴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隔著棉被拍著他。

「好好睡一覺，Hangman，」他輕聲說，「我就在這裡，哪裡都不去。」

短暫當機的腦袋重啟，Jake感覺到自己臉在發燙，可能還有一點想哭，但他不會承認的，「那你呢？」

暖色眼睛回望，含著淺淺笑意，「我在這裡。」

「笨蛋，我是說你不睡嗎？」

「我可以睡地板。」

「你這樣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Jake像條蟲一樣扭著腰，讓出床上一半空位。

「上來。」

邀情一出口，背後可能的意義讓兩個人都愣住了，Jake掙扎著要不要說他是開玩笑的，但Bradley……

Bradley爬上了床，與Jake中間留下一段若有似乎的空間穩穩躺下，甚至抓過棉被一角為自己蓋好。

這隻過於正直的笨雞。Jake哭笑不得。

兩人之間此時距離如此之近，近到他一轉頭，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可以看到對方長長的睫毛。但又遠到如果不是刻意，絕對不會接觸到對方的程度。

Rooster胸口一上一下起伏，充滿生命力，就像男人本身。

他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悠長，Jake蜷縮在毛毯下，遠超過棉被能帶來的暖意覆蓋全身，這讓他感到暈眩，黑暗讓他變得大膽，酒精大概也麻痺了他的一部份理智，這是他接下來的行動唯一的藉口。

「Rooster。」他小聲說。

「Bradshaw。」

「Bradley Bradshaw。」

「我喜歡你，Rooster。」他悄聲說道，「我想我真的很喜歡你。」

Rooster－感謝上帝－維持著規律的呼吸聲，仍然陷落在睡神懷抱中沒有對此發表任何回應。

Jake看著他，輕柔的笑聲無法抑制溢出嘴角。

逸散在黑暗中的勇氣編織成看不見的安全網，穩穩接住了Hangman。Jake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隔天早上，他不會記得他睡前最後一個念頭是「不知道Rooster會做什麼樣的夢？」

他也不會知道Bradley沒有做夢，在他睡著後，身邊的人那雙棕色眼睛緩緩睜開，神智清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