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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生老病死、還有這身體

   收容這個外星人,令艾克斯擔憂的逃跑事件並沒有發生,不如說鯨骨本身的狀況並不允許他亂跑。

   從高階妖精死到剩碎片的鯨骨一切都要重新,包含吃飯洗澡睡覺,還有生病時必須躺下來休息。

   「這是什麼破爛身體?⋯⋯我什麼會咳嗽發燒⋯⋯咳咳」召喚出來時還挺意氣風發的外國王子躺在客房床上咳得半死,整日滾著低燒卻睡不著、還會從床上滾下來試圖逃跑。

   端著水和藥物上來的艾克斯一進門就看見鯨骨躺在地上像具屍體動彈不得,不禁自問為什麼要救一個會害他背刑責的麻煩人物。心中碎唸成這樣,他還是上前把人扶回床上,拉上棉被要他別亂動:「好了,你現在傷成這樣連走路都不行,別逼我拿手銬。」

   「住口⋯⋯你一個扭曲而任意妄為的異常⋯⋯等病好了我一定要⋯⋯」

   鯨骨話還沒說完,馬上又是一連串咳嗽,這次咳的上氣不接人氣,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艾克斯拿出含魔力比較高的患者適合的感冒藥,先等人咳完再好聲好氣地喂藥。

   以他不是很專精的醫學與生物學知識來說,鯨骨現在的確傷得很重、但也因為休息夠久、足夠長出能保護他的蛹。以昆蟲為例的話,他就像是因為受了重傷退化回幼蟲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忽視許多物理法則,可殺他的迴光當年也沒有清理乾淨,留下輝光一抹碎片,這才留了這禍患一命。

   既然是遠古遺跡、那就不要掉到我這來啊,交給皇宮那裡照顧就好了我留下來是苦了誰啊⋯⋯懷著一種不小心撿到太過名貴的流浪狗心情,艾克斯確定對方有好好將要喝完並且在床上躺穩,拿出預備好的糖果在京谷面前晃了晃:「來,有好好吃完藥就有糖果獎勵,把嘴張開。」

   「咱不是孩子⋯⋯」鯨骨額角邊爆青筋。

   「沒辦法,我家教育是恩威並施,一昧責罵新人沒什麼用,還是你要其他獎勵?」

   「⋯⋯你真的是王子?為什麼沒住在皇宮裡?」

   躺在病床上的鯨骨沒頭沒腦睇來了這麼一句,常理上可視為相當失禮的問題,可瞧見人家一臉單純的樣子,艾克斯都沒什麼脾氣了。他思考了一會,接著才回答這問題:「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祖父那時留下的規矩,皇帝的家庭或家族成員不得成為太子,以免有外戚咁正、或是太子等不及皇帝指定就先崩了自己。雖說是讓皇帝自己選學生,不過我也有受過一些帝王學教育之類的。你呢?我記得地下界人沒有血緣關係、又何來國王與王子的稱呼?」

   「那個啊、那是我們互相承認並取名的緣故,早年我誕生於深海之中,尚未擁有名字的我連自身輪魂都無法理解,直到父親給我取名輝光,我的時間才開始轉動。」

   所以我不能留在這,不能在這浪費時間。

   還有人民在等待自己,還有很多要確認的事情。

   一想到這鯨骨又開始坐立不安,可恨這具身體遠比記憶中來得孱弱,不過是發熱而已,為什麼什麼都做不了?

   察覺病人又有些浮躁,艾克斯原本還在想要怎麼壓制對方,一觸及他憂傷哀愁的表情便自主自主收手。他伸手撥了一下人家瀏海,安靜許久才開口說了一句:

   「你很想念你的家鄉嘛?」

   「是的,我還有太多未盡的責任。」

   「⋯⋯如果你能保證不危害這個國家的話,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

   鯨骨瞪大眼睛,轉過頭看向艾克斯:「哈阿?」

   「只能送回原本地方,不能再送到以前喔,是你的身份太麻煩、跨界傳送也很複雜,我才沒有要欺負你的意思。」艾克斯白了他一眼:「或許還有前科,不過我也是把國家擺第一的。」

   「可是、你又和這裡的居民不一樣,相較之下還比較接近地下界的⋯⋯」

   話說到一半鯨骨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周圍氣溫驟降好幾度、連他都在打冷顫。可艾克斯表情陰沈不過幾秒,很快又收回自己的魔力,將容器等等準備端到樓下去洗。

   「我知道,但是別在他人面前提到這事,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