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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結局：傘下煙火】

【觸發條件：接受諾斯塔在圖書室試探的輕吻】



　　諾斯塔翻動書頁，像是敘說秘密般小聲地開口：「據傳，諸神遷離大陸時遺留七種信物，若是無神性者要前往神界遺跡，須集齊三樣以上的信物，遺跡之門才會應召開啟。」
　　他伸手搭上你的肩，湊近耳邊輕笑。「如何？要跟我去看看嗎？」

　　近於耳邊的氣息使你本能地想後退，然而，你偏頭對上他墨藍色的雙眸，卻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這是……什麼情緒呢？溫柔地笑著，心卻緊繃得將要碎裂的神情。

　　諾斯塔在群書的注視下向你緩緩湊近，眼底帶著近乎悲傷的渴求，卻又急切地想自你眼中尋得解答。你們的距離極近，深海的悸動彷彿近在耳邊，他歛起雙眸，將所有破碎、尖銳的情緒謹慎地覆於潮水之下，你來不及察覺心底的刺痛，便被他清淺的、一觸即離的吻奪去注意力。

　　花的凋萎，燭火的明滅，一瞬填滿了記憶中執傘的墨藍身影。
　　你想起某個雨夜，你踩著浸了水的短靴踏入傘下，他褪下對世界的漠然，眼底虔誠地倒映你仰望的身影。昏黃的街燈下，兩道長影並行，走得長遠。

　　「想與你成為戀人啊。」

　　你先前無法讀懂的心聲，乘著海潮迎來破曉。

　　這份情感過於貴重、炙熱，像是耀眼星辰燃盡一生的繞行。
　　你試著好好將它盛於掌心，然而翻遍心底，集齊所有憧憬與感動，依然無法以相應的重量回報他的戀慕。你對他的好感並不厚實，或許要費上數年才能讓情感滿盈，又或許會在某個落雪的夜晚放手，挫敗地承認：夏季該結束了。

　　見你不知所措地垂眸，諾斯塔怔怔收回手，似乎為自己的躁進感到懊悔。他從不掩飾追求的步伐，但你總是站在遠方的高處，他無法預期風會將你帶回懷中，還是逼著你遠行，墜落虛空。

　　於沙漏靜止前，他有些生澀地喚道：「卡沙伊爾。」

　　「嗯？」你怔怔抬頭，迎向他探求的目光。
　　「我……非常、非常在意你。你對我也有相同的感覺嗎？」

　　你故作遲疑地伸手掂量，「一點點。萃取後大約十毫升。」

　　諾斯塔有些放鬆地笑了。他伸手輕戳你的臉頰，像是埋怨你的機靈，「量化後，少得更具體了。」
　　你偏頭避開熟悉的指尖，低聲威脅：「貪心的前輩，再嫌棄我就收回。」
　　「貪心？卡沙伊爾，我想我需要辯解的機會。」諾斯塔提道。

　　「請說？」你移回視線。

　　諾斯塔伸手將你攬向前，沉默與你對視，似乎想從你眼中找出更多對他的情感。你抬眸望向你舉止怪異的前輩，正想開口催促，他便輕巧地偷吻了你，眼底滿是笑意。

　　「謝謝你，我現在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你怔怔看著他，突然能理解旁人所說的心動。那一瞬，世界為他失序，瘋狂且甜美，像是煙火乍然點亮夜空，於雙頰留下餘溫。

　　想獲得誰的心，算是一種貪婪嗎？

　　你們成為試探的戀人、巡遊大陸的旅伴，而後在生命之泉前忘情地深吻。
　　你們走過許多落雪的夜晚，四季是你們的註腳。

　　隨後，你們開始拉扯彼此的人生，面對黑洞般的不安。

　　太貪心了。

　　你永遠無法填滿黑洞。這是他燃燒光與熱的代價。
　　諾斯塔卑微、渺小地乞求你的目光為他停留，因為這是他唯一能感知愛的方式。當他感到匱乏，他便選擇掠奪，佔據最醒目的位置。
　　漸漸地，你身邊空無一物，只剩傷痕累累的戀人。他帶著枷鎖，將你禁錮於不見底的幽幽深海。

　　你日復一日地說著愛，他日復一日地道歉。
　　你日復一日地擁抱，他日復一日地在你身上留下傷痕。

　　想完全佔有誰的人生，算是一種貪婪嗎？

　　你不敢細想。
　　浴池的水使你嗆咳，你迷茫地看著先前將你按入水中的諾斯塔，他顫抖的手中運作著某種魔法。後頸突來的燒灼感使你感到恐懼，你拚命向他伸手，然而他仍是遙不可及。

　　你不是他最珍視的人。你只是他獲得愛的工具、所有物啊。

　　認清事實的你，哭了整個夜晚，無論諾斯塔如何安撫，心依舊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回當初的溫度。

　　夏季尚未結束，但你想放手了。
　　諾斯塔不放，因為你是他的全世界，是他呼吸的意義。

　　最後，你在逃出森林前，看著利刃沒入胸口。

　　兩人相擁著，好像就能減輕靈魂消磨的劇烈痛楚。

＝

　　你失去了影子。

　　重拾人生的感覺並不壞。
　　陌生的國度，熟悉的街道，山與海的轉角會有意想不到的遇見。帶著新夥伴造訪未知，累積共有回憶，卻洗不去與戀人曾到訪的足跡。

　　你偶爾會想起某個雨夜。你踩著浸了水的短靴踏入傘下，他褪下對世界的漠然，眼底虔誠地倒映你仰望的身影。昏黃的街燈下，兩道長影並行，走得長遠。

　　很遠、很遠，彷彿能走完一生。

　　借宿的村莊燃起燈火，你在晴夜撐起傘等雨。
　　不知何時，墨藍色的身影鑽入傘下，為了站直身稍稍撞偏了傘。

　　你留意到他的腳邊沒有影子。失去影子的兩人靜靜等雨，但彼此都清楚今夜的天氣。

　　在水氣凝結前，他有些生澀地喚道：「卡沙伊爾。」

　　「嗯？」你偏頭望向他，眼眶微紅。
　　「還記得神界遺跡嗎？我想邀你同行。」

　　你愣了愣，移開視線。「先繳十毫升的旅費，我再考慮。」

　　「好的，我可以現在付清嗎？」他露出淺笑，指腹摩娑著你的唇瓣，似乎很喜愛這令人懷念的詞彙。
　　　　
　　傘落地成圓。當光與熱盛放，你們知道今晚是適合煙火的晴空。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