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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屬惡魔的唱詩〉

/逆轉蛋，張陳毅x里奧
/宗教paro，惡魔x唱詩班少年設定
/創作者：艾琳

　　來自遙遠國度的惡魔有個異族的名字，在里奧的語言裡，只能寫成一個什麼字都不代表的音，像是嘆息時的低喟，像是壓抑時洩漏的呻吟。

　　惡魔前來誘他入魔，他笑笑地說，你唱什麼？這麼好聽，也給我唱一首。
　　里奧搖搖頭，回答惡魔，聖詩是獻給神的，不是獻給惡魔的。

　　他笑的樣子特別好看，上揚的弧度就像剜進心裡的倒刺，刺進去，就再也拔不出來。
　　撒旦為了誘人遠離神的道路，下的功夫可真不少。里奧想。

　　「你看得這麼入迷，是不是想碰我？」
　　嗓音如伊甸的毒蛇，滑入耳道，鑽進軀體，在胸前嚙上一口。里奧猛然回神。
　　「不、我才沒有……」
　　「你有。」

　　惡魔拉過他的手，觸碰了自己的臉。
　　少年微涼纖長的手掌貼上那張異國的臉孔，里奧愣愣地看著惡魔深潭般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他的聲音是蛇、笑是荊棘、眼神是引逗原始渴望的蘋果。
　　－－只一眼，他就成了他的心魔。
　
※

　　惡魔似乎執意與他糾纏到底。

　　里奧讀著聖經，惡魔便來同他說人世間險惡不公的故事。
　　里奧練唱聖詩，惡魔便在他耳邊低語妓院裡最浪蕩淫穢的言詞。

　　他明知惡魔不只看著自己一人。從那人熟練的言詞、輕慢成習慣的動作就能明白，在數千數百年的時光裡，惡魔不知用同樣手法玩弄多少人類，引誘他們墮落。
　　里奧告誡自己，他很聰明，是唱詩班的領唱，是受神眷愛的孩子，不應該墮入惡魔的陷阱。

　　可他站在上百信眾面前，在神的受難像之下歌唱時，想的卻是惡魔開玩笑地捏住自己的頸項。
　　他明明輕易就能扭斷自己的脖子，覆上來的手卻輕得像怕碰壞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惡魔說，想聽這副喉嚨，吟唱出只獻給他的詩。

※

　　傍晚的教堂空無一人。
　　少年象徵純潔的唱詩袍此刻在地上委頓成一團，男人象徵邪惡的卷曲羊角則被斜斜的陽光拉得愈發長而扭曲，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早晨唱出聖詩的聲帶，此刻正不穩地顫抖，吐出一聲又一聲破碎，不成字、不成詞，里奧覺得自己的喘息間、呻吟間，無一聲不在呼喚那個惡魔的名字。

　　他汗濕淋漓地仰起頭，正好與受難像遙遙對望。
　　他當然知道惡魔說得都對，世間萬般骯髒，自己的唱詩從來不是為了教化心懷各異的信眾，而是獻給無私包容著這汙濁世間的神。

　　陽光透過彩色花窗，斑駁綺麗的顏色著在他身上，也著在惡魔身上，像是在兩人的裸身刺上相同的紋身，從此便誰也不能負誰。

　　里奧輕喘呢喃，惡魔叼住他的唇瓣吮吻，問他在說什麼。
　　「……以神為證……」
　　聽見那個字，惡魔挑眉嗤笑，吻突然就變成了嚙咬，他咬在里奧的肩膀上，疊著斑斕的彩光紋身，留下不磨滅的印記。
　　「是啊，祂正見證著我侵犯祂的孩子呢。」

　　疼痛像剜入胸口的棘刺，像咬上心尖的毒蛇。里奧蹙起眉，卻沒放開摟住惡魔的雙手。

　　以神為證－－
　　他信仰神，可他深愛惡魔。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