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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ce upon a time】Chapter 6-1 <家人>

那是在虞因剛滿六歲不久後的事情。

在無數檯面上與檯面下的明爭暗鬥後，王國終於迎來了新一任的統治者──當然，這些事情與這個邊緣的小村落並沒有任何關係。

原本該是如此的。

「芭樂咧，新王登基干我什麼事，為什麼我必須得去王都參加什麼鬼考核。」

經過數年時間，已經能很好地活用人類語來表達自己情緒的人正拿著一紙來自王都的召集令大肆抱怨，要不是因為這東西同時也是騎士團的正式文書，他早就把它撕成好幾片了。

「可能是因為其他人都很信任夏吧。」

虞佟自文件堆裡抬起頭，微微一笑，「他們相信即使是在人才濟濟的王都內所舉辦的騎士考核，你也能在其中嶄露頭角，讓其他地方的騎士團知道我們這裡騎士的厲害。」

「什麼厲害不厲害的。」

虞夏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佟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們一個不小心，露出來的可就不是什麼頭角，而是馬腳了。」搞不好連翅膀跟尾巴都會不小心露出來。

「那你可得注意一點，小心不要露出破綻了。」

然而他的雙生兄弟完全沒有要幫他的意思，反而加深了嘴角弧度，笑咪咪地摸了摸趴在一旁的地毯上、正拿著一種奇怪的筆在紙上隨便亂塗的小孩的頭。

「阿因也很期待能去王都看登基遊行吧？」

「嗯，很期待！」

小孩抬起頭來，沾到顏色的臉上帶著興奮與期待的笑容。

「也很期待能看到你二爸把其他地方的騎士都打趴在地的樣子吧？」虞佟故意問他。

「喂。」這傢伙在說什麼啊，都不怕教壞小孩的嗎。

「唔……」虞因困惑地看著虞佟微笑的表情，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滿臉黑線的虞夏，也不知道那小小的腦袋進行了什麼樣的思考，幾番取捨後，最終仍是遲疑地點了下頭，「想看？」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爸在說什麼吧。」虞夏無言地蹲下身，拿著袖子就往小孩的臉上抹。

「唔嗚嗚！二爸好痛！」

被對方抹到覺得自己的五官都要移位了的小孩忍不住大聲哀嚎，顯然沒有想到剛剛的發言會這麼快就引來大人的挾怨報復。

「沒啊，我一點都不痛啊。」

愉快地藉著擦臉的名義欺負小孩，虞夏這才覺得被自家上司、下屬，還有兄弟一起陷害去參加什麼鬼考核的心情好了一點。

「好了，別欺負阿因了。」見對方心情轉好，虞佟才拍拍自家兄弟的肩膀，提醒他別玩小孩玩過頭了，「說真的，如果夏你真的不想參加，也只要跟團長說一聲就好了吧？」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他和對方加入騎士團前，村裡的騎士團其實也有收到過來自王都的召集令。

不過當時去參加的團員似乎沒能留下什麼亮眼的表現，甚至還在考核的時候，被其他地方的騎士嘲笑「畢竟是來自邊境的騎士，也就只有這樣的水準吧」。

好像也就是從那次開始，王都的人雖然還是會發來召集令，但同時也會附上「有鑑於村落位處邊境，擔憂騎士們長途跋涉過來太過辛勞、無法發揮真正的實力，所以若是真的不克派人前往也無妨」的缺席同意書。

「……都被人家說成這樣了，怎麼可能就這樣悶不吭聲啊。」虞夏冷哼一聲，這也是為什麼他帶回家的只有召集令，沒有缺席同意書的理由。

「所以二爸要帶阿因去王都嗎？」見他家二爸似乎沒有拒絕的意思，虞因也顧不上自己剛剛才被對方各種捏圓搓扁，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大人，「看遊行，扁騎士？」

「……對，我會去把那群自詡為是王國菁英的騎士通通揍扁在地；揍不夠的話，回家還會再接著揍不聽話的小孩。」

虞夏露出充滿威脅意味的笑容，「所以在王都的期間，你最好給我乖乖聽你大爸的話，不然的話，哼哼哼。」

「唔！」充分感受到生命危險的小孩趕緊退後了兩步，把原本握著的畫紙塞到虞佟手裡後，便使用了睡遁大法，「天黑黑，阿因有點睏，要去房間睡覺了。大爸晚安，二爸晚安，大家都晚安。」

說完，也不等大人反應，一溜煙地就跑進房間裡。

「這小子最近是不是越來越欠揍了啊？」看著那扇被關上的房門，虞夏瞇起眼。

難道是跟嚴司他們混太久了？

「我覺得小孩活潑一點也滿好的。」虞佟笑著搖搖頭，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更何況，他的確是挺期待你的表現。」

將小孩的畫遞給虞夏，看著對方接過畫後，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那幅畫收了起來。

「怎麼樣，有幹勁了嗎？」他的兄弟一臉好笑地問他。

虞夏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甩頭便回了房間。

畫上畫著的，是他們一家人的樣子。

在兩條如山一般大的黑龍前，是兩個大人與一個小孩。

大人們一手牽著小孩的手，另一手則是各自拿著不同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虞佟加入騎士團後，為了方便照顧阿因，較常把文書工作帶回家處理，所以長髮的男人手上拿著的是書籍。

而另一個短髮的男人手上拿著的，則是一把長劍。

代表騎士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