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
301
302
303
304
305
306
307
308
309
310
311
312
313
314
315
316
317
318
319
320
321
322
323
324
325
326
327
328
329
330
331
332
333
334
335
336
337
338
339
340
341
342
343
344
345
346
347
348
349
350
351
352
353
354
355
356
357
358
359
360
361
362
363
364
365
366
367
368
369
370
371
372
373
374
375
376
377
378
379
380
381
382
383
384
385
386
387
388
389
390
391
392
393
394
395
396
397
398
399
400
401
402
403
404
405
406
407
408
409
410
411
412
413
414
415
416
417
418
419
420
421
422
423
424
425
426
427
428
429
430
431
432
433
434
435
436
437
438
439
440
441
442
443
444
445
446
447
448
449
450
451
452
453
454
455
456
457
458
459
460
461
462
463
464
465
466
467
468
469
470
471
472
473
474
475
476
477
478
479
480
481
482
483
484
485
486
487
488
489
490
491
492
493
494
495
496
497
498
499
500
501
502
503
504
505
506
507
508
509
510
511
512
513
514
515
516
517
518
519
520
521
522
523
524
525
526
527
528
529
530
531
532
533
534
535
536
537
538
539
540
541
542
543
544
Karma's a Bitch

CP:凜雪鴉X阿契努斯
簡介:凜雪鴉在欺負阿契努斯的故事,一點類似催眠控制的要素,還有可愛小玩具(阿契努斯覺得不可愛)



阿契努斯緩步穿過了被燈燭照亮的長廊,靴底一下又一下地叩在光可鑑人的石磚上,清脆的聲響盪向長廊的另一端,又從另一端盪回耳際。
議事用的廳堂幽暗而陰寒,即使高處開著窗,但窗外的天際亦是一片陰鬱——魔王城上升至人界的那一日,大量的瘴氣也隨之湧入人界,在風沙以及雲翳的遮擋之下,人界不再有日昇日落。

「陛下。」阿爾貝盧法在大廳之中躬身相迎。
阿契努斯望向空蕩蕩的廳堂,「……其他人呢?」
「都在外征戰呢。」阿爾貝盧法笑得戲謔,「畢竟人類仍在負隅頑抗……一個個都是這麼說的。」
阿爾貝盧法的言下之意讓阿契努斯頗為不快。

人界的軍隊在第一戰後便節節敗退,早已潰不成軍,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事已至此,哪還需要魔宮貴族傾巢而出?不過是拙劣的藉口,打著征戰的名頭在戰場上彼此廝殺罷了。

「臣雖然也想率兵替陛下分憂解勞,不過在此之前仍有一事要與陛下稟告。」阿爾貝盧法朗聲說道:「名為禍世冥蝗的人類暗地裡聚齊了人界的神諱魔械,顯然對我等魔族有所圖謀,既然如此,我等自然也不必如先前所議……臣以為,是時候解放仍沉睡於魔界之中的魔神,讓魔神替我等踏平那塊名為西幽的土地了。」

阿契努斯垂眸望著阿爾貝盧法。
排名第八的魔宮貴族口中所說的建言相當合理,姿態也恭順的無從挑剔。

正因如此,阿契努斯才能沉聲斷言:「你不是阿爾貝盧法。」
「陛下這番話著實讓人惶恐。」頂著阿爾貝盧法面容的存在抬起頭,眉頭微微蹙著,嗓音中卻透出了一絲玩味,「要是我不是阿爾貝盧法,我又是誰呢?」

阿契努斯一言不發地拔劍,氣勁破空掃過了寬闊的廳堂,阿爾貝盧法的身影如阿契努斯所願被一分為二,但下一秒,漆黑的兵刃便在阿契努斯手中化成了齏粉。
「什……」阿契努斯的眉頭微微一蹙。

阿爾貝盧法的身影就像是水面上的倒影一般出現了漣漪,在波紋中晃盪著,「真不愧是陛下。」
阿契努斯垂眸望向空空如也的掌心,「是嗎……此處是幻境嗎。」
「是啊。」幻影答道。
「這種拙劣的把戲……你究竟打算試到什麼時候?」
「嗯,這句話可不該問我。」被識破的幻影逐漸消散、破碎,但熟悉的嗓音仍持續迴盪在寂靜的廳堂之中,「您該問的是,您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放下那無聊又無用的執著,乖乖交出一切呢?」
「……」

幻境徹底崩塌之前,那句話仍持續在空間中迴盪著。
「勝者為王的道理,您還不至於不明白……對吧?」


冰冷的池水之中,阿契努斯猛然睜開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這口氣吸得太急,水霧嗆進了喉頭,讓阿契努斯咳嗽不止,原本平靜的池水也因為這一番騷動而泛起了陣陣漣漪。

「唉呀……你醒得有些太早了呢。」
冰冷的手掌撫上了阿契努斯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地輕拍著。

阿契努斯終於喘過了氣,但眼前依舊一片朦朧,他費力地眨了眨眼,又過了片刻才終於能夠看清眼前的景象。
依舊是那間暗室、依舊散發著淡淡螢光的水池……在他身邊,與他一樣只穿著單薄的衣物並浸泡在水池中的也依舊是那個曾被他捨棄於人界、卻在數百年後反將了他一軍的分身。

時至今日,阿契努斯依舊不知道他的分身在人界的名字,因此也只能在心中籠統地將他身為「分身」——縱然在勝敗已定的當下,用這樣的方式來定義對方只讓他的處境顯得更加不堪。

在魔王城上升至地表的過程中,他始終都被自己的分身糾纏著無法脫身。
分明是人類之軀,僅有短短數十年的壽命,卻能夠和他戰得平分秋色,阿契努斯因此而心神具震。
他曾將那份享樂之心視作霸道之上的累贅,將之棄如敝屣,但要是那一部分僅依賴享樂而生的靈魂同樣能將武道、法術乃至於權謀都鑽研到極致,那也就證明了他在數百年前將自身靈魂割裂的決策有多麼的淺薄且愚昧。
錯誤理應被矯正,阿契努斯本欲將自身曾捨棄的那一部分的靈魂再次奪回,卻沒料到連這一點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清晰的意識中斷於看清面前傀儡的那一剎那,接續在後的便都是片段而破碎的記憶。

阿契努斯並不記得自己是從何時起沉睡於這座水池之中。
他的分身顯然對魔王城的中樞進行了改造,曾以魔神筋脈軀動的堡壘如今汲取的卻是前任主人的魔力,阿契努斯的手腕與腳踝上都被接上了鐐銬,鐐銬上的術法蠻橫地將他的魔力榨出體外,溶於水中,在必要時便能成為魔王城的動力。
在這一過程之中,阿契努斯的意識並非必要之物,是以他大多數時間都被迫沉睡著,在這樣的困境之中,本應惱人的幻境反而成了他少數能夠清醒的機會。

「真是的,別總是這麼抗拒啊……在幻境中把一切告訴我,這樣不好嗎?」他的分身發出了幼稚的埋怨。
阿契努斯冷眼望著他的分身,沉默不語。

他依稀記得自己曾淪為魔劍的傀儡,他的分身曾經趁著那個時候用粗暴的手段優先挖掘出必要的記憶,並藉此篡奪了他的身份,但在他被移入這個水池之後,他的分身反而就不再使用那樣的手法,轉而使用那些粗製濫造的幻境進行誘導。
可能的原因有許多,畢竟粗暴的手法雖然有效,但也伴隨著對應的風險,他的分身或許是擔心在中途出了什麼差錯,又或許是因為他目前被當作魔王城的能源來使用,過於侵入性的法術可能會讓他反射性地做出抵抗,進而消耗原本可用的能源……

無論原因為何,那些幻境對阿契努斯而言都並非壞事。
為了創造幻境,他的分身首先得讓他從深沉到無夢的沉眠之中上浮,接著還必須主動來到他的身邊,而他若是能看破幻境,便有一定的機率能清醒過來——雖說即使清醒了也無法掙脫身上的鐐銬,但能對現狀進行短暫的思考至少比持續沉睡更好一些。

……至少,阿契努斯曾經是這麼認為的。

幾聲鏗鏘過後,束縛著四肢的鐐銬應聲而開,緩緩沉入了池底。
阿契努斯從水池中被打橫抱起,一陣暖風拂過了他與他的分身,兩人身上的水珠霎時間化作水霧,消散於空中。
分身低下頭望著阿契努斯,微笑著說道:「既然你又醒過來了,那麼就照老樣子……和我一起找點樂子吧。」
「……」

阿契努斯的魔力被留了在那座水池之中,魔力的匱乏讓他一離開水池就陷入了暈沉,即使勉力支撐,依舊在他的分身抵達目的地之前就失去了意識。
彷彿只是一眨眼,阿契努斯眼前的景色就變了。

熟悉的寢殿仍是原本的模樣,不同的只有曾經的寢殿主人——阿契努斯的雙手被捆縛著,雙臂懸在空中,背後不知道舖了多少層的軟墊穩穩地支撐著他的身軀,因此即使半靠半坐的姿態並不舒適,他的身軀也沒有發出過多的抗議。
他的身上還是那件單薄的衣袍,腰帶鬆垮垮地繫著,但衣襬卻落到了一旁,喪失了蔽體的作用。
阿契努斯的目光掃過了顯然已經被照顧過、在布料上撐起了弧度的性器,試著挪動身軀,豪不意外地感覺到體內已經被塞入了某種異物。
體積不算大,形狀平滑……他也只知道這些。

阿契努斯閉了閉眼。
這並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都只會比前一次更難熬。


『將靈魂之中對享樂的渴望給割除之後,這具身軀是否還能享受魚水之歡呢?』
就因為這個純粹的疑問,阿契努斯被他的分身拖入了一次又一次的「實驗」。


起初,阿契努斯對分身的嘗試只覺得煩悶,但隨著「實驗」的次數增加,情況逐漸產生了阿契努斯所不樂見的變化。
或許身為魔族的身軀終究還殘留著對享樂的渴望,又或許是放縱一切慾望的那一部分靈魂實在靠得太近,以至於阿契努斯的靈魂也隨之產生了共鳴,那些愛撫、親吻以及挑逗一次比一次更令人難耐。
不知從何時起,阿契努斯再也無法阻止那些喘息與呻吟從口中溢出,他的分身因此而受到了鼓勵,更加熱衷於用過度周到的伺候將肉欲填入他的身軀,用源源不絕的快感淹沒他的理智。

對阿契努斯而言,這一切毫無意義。
對他的分身而言,他的抗拒、他的苦悶以及他的失控全都是意義。


「嗯,我就想著你也差不多該醒了。」

熟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阿契努斯連眼皮都懶得抬;他不打算搭理他的分身,他的分身也從來都不需要他搭理。
他並不清楚他的分身究竟還想從他的腦袋中挖出哪些記憶,但只要那些似真似假的幻境仍在繼續,就說明他的分身仍有求於他,而他也能藉此獲得清醒的機會。
分身至今尚未犯錯,但阿契努斯清楚記得,自己當初之所以捨棄那一部分執著於享樂的靈魂,正是因為他曾不只一次耽溺於享樂而誤事。
阿契努斯並不知道他的分身會在何時、以何種形式犯錯,所以他才必須盡可能延長清醒的時間,這樣他才能好好看著——只要他能親眼看見,他就絕對不會錯過屬於自身的錯誤。
人類的性命較之魔族更加短暫,他的分身注定要比他更耐不住性子,只要一次疏忽就好,只要一次夠大的疏忽,他就能夠趁機取回自己的力量,將厚顏無恥的分身拖下王座,然後……

不過在此之前,阿契努斯能做的也只有忍耐。


「正好我有些東西想試試……你自然是會奉陪的,對吧?」

分身在阿契努斯的身側坐下,隻手扣住了阿契努斯的後頸,在兩人四目相交的剎那,那雙紅眼之中泛起了熟悉的幽光。
片刻後,他的分身一眨眼,眸中的螢光頓時消散,「這樣的話……如何?」

阿契努斯在第一時間並沒有察覺到任何明確的異樣。
他們的靈魂出自同源,因此他的身軀至今仍把分身的魔力認知為「自己的東西」,幾乎不會產生任何抗拒,以至於他甚至無法依靠身體的本能排斥來推斷對方又想做些什麼。

阿契努斯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正如他在落敗之前嘗試透過魔力強行操縱對方的肢體一般,他的分身在魔力佔據上風時同樣能透過魔力影響他的肉體——鑽入體內的魔力有著立竿見影的效果,阿契努斯口中不由自主地溢出了滾燙的喘息,體內的異物突然有了無比鮮明的存在感,性器也不受控制地昂起。

「嗯,我看看……」

分身自言自語著,又向阿契努斯湊近了一些,用指尖勾起了幾綹散亂的髮絲,用髮尾做成的小刷子在阿契努斯的頸側掃過來又掃過去,挑起一陣又一陣的刺癢。
阿契努斯忍了又忍,敏感的肌膚被搔弄的刺激終究還是逼得他忍不住縮起身軀,然而無論如何閃躲,那隻手、那一束髮絲依舊不屈不撓地在頸邊徘徊。
阿契努斯抿緊了嘴唇,又一次吞下即將衝口而出的難堪聲響。
那隻手終於離開了阿契努斯的頸邊,阿契努斯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分身將手指往上挪動了些許,下一秒,那陣刺癢徑直鑽入了他的耳中。

「嗚!嗯……唔……」阿契努斯忍不住悶哼出聲。
隨著細長的手指反覆拈動,細軟的髮絲也跟著在耳孔中掃動,帶起了一連串細碎的聲響,以及幾乎要直接鑽進腦袋中的癢意。

阿契努斯試著側過頭,但他的分身並不打算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另一隻手直接捧住了他的半張臉,將他的頭部牢牢固定在原處的同時,還用食指和中指的前端緩慢地搓揉著被欲望蒸得發燙的耳垂。
阿契努斯沒辦法完全壓下從喉嚨中發出的悶哼,鼻息也因為耳朵上不間斷的騷擾而變得斷斷續續。

「嗯……很好。」他的分身低笑著,終於鬆開了雙手,「我大概明白了。」
阿契努斯終於能夠分開雙唇,發出又急又淺的喘息。

分身的手掌落到了阿契努斯的下腹部,五指略略分開,讓掌心緊貼著肚臍下方,輕輕地向下一按。
阿契努斯的身軀一震,被安置在體內的異物像是磁石受到吸引一般對分身的魔力起了反應,驟然壓向一側的肉壁。
手掌緊貼著裸露的肌膚,微微地挪動了一下,阿契努斯體內的異物也跟著變換了位置和角度,帶來更加鮮明的存在感。

表面平滑的硬物被體外的那隻手給操控著,不會因為窄穴的收縮而滑開,一但認準了某個位置後便固執地待在原處,接著便是耐心十足的輾磨,像是要將所在之處的皺褶給徹底磨開一樣,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單純而精準的刺激。

起初,阿契努斯還能忍住聲音,但體內的異物時而來回游走,時而在原處滾動,一遍又一遍地摩擦著敏感的軟肉,動作的方式過於靈巧,簡直就像是直接從體內進行愛撫一般。
同樣的過程在不同的位置被重複了五次、十次之後,阿契努斯就被那股難以言喻的痠麻給折磨的再也想不了別的事了。

「嗯、唔……嗚嗯!呃……」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把東西塞進去時,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蟲子一樣。」分身選在此時開口。
「呃、嗯……」
阿契努斯嚥下了一聲喘息,在他的注視之下,分身的食指稍稍抬起,指節微曲,指腹再次落下時,一股微弱的魔力隨著指腹敲進了阿契努斯的體內。
阿契努斯體內的異物震動了起來。

阿契努斯瞪大雙眼,雙腿因為體內突然增長的刺激而反射性地踢蹬了一下。
「哈啊?呃!嗚……嗚嗯!嗯、嗯嗯!呃……」
體內的異物一開始震動後就不再停下,一股麻癢從異物所在的區域擴散開來,往周邊蔓延而去。
阿契努斯慌亂地看向按在腹部上的那隻手。
「說到蟲子,我記得魔界也有這種用途的蟲子……嗯,不過養起來實在麻煩,之後再說吧。」分身的手指微微動了,「如果真的放進去了,或許會是這種感覺?」

「嗚、嗯……嗯……!」
在魔力的操弄之下,震動著的異物再次開始作亂。
震動帶來了讓人又麻又癢的刺激,在柔軟的甬道之中緩慢移動時簡直就像是真的有活物在體內爬行,無論甬道再怎麼收縮著試圖抗拒,依舊帶著那股癢意固執地往深處鑽去。
突然間,異物又毫無預警地停止了探索,緊貼著不停顫動的嫩壁,一邊打轉一邊輾磨著,那股酥麻從點擴散成了面,彷彿非要將整個腹腔都染上磨人的快意才肯罷休。

「嗚嗯、哈、啊……啊、嗯……!」
阿契努斯的手指早已掐進掌心,腳趾也全數蜷縮了起來。

分身的手指敲了一下、又一下,在阿契努斯體內四處作亂的淫物驟然之間又震動的更加劇烈,阿契努斯拔高的呻吟還沒落下,分身的掌根隨即輕輕一壓,淫物再次轉換陣地,往深處猛然一竄。
阿契努斯的腰部不由自主地一彈,接著又被分身給按回原處。

高高昂起的性器前端淌出了透明的液體,液體大半順著柱身向下流去,有幾滴因為阿契努斯難耐的掙動而落到了分身的手背上。

「唔、嗯啊……哈啊……」
那幾滴晶亮的液體讓阿契努斯在恍惚之間想起,自始至終,那隻手除了按在他的下腹、挪動了一兩根手指以外,什麼也沒碰。
或許正因什麼也沒碰,他才不得不將全副心神都放在那隻手、那惡劣的淫物之上。
體內越是被異物給翻弄就越是敏感,然而敏感的內壁卻又只能等來更加強烈的震動以及愛撫,反反覆覆的,甬道裡的每一吋被異物仔細而周到地照顧過了不只一回,分身似乎依舊一點也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阿契努斯被折騰的沒了力氣,癱軟下來的身軀彷彿成了被人任意擺弄的布偶,只能隨著腹部上每一次惡劣的揉弄以及輕敲發出或高或低的呻吟。

然後,在阿契努斯的思緒即將被快感徹底淹沒的瞬間,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阿契努斯茫然地抬起頭,望著他的分身,而他的分身只是回以微笑。

「哈、啊……?」

阿契努斯不明白。
眼前的人類是本該是他受本性以及膚淺的慾望給束縛的形貌。
那麼,為何在此時此刻,卻是他被體內的慾望折磨的狼狽無比,反倒是他的分身、他以為自己能夠徹底捨棄的本性,用那雙清明的雙眼細細審視著他的醜態?

呼吸回復平順的剎那,體內的淫物再次開始不安分地竄動。
這一次,橢圓的硬物直接被送進了最深處,死命震動著的淫物抵在連性器都不常頂弄到的位置,不間斷的苛責讓阿契努斯的腦袋發昏,無暇吞嚥的唾液從嘴角溢出,順著下巴滑落。
阿契努斯聽見了自己口中溢出的聲響,支離破碎的呻吟中滲著濃稠黏膩的渴望,淫蕩的讓他幾乎認不出那是自己的嗓音。
在快感將要達到巔峰時,阿契努斯的世界再次陷入停滯。

「哈啊、哈、呃、嗯……哈啊……」

阿契努斯繃緊的身軀像是斷了線一般癱軟下來,上身被雙手的束縛懸在空中,腦袋低垂,心臟瘋狂地鼓動著。
因為魔力而發情,又被慾望吊在半途的軀體太過敏感,連柔軟的布料從肩上滑落都成了變相的折磨;他分不清從鼻尖落下的究竟是汗水還是淚水,也說不清他究竟是想哀求他的分身繼續或者停下。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被慾望攪亂神智,他曾在亂之中毫無尊嚴地哀求他的分身:放過他、觸碰他、甚至是插入他,哀求的內容取決於那一次的折磨。
如果哀求能夠有用,他早就張口了,但——

下巴被微涼的手指勾起,「……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阿契努斯的雙眼過了片刻才終於對焦,和他的分身對上了目光。

在阿契努斯的注視之中,分身張口說:
「『不行』。」

阿契努斯倒抽了一口氣。
那不只是一句話,那是蘊含著與他過於契合的魔力、他的身軀無法拒絕的命令。
阿契努斯發出了一聲嗚咽,終於開口說出自甦醒以來的第一句話:「為什麼……?」

分身並未回答,而是用安撫一般的姿態親吻了阿契努斯。
微涼的手指梳過早已汗濕的白髮,將垂落在額前的法束撩到鬢邊、勾到耳後,指節靜靜地在耳後那一小塊發燙的肌膚上待了片刻,接著便輕輕地扣住滾燙的後頸,動作輕緩,甚至沒有扯斷任何一根髮絲。
冰涼的手掌帶走了部分的熱意,阿契努斯茫然地眨了眨眼,分開雙唇,任由他的分身將舌頭探入他的口中。

和後腦杓上的那隻手不同,柔軟的唇舌很快就染上了熱度,分身結束了這一吻,但並未從阿契努斯的面前離去,反而換了個角度湊上前,讓兩人額頭相抵。
貼在額頭上的涼意讓阿契努斯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喟嘆,甚至在迷迷糊糊之間微微轉動著腦袋,讓那些被手指給遺漏的區塊也得以汲取讓人平靜的涼意。


一隻手指輕輕滑過了阿契努斯的面龐,「想聽個好消息嗎?」
阿契努斯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麼?」
「和魔界現在的情況有關。」分身的手指點在阿契努斯的鼻尖,笑得像個頑皮的孩子。
「……什麼……好消息?」
阿契努斯確定分身口中的「好消息」對他而言只會是壞事,但他還是不得不問。
畢竟這是在他落入這樣的境地以來,他的分身第一次和他說起外界的事。

「就在今天、在我來找你之前……魔界的最後一尊魔神也成功甦醒了。」
「什麼?」阿契努斯猛然睜大了雙眼,錯愕以及恐慌甚至讓他短暫得掙脫慾望織成的牢籠,「你為什麼……不,不可能……開什麼玩笑!如果把那些封印全部解開的話,你以為魔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分身稍微退開了一些,愉快地看著在束縛中掙扎的阿契努斯,「變成什麼樣子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你這、喪心病狂的傢伙!」
「是、是,那就多謝誇獎了。」

阿契努斯無暇理會分身無恥的反應,魔神甦醒的消息讓他的腦袋陷入了混亂,他滿腦子只想著必須趕緊重新封印——

但是,要怎麼做?

「…………咦?」
阿契努斯赫然發現腦中一片空白。
「什……麼……?」
無論付出什麼,他都必須說服他的分身重新封印魔神,他知道辦法,他知道……
他應該要知道的。

「終於發現了嗎?」
阿契努斯地望著他的分身,「發現……什麼?」
分身勾起嘴角,「嗯,看來在那把椅子上坐太久確實對腦子有害呢。」
「你做了什麼……?不對,什麼時候……」

阿契努斯發現自己想不起來了。
他想不起來該如何封印魔神,但他不可能不知道,畢竟當初正是他親手打造出了魔宮印章,催生出無數魔神,並在大戰過後將魔神四散於魔界,以期魔界能成為他理想中的模樣。
因此,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要如何應對魔神,但是當他試圖回想他曾鑽研透徹的法術時,腦袋裡卻只剩下一片令人惶惑的迷霧。
阿契努斯想要抱住自己的腦袋,卻因為手臂仍被懸在空中而無法如願。

「不對、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
分身用手指抵著阿契努斯的下巴,再次親吻泛白而發顫的雙唇,「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嗎?」
「為什麼、你……」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分身在阿契努斯耳邊柔聲低語:「比起過去,『現在』更重要一些,你不覺得嗎?」

阿契努斯並不這麼覺得。
然而他的分身隨即便抽身離去,救命稻草一般的涼意遠去後,回到下腹的手掌重重一按,一度靜止的異物便再次瘋狂地震動了起來。
原本就只是暫獲緩刑的身軀獲得了指示,蟄伏的慾望張開大口將阿契努斯吞入其中。

阿契努斯忍不住搖晃著腦袋,「停下!不……先、回答……你對我、啊啊……!做了……什、麼?」
「嗯?什麼?我聽不清楚呢。」
「呃!嗯啊、啊啊……停下、快點……停下……!」
「那麼,如你所願。」
分身的手指確實停下了——在阿契努斯體內的異物跳動的最為劇烈的瞬間,他的分身移開了手掌。
異物不再收到以魔力傳遞的指示,便盡職的履行上一道命令,在阿契努斯的體內橫衝直撞。

「你……!嗚、啊……啊啊!不是、不是這樣……嗯、啊啊!我不是……」阿契努斯發出了悲鳴,卻又對於這樣惡劣的戲弄毫無辦法。
分身愉快地笑著,空出的那隻手稍稍抬起,食指和拇指緩緩地繃成了一個圈,在阿契努斯看清那個手勢的瞬間,食指便從拇指的指腹中繃開,彈向了早已脹得通紅的性器。
阿契努斯口中溢出的聲響幾乎可說是慘叫。

阿契努斯除了自己的聲音之外什麼也聽不見了,累積在下腹的慾望早已超出負荷,偏偏稍早那句「不行」依然作數,亟欲宣洩的慾望就這麼被堵住了去路。

冰冷的手掌轉移陣地,來到了阿契努斯的胸口,五指掐住了緊繃的肌肉,緩慢地揉捏著。
相較於體內不斷震動的淫物,胸前的刺激並不算是太難熬——這個念頭才剛從阿契努斯一片混亂的腦袋之中閃過,他的分身就開口了。

「這裡……」分身的手指停在乳首前方,「覺得怎麼樣?」
阿契努斯沒聽懂這個問題,「……唔、嗯……?」
「『很癢』,對吧?」
偽裝成問句,卻帶著魔力的命令透過聲音敲入了阿契努斯的腦袋。

「不、不要……別……」
明知說什麼都太晚了,阿契努斯還是胡亂搖著頭,然而他的身體依舊順從地接納了這個指示。

早已因為慾望而脹得通紅的乳尖漫上一絲癢意,最初就像是被指甲輕刮了一下,接著同樣的觸覺換了個角度再次浮現。
「啊!嗯啊……啊……」
阿契努斯難受的發出了帶著鼻音的嗚咽。
胸前的肉粒一陣又一陣的發著癢,像是被無數的蟲蟻反覆爬過,又像被柔軟的羽毛一下又一下的戳弄,那股癢意甚至還在加劇,彷彿不甘於停留於肌膚表面一般,鑽入了通常情況下根本不會被意識到的乳孔之中。

「嗚!啊……啊啊……夠了、別這樣……我說夠了啊!嗯、啊……」
後穴被不知疲倦的淫物侵犯著,胸前又被可怕的癢意折磨,慾望的出口卻又被殘忍的命令給掐死,在無法射精的情況下他甚至不知道終點在何處。
阿契努斯無助地拉扯著手上的束縛,在體內的腺體又一次被狠狠輾過時忍不住尖叫出聲。

或許是那聲尖叫終於讓他的分身滿意了,他的分身緩慢地低下頭,泛著水光的舌尖滑過了唇縫,濕潤的雙唇包裹住充血的乳首。
阿契努斯發出了一聲像是要窒息般的驚喘,身軀彈起,像是要更進一步將自己送入對方的口中。
他的分身分開雙唇,無聲地笑著,輕笑帶起的氣流刮過被唾液濡濕的乳首,讓阿契努斯陷入短暫的失神。

「啊!哈啊……哈……唔、嗯……嗚……」
強烈的刺激沖刷過啊契努斯的意識,每一次的舔弄都像是舔在他的神經上,阿契努斯被那根舌頭舔得闔不上嘴,半張的雙眼早已沒了焦距,也因此,阿契努斯並未注意到有一隻手掌悄悄地挪到了另一邊的胸膛上。
下一秒,那隻手的拇指毫不留情地將被冷落已久的乳首往胸膛之中重重按下,肉粒被掐得幾乎要陷進胸膛,粗暴的刺激讓阿契努斯嘴裡發出了慘烈又無助的哀叫,身軀從床褥中彈起,再被壓回原處。

阿契努斯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灌入腦中的快樂給軋得粉碎,腦中一片空白,彷彿他的身軀除了呻吟、顫抖以及喘息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功能,彷彿他的意識自始至終就只是為了感受這些淫行而存在。


「呃……哈啊……」
回過神時,阿契努斯聽見自己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在喘息漸弱時,一陣奇異的聲響鑽入耳中,低沉、規律、密集。
阿契努斯費力地眨了眨眼,逐漸清晰的視野之中,他的分身不知何時已經捏住了一枚小巧的蛋型物體。
蛋型的物體發出了細小的嗡鳴,在蹭過阿契努斯的腹部時帶來了一陣電流般的麻癢。

阿契努斯的瞳孔驟縮,「不要……不要再用那個了,我……住手、住手……別用那個……」
「但是,很舒服,不是嗎?」分身的手指挾著蛋型的道具,順著肌肉的紋理一路向上。
「不行,不……不要、夠了夠了夠了!住手、住手、夠了……快住手,不要、不行——」
震動著的淫物最終還是被按到了阿契努斯的胸前,不久前才被掐得發痛的乳尖一碰上分身手中的道具,便將先前吃的苦頭給忘得一乾二淨。
密集卻又輕微的刺激潛入了阿契努斯的肌膚、鑽進他的胸口、侵入了他的腦袋,直到他除了那股酥癢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

「不要、不要、住手!啊啊……住手、快點移開……啊啊……!」阿契努斯發出了錯亂的呻吟,「不可能!不能、再繼續,不可能、不可以……不要、用那個、不要……不……」
言語潰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明知無人聽聞,阿契努斯卻依舊反反覆覆地試圖拒絕,呻吟一次比一次更加甜膩,叫喊卻一聲比一聲更絕望。

「移去哪裡?」分身終於開口。
「啊……哈啊?什、麼……」
「不是讓我移開嗎?」分身一邊說著,手裡的道具在阿契努斯的胸前一推,激起了一連串的嗚咽,「不告訴我的話,就繼續待在這裡了?嗯?」
「不知道、我不知道……哪裡都可以!不要、再……那裡、就好……真的已經夠了……」
「『哪裡都可以』啊……」分身慢條斯理地重複了一次,「那麼,腿打開。」
「…………什……」

阿契努斯下意識就要拒絕,但雙唇分開後,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的分身並沒有因為他的問句而將要求再重複一遍,只是用手指緩慢地捻動著持續發出嗡鳴的道具,微笑著、等待著——等待阿契努斯混亂想起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權力說出那個「不」字。

阿契努斯咬住了下唇的內側,緩慢地、無力地將雙腿分開。
性器更像是壞了一般不停漏著水,溢出的體液將腹部打濕了一大片,從胸膛滑落到腹部的道具在那灘液體上滑過來又抹過去,腹部的肌肉因為異樣的觸感而反射性的瑟縮。
分身的手指持續向下,撫過了稀疏的毛髮,在性器的根部像是拿不定主意一般徘徊了片刻,接著才在阿契努斯恐懼的目光之中繞過鼓脹的囊袋,經過一片濕滑的會陰,抵上了因為體內的刺激而不停收縮的穴口。

阿契努斯醒來的那一刻,體內的異物就已經被安置好了,隨後那股麻癢雖然也曾在淺處徘徊,但終究沒有落到外側,不過到頭來,敏感的穴口還是沒能逃過淫物的折磨。
分身用手指將不停震動的物體按在穴口,手上微微用力,在穴口稍稍被撐開一些後卻又放輕了力道。

「放鬆一點。」分身這麼說著,「不然放不進去。」
阿契努斯根本放鬆不了,他的身體早已不聽使喚,他止不住雙腿的顫抖、吞不下口中的唾液、自然也管不住因為麻癢而一再收縮的窄穴。
於是他的分身用指尖挾著那一枚不斷震動的淫物,一次只往裡頭推進些許,接著又放任淫物被穴口擠出,在阿契努斯每一次發出挫敗的嗚咽時,他的分身都輕聲重複著「放鬆一點」,彷彿這反反覆覆的折磨真的是因為阿契努斯不肯配合,彷彿敏感的穴口被淫物戳弄的爛熟真的是阿契努斯的錯處。

穴口裡裡外外都被震動著的淫物給招待了好幾遍,窄穴每一次不受控制的收縮,先前用於潤滑的脂膏便跟著向外淌出一些,等到第二枚淫物終於被推進體內時,阿契努斯身下的被褥已經多出了一小灘溫熱而黏膩的液體。
分身用手指將小巧的道具往深處一頂,接著便抽出手指,指尖的液滴在墜落前牽出了一條細長的銀絲;阿契努斯望著那條銀絲,下身一片黏糊,一瞬間讓他產生了失禁般的錯覺。
體內的兩枚淫物隨著內壁的收縮被擠向各處,少了分身的操弄,受到刺激的位置便不再規律,阿契努斯失神地隨著一陣又陣的刺激發出輕哼,早已分不清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嗯……呃、咦?」阿契努斯的身軀一顫,茫然地低下頭,「呃……?不、為什麼……嗚!為什麼又……」

讓阿契努斯困惑的刺激並不是來自體內,而是來自胸前——不久前才從淫物的折磨中解放的胸前再次開始發癢。
那陣直接被灌入腦帶的癢意從未停止,只是一度被更強烈的刺激給覆蓋,意識到了這點的瞬間,阿契努斯始終緊繃的雙臂突然一鬆。

「什麼……」
回過神來時,阿契努斯赫然發現手上的束縛被解開了。
手臂以及雙肩傳來了微弱的痠痛,阿契努斯茫然地看著重獲自由的雙手,再望向他的分身。
他的分身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拉起了他的一隻手,引導著他將自己的手掌按向胸前。
「揉一揉就好了。」分身微笑著,吐出了惡劣無比的建議,「揉一揉就不癢了。」

這並不是的命令,他的雙手並沒有受到操控,他可以拒絕,他也應該要拒絕——阿契努斯明明白白地知道這些,但是當他的手掌被帶著按上發癢的肉粒時,他卻捨不得再將自己的手給移開。

「嗯……啊、哈啊……」
可怕的麻癢光是被手掌給按著就有所舒緩,但手掌停留了片刻後,癢意便又捲土重來,逼著阿契努斯繼續動作。
乳尖被按壓、揉弄的刺激確實緩解了那股麻癢,同時也帶來了讓腦袋發麻的快感,可是一旦停手,胸前就再次癢了起來,那股癢意甚至比先前更甚。
阿契努斯知道這是陷阱,但他卻沒辦法停手。

「看,有用吧?」分身輕笑著
「唔、嗚嗯……」

分身將阿契努斯的另一隻手也帶到胸前後,再次傾身親吻了他。
阿契努斯依稀記得他最初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卻想不起來所謂的「最初」究竟是什麼時候了。
靈活的舌頭在口腔中攪弄,將阿契努斯原本就不甚清明的腦袋攪得越發渾沌。
阿契努斯迷迷糊糊地回應著這個吻,試圖從輕柔的動作中索求更多的安慰。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契努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他的分身捧住了他的臉孔,微笑著說:
「現在,『可以了』。」

快感如同海嘯一般襲捲而來,吞沒了一切。
長時間被封鎖在軀體內的慾望一口氣迸發開來,將意識抹成了一片空白,阿契努斯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他的世界彷彿崩塌成了齏粉,但一陣又一陣的快樂仍在沖刷著,叫囂著要將他也徹底粉碎、直到他再也記不起自己曾經的型貌。

他知道自己在喊叫、在掙扎、在顫抖。
但也就只是知道。


阿契努斯的感官恢復過後,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分身正捧著他的臉,仔細地替他擦拭著從唇角一路蔓延到頸部的濕痕。
他的身軀不再發燙,胸前那股簡直要將人逼瘋的麻癢也徹底消失無蹤。
喉嚨傳來了一陣鈍痛,並不嚴重,但放在過往,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怎麼樣?」
阿契努斯掙扎著別過臉,不願回答。
「唔……看來一次還不夠啊。」
才剛從強烈的高潮之中恢復過來的腦袋還昏昏沉沉的,等阿契努斯終於察覺到這句話中潛藏的危險、瞪大雙眼時,已經晚了。

「那就,『再一次』吧。」
「呃、咦……?唔、啊!啊啊啊——!」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阿契努斯就再一次從慾望的高峰之上被狠狠地推落。
還沒放鬆多久的身軀再次被欲望浸透,不受控制地痙攣著,腳背繃成了一道直線,阿契努斯的雙眼大睜著,卻茫然的映照不出任何具有意義的事物。
沒有前戲、沒有預兆、沒有任何感官刺激,只有那一陣被推遲過久、兇猛的讓人無力反抗的高潮。

阿契努斯再一次摔進了被褥之中,整個人濕淋淋的,簡直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怎麼樣?」分身問道,眼神、笑容以及語調都和前一次如出一轍。
「什麼、怎麼樣……?」阿契努斯用嘶啞的嗓音開口反問。
「還想繼續嗎?」
「不要……夠了……」
「嗯——但是,這樣好嗎?」
「什麼意思……」
「這具身軀明明就知道該如何享樂,但這兩百年卻什麼也感受不到,你不覺得這太可憐了嗎?」
阿契努斯搖著頭,「不……」
「得好好補回來才行。」分身愉快地做出了決定。
「不……我不需要,那種事……住手、住手!我不——」
「『再一次』。」
「不、不要!夠了、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強烈的高潮又一次蠻橫地輾過了阿契努斯的意識。
腦髓被快感沖刷著,讓原本就疲憊不已的精神更加恍惚,阿契努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推開了他的分身,回過神時他的身軀正趴伏在柔軟的床褥之上,似乎是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掙扎著想離那個可怕的聲音遠一點、再遠一點。

陰影籠罩住了阿契努斯的身軀,乾淨而柔軟的手掌覆上了他的手背,修長的五指緩緩嵌入他的指縫,與陰影一同將阿契努斯牢牢地釘在原處。
從身後欺近的身軀依舊帶著涼意,但此時此刻那股涼意卻無法帶來任何寬慰,只讓阿契努斯感到寒毛直豎。

「別跑。」
輕柔的嗓音落到阿契努斯耳中,卻成了令人恐慌的威脅。
「夠了、夠了……放過我……你、到底……為什麼……」
阿契努斯咬著牙將整張臉埋入陰影之中。
他不想再繼續,也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下去的話,他的腦袋裡似乎有什麼地方會徹底被毀壞,讓一切都變得無可挽回。
他想逃走,但他自始至終都無處可逃。

一隻手順著阿契努斯的後腰向下滑落,阿契努斯的身軀猛然一僵。
「別慌,只是要幫你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而已……嗯,除非你想就這樣回到池子裡,那麼我也不介意。」

話音剛落,兩根手指就鑽入了濕軟的一蹋糊塗的後穴之中,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就只是探入其中,將靜止的異物拖到指尖,接著向外拉出。
過程中唯一的意外是阿契努斯因為趴伏在床上,被揉捏的腫脹的乳首在無意之間蹭過了布料皺褶,令人難堪的刺激讓穴口忍不住縮緊,將取出到一半的異物又吞回了窄穴內。
阿契努斯聽見他的分身笑了,卻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再一次將手指探入穴口,靈巧地將第二枚異物勾出體外。

等到分身做完這些,阿契努斯的身軀早已軟的沒有一絲力氣,輕易地被拉回了原處,安置在柔軟的織物之間。
分身的雙唇嘴唇微微分開,像是隨時都要再次吐出那道足以將人逼瘋的命令,但最終說出的卻是:
「想要我放過你嗎?」

阿契努斯只能點頭。
分身露出了一絲笑意,傾身向前,「那麼,我有個條件。」
阿契努斯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態並不適合和人談條件,他清醒到足以明白他的分身將要說出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卻又沒有清醒到足以阻止自己張口:「……什麼條件?」

「阿契努斯。」

突如其來的呼喚讓阿契努斯的思緒一滯。
他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有多久沒聽人喊過他的名字了,他的分身肯定沒喊過,在此之前……幾十年嗎?或者幾百年?

「阿契努斯。」他的分身用雙手捧住他的臉龐,笑著說道:「把你的名字給我吧。」

「…………什麼?」

阿契努斯愣愣地望著他的分身,「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分身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意,「把這個名字忘了……嗯,我會讓你忘記的,然後,從今以後,用那個名字來呼喚我。一點都不難,對吧?」

那句話輕柔的如同枕邊絮語,其中的含意卻在進入阿契努斯的腦中後轟然炸開。
「你……開什麼玩笑!」阿契努斯失聲喊道,嘴唇微微顫抖著,「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你都已經讓我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到底為什麼——為什麼……」
「所以,答案是不行嗎?」分身微微偏著腦袋,打斷了阿契努斯的話。

不行。當然不行。絕對不行。
阿契努斯知道他應該想這麼說,但是望著他的分身臉上的神情以及隱藏在其後的威脅,他張了張嘴,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阿契努斯慌亂地向後縮去,而他的分身伸手拉起了他緊繃的手臂,引導著他將雙手都放到分身的肩上,形成近似於擁抱的親暱姿勢。

然後他的分身俯身,命令:

「『再一次』。」




阿契努斯不知道自己何時伸手攀住了分身的背脊,一如溺水之人緊緊攀附著眼前唯一的浮木。

「給我吧,嗯?」
他的分身放軟了語調,簡直就像是在對人撒嬌。
「不……行……」
「為什麼不行?反正你也用不上了。」分身的嗓音依舊和緩,「想想看吧,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過是個名字,沒有那麼重要的。」
阿契努斯茫然的擺著腦袋,「不行、不可以,不要連這個……為什麼連這個都……」
「嗯——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一根手指滑落到了阿契努斯的下腹,意有所指地輕敲著,一下、又一下,並沒有敲入魔力,阿契努斯的身軀卻誠實無比的回想起了稍早在體內作亂的異物,以及強烈的幾乎要讓人的腦袋直接溶解的快感。
阿契努斯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了起來,而他的分身仍在說著:
「……反正,繼續這樣下去,你早晚會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如果你更喜歡這種方式的話,我也不介意。」
「不、不行、不要,放手、放開我……」阿契努斯死命掙扎著,想要掙脫分身的懷抱。

虛弱的身軀終究無法撼動牢固的束縛,阿契努斯最終也只能死死地將額頭抵在對方的肩上,那是他唯一能藏住自己神情的地方。
「哦……?準備好了?」恐怖的嗓音在阿契努斯的耳邊響起,「那麼——」

阿契努斯的雙眼緊閉,身軀顫抖,心如擂鼓。
一秒。
兩秒。
三秒。
預想中的那句話遲遲沒有到來。


「嗯——說笑的。」


阿契努斯茫然地睜開雙眼。
兩人拉開了一些距離,阿契努斯也因此得以看清那張臉上因為惡作劇得逞而浮現的壞笑。
「現在把你弄壞的話就太過無趣了,是吧?」

阿契努斯怔怔的望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
眼眶發燙的知覺實在太過陌生,以至於阿契努斯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面前的人類伸出手,在他的面龐上輕輕一揩,將那滴晶瑩的水珠送到唇邊,用舌尖勾入口中。

「唔……魔族的眼淚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呢。」
與阿契努斯有著同樣面孔的人類品嘗著他的絕望,做出了無關緊要的評論。

阿契努斯費力地抬起手,用手背抹過了面龐,盯著手背上的濕痕看了半晌,最終緩慢地蜷縮起身軀,將淚濕的面龐埋進顫抖的掌心。
成串的眼淚溢出指縫,砸落到早已一片狼藉的織物之中。

他曾以為只要他能繼續守住那些只有他才能知道的情報,遲早他能夠等到他的分身犯錯的那一天,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他意識到就連那份希望也只是他的分身為他精心打造的幻象。

如果只是為了統御魔界,那麼透過術法窺探記憶也就夠了,但他的分身並不滿足於此——精於享樂的分身從他的腦袋裡窺探了所需的一切後,便將那些記憶從他的腦袋裡徹底抹除,為了不讓他察覺異樣,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造出那些逼真又惱人的幻境,讓他產生自己的記憶尚未被奪走的錯覺。
甚至,在最後的最後,他的分身早已奪走了一切,卻依舊殘忍讓他保有「被奪走一切」的記憶。

「啊……啊啊!為什麼……」阿契努斯發出了困獸一般的悲鳴,「為什麼、要用這種辦法……!」

阿契努斯再次被攬入微涼的懷抱之中,一隻手掌輕撫著他的背脊,動作輕緩,像是安慰,但也正是同樣的一雙手奪走了他的記憶、他的力量、他的野心,將他從王座之上推落深淵,將他禁錮於虛妄的牢籠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我、明明……已經……」
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是這麼以為的,直到那個人類向他索要他的名字。

明明有辦法能夠直接奪走,卻偏要用拐彎抹角的手段逼他親手交出,而他最為恐懼的並不是這個要求本身,而是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就要鬆口答應的自己。
有朝一日,他終究會連自己曾經是誰都徹底忘卻,或者說,寧願忘卻也不願記起——這個認知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是你拋棄了我。」

起初,阿契努斯以為那是責怪。

「啊啊……雖說當時的我只是一縷殘魂,但要是當時那一縷殘魂擁有神識的話,肯定會怨憤不已吧,但是啊——」
一隻手抬起了阿契努斯的面龐,另一隻手溫柔地替他抹去了面頰上的淚水。
「正因為被你拋棄,我才能以這種形式與你相見。」

阿契努斯僵硬地望著與他相同的面龐,而他捨棄的靈魂也同樣望著他,縮起的瞳孔之中散發出了懾人的光輝。

「正因為你如此絕情的將我割捨,我才能在遇到你的那個瞬間又一次體會到誕生於世上的喜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阿契努斯動彈不得,眼前的人類——那個蠶食著「阿契努斯」這個名字所代表的一切的人類——帶著幼童一般純真的微笑望著他。

「既然如此,你也應當負起責任,陪我遊玩到最後一刻——」

「你說是吧?我的空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