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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麥 帝幻】蛋糕


－－－曖昧的滋味就像香草蛋糕，帶著微弱的甜氣與香氣

　　幻太郎拿著鋼筆，用筆尖在空白的稿紙上不停在同個地方重複點了好幾次，一直無法寫下第一個字。
　　現在的他根本無心在小說上。自從上次被亂數半強迫接受雜誌的戀愛心理測驗後，他的心緒完全亂了。

　　為什麼？為什麼測出來的結果竟然是喜歡！？雖然表面上跟亂數表示那些答案都是騙人的，不過說騙人的這件事其實才是騙人的。測出來的結果確確實實正確無誤。他很想否定那份雜誌的測驗的準確度，但也就是自那次開始，他腦子全都是那人的身影，那人的一舉一動，更想著那個人現在在哪？在做什麼？他有沒有餓肚子？有沒有受風寒？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根本無心工作！他必須搞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為此，他得做一個實驗，這個實驗首先就是要先自欺欺人，於是他把視線轉向趴在那邊白吃白喝好幾天的那個人。「帝統。」
　　被叫喚的那隻野貓慵懶的轉過頭，一臉疑惑望著叫喚他的人。「怎麼了？」

　　幻太郎正在思考要如何下一句，卻被等待回答的帝統盯著心咚咚跳著，雙頰的熱度也越來越高。可惡！這是吊橋效應吧！要是沒有那個測驗他才不會這樣！他搖搖頭，把那奇異的心思甩掉，故作鎮定讓自己的聲音聽來穩定點。「帝統，你最近很缺錢吧？」
　　「嗯？對啊！」聽到此句，原本慵懶的帝統馬上跳起來正跪面向幻太郎。「你要借我錢嗎？」

　　這傢伙！…一提到錢就這麼興奮，真是糟糕的人…為什麼他會…罷了，也正因為他有這種心態才能好好加以利用啊！幻太郎掏出皮夾，他能感受到對方熱情的視線，嘆口氣。「小生不是要借你錢。」
　　「欸？不是要借我錢，要不然咧？」失望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也太明顯了。
　　「小生…要跟你買愛情。」
　　「…蛤？」

　　幻太郎咳了聲嗽，用生硬的口吻說道。「其實小生最近著筆寫愛情小說，無奈小生沒談過戀愛，所以想試試戀愛的感覺……如果小生每天給你一百元，你願意協助小生嗎？」
　　「…也就是說要假裝我們是情侶嗎？」從帝統的眼神中能感受到他有聽沒有懂。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帝統歪了頭，他應該是在猶豫吧！雖然說對他這個幾乎是視錢如命的傢伙來說每天有一百元何樂而不為，但這牽扯到他們之間的互動，也難免會猶豫了。弄個不好，在他們結束這段偽裝的愛情後，迎來的只有尷尬，連朋友都不是。這點幻太郎當然也有想過，但他想帝統那直率的性格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可能性相當低。

　　「嗯，好吧！既然你遇到瓶頸了我自然是幫你。」
　　「說的這麼好聽，其實只是想要錢吧！」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啊！我才不會輕易被錢收買咧！」
　　也是啊！就算他再怎麼喜歡錢，朋友的事他還是會擺第一的…或許，他就是被帝統這點給著迷了……
　　「不過錢還是要照收唷！」
　　…撤回前言！

　　總之，他們兩人就此定下了愛情契約。


－－－初戀的滋味就像草莓蛋糕，甜膩中夾雜著酸味

　　交往了兩個月…不！應該說是假裝交往兩個月。這段期間帝統完美詮釋了男友的角色，對幻太郎可說是照顧到無微不至。
　　要不是每天照著約定每天給他費用，他都以為自己真的在跟他交往。
　　不！等等，某方面來說這也像是在養男友，每天都給他零用錢什麼的…幻太郎捧著自己羞澀又發燙的臉，努力將自己無謂的妄想抹滅。

　　「幻太郎，怎麼了？」
　　溫柔的喚聲把沉浸在思考中的幻太郎拉回現實。抬眼一看，帝統的臉就在眼簾中，瞬間不知道該把眼神往哪裡擺，只好故作沒事將桌上的茶杯拿起，啜下有些熱度的紅茶。
　　帝統好似也知道幻太郎沒想回答，就沒再追問，只有安安靜靜的望著坐在對面的幻太郎和咖啡廳的裝潢。
　　一直被盯著，弄得幻太郎都尷尬起來。拜託別一直看著他啊！

　　沒多久，店員送來帝統點的咖啡店新品－精巧蛋糕套餐化解了尷尬的氣氛。這套餐有五塊一口便能吞下的小蛋糕和一杯冰咖啡，蛋糕口味分別是香草、草莓、奶油、可可和沾著蜂蜜的原味蛋糕，一看就是甜滋滋的，真虧帝統願意吃下。

　　就在帝統準備動手大快朵頤之時，幻太郎忽然伸出手把擺盤旁的叉子搶走。
　　「…幹嘛欸？」
　　「小生來餵你。」說著，幻太郎先插起香草蛋糕到帝統前方。
　　香草的味道比較淡，要是放在後面吃味道肯定會被其他蛋糕蓋過。這點，粗心大意的帝統肯定不會想到。

　　本以為帝統會拒絕這讓人覺得羞恥的餵食，沒想到他完全沒有思索，張開嘴巴馬上將叉子上的蛋糕一口吞下。
　　帝統這出乎意料的舉動讓幻太郎開心了，他接著插起草莓蛋糕再次餵食。

　　忽然一陣吵雜轉移兩人的注意力，這時他們才發現有幾個高中女孩正拿著手機，鏡頭對準的就是他們。
　　喔呀呀！餵食秀竟然被拍到了。
　　被發現的少女們似乎也沒有要躲藏的意思，直接走到桌邊像看到偶像般的要求握手。最近的女孩子真是大膽呢！
　　只要滿足他們就行了吧！幻太郎伸出手和女孩們一個個握手，沒想到握手結束女孩們全都靠到帝統旁邊要求合影。帝統沒說什麼，完全不在意女孩一窩蜂的擠到他旁邊，很配合的和他們合照。

　　見狀，幻太郎心中突然有種酸意竄升。那是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被別人任意使用的感覺，很想立刻搶回來。
　　不行！他不能如此失禮…可是…為什麼會讓人那麼火大呀？

　　忍無可忍！幻太郎憤怒拍桌，這聲響不僅是在桌邊的帝統和少女們，咖啡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這一刻全都在他身上。
　　驚覺自己的衝動讓全店的人都注視到自己，幻太郎下意識深吸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抱歉！小生失禮了。」
　　他緩緩站起，將紙鈔放在桌面上。
　　「幻太郎？」
　　帝統慌亂跟著站起，伸手想拉住幻太郎，卻被幻太郎給閃過。
　　「…小生想起臨時有事要先離開了，找的零錢你就自己收著吧！」他的視線始終沒有放在帝統身上，用強硬的語氣述說，完全沒打算讓帝統回話，稍微收拾後便奔出咖啡廳。


－－－熱戀的滋味就像奶油蛋糕，濃濃稠稠分不清蛋糕與奶油的味道

　　他到底在幹嘛啊！！！

　　幾乎是盡全力奔回家的幻太郎現在坐在客廳桌前不停敲打桌子。
　　不過就是幾名少女黏著帝統合影，他何必這麼在意，還幼稚的對帝統發脾氣…不過就是黏在一起……黏在一起……「啊！！連小生都沒近距離接觸過啊！」

　　「近距離接觸過什麼？」
　　「呀！」突來一聲嚇得讓幻太郎差點跳起。
　　他轉頭一看，帝統竟然已經站在他身後不知多久了。
　　「你怎麼進來的？」
　　「你有給我鑰匙，你忘啦！」
　　「這麼說來好像有這回事…小生都忘了…」幻太郎低下頭盯著桌面。透過潔淨的桌面他能見到還站在他背後的帝統眉頭皺的可緊。

　　「你為什麼要突然走？說有急事結果是跑回來家裡亂敲桌子？」
　　帝統的質問讓幻太郎感到有些煩躁，有種犯錯之人還不知發生什麼事還提問的那種惱人感。不過幻太郎還能理性清楚帝統並沒錯，錯的是隨意發脾氣的自己。
　　可他又不想這麼容易認錯，只好硬生生的擠出一句。「…別管我。」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我是你男友耶！」

　　就是這個！幻太郎轉過頭，噘著嘴，眼神充滿不悅。「你既然有男朋友這知覺，還當著小生的面和那些少女們黏在一起，連拒絕都沒有。」
　　「蛤？不過就是合照而已啊！」
　　「小生可是連跟你合照都沒有過。」

　　現場突然一片寧靜，看著帝統瞪大的雙眼，幻太郎後知後覺的用手敲了自己的額。
　　他這又是在說什麼？真想掌自己巴掌。
　　這種說法簡直就像是在…

　　「幻太郎，你在吃醋唷？」
　　「怎、怎麼可能，小生才…我們之間不過是契約情侶…小生對你才…」
　　心慌了，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是語無倫次的。
　　最後，他氣急敗壞的跺了一腳，如同放棄思考解放一切，幻太郎眼神銳利的像鎖定獵物一樣看著帝統。

　　「幹嘛？」
　　被幻太郎這麼看著，帝統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往後退。
　　但幻太郎卻又近了一步又一步，不打算拉長雙方的距離，不如說是一點一點將距離縮短。

　　在帝統整個人貼到牆邊無法再退，幻太郎閉上雙眼，不等對方下一步動作，立刻將雙唇貼在帝統嘴上，獻上自己的初吻。
　　不久，幻太郎感覺自己被雙臂擁抱著，唇邊有著柔軟的觸感。他不自覺讓雙唇分開，帝統的舌尖就這麼滑入他的嘴中，強硬的奪取幻太郎的氣息。

　　交纏許久，直到幻太郎快沒氣，貼緊的唇才依依不捨離開。
　　幻太郎大大吸了一口久違的新鮮空氣，現在的他臉頰一定比蘋果還紅。斜眼盯著帝統，他的樣子也不妨多讓，臉紅得像夕陽餘暉。

　　感覺在這裡踩剎車就太可惜，反正都已經上車了，那就直接做到底吧！
　　幻太郎再次接近帝統，雙手手掌抓住他的手臂。「帝統！！抱我！」
　　「……欸？」帝統很顯然的傻住了。「你認真的？」
　　幻太郎沒有回答，但堅定的雙眼表明了決心，看樣子是多問了。
　　帝統嘆口氣，搔搔頭。「先說好…我是第一次。」
　　「…小生也是第一次…所以…請溫柔點…」


－－－失戀的滋味就像純可可蛋糕，除了苦澀還是苦澀

　　昨日一時衝動把初吻和初夜都給帝統了……幻太郎並沒有為此後悔，反而有點小雀躍。他就像得到糖的幼童，坐在書房中的小桌前沾沾自喜的竊笑著。
　　起初他還不太確信自己對帝統的感情為何，現在他能肯定自己是喜歡他的，他可以大膽的說出他喜歡帝統。

　　還沒回神，拉門突然無預警被拉開，帝統就這麼闖進來。
　　幻太郎立刻拍拍自己的臉蛋讓自己鎮定一點，再把身子轉過，視線放在帝統身上。不過經過一夜的纏綿，現在的他只要看到帝統的臉就會心跳加速。

　　但進入書房的帝統卻不發一語，只是嚴肅的盯著幻太郎。
　　幻太郎被帝統盯的緊張到心臟都快跳出來，這人平常還挺聒噪的，卻老是在奇怪的地方安靜。

　　再這樣下去他自己可能會承受不了這種氛圍，幻太郎只好自己率先打破這個沉默。
　　「帝統是來要錢的嗎？今天的還沒給對吧！」他勉強勾起嘴角，拿起桌上的皮夾。
　　「不用了。」
　　「……嗯？」幻太郎停止動作，疑惑看著對方。
　　他是聽錯了嗎？

　　看幻太郎疑惑的樣貌，帝統再次重聲。
　　他緩緩把視線飄到旁邊，很明顯是心虛不敢看幻太郎。「我說…不用了，我們停止這種契約式的交往吧！」
　　「……停止？」
　　「…嗯…因為昨天…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適合這種關係…」

　　看著帝統眼神飄忽不定，幻太郎倒吸一口氣。
　　即使帝統吱吱嗚嗚的沒有回答清楚，幻太郎從零碎的斷句拼湊出他的答案。
　　是啊！終究只是契約上的情侶，帝統對他根本無任何情愛，他為何還一頭熱的認為帝統是喜歡他的？
　　幻太郎站起身子，靜靜的回答一句。「我知道了，那就停止吧！」

　　「…幻太郎，你還好嗎？」
　　可能看幻太郎神色不太對勁，帝統又以擔憂的口吻詢問。

　　事到如今還對他這麼溫柔做什麼？既然覺得他們不適合，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他？
　　幻太郎強忍著淚水，二話不說奪門而出。

　　跑出家門的他完全不在乎外頭烏雲密布的天空，漫無目的的在行人漸少的街道上行走著。

　　雨，開始從空落下了。


－－－復合的滋味像蜂蜜蛋糕，有著原味的香氣和蜂蜜的甜密

　　起先是小小雨滴，沒多久雨勢逐漸變大。
　　雨滴打在幻太郎身上，但他完全沒想找地方遮蔽的意思，想讓雨水把他心中的憂傷沖刷殆盡。
　　但這麼做只會造成反效果，打在身上的雨水就像敲打他受傷的心一樣，越打越傷。

　　急促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他也沒想理會，繼續慢行。

　　「你在做什麼啊！！」
　　忽然大吼，他的頭頂出現了擋住雨滴的傘蓋。
　　幻太郎瞪大雙眼看著吼聲主人，提著傘為他遮擋雨勢的人正是剛剛害他失戀的兇手。

　　看清來者後，幻太郎拒絕他的關懷，直接把人推離自己身邊。「你來做什麼？別管我！」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
　　「可是…你現在又不是小生的男朋友，多了這些關懷只會讓小生再次重拾那無謂的希望啊！」

　　「笨蛋！就算是朋友也能關心你吧！再說了……」
　　帝統又是一次大吼，並把手中雨傘丟到一旁，半強迫將幻太郎拉到自己懷中緊緊抱著。
　　「我說我們之間不是那種契約情侶的關係，是因為我想當你真正的男朋友啊！」
　　「…嗯？」

　　帝統雙手捧著幻太郎的臉頰，讓幻太郎雙眼直視著自己皺緊眉間的樣貌。
　　「我希望的是停止契約形式，正式交往呀！」
　　「……真的假的？」
　　驚訝之餘，幻太郎不知不覺說出了帝統常被自己騙會說的台詞。

　　他沒敢相信帝統竟這麼容易就接納他，一切就像夢一般虛幻。
　　不過打在身上的雨滴帶來的疼痛和寒冷提醒他並非是在夢中，而是在現實，帝統真的對他說了他希望的話語。

　　「幻太郎，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小生…」
　　結疤的話語帶著沙啞和哭腔，從眼眶流到臉龐的不知是淚珠還是雨水。
　　幻太郎嚥了一口，再次正式道出自己的答覆。「我願意。」

　　帝統輕輕笑著，明是時常看到的笑容，現在在幻太郎眼裡看來格外溫柔，這是屬於他的笑容，只有他能見到。
　　幻太郎緩緩闔上雙眼，等待對方給自己溫暖的一吻。
　　帝統沒讓幻太郎等候太久，在他閉上雙眼的同時把唇貼上。
　　這個吻和昨日的初吻一樣輕又柔。但幻太郎卻感覺到些許的不同，這個吻多了愛情的滋潤，變甜了。

　　雨勢緩緩減弱，佈滿烏雲的天空露出了一絲陽光。
　　天，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