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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古老殘舊的小木屋座落在罕無人跡的森林裡。忽暗忽明的燈光搖曳,從滿佈刮痕缺角的窗櫺透了出來。內裡擺著一張圓桌、幾把貼背椅和蓋了層細微塵埃的長櫃。 兩男一女坐在椅上,面前置放著茶杯以及正中央的蠟燭。 其中一名身穿白衫黑褲,打扮一絲不苟的男子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徐徐地開口:「終於到了呢,我們盼望的日子。」 「為了這一天,我們籌劃、等待了十幾年,總算是沒白費,讓我們找到突破口。」另一位赤髮灰瞳,臉龐掛著玩世不恭的神情的男子勾起壞笑道:「還得感謝倉本彙漓那家伙給我們送上這麼一個令人愉悅的機會。不過可惜了那個無辜的女人,難得遇見個長得標緻的人。」 「哼!我只在乎倉本悠時他們一家,至於敢和他們扯上關係,阻礙了我為父母和哥哥報仇雪恨,管她有什麼來歷都得死,能被我利用該感到榮幸。」剩下外表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臉色不耐煩,語氣冷酷地說。 「哈哈,小葉還是這麼讓人覺得恐怖啊~但是我喜歡。」 岩本葉皺眉:「望月響,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小葉,身為妳的幼馴染兼未婚夫,妳這樣說讓我很傷心呢~」 嘴裡說著傷心,表情卻是刺人的微笑。 「……」聽見這話,岩本葉的臉更加地扭曲。 「你們兩個別鬧了,這次可不能失敗。據調查,倉本大宅的那群人對我們的存在還沒有確切的認知,僅僅只是猜測罷了,因此我們成功的機率將大大提升,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本家內部高手不少,那些長老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本家和他們有些不和,不過他們在大事上絕對是跟本家站在同一陣線,何況是有關繼承家族大業一事。」眼神輕描淡寫地瞟了他倆,秋本結人啜了口茶。 「…是…結人哥…」岩本葉語氣敬畏地回話。 望月響聽見後立即閉口不言,雖有些不滿,但可不敢表現在臉上。他知道秋本結人不好惹,就連他這個黑道家族的少爺在和秋本結人應對時都要思量再三。 秋本結人和岩本葉是倉本家的分支族人,因為秋本結人的先祖遷徙至秋田縣的緣故,因此姓氏也改稱秋本;而岩本葉的先祖則是搬到岩手縣去了。 十四年前,倉本加奈被暗殺的事件就和岩本分家脫不了關係。當時岩本葉的父兄因貪圖家主之位,認為他們的才能在倉本悠時之上,不甘心最後仍是倉本悠時繼任,所以策劃了暗殺倉本悠時一家,但他們太過於自大,結果卻賠了一家人的性命。岩本葉那時在望月家的庇護下逃過一劫,從此岩本葉決定為她的家人復仇。望月家認為對他們只有利沒有害,於是望月響的爸爸也傾力幫助。 秋本結人從關係上來講,屬於岩本葉和倉本彙漓的堂兄。秋本家也是垂涎家主之位和附帶的利益,然而他們並不似岩本家那麼躁進,表現沒那麼明顯,一直在等待機會。岩本家出事不久後,秋本家找上了岩本葉,打算三方聯手,岩本葉只想報仇,對家主之位沒興趣且又多了幫手,自然是贊成了;而望月家剛開始覺得好處都被秋本家佔盡,一度不想摻和,可又放不下事成後的利益,就算是只有一點也足夠他們用好幾代,因此想給秋本家些顏色瞧瞧,讓他們識相點別拿那麼多。然而他們卻輸的一敗塗地,在秋本家再次問他們是否要加入時忙不迭地答應,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結盟後,他們規劃好了執行策略便一直在找尋倉本家的防禦漏洞,只可惜,觀察了許久仍舊找不到。會如此困難的原因在於倉本加奈的身亡和倉本悠時的重傷。才繼承不久的家主一家,居然在出遊時被襲擊,造成一死一傷這樣無可負擔的情形,不消說,本家和長老們當然是相當震怒,家族中竟然出現這樣令人不齒的敗類,於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拿所有參與者,並祕密處決掉,一點兒風聲都沒讓外界得知。因為不確定是否還有餘黨,再加上不想讓這種事再度發生,所以重新制定了防禦措施,比出事前更加滴水不漏。 秋本結人略略遮下眼底充滿野心的精光,仰頭把盞中最後一口茶吞入腹中。茶杯被放下時發出了喀的一聲。 「外面有人嗎?」 一個人影從外邊走了進來。 「結人少爺?」 「沒有其他消息傳來吧?」 「沒有,內應一直沒和我們聯繫。」 優雅地站起身:「好,那今晚就到這,務必讓大家都得養足精力。」 「是。」 「解散吧。」 ※ ※ ※ 「啊——!想不明白啦——!」 穗乃果撲到床上,左滾滾右滾滾,雙手還不停地拍打著床。最後累了就抱著枕頭側躺著。 『雖然都看不清她的臉,但是那應該就是繪里ちゃん吧……』 從記憶忽然冒出那時起,其他零碎的片段如潮水般不斷湧現。有一起去餐廳吃飯、一起去遊樂園玩、一起坐在草地上吹著柔軟的晚風,觀賞著繁星璀璨;還有雙手環抱著自己,一起躺在床上睡覺,對方的體溫和打在髮上規律的呼吸氣息都完完整整地徘徊在腦海中,偶爾還會有其他七個人的身影出現,大家在一起開心地唱歌跳舞。 真的是非常快樂。 即使如此,卻無法看清她們的臉。 『……為什麼就是記不起來呢?而且,感覺還是有很多很多事沒想起……』 猶如風暴過後,內心無比的空虛。 『彙漓ちゃん她…為什麼要說謊呢……?』 夜,充滿了寂靜。 「穗乃果睡了嗎?」外頭傳來一陣細語。 「是,應該已經睡著了。」聽著穗乃果許久沒發出聲響,侍女認為她應該已經睡著了。 『啊!彙漓ちゃん!』 聽見是倉本彙漓,穗乃果趕緊閉上雙眼,假裝已經睡著很久。 接著,穗乃果聽到了們被轉開的聲音。 刻意放輕的腳步緩緩地移動到面前。 床感覺陷了下去。 穗乃果的內心緊張地怦怦直跳,深怕被倉本彙漓發現她是裝睡。她知道倉本彙漓正坐在她旁邊。 凝視著熟睡的穗乃果,倉本彙漓淡淡地嘆了口氣,眼瞼垂了下來。 手掌輕輕撫摸著穗乃果的額髮。 「…對妳…真的非常抱歉呢…」 「事到如今才來請求妳的原諒……太傲慢了…」 「肯定…讓妳受傷了吧…」 「對妳撒了謊這種事,只敢在妳睡著了說…我真是膽小呢…」 「但是我果然還是…很想很想和妳在一起…很想拋下這一切不管…」 「能和妳相處的時間已經到了盡頭吧……在她們來找妳的時候,我的心裡總是隱隱約約浮現出這樣的感覺……」 「好不甘心啊……」 「可是我心裡一直不願放棄……」 「吶……穗乃果…妳喜歡我嗎…?」 收回貪戀著穗乃果柔軟髮絲的手,倉本彙漓讓無奈與哀傷靜靜地從心底瀰漫而出。 她知道,她希望得到答覆的那個人永遠不會回應她。 與來時一樣,離開時也是盡量不產生任何聲音。 門被關起的瞬間,一雙寫滿複雜的湛藍雙眸在黑暗中微微張開。 穗乃果摸著被倉本彙漓碰觸過的瀏海,上面殘留的餘溫還能感覺到。 「……」 什麼也沒說。 手,放了下來。 穗乃果翻了個身,把棉被拉好。 ※ ※ ※ 「妳們說,那個倉本彙漓會不會攔著不讓我們進去啊?」 「妮可ちゃん多慮了。」小鳥微笑。 「妮可親今天忘了帶藥嗎?」 「我有帶…不對!我是很正經的在問這個問題欸,希妳別帶歪行不行!」 「咱就愛看妳們這種反應,所以——不行~」 「嘖!」 「妮可ちゃん好可憐喔,花陽親。」 「凜,看看就好,千萬別牽扯進去。」 「真、真姬ちゃん…」 「真姬ちゃん妳是什麼意思?」 「……」頭撇向旁邊,捲著紅髮。 「真—姬—ちゃん—!」 妮可滿臉不高興地看著真姬,而真姬則是任她怎麼叫就是不說話。花陽無措地來回掃視兩人;小鳥笑著看,不說話;後頭的凜和希不時發出竊笑聲,明顯在看好戲。 「總是吵吵鬧鬧的,會讓人誤會啊。」海未扶額。 「但是,海未妳並不討厭不是嗎?」走在旁邊的繪里回頭看了一眼後向海未道。 「的確呢,如果不是這樣的大家,那就不會有μ's,不會有現在的我們。」 「沒錯喔,這都要感謝那顆連結起大家的太陽,不僅驅散了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黑暗寒冷,她啊,也帶來新生的我們。伸出的那隻手,明明看起來十分孅弱,卻能強勁地拉著我們前進,熱烈的情感總能不遺餘力地傳遞到心底,真是不可思議呢。」 「對妳可不只有這些吧,繪里。」海未看著不經意流露出溫柔的繪里,打從心裡感到高興,『穗乃果能有繪里相伴真是太好了,我和小鳥也算是了卻一件心事。』 「是啊…」 注視前方的雙眼,溢出的是滿滿的思念。 「每一刻都有著相同卻又不盡相然的意義。」 徐徐落下的秋之葉,陽光斑駁細碎交織穿透,偶遇的鮮活綠叢花兒憩於一旁,幾響跫音踩出其中。 「我啊,很高興喔…能夠把我的太陽尋回。」 海未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不只妳一人,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沒錯~繪里親妳又獨自一人在感嘆什麼啊~」 「這麼說的繪里ちゃん太狡猾了喵!」 「想把我們排除在外可不行呢,繪里。」 「身分和妳不同,但喜悅之情並不輸妳喔。」 「大家都是一樣的高興呦。」 「那可是帶領我們前進的穗乃果ちゃん喔~」 不知何時停止玩鬧的眾人,一一來到身旁。 「……妳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聽的啊?」 「這麼說太失禮了~我們可沒偷聽喔~」 「繪里ちゃん誤會了~」 「可愛的妮可我才不會做出這種事呢~」 「那奇怪的發言是什麼啊,意義不明。」 「我們是光明正大的聽,對吧花陽親~?」 「是、是啊!」 無奈地嘆口氣:「嘛…本就不是刻意迴避,被聽見也不稀奇。」 「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 鬱鬱和凋零的枝椏在風兒的吹拂下搖曳,蕩漾的姿態讓陽光更加明媚。 足音不歇。 「吶,妮可,關於妳的疑問,我認為不會。」 眾人側頭看向發出聲音的繪里,滿心疑惑。 「為什麼?」 「我多少能夠理解她。小鳥和海未不是說過嗎?我和她很像。雖然我們之間的交流只有昨天短短的時刻,但也足夠我確認了。也許她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但是我依然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不甘和不願傷害穗乃果的心情。…嘛…不過等一下打照面時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吧…」 「妳這麼一說,對她的評價倒是上升了不少。」妮可挑眉。 「但我認為還是不能放鬆警戒。昨晚藤井醫生說倉本家主想讓我們帶回穗乃果時,我隱隱約約有股詭異感,似乎發生了什麼。」 「真姬說的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明明能夠在穗乃果甦醒時就把她送回來,卻拖到現在,不覺得太突然了嗎?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做出這個決定。」海未一臉擔憂。 「欸~為什麼我都感覺不到~?」凜正常發揮她的天然。 「我、我也是。」花陽說。 「……」 對於這種時候居然保持沉默不發表意見的希,大家感到很訝異。 「怎麼了嗎,希?」 希手裡攥著一張塔羅牌,臉色凝重:「看來…真的被妳們猜中了呢…」把卡片翻向她們,出現的是一座高塔。 「這…代表什麼呢…?」繪里不安地問。 「高塔,它的意思是——劇變。」 眾人臉色丕變。 「必須立刻把穗乃果接回來!」 繪里的話自然是沒人反對。 紛沓的腳步在身後揚起細微的塵沙,不被注視,暗示著人們的急切。 「歡迎各位的蒞臨。」 繪里她們正站在一座偌大的大宅前,正門的兩側還站著兩名保鑣,而面前則站著一位老態龍鍾的老人。 「我的名字叫泉和樹,是這座大宅的管家。」傾身鞠躬。 「您好。」x8 「家主已恭候各位多時,請隨我進來吧。」 一路上她們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內部的一景一物,大氣古樸的氣息隨處充斥著,悠久的歷史,使它散發著一股不容褻瀆的莊嚴。 並非刻意,而是不經意地。 最後她們來到了一間和室,光看紙門就能感覺到裡面的人不簡單。繪里她們稍稍地緊張。 「家主大人,人已帶到。」 「讓她們進來吧。」一把威嚴的聲音從裡邊傳來。 「是。請進吧各位。」 兩旁的僕人拉開比平時大數倍的紙門,發出了摩擦聲。 走進後看見一名身著和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主位上。 「請坐。」 聞言,繪里她們一一跪坐下來。 「您就是倉本悠時先生吧。」繪里先開了口。 「是的,我就是彙漓的父親。」 「那麼我們來這的目的您應該很清楚。」 「…是的,我明白。」倉本悠時點頭。 「晚輩們有幾個疑惑,能否請您為我們解答呢?」 「……我知道妳們想問什麼。高坂和倉本家的事妳們已從一輝那聽說了,但很抱歉,失憶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彙漓一直沒對我們說。至於留下高坂……十四年前,我的妻子倉本加奈,在我們全家出遊時被暗殺了,在那之後,彙漓她就變得沉默寡言。倉本家的繼承人必須接受的訓練並不輕鬆,但她一直讓自己處在超負荷的狀態下,旁人怎麼勸都不聽,我們知道她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不去淪陷在母親逝世的事實,所以我們只能焦急地在一旁看著,什麼也做不了。直到那天,雖然剛見到高坂時她還在昏迷,不過彙漓的表情逐漸豐富,封閉的內心也漸漸敞開,而至高坂甦醒後,以前的彙漓回來了,身為彙漓的父親,我感到很高興,即使我知道把高坂留下來有違道德良知,長老們也不會同意,但是我們真心不想再看見彙漓活著像個沒感情的木偶,因此背著家族的長老們,把她留了下來。」 繪里面無表情,不作任何反應,讓人猜不透她心底在想什麼。 「那決定把穗乃果送回的原因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使您做出這個決定。」 倉本悠時在心裡輕嘆一口氣:「事件之後,我們迅速地捉拿了所有參與者,並秘密處決了……呵,這事就這樣說出來好像不太好呢。」倉本悠時別有深意地看著繪里。 收到他的視線,繪里輕描淡寫地回道:「雖然我的身分是警部,但只要能帶回穗乃果和知道我們想了解的,我就不予追究。非黑即白,那不過是表面,事實上一直存在著灰色地帶,況且這裡並非我的管區。」 嘴角露出輕笑:「十分感謝警部大人的寬容。」 「請您別對我說這種恭維的話。」繪里覺得渾身不自在,『這人絕對是狐狸!』 倉本悠時笑而不答。 「您還沒說原因喔。」不想繼續與他虛與委蛇,繪里直接開口。 笑著的表情慢慢地平復,口吻有些凝重:「處決那些人因為是秘密執行且又非常快速,所以並沒有更深入調查。是否有餘黨未除,此事也僅僅只是猜測。最近我們將召開重要的家族會議,所以已有幾支分家族人回到了大宅,之後陸續會有其他族人和長老回來,雖然大宅的防禦機制十分嚴謹,但在這種時期肯定還是會出現某些漏洞,我不想讓高坂受到傷害,更不想讓彙漓受傷,因此做了這個決定。」 「您的意思是穗乃果留在這非常危險囉?」聽出倉本悠時的潛臺詞,繪里的眼裡盡是怒火,憤怒地站起身。 倉本悠時自知理虧,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 其他人臉色也好不到哪,紛紛一一跟著起身。 「請立刻帶我們去找穗乃果,我們無法再繼續把她留在這,一分一秒都不允許!」 「這…」 「砰!」突然一陣巨響,打斷了倉本悠時的話。 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紙門被猛地打開。一名看起來像侍衛的男子神色慌張地大步走了進來。 「家主大人,出事了!」 「發生了什麼事?」站起身問。 「秋本家叛變了,他們正在逼近少主和穗乃果小姐住的院子!」 聽見穗乃果有危險,繪里她們臉上的血色全無。 倉本悠時大怒:「你立馬去增派人手支援,其他的分家族人也加派人給我看緊!」 「是!」說完飛快地離去。 「請馬上帶我們去找穗乃果!」繪里衝著他喊。 「我知道了,快跟我來!」倉本悠時領著她們和在外邊的幾名侍衛趕往出事地點。 一路上繪里都跑在最前面,心裡只想快點到穗乃果身邊,確保她的安全無虞。 「砰!」 「砰!」 「砰!」 「砰!」 槍聲越來越近。 終於在過轉角時看見十幾公尺處火力對拼的現場,地上還躺了不少或死或傷的人,景況十分慘烈。 遠處的抗衡仍在繼續,可以很明顯地發現,倉本家的人馬正處於下風。 ※ ※ ※ 秋本結人和岩本葉正和倉本彙漓對峙著。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攻擊倉本家!」 「哈!倉本彙漓,妳還記得十四年前那件事嗎?」岩本葉嘲諷地看著她。 倉本彙漓驚愕道:「你們是岩本家的人!」 「沒錯,今天我要讓妳為我死去的父母和哥哥償命!」 「哼!少在那恬不知恥的說夢話,認清事實吧!」 「呵,該認清事實的是妳。不過妳別擔心,我們會讓那個不幸與妳扯上關係的女人和妳一起死的。」秋本結人殘酷地笑著說。 「對,我要讓她在妳面前痛苦地死去,然後再殺了妳!」岩本葉眼裡充滿了瘋狂。 「穗乃果呢?」倉本彙漓滿臉震驚地轉向旁邊的侍衛,想確認穗乃果是否安全。 「少主請放心,穗乃果小姐很安全。」 聽到穗乃果沒事,倉本彙漓安心了不少。 她隨即朝他們兩人怒視。 「你們做好下地獄的準備吧!」 「哈!少自大了!」 兩方又開始了武力火拼。 「可惡!沒子彈了!」在向他們開了一槍後倉本彙漓發現手槍已沒子彈。 在遮蔽物後觀察四周,看到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人手裡握著一把槍。 『只能冒險了。』 倉本彙漓乘機迅速衝向倒地的人。 「少主,危險!」一聲大喊。 倉本彙漓轉頭看向侍衛警告的地方,有人向她開了槍。 子彈在她眼裡彷彿放慢了動作般筆直朝她飛來。 『要結束了嗎……』 半放棄似的,倉本彙漓緩緩閉上眼瞼。 就在快完全闔上時她看見了一綹柔美的橘色掠過眼前。 倉本彙漓不可置信地睜大淺灰的雙眸。 血色飛濺空中。 「穗乃果——!」 遠方傳來一道嘶聲力竭的叫喚聲。 ※ ※ ※ 眼前的槍林彈雨讓繪里他們難以前進。 繪里瞇起眼快速地巡視了下四周,立刻衝到一具屍體旁,並抄起他手裡握住的手槍。 在其他人仍愣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繪里已經往他們告知的穗乃果的所在地跑去。 一路上,一槍一個解決了阻礙在眼前的敵人,但也只是讓他們無法動彈而已。就這樣,失去戰鬥能力的人已不下五、六人。 「砰!」再次讓阻擋在她前面的人倒下後,繪里看到了被人開了一槍的倉本彙漓,和朝她衝過去的、擁有一頭橘髮的人。 雙眼驚恐地撐大。 『不,不要!別去那邊啊!』 飛撒在空中的鮮紅血液昭示著原本擁有它的主人的身體被劃開了個洞。 眥目欲裂。 「穗乃果——!」 繪里瘋狂地向前衝去,想阻止她的人全被毫不留情地解決了。 「穗乃果!」繪里抱起腹部中了一槍的穗乃果。 「啊……是繪里ちゃん……」穗乃果朝她笑了笑。 「嗯…是我喔。」眼裡噙滿淚水。 「咳咳……對不起呢…沒能遵守和妳之間的約定…咳咳…」穗乃果伸出手想求得原諒。 繪里握住了她的手:「穗乃果,沒事的喔……真姬馬上就到了,妳不會有事的。」 「吶…繪里ちゃん…我好像……有想起一點以前的事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相信著穗乃果喔……」 「呵呵……」 穗乃果有些費力地看向從她中彈後一直發呆地看著眼前的倉本彙漓。 「彙漓ちゃん……」 穗乃果的聲音把倉本彙漓拉回了現實。她看向穗乃果,語氣顫抖地說:「穗乃果…妳為什麼要替我擋槍…?」 「……那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啊……其實…昨天晚上妳說的…我都有聽見喔……」 倉本彙漓渾身一震。 「穗乃果…聽到了妳說的話……所以…知道妳其實很寂寞……穗乃果很開心喔…和彙漓ちゃん一起渡過的這些日子……請妳…別自責了好嗎……」 倉本彙漓咬著下唇,努力不讓哭聲發出。 穗乃果輕輕地回握了下繪里的手。 「怎麼了嗎,穗乃果?」 「……繪里ちゃん……穗乃果……覺得有點累了呢……很想睡一下呢……」 「穗乃果,別睡著,再撐一下,真姬快到了!」 淚水一滴一滴不受控制地從臉龐滑落。 「……別哭了……繪里ちゃん……穗乃果…不喜歡…」 「嗯…我不哭…」隨便抹去眼淚,但淚水仍是不停地冒出。 穗乃果發現她的視線愈來愈模糊,連眼前的繪里也看不清楚。 「……繪里ちゃん……我…會死嗎……?」 繪里搖頭:「不,妳不會死的。我們還要一起看星空,一起去遊樂園玩,一起做喜歡的事,還要一起過未來的每一天。」 「啊…那應該…非常快樂吧…」穗乃果無力地勾起唇角。 繪里收緊了環住穗乃果的手,哽咽道「是喔,非常非常的快樂……所以…別睡…好嗎…?」 「……嗯……」 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穗乃果……別睡了……」 被穗乃果握住的手逐漸感受不到力量。 「……拜託……」 美麗的蔚藍雙眸已不再注視著她。 痛徹心扉。 「穗乃果……」 第四章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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