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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死亡已經經過幾個年頭了？

凱薩琳自己也沒有答案，當鬼的時間流速似乎感覺快了許多，如今前男友都已經是當爺爺的年紀了。

自己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恨了。只是⋯⋯作為一個厲鬼，需要一個理由繼續下去，恨嗎？愛嗎？早就已經不重要。

「要裝你們自己去裝。」

她的一句怨懟，卻讓自己重新思考了起來。裝什麼？自己還愛著那個人，所以作為厲鬼的凱薩琳還恨著，自己組裝出來的人設，一瞬間被敲碎。

早就不愛了，也早就不恨了。

所以，自己遲遲放不下的東西，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414號房的詛咒。

跟著自己大半輩子鬼生的詛咒，自己辛苦造就出來的傳說，一連八屆的金鬼獎得主。

去年的金鬼獎大爆冷門，是跌破大家眼鏡的。並不是由大家猜想的同學獲得，但她本鬼卻不是很在意這件事。

「得獎還要上台講感言什麼的⋯⋯我哪做的到啊？」她慫慫肩之後說著「而且我小時候就聽說過紅衣小女鬼了⋯⋯那個時候還是跟家人去露營的時候聽到的，我整晚都沒能睡著她得獎是理所當然的。」

「欸，同學，妳要知道，金鬼獎可是所有厲鬼的指標，能獲得金鬼獎的話，對我們旺來幫可是個大肯定。」兜哥說著。

「但最佳造型獎是我們啊！」同學指了指放在後面的獎盃「蜜拉當時多開心啊！」

「我教出來的鬼，潔西卡那個不成材的傢伙都能得獎了，妳也得拿個回來。」凱薩琳說著，她那麼認真教導的女鬼，怎能不拿一兩座女鬼獎回來？

「總之，這屆金鬼獎我們還是會報名的！」兜哥自信滿滿的比了大大的讚。

同學扁扁嘴也不再回答，反正到時薩琳姐也會幫自己惡補的！

凱薩琳看著一幫人吵吵鬧鬧的，坐在自己旁邊的鬼卻靠著後面枕頭睡沈沈睡去。她豎起了食指放在嘴邊，先發現的兜哥一瞬間就住了嘴，柯國隆也去關了音樂，卡蜜拉順手拿了身旁的毯子和凱薩琳一左一右的替同學蓋上了毯子。

「那、我先和柯國隆去準備明晚的道具了噢！」卡蜜拉在門口說完之後把交誼廳的門輕輕闔上。

側過頭看著她的睡顏，單純的像個孩子。雖然以真正的年紀來說的話，她對自己來說的確是個孩子而已。

幸好鬼的模樣會停在死亡的那一刻。

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鬼的？初來乍到的時候光是看她不成材的樣子就煩躁。但她的確是非常努力的孩子，即使毫無進步也努力的跟上練習。

幸好，她能真的一戰成名。

看著她開心的抱著自己的新聞報導，忍不住也為她開心；看著她在節目上被取笑，恨不得當場就為她抱不平。

那個晚上，她一身是血哽噎著對自己說出「我是不是讓妳很失望啊？」

「妳是全世界第二棒的女鬼。」說出來的話語聽上去不是那麼上心，卻感受到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哭著道歉的模樣就像個孩子。她為了自己的任性離開而道歉，為了自己做的不夠完美而道歉。

該道歉的是自己吧？

才知道自己在無形中給她太多壓力了，擁抱著她的同時，感受到她嚎啕大哭得全身都跟著顫抖，伸手撫摸她滿是血跡的臉龐，自己已經不記得當時對她說了什麼安慰的話，只記得她抽著鼻子的模樣十分可愛。

「薩琳姐不吃辣嗎？那我要吃！」

「薩琳姐能不能教我怎麼應對記者？」

「薩琳姐，要不要一起去書庫，上次拿回來的書看完了。」

「薩琳姐⋯⋯」

——有點煩，卻還是覺得她很可愛。

「薩琳姐⋯⋯」回憶與現實重疊的那一刻讓凱薩琳愣了一下，低頭看向睡得安穩的同學，那孩子將自己蜷了起來，縮進了毯子裡面只露出了半個頭，囁嚅了自己的名字，真不知道她夢裡都夢了些什麼。

伸手摸了摸她柔細的髮絲，她似乎是受到驚擾的縮了一下後又安穩睡著。

「薩琳姐⋯⋯。」同學瞇著眼有些睏，抬眼看了一眼凱薩琳之後，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也沒有問過凱薩琳的意見，逕自挪動了身軀，將頭枕在凱薩琳腿上。

凱薩琳也沒有拒絕她的只在她枕上來的那一刻悶哼了一聲，然後在她又傳來平穩呼吸聲之後拿起放在一旁的雜誌翻閱著。

當快天亮的時候，卡蜜拉來尋找自己落下的物品時，帶著輕笑拿起另一條毛毯替凱薩琳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