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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手足

兩人坐在城牆邊上,眺望遠方原野和青天一語不發,時間一久,長孫惟仁無聊得打了個哈欠,向後挪挪屁股換個姿勢屈膝而坐,環抱雙腳,側過腦袋倚著膝蓋細細端倪李子敦的側臉。
李子敦的睫毛不長卻濃密,眼珠有如上好的琥珀石那般澄澈,眼下的淚痣隨著每次眨眼而躍動,長孫惟仁見狀,次次無不秉住呼吸,眼神飄移至別處,有時是後方的哨塔,有時是城牆的石磚,只為試圖壓抑伸手輕觸的衝動。
秉氣長吁後,他的視線落到了對方的唇上,雙唇豐滿紅潤,洛陽城裡那些粉膚絳唇的姑娘都比不上,甚至連海棠花都略遜一籌,看著,長孫惟仁不禁舔唇,胸口的鼓動更是吵得令他聽不見風與枝葉的和鳴。

「我臉上有東西?」被人盯得有些不自在,李子敦轉過頭來,一臉疑惑地問,只見長孫惟仁慌張地將頭扭正,下巴抵在膝蓋上說了聲不,又隨口扯了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天策府的少年一愣,爾後笑曰,「這雲厚得把太陽都遮住了,哪來的『日麗』和『陽光明媚』。」聽罷,長孫惟仁才發覺,天色暗了一些,原先彰耀的太陽被雲給遮著,才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過,『風和』你倒是說對了,即便現在看不見太陽。」李子敦笑著,露出了上排的白牙,似扇的眼瞇成月,琥珀色的眸子裡更映出現今窘迫的模樣,正是這笑容,長孫惟仁想起遠在家鄉的人。

「老實說,我也有妹妹,不過不是親生的,是仲兄某次回洛陽老家時遇見的孤兒。」說著,長孫惟仁將彎曲的雙腿伸直在城牆外頭晃了晃,又伸了個懶腰,側過頭看著李子敦,「因為她都不說話,長得又秀氣,哥哥們和爹娘便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子秀』。」
「聽仲兄說,那時他見著一名小女孩獨自坐在一匹綠螭驄幼馬上,在洛陽城邊的林子徘徊,查覺不對勁便上前,才發現小秀兒餓了好些天,卻又不敢下馬,虛弱地握著韁繩,手還不斷地顫抖,仲兄一句話都沒說,小秀兒只是看了一眼仲兄的臉,便哭了。」長孫惟仁說著,又補上一句:「肯定是仲兄臉太嚴肅了,把小秀兒給嚇著了。」
「後來呢?」李子敦追問,長孫惟仁見他有興趣,便繼續說了下去:「哄了一段時間,仲兄便把他帶回家裡照顧,教她讀書習字,更傳授了蒼雲武學讓她防身,相處了一段時間,仲兄想認小秀兒當義女,可他沒老婆就有了孩子這事傳出去不好聽,我爹娘不同意,只好把小秀兒當作徒弟留在身邊。」長孫惟仁說著,眉目舒展地更開了,心情看上去不錯,「我還沒來這兒之前,總天天和她一起在洛陽城裡四處溜達,買果子、買童玩、買糖,買好看的布料做新衣裳。」
「不過你們現在都在雁門,子秀姑娘該怎麼辦?」面對李子敦得提問,長孫惟仁卻笑出聲,「我爹娘從前就特別想要女兒,小秀兒一被仲兄撿回家,那時他們老人家簡直開心的不得了,她啊!可比我們三兄弟還得寵。」見蒼雲少年笑得合不攏嘴,李子敦跟著染上笑意。
「頭一次聽到女兒比兒子得寵,更別提沒血緣的。」
「是呀!街坊老有人嘲笑我才是那個外頭撿來的孩子。」語罷,長孫惟仁不禁皺眉,笑容也顯得苦澀無奈,李子敦見狀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一陣安撫過後,長孫惟仁的眉頭舒展,用著爽朗的笑容看著李子敦,「大家不是都說,『養女兒就是替別人養媳婦』嗎?街坊笑說,我爹娘不僅替別人養媳婦,還替別人家養女兒。你猜我爹娘怎麼回答的?」
「怎麼回答?」
長孫惟仁吸了一口氣,一手插著腰,另一手指著前方,特意將聲音掐得尖,「『招贅賢婿,讓別人幫我們養兒子,還要別人的兒子好好伺候我們小秀兒!』」語畢,李子敦笑出聲來,甚至拍了幾下大腿。
「你那聲音,簡直太好笑了!」見李子敦大笑,長孫惟仁跟著笑了,最終兩人竟笑成一團,長孫惟仁甚至笑得整個人往李子敦身上靠,而李子敦也沒把他推開,兩人就這麼待在城牆邊,倚著彼此成了兩個傻子。

一陣子兩人笑累了,長孫惟仁的腦袋靠著李子敦的肩頭,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緩緩道句:「其實,我以前很怕哥哥們。」
「為什麼怕他們?」
「因為他們很優秀,我怕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他們,而把我忘了,或許某天我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察覺。」長孫惟仁苦笑,盯著日暮雙眼發酸,「大哥聰明,仲兄功夫好,都是長孫家的門面,每次哥哥們出征返鄉,鄰居們的嘴裡討論得全是他們的豐功偉業。」
「不是我炫耀,整個洛陽城的人,只要家裡有女孩的,幾乎都想把女兒嫁進我們家。」長孫惟仁垂眼,雙手拇指打著轉,嘟著嘴,悶悶道:「我也不笨,功夫也不差,但因為我出生得晚、年紀小,小時候身體又差,老是生病,幾乎沒人把我看在眼裡。因為怕被人遺忘,只好說些大人們愛聽的,有時又得當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吸引目光,因此街坊笑我是小少爺,爹娘也真以為我蠻橫任性,又怕身子骨因為練武出問題總不讓我跟著仲兄學藝,當初從軍也是我求了好久,他們才肯放我離開洛陽。」
長孫惟仁嘆了口氣,「本以為來到蒼雲堡,就能不再活在哥哥們的陰影下,可我忘了,『這兒』才是他們最風光的地方,在洛陽城我至少是小少爺,在蒼雲堡,我只是個『長孫家的么子』。」
李子敦靜靜地聽著,長孫惟仁見他沒有要打斷的意思便繼續說了下去,「我明白他們一直都很疼我,也處處照顧我,我也是男人,我都年十有五了,再五年也成年了,我不想他們再把我當成討糖吃的孩童。」聽著,李子敦伸手摸了摸長孫惟仁的腦袋,「我知道,你比誰都努力,昨日切磋時,我就發現了,你的功夫比當時在場的蒼雲軍都要好,敗給你是實力,而非武學上的克制。」
「……敦哥,我不想當長孫家的人。」長孫惟仁語帶哽咽,他低著頭,淚水滴到了攤開的掌心上,漆黑的眸子也模糊地看不清斜陽風光,「我也好忌妒小秀兒,她那麼得爹娘的寵,可我也討厭不了她,因為她,我才有了玩伴,有人可以說話,也漸漸地不再害怕哥哥們,也不怕沒人不要我了。」
此時,長孫惟仁抬起頭,盈滿淚水的雙眼望進李子敦的眼睛裡頭,對眼的剎那,天策府的少年有股想將眼前的少年擁入懷中,告訴他,並不會有人把你拋下,若有,那個人不會是他。
李子敦抬手將在空中許久,最終輕輕地拍了拍長孫惟仁的頭,「沒什麼好忌妒的,你真的很好,你是我乞今見過最好的人。」

直至日落,兩人才下了城牆,沿著路慢慢地走回蒼雲堡。
期間,長孫惟仁緊緊地牽著李子敦的手不肯放,而李子敦也這麼任由對方牽著,一直到撞見秦禾,李子敦才將對方的手甩開,向人行禮。
「秦將軍好。」
「哎、小李子,我說過多少次,不用這麼見外,喊我秦伯就行!」
李子敦笑道,「好的,秦伯。」
「我和你師父都是老相識了,你在天策府裡的表現特別好,梧岸那傢伙成天和我炫耀你多麼聰慧,還好一把年紀了耳朵不靈光了,免得被你師父嘮叨得耳朵長繭。」秦禾說著,嘆了口氣,抬眼看見長孫惟仁後,像是想起什麼事,囑咐道:「七日後開始出兵,明天開始就要訓練了,天策府雖說這次和蒼雲堡的人聯合出兵,但訓練是個別的執行,你和這位蒼雲軍切磋的機會可沒了。」
李子敦瞥了眼長孫惟仁,旋即將視線轉到秦禾的身上陪笑道:「我明白了,謝謝秦伯提醒。」
「這次我也被你師父交代要好好照顧你,第一次上戰場緊張吧?」秦禾伸手,猛地拍了拍李子敦的肩膀,只見少年一愣,爾後搖頭,欲言又止最後脫口而出一句:「還行。」
聽罷,秦禾豪邁一笑,「當初你師父為天策府打的第一場仗,他也這麼說!我當初可緊張得要命,果真徒承師範,你們倆都這麼可靠,行啊!往後天策府也仰仗你啦!」
李子敦微笑言謝,秦禾又拉著他道了幾句寒暄、扯幾段家常後,便與兩人道別回房休息。

秦禾剛走不遠,長孫惟仁便拉了拉李子敦的衣角,低頭說道:「敦哥若是往後的七天裡,想切磋的話和我說一聲,我隨時都能奉陪。」聞言,李子敦先是一愣,爾後噗哧一笑。
「行!謝謝你啊惟仁。」
「敦哥,喊我阿仁吧。」長孫惟仁說道,頭仍低著。
李子敦本想問原因,可側過身看見少年顫抖的雙肩,卻眉眼帶笑地道出一聲:「好。」他伸手拍了拍長孫惟仁的腦袋瓜,便繼續前進,留下呆愣原地,雙手交疊放在頭頂,耳根子紅若海棠花的長孫惟仁。

兩人步入食堂打算簡單地填飽肚子,期間李子敦仍遵照長孫惟德的指示,盯著長孫惟仁將湯藥喝淨才收拾髒碗殘杯。
回房後準備著明日訓練的衣裳、鎧甲和武器,李子敦打了桶兩水,一桶放在長孫惟仁那兒,一桶自用。他將布浸溼,細細擦拭甲冑和凜風槍上的污漬,期間,他總能感受到長孫惟仁如火熾熱的凝望,可每當他一抬頭,長孫惟仁總馬上低下頭粗魯胡亂地擦著陌刀和玄甲。

李子敦摸摸臉,發現沒碰著任何東西,撓了撓腦袋,便繼續低頭做事。
但當他想起對方慌張的模樣,總不禁發笑,原先還能將笑意壓下,不過時隔一會兒長孫惟仁窘迫的模樣又再次浮現於腦海中。
次數多了,李子敦笑意難忍地露出白牙,嘴角揚得極高,特別突出的兩顆犬齒也顯了出來,若扇的眼瞇似月,無聲地在昏暗的房裡顫肩竊喜。
李子敦不知的是,這些舉動全被長孫惟仁看得一清二楚,縱使房間昏暗,他仍透著窗外的明月和茶几的燭火,將李子敦所有一舉一動都牢牢地刻在眼底,即便他不明白對方為何而喜,他仍跟著笑了。

長孫惟仁又一次抬頭偷看李子敦拭甲,不知怎麼地李子敦同時抬頭。
兩人四目相望,琥珀色的雙眸在赤燭的照耀下發著光,攝魂般地令蒼雲少年看走了神,長孫惟仁笑容未減,臉上的兩個酒窩仍在頰上,似漩若渦地使李子敦深陷其中,也不禁看得走了神。
相互盯著瞧了許久,李子敦率先回過神來,他輕咳一聲,收斂起笑容繼續埋頭整理,長孫惟仁聞聲,倏忽耳根一熱,連忙低頭裝作忙碌的樣子。

僅僅兩日,李子敦便在意起了這名少年。
甚至連原因,他也不曉得,只覺得滿腦子都是長孫惟仁的笑容,便發覺一股暖流在胸口蔓延至全身,甚至連久未歸鄉的愧疚,遠在異鄉的不安,以及將赴沙場蹤馬舞槍的恐懼都能一笑置之。



為期七日的訓練與在天策府時的並無太大的區別,也正如秦禾所言,天策府兵與玄甲蒼雲軍採各自訓練,互不干涉,因此李子敦和長孫惟仁除了晚上回房會碰面外,其餘時間連看見背影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李子敦想在找長孫惟仁一起吃晚飯,卻總被其他同袍連拖帶拉地帶到廣武鎮上喝酒吃肉,怕被人說無情也總不敢拒絕,而每場飯局結束後回到廂房時,長孫惟仁早已臥榻而眠,李子敦不想驚擾對方,連一句話都沒聊上,便帶著一肚子的話和滿身酒氣入眠。

某次李子敦發著酒氣深夜而歸,搖搖晃晃地走入廂房,最終掀開長孫惟仁的被單誤躺了進去。
那時長孫惟仁仍未入眠,應該說,每晚他總等著李子敦回房和他促膝長談,卻總是發現他在門口呆站一會兒後便臥床沉睡,長孫惟仁也總失落地蜷縮成球,盯著對方在床上的背影直至步入夢鄉。
此番李子敦竟認錯了床,著實嚇了長孫惟仁一跳,險些將人踹下床。
本想悄悄地離開被窩,將床榻讓給李子敦,卻在翻身正視對方時發現他正皺著眉,臉也因杜康而發紅,長孫惟仁吞了吞唾液,伸手試圖將那皺起的眉間撫平,卻發現對方的體溫猶如煮開的水那般燙,他改以手背覆在李子敦的額上,順著酒氣發出的薄汗一路擦滑至臉側。

興許是長孫惟仁的手涼,也可能是李子敦醉得不清。
李子敦竟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輕輕地蹭了蹭,哼哼幾聲後睜眼,也不知是看見什麼,他瞇眼而笑,「好涼,真舒服。」語氣軟糯似糕,像極了撒嬌的孩童。
話音剛落,長孫惟仁便輕輕地在李子敦的唇上落下一吻。
長孫惟仁明顯被自己的舉動給嚇得不清,連忙將李子敦推開,可長孫惟仁不知,那吻有如蜻蜓點水,甚至李子敦的睡意及醉意令他不知道被人給吻了。
李子敦不滿睡眠被打擾,向前伸手試圖抓些什麼,最後被他抓住了長孫惟仁的肩膀,他將兩人的距離拉得近,並將人困在懷中,長孫惟仁能感受到李子敦的鼻息落在臉上。

這時長孫惟仁才發現,李子敦並未發現方才他所做得越矩之事。
鬆了口氣後,他試圖掙脫對方的懷抱卻無動於衷,甚至因為動作太大而被抱得更緊,不知所措的少年,若木般呆滯許久,最後也伸手覆上對方的腰肢,將人輕輕地摟在懷裡。
同時心臟的鼓動聲大地令他心煩意亂,長孫惟仁又瞧見那張若闔似啟的嘴,膽子突然大了不少。

長孫惟仁慢慢地將唇湊近,輕輕地在上頭啄了幾下,見對方沒動靜,便增長了四唇交疊的時間,爾後悄悄地探入舌頭,在李子敦的嘴裡胡鬧,期間少年發現那兩顆突出的犬齒,又以舌尖輕觸對方的舌,意外的是對方的舌竟也給了回應,甚至一同躍動,他便興奮地不斷深入,甚至忘了呼吸,最終喘著氣張嘴退出唇舌。
長孫惟仁還瞧見,彼此的嘴含牽著一條淫靡的銀色絲線,李子敦的唇被舔吻得發腫濕潤。

見此幕,長孫惟仁忽地感受到身下發脹,並與一個硬物相碰,他伸手下探輕觸與他相碰的硬物,李子敦卻輕吟悶哼了一聲,長孫惟仁連忙將手抽回屏息,可對方呼吸沉穩,仍舊沉眠。
長孫惟仁再次伸手輕觸,手指在硬物的前端打圈,順著形狀來回揉弄,最後探入對方的褻褲裡頭,擼動那跟勃發的男根。
「嗯……」
李子敦再次發出輕吟,長孫惟仁抬眼,瞧見了對方的臉似乎更紅了些,眉頭緊蹙,方才紅唇也被吻的濕潤微啟,這使的他又有了吻人的念頭,於是他再次張嘴親吻熟睡中人,並悄悄將對方與自己的褻褲退下一半,將兩根物事相併擼動。
一會兒,長孫惟仁在深吻中將精水洩出,同時他也察覺,李子敦也跟著高潮,兩人的濁白均沾上了彼此的衣物和被單。
長孫惟仁廢了些時間才將神智喚回,他起身,先將被襦扔到地上,又替李子敦和自己更衣,取了李子敦床上的被子蓋在對方身上後,才摸黑出門打水洗衣、洗被子。



翌日一早,李子敦自夢中甦醒,他盯著屋樑發楞許久,想起昨夜的夢不禁耳根發燙,又因昨夜的酒水,此時腦子昏沉劇痛,除此之外唇上也有些腫痛,自床上坐起時,這才發現正和長孫惟仁同床共枕。
他扶著腦袋,絲毫想不起昨晚入睡前發生何事,卻察覺身上的衣物已經換過一套,看著長孫惟仁眼下的烏青,不禁將夢境聯想在了一塊兒,他猛地晃晃腦袋,試圖讓荒唐的想法丟棄,沒有頭緒下,李子敦決定將少年搖醒。
「阿仁,醒醒。」
長孫惟仁不滿被人叫醒,沒好氣道:「……我還想睡。」伸手一揮,準確地砸中李子敦的臉,而被這天外一掌襲擊的李子敦,疼得喊出聲,這一聲慘叫才讓長孫惟仁明白誤傷了人,睜開眼,連忙坐起。
「敦哥我不是故意的!」
李子敦捂著鼻子,隨後擺擺手:「沒事。」
「真的?」長孫惟仁伸手觸碰,李子敦捂鼻的手,紙腹觸及手背時,李子敦隱約覺得有股電流刺地他發癢,最後他紅著耳根子將對方的手給拍開了。
「真沒事。」
聞言,長孫惟仁鬆了口氣,正打算在說些什麼時,卻發現李子敦因睡覺而開敞的褻衣,結實的胸膛、精實的腹肉全都一覽無疑,甚至早晨勃然的器物也被他給瞧見,霎時耳根子發熱,連忙別過頭才好些。
李子敦注意到了長孫惟仁怪異的反應,並無意間瞧見對方於褲襠前的撐起,他連忙別過頭問道:「我怎麼睡在你的床還換了衣服?」
聞言,長孫惟仁慌張地開口撒謊,「昨晚敦哥喝醉啦,把我吵醒還吐了我倆一身,被儒也遭了殃,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後,我去水井打了水把衣服和被襦全洗了,可棉被只有一條,只好我倆一起睡了,可敦哥太重了,我扛不動,只好待在我的床上。」
「……當真?」李子敦仍別過頭,沒看長孫惟仁。
「當真。」長孫惟仁篤定道,李子敦隨意地應了幾句話,耳根和臉頰卻更紅了。
雖說方才只是隔著布料,但仍舊是瞧見長孫惟仁物事勃然,早晨勃脹很是自然,可他竟在看到對方後起了一絲淫靡的想法,甚至將昨夜的荒唐夢竟聯想在了一塊兒。

兩人沉默著起身,各自打理好裝束,換上重甲,提著兵器到了校場集合。
秦禾與長孫惟賢站在最前頭,宣布此次戰役的小隊分配,以及相互配合的天策府兵與玄甲蒼雲軍,李子敦吞著口水,望著相距甚遠的長孫惟仁出了神,甚至在心中暗自希望能與少年一同遠征。可當秦禾與長孫惟賢將點兵卷放下之際,卻沒聽見長孫惟仁的名字。
同時,長孫惟仁轉頭對上了李子敦的眼神,兩人的眼神裡均是驚愕,可長孫惟仁的眼神裡更閃爍著不甘,甚至雙眼蒙上一層水氣。最終,長孫惟仁別過頭,揉了揉眼睛,故作鎮定地直視前方,面無表情。